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蘇芷兮和玉兒一樣,是天煞孤星之命。”
“不,南宮族長應該通曉這天下有兩種絕世命格,一乃天煞孤星之命,二則殺破狼,蘇芷兮正是後者。”
殺破狼三種命格皆具之人,必定逆了這世界,令這天下易主之人。
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之際也如南宮傲一般的震驚。
若是别人,或許權當玩笑之言,但此人是蘇芷兮。
“蘇芷兮!”
半眯着雙眸,南宮傲呢喃着蘇芷兮三個字,眼中的神色更是濃烈着,讓人猜不透此人在想些什麽。
……
另一邊,從醉仙樓回來的蘇芷兮在馬車中說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從燕雲珩到顧家,從濟世堂到幹屍再到醉仙樓等等,陌逸自始至終擎着笑容,耐心的聽着蘇芷兮說着奇聞趣事。
“相公公這幾日進宮莫不是也和采花大盜有關系?”
“夫人聰慧,因采花大盜的出現京都人心惶惶,陛下将這件事情交給爲夫與三王爺共同處理,限期七日将兇手捉拿歸案。”
七天的時間将采花大盜捉拿歸案,開玩笑呢!
衙門的人都發布了黑白懸賞令,以重金懸賞采花大盜的人頭,但就算如此連采花大盜的毛都沒抓到一根。
“怎麽了,又胃疼了?都千叮萬囑多少次讓你别喝酒别喝酒,該!作吧!”
看着微微皺着眉頭的陌逸,蘇芷兮一邊嘀嘀咕咕埋怨着,可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揉着陌逸的胃。
隔着衣衫,蘇芷兮手心的溫度貼合着陌逸的身體,一股莫名的氣氛流傳在二人之間,被陌逸直白的盯着,蘇芷兮不由得紅了臉頰。
“看我做什麽,我臉上又沒開花。”
“夫人比花還要好看。”
蓦地,一抹淡淡的冰冷落在蘇芷兮的唇角,涼涼的,甜甜的!
陌逸的吻如落入水中的石頭一般在蘇芷兮的内心深處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不斷地向四周擴散着。
“夫人的味道不錯。”
“來而不往非禮也。” 翌日,千歲府。
千歲府院落中,蘇芷兮蹲在地上喂食七隻小狼崽子,這才多久的功夫,在千歲府好吃好喝的七隻小狼崽子已經肥了兩圈,肥的和七隻長了毛的小豬崽一樣。
哎!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一邊喂食七隻狼崽子的蘇芷兮一邊回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和陌逸接吻了,而且她承認自己心裏面竟然有那麽一丢丢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号,蘇芷兮明了若是任由這種危險繼續下去,将會帶來什麽樣不可逆轉的後果。
她終究是要離開燕國,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煩躁的很,越想越煩躁,可越是煩躁就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眼看着正午已過,書房中陌逸和燕滄州二人讨論着如何抓捕采花大盜的事情,蘇芷兮則是在廚房裏給自己做了一大碗炸醬面,準備吃完就去顧宅查看一下小可愛的病情。
誰知這炸醬面剛剛呈上來,嚴明很不是時候的出現在廚房。
“夫人,千歲要你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
看了看桌子上一大碗炸醬面,蘇芷兮皺了皺眉頭,最終端着一碗炸醬面來到了書房。
書房中,陌逸和燕滄州正議論着采花大盜近幾日所犯下的罪行,以及幹屍暴走的案件,蘇芷兮則是坐在一邊悶着頭吃着炸醬面。
“夫人,關于采花大盜的這件事情,你有何見解。”
聽到陌逸叫自己,正在埋頭大吃的蘇芷兮擡起頭,嘴巴裏面塞得滿滿的炸醬面還沒有下咽,嘴邊沾染着醬汁,那模樣着實的讓人忍俊不禁。
“采花大盜?”
