雖然蘇芷兮知道大理寺的一些事情,不過卻未曾和大理寺卿見面,如今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但還是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
“回大人的話,民婦不知所犯何罪,竟然勞煩大理寺十幾名侍衛将民婦當街扣押。”
直到現在這一刻蘇芷兮都處于懵逼的狀态,但有一點她是了解的,那便是蘇家人之中,七十八人都是被毒殺了,而且據傳聞所言,殺了蘇家七十八人的還是她蘇芷兮。
要不要這麽鬼扯,昨晚上她可是在千歲府中睡得香甜,根本沒去過蘇家好不好。
“蘇芷兮,有證人親眼看到你昨夜出現在蘇家,看到你載蘇家的水井中下毒,導緻蘇家七十八人死亡,還敢抵賴麽。”
“回大人的話,昨天什麽時候?昨天晚上早早的我就回到了千歲府,千歲府的一衆老少爺們都能給我作證啊,我相公公也能作證。”
這還不簡單麽,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就和陌逸在書房之中查看了兩幅山水字畫,發現了字畫之中的端倪,然後就去睡覺了,根本沒去蘇家,更何來殺了蘇家七十八人的性命。
如果真是有人看到她出現在蘇家,必然是那人易容成了她的樣子,将這件事情嫁禍給了蘇家。
蘇芷兮面色絲毫沒有任何慌張之意,況且她要是殺人了絕對會大大方方得承認,她沒殺人爲什麽要承認。
“還有這位大人,民婦想問幾個問題。”
蘇芷兮站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反問着袁哲一些問題,而此時,大理寺内外早已經圍滿了看熱的惱的人群。
一時間,原本冷冷清清莊嚴肅穆的大理寺突然變成了菜市場。
“第一,既然有人說在蘇家親眼看到我出現,那麽請把提供證詞的人找出來對峙。”
“第二,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我昨晚上一直在千歲府,有很多人能爲我作證。”
“第三,我爲什麽要殺了蘇家七十八口人?而且還是用下毒的這麽蠢笨的方法。”
“第四,退一萬步來說,以我的手段,若是想殺一個人完完全全可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蹤,我爲什麽會讓人發現,這明擺着就在栽贓陷害麽。”
還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要事這些人想聽她能扯到明天早晨。
這些豬腦子,用手指頭都能想到殺了蘇家七十八人的絕對不會是她。
果然,當蘇芷兮這些話語說出來的時候,公堂上的大理寺卿袁哲沉默了片刻,不過依舊不打算放了蘇芷兮離開大理寺。
“千歲夫人作爲本案的重要嫌疑人,在案件尚未清晰之前還是留在大理寺爲好,來人,将千歲夫人押送大牢。”
“卧槽,大哥你等一下,好說好商量你怎麽就聽不進去了,我剛才那些話你沒聽到麽?”
蘇芷兮被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架在半空之中,雙腿來回晃悠着,那模樣倒是有些滑稽。
蘇芷兮若是想要抵抗的話,輕輕松松的便可以從大理寺離開,但若是這樣的話,殺了蘇家七十八口人的嫌疑就更重了。
算了!
再三思考之下,還是任由兩名侍衛将她押送到了大牢。
“那個什麽,我想住天字房。”
蘇芷兮不求别的,就想在牢房中的待遇好一些,至少别上頓鹹菜下蹲鹹菜,偶爾來點葷的打打牙祭也是不錯的。
這還是蘇芷兮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蹲大牢,前世身爲雇傭兵的時候她可是重型監獄的常客,一來是爲了躲避敵人,二來有時候也是去看望一下老友。
不得不說,相比于古代的牢房,她還是懷念二十一世紀的牢房,吃喝不愁葷素搭配還有娛樂設施。
看着周圍泥土堆積成的牆壁,面前又是鐵質的圍欄,想要出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是單間套房,打掃的還算是幹淨,不過終究是牢獄,比不上自家舒服。
“侍衛大哥你等一下。”
被鎖緊牢房中的蘇芷兮抓住了正要離去的侍衛,那侍衛不解的看着蘇芷兮,由于她的身份也不敢怠慢。
“不知千歲夫人有何吩咐。”
“給我買點吃的,再買一床被褥。”
蘇芷兮從包包中抽出了一張銀票塞在了侍衛的手中,那侍衛看着蘇芷兮一臉的爲難。
“千歲夫人……這若是讓袁大人知道了,卑職會被責罰的。”
“人家想吃麽!”