舔了舔嘴角的醬汁,蘇芷兮沒有理會陌逸和燕滄州兩個人眼底那股惡趣味的表情,說着自己在濟世堂發生的那件事。
“事情就是這樣子,那個黑衣人應該就是采花大盜無疑了。”
或許是因爲她和齊老調查出了這些幹屍的形成原因皆是因爲蠱毒所成的原因,那采花大盜怕暴露什麽信息,這才會操控着幹屍想要将他們一網打盡以絕後患,不過結果卻是差強人意。
那采花大盜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幹屍小分隊會被他們團滅。
“千歲夫人覺得那采花大盜的目的是什麽。”
燕滄州的目光盯着蘇芷兮,狹長眸關中的寒意透着一絲絲冷笑,那笑說明什麽意思蘇芷兮是真的懶得去解讀了。
“回三王爺的話,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會知道采花大盜的目的是什麽,皇上将這件事情交給了相公公和三王爺來處理,又何必問我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婦人呢。”
蘇芷兮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我心情不是很好别搭理我的表情。
再說了,她哪裏知道采花大盜的目的是啥,她又不是狄仁傑。
“相公公若是沒有别的事情,芷兮先告退了,顧家的公子還等着我去看診呢。”
“夫人路上小心。”
實在是沒有心情兩個人鬥心思的蘇芷兮離開書房,一看到陌逸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每每想到如此她都覺得 異常的尴尬。
平日裏面雖然在言語間也時不時的開玩笑,可昨夜那種危險的感覺與以往不同。
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信号,她必須要遏制住才可以。
“千歲夫人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勞煩三王爺挂懷,女人總有幾日心情不是很好。”
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已經知曉了一切,陌逸的目光随着蘇芷兮身影的消失收了回來,與燕滄州繼續說着關于采花大盜的事情。
……
距離還有一段時間便是春節,一路上街上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京都百姓們也是紛紛置辦着年貨,還未過年,便以透着一股子年味的氣息。
從千歲府離開的蘇芷兮走在大街上,衆人看到蘇芷兮的目光仍舊十分不善。
畢竟加持在她身上的‘光環’太多太多,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
終了,一個時辰之後蘇芷兮優哉遊哉的到了顧宅。
不過此時的顧宅門前去站滿了人,這群人秩序井然,雖然現在是寒冬臘月的天,可一個個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被傳喚。
“對不起,借過讓一下。”
蘇芷兮高舉着手中的糖葫蘆,總算是擠進了顧宅。
好家夥,從顧宅大門開始一堆人便排隊等候在外,現如今院子裏面都站滿了人。
這是上朝麽?
正在處理公務的顧雲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擡起頭去,正看到雙手舉着糖葫蘆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擠在人群中。
陽光之下,那雙蘇眸中的斑斓讓人情不自禁的跟着笑着,即便心中如何憂愁如何煩悶,隻要看上她一眼,所有壞情緒都會煙消雲散了。
“小可……”
蘇芷兮剛要說出小可愛三個字,一旁的趙明瞪了她一眼,使得蘇芷兮連忙收回了即将說出口的話。
小可愛也是在沒有旁人在場的情況下才能叫出口的, 現如今這顧家一大家子都在,失策失策!
“趙明,你們顧家這是要開大會麽?”
“算是吧,公子一早起來便着手處理公務未曾用餐。”
隔着一張面具,趙明看着蘇芷兮,那言外之意無非是說你來得正是時候,給公子做飯去吧。
“我是醫師又不是保姆,拿着吃了。”
蘇芷兮嘀嘀咕咕着自己是醫生,是給人看病的醫生,但自從來了顧宅之後做起了兼職保姆。
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蘆塞在了趙明手中,蘇芷兮來到顧雲涯身邊,将另一串糖葫蘆交給了他。
“早晨不吃飯對身體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按時吃飯,想吃什麽?”
“都可以,麻煩芷兮了。”
一抹溫柔的笑意勾勒在唇角,顧雲涯拿着蘇芷兮放在手中的糖葫蘆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覺彌漫在唇齒之間。
“乖,你先吃糖葫蘆開開胃,我去做飯。“
“好。”
顧雲涯指尖輕輕地在蘇芷兮手掌中寫下一個好字,即便現在雙眼能看到了,以紙筆代替寫下想要說的話就可以,但顧雲涯還是習慣了蘇芷兮掌心的溫度。
蘇芷兮這舉動在她眼中看來稀疏平常,在給顧雲涯治病的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的日常便是如此。
可這舉動在顧家人眼中卻是尤爲震驚。
大公子……竟然,竟然!!!! 大公子,竟然笑了!
顧家人似乎産生了錯覺一樣,又是揉了揉眼睛去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看,這才确定他們方才看到的一幕是真實發生的。
大公子,竟然真的笑了!!!
這對于顧家人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人驚愕驚訝乃至驚吓的消息,大公子之所以笑是因爲蘇芷兮,一個蘇家庶出三小姐,如今成爲了九千歲的太監妻。
不解,着實的不解。
這蘇芷兮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究竟有什麽本事能令公子這般。
而且大公子從不喜歡女子接近身邊,更别提像蘇芷兮這樣産生身體接觸了。
顧家人想不明白,當然也沒有人會給他們解答這個疑惑。
兩刻鍾之後,蘇芷兮端着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幾樣精緻的家常小菜色香味俱全,光是那香氣就引得人流口水。
“吃飯吧,吃完我給你瞧瞧傷口。”
蘇芷兮在顧雲涯的手掌心寫下一段話,顧雲涯點着頭,很是認真的細細品味着蘇芷兮做得每一道菜。
瞧瞧!