嘟着嘴,蘇芷兮那好不可憐的模樣最終還是打動了侍衛的心,侍衛一咬牙一狠心答應了蘇芷兮,可轉身之時卻趕到了一股惡寒遍布全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卑職參見千歲大人。”
沒錯,那一道寒冷的目光正是陌逸。
陌逸半眯着一雙丹蘇眼,眼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可卻讓大理寺的侍衛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陌逸并未理會跪在面前的侍衛,繞過他來到了牢房前,看着一臉燦爛笑意的女人。
“爲夫還在擔心夫人會在牢獄中受苦,如今看來,夫人竟還有閑情逸緻和他人賣萌。”
這女人,竟然對别人賣萌,真是膽肥了。
看來他不好好的教育教育自己的小妻子,日後的生活必然會翻了天。
賣萌兩個字還是蘇芷兮說給陌逸聽得,如今現學現用,逗得蘇芷兮哈哈大笑。
“哈哈哈,相公公你是不是吃醋了,吃醋了你就直說出來就好,你要是不說出來芷兮怎麽會知道你吃醋了麽,不過沒關系,誰讓你夫人我天生麗質呢。”
蘇芷兮慵懶的靠在鐵圍欄旁邊,那一臉的笑意看的陌逸真想沖入牢房中将她狠狠地壓在身。下蹂躏一番,直到她繳械投降爲止。“好了好了,人家以後不對别人賣萌了,就對相公公你一個人賣萌好不好,咪揪!”
蘇芷兮保證自己以後絕對不亂賣萌,隻對陌逸一個人賣萌,并且附送了一個萌萌哒表情,這才讓陌逸眼中的陰雲煙消雲散。
“牢房門打開。”
冷冷的聲音透着十足的命令氣息,那跪在地上的侍衛卻是十分爲難。
“千歲……卑職,卑職沒有權利打開房門。”
“你在質疑本官的話?”
一句不濃不淡的聲音如一把利劍選在侍衛的腦袋上,隻要陌逸一個眼神,便能将大理寺的侍衛剁成七八塊。
蘇芷兮可憐的看着那侍衛,雖然很高興第一時間陌逸就出現在眼前,不過她現在還不能離開。
“相公公,我打算暫時不離開大理寺。”
“爲何?”
勾魂奪魄的丹蘇眸中一抹不解之意,陌逸伸出手挑起蘇芷兮額前的長發,将其順到耳後。
這個習慣在兩人之間早已經成爲了自然,不用再多的語言,隻需要動作便能傳達彼此間的心意。
“你看啊相公公,有人栽贓陷害我毒殺了蘇家七十八口人,那人的目的看似針對我,但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一切隻是個開始。”
一路走來,蘇芷兮也聽到了路人口中說出關于蘇家七十八人慘死的種種消息,并且從這些聲音中聽到了幾個不一樣的信息。
雖然那人栽贓陷害她殺了蘇家七十八口人,可她總覺得這事兒沒完。
“相公公,你附耳過來。”
蘇芷兮招了招手,示意陌逸靠近她有話要說。
附在陌逸耳邊,蘇芷兮輕聲說了幾句話,陌逸半眯着丹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便也同意了蘇芷兮的要求,但終究不忍自己的妻子在這種地方受委屈。
“相公公,這幾天就拜托你了。”
“夫人放心。”
吧唧!
蘇芷兮捧着陌逸的臉頰吧唧就是親了一口,偷香成功的蘇芷兮嘿嘿的笑着,那笑意别提有多麽的猥瑣了。
“怎麽辦,夫人親了爲夫,爲夫要親回去才夠本。”
“不好吧,這多人都看着呢。”
蘇芷兮指了指身後大牢中關押着的一群重犯。
“挖了雙眼,他們便看不到了。”
聽到這句話的重犯們紛紛一陣惡寒湧上心頭,一個個轉過身面對着牆壁,生怕陌逸把他們的雙眼給挖了。
“現在沒人看到了。”
修長的食指輕輕地勾住蘇芷兮的下颚,看着那雙誘人的芬芳,陌逸低下頭吻了過去。
但就在陌逸的雙唇即将親吻着那極緻的甜美之時,隻見蘇芷兮忽然間向後大退一步,兩隻手放在腦袋上來回搖擺着,一般晃悠還一邊吐着舌頭。
“哎呀呀,相公公你親不着,親不着啊親不着!略略略~~~~”
“夫人,你真是調皮呢。”
站在大牢前,隔着鐵欄的陌逸看着故意氣他的蘇芷兮,皮笑肉不笑的說這裏一句夫人你真是調皮呢。
不過沒關系,他的小妻子竟然勾引他,那便将今日之種種都記下來,當那日到來,他會讓蘇芷兮知道什麽叫做求饒無門。
“哎呦,相公公你走了,别走了,留下來多玩一會啊,大哥别走啊,玩一會啊!哈哈哈哈哈!!!”
杠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大牢中,一向死氣沉沉充斥着腐爛氣息的天牢竟然多了幾分詭異的歡樂氣息,當然,這一切的主導者除了蘇芷兮還會有誰。
看守大理寺監牢的侍衛們一個個額頭上都是冷汗,試問這天下間敢對九千歲如此不敬的也就蘇芷兮一人了。
以前就聽聞九千歲及其寵愛蘇芷兮,還以爲傳言有假,如今一看這特麽簡直是寵上天了,寵的玉皇大帝都要禮讓三分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侍衛們對蘇芷兮的态度更是小心翼翼的恭敬了許多。
别人在大理寺天牢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每天不僅僅要被嚴刑拷打,如今更要經受精神上的折磨。
自從蘇芷兮出現在大理寺監牢中,好吃好喝就沒斷過,三五不時的就有人來送吃的。
差别,這就是差别!!
“小丫頭啊,你怎麽蹲大牢了,老夫這才聽說你被抓了。”
齊老和南宮傲二人拎着一大堆吃的來探監,什麽水果小零食應有盡有,蘇芷兮坐在毛皮墊子上一邊啃着蘋果一邊和齊老南老說着蘇家的事情。
“還不是因爲蘇家,蘇家死了七十八個人,有人說看見我在蘇家的水井中下了毒。”
咔嚓一口又是一口香甜脆爽的蘋果下肚,蘇芷兮看着齊老和南宮傲繼續說着。
“我要真想殺了蘇家的人,還需要用下毒這麽低智商的手段麽,再說了,下了毒被人看見分明就是想要栽贓陷害給我。”
“怪不得來的一路上總聽到人說蘇家誰誰誰死了,而且還是和你有關系,真死了那麽多人?”
齊老一上午都在濟世堂忙碌着,直到聽到了一個病人提起蘇家命案,這才知道蘇芷兮被當做兇手抓了起來。
這不扯呢麽,小丫頭雖然和蘇家的那群人不和,但也不至于用下毒的招數殺了蘇家七十八人。
“丫頭,你想到了什麽?”
還是南宮傲看人準,一眼就看出了蘇芷兮眼中藏的事兒。
以死丫頭的性格,絕對不會容忍别人無限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也斷然不會乖乖的待在大理寺監牢中。
如今蘇芷兮卻是一反常态的在監牢中不慌不忙和他們侃侃而談,這其中必定有原因。
“南老你聰明啊!”