人長得俊美就連吃飯都這麽得體,一舉一動都和畫中走出來似的,和那太監一樣讓人賞心悅目。
等等……
她怎麽會聯想起陌逸。
蘇芷兮甩了甩頭,将腦海中陌逸的影子甩到了九霄雲外。
“大公子,這是顧家礦業一年以來的賬目。”
正在顧雲涯用餐之時,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上前。
中年男子的目光很是不善的看了一眼蘇芷兮,眼底寫滿了不削與輕蔑之意,那眼神代表着什麽意思蘇芷兮哪會不清楚,還不是和無知世人一般認爲她如何如何。
不過她是蘇芷兮,要是在乎别人的眼神過活,早就自殺千八百次了。
“大公子,請過目。”
中年男子對蘇芷兮的态度是徹頭徹尾的輕視,對顧雲涯也是揣着不滿,可似乎在顧忌着什麽不敢表達出來罷了。
呦呵,還是個柿子挑軟的捏的主兒啊!
啪的一聲,顧雲涯落下手中的筷子,緩緩擡起雙眼,如玉一般的眸光看着顧家中年男子,眼中浮現出來的冰冷迸發着攝人的氣息。
中年男人被顧雲涯的目光震懾住了,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或許是因爲估計着自身在顧家衆人前的面子問題,男人吞咽着口水又走上前,雙手疊在一起朝着顧雲涯行禮。
“大公子,近日來顧家發生了種種事情,既然大公子已經康複如此,還請大公子早日接手顧家。”
随着中年男人說完話,其餘等候在門外的顧家衆人紛紛行禮,口中說着和中年男子一樣的詞語。
看着那男人眼中隐忍着的種種神色,蘇芷兮笑了起來,這笑惹得男人很是不滿。
“蘇芷兮,你認爲本長老說的哪裏不對麽。“
中年男人是顧家的長老顧青,在顧家算得上是有名望之人。
蘇芷兮雖然不清楚顧家這些人具體身份是什麽,但是顧家旁人對中年男子的态度也能看出來一二,他在顧家的地位不低。
其實在爲顧雲涯治病的這段時間蘇芷兮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顧家發生的事情,但她終究是個外人,有些事情就當做故事聽聽就可以了。
可如今顧青竟然把矛頭轉到了她身上,當真認爲她蘇芷兮是個軟柿子麽。
“顧長老是吧。”
蘇芷兮一雙懶散的蘇眸看向顧青,雙腿交疊在一起翹着二郎腿,那表情要多麽的慵懶就有多麽的慵懶,似乎根本不将面前身爲顧家長老的男人放在眼中。
“首先提醒你一下,我是千歲府的夫人,隻有我相公公才能叫我的全名,第二,我認爲你說的都不對。”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蕩在顧宅,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顧家衆人擡起頭,目光解釋不明的看着蘇芷兮。
他們知道蘇芷兮的身份,大燕國千歲府的夫人,可這又如何?一個小小的蘇芷兮就算是飛上了枝頭也成不了蘇凰,再者,嫁給一個太監成爲太監的妻子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麽?
蘇芷兮身上貼上的種種詞語在世人眼中早就是一個無法用詞語來形容的肮髒下作的東西,如今竟然還有臉面提起自己是千歲府夫人的身份。
“蘇芷兮,本長老是看在你治好了大公子的份上不與你計較,若非如此,就憑你還有資格出現在顧宅。”
面對蘇芷兮的挑釁,顧青面色陰沉的怼了回去。
在他面前,蘇芷兮連個屁都不是,若非大公子在前,他早就命人将蘇芷兮趕出去了。
“哎呦喂,我好怕啊!吓死我了呢。”
被顧青威脅的蘇芷兮玉手輕輕地捂着自己的心髒,一臉做作害怕的表情,看的趙明面具下那張臉直抽抽。
這女人要不要表現得這麽明顯,太假了。
站在一旁的趙明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旁觀。
至少在顧青和蘇芷兮二人之間他還是選擇後者,在大公子生病的這段時間内,顧青在顧家做了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
顧青今日得罪了蘇芷兮,他就等着看好戲。
“芷兮,他說了什麽?”
顧雲涯指尖輕輕地落在蘇芷兮的掌心中,問着蘇芷兮顧青說了什麽讓她不開心的話。
“沒什麽,這老碧池交給我。”
蘇芷兮回給顧雲涯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轉過目光,繼續和顧青對視。
“這位老大爺,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不好好在家裏面享福帶帶孩子,出來瞎嘚瑟什麽,萬一腎虧脾虛勞累過度油盡燈枯,那顧家不是少了一員大将麽。”
噗!
蘇芷兮一句話惹得衆人先寫笑出聲,雖然盡力隐忍着笑意這才失态,可一個個顧家人漲紅的臉無疑說明了他們此時的内心想法。
“放肆,你一個婦道人家竟