蘇芷兮也不和南宮傲繞彎子,畢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條,稍加猜測就知道她分明可以大搖大擺得離開大理寺卻留在這裏不走的原因。
“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一個局,而且還是個連環局,蘇家死人隻是一個開始,一個誘因,而那個真真正正殺了蘇家七十八人扮作是我的兇手必然還會動手。”
這是直覺,但是蘇芷兮相信自己的直覺。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她的直覺從未出現過錯誤。
栽贓嫁禍她的那人一定還會行動。
蘇芷兮相信,那人一定會再一次動手。
大理寺監牢中,蘇芷兮齊老和南老三個人有的沒的聊了一番,因爲濟世堂還需要齊老打理,二人離開了監牢。
齊老和南老雖然走了,但是帶來的食物足夠蘇芷兮在這裏消遣一段時間的了。
“哼,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奸臣的女人依舊如此,呸!”
此時,不遠處的牢房中傳來一人的咒罵聲,那人口中罵的人不是蘇芷兮還會有誰,放眼看去,整個大理寺監牢中除了她蘇芷兮一個女子連一隻母老鼠都找不到。
“喂,你在說誰?”
蘇芷兮的目光尋着聲音的來源看去,三點鍾方向的牢房中,一個攤坐在地上的人背靠着牆壁,一頭烏七八糟的頭發遮擋住了臉面,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不過從體格上來看,應該是一個成年男子。
似乎聽到了蘇芷兮的問話,那男人又是冷嘲熱諷的說着蘇芷兮如何如何。
“如果天下沒有你們這些禍國殃民之人,我大燕何必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等等……”
什麽叫禍國殃民之人,她禍國了麽,好像沒有,殃民了麽,更是扯淡。
“大兄弟,你别把什麽帽子都扣在我腦袋上,我這才剛進來一天的時間,咱倆似乎不熟悉吧。”
慵懶的靠在牢房的鐵欄邊,蘇芷兮看向三點鍾牢房的男人,一臉的不解。
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嘲諷謾罵,總要她知道原因爲何吧。
“我和你這種無恥婦人自然不熟悉,但我和你相公卻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身爲太監的妻子難道不覺得羞恥麽。”
男人一句話,蘇芷兮總算是明白過來是怎麽個景兒了,原來這貨和陌逸有仇,間接轉移到了她身上。
“勞煩受累問一句,我相公公是殺你家女性了,還是挖你家十八代祖墳了,再說了我願意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情,羞恥不羞恥和你有什麽關系。”
真是欠罵,無恥她承認,可爲毛要覺得羞恥,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白了男人一眼,蘇芷兮咔嚓一口咬着蘋果,而被蘇芷兮罵回去的男人曾的一下子站起身,眼中燃燒起來的熊熊怒火似乎要将蘇芷兮化成灰燼一般。
“那太監滅了我族,此仇不共戴天,若不是這道門攔着我,我展楊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報仇雪恨。”
陌逸滅了他們的族?
哦,原來如此!
可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侍衛大哥,勞煩你開一下門,放心我不會越獄的。” 蘇芷兮示意大理寺看守監牢的侍衛開一下牢房大門,她有點事情要和那個人掰扯掰扯。
侍衛思慮了片刻,但最終以惹不起爲理由将牢房的門打開,蘇芷兮大搖大擺的走出套件牢房來到距離她三點鍾方向的牢房前,看着僅僅隔着一道鐵欄的男人。
“我出來了,你不是要把我碎屍萬段麽。”
隔着一道鐵欄杆,蘇芷兮一邊咬着蘋果一邊笑看着叫展楊的男人。
“不是鄙視你,十個你加起來都不是我對手。”
蘇芷兮鄙視的看着展楊,近看之下,發現這人長得還算不錯,年齡大概在二十四五左右。
被關押在大理寺監牢的大多都是朝廷的重犯,一般都是大奸大惡之人,看展楊文質彬彬的也不像是會武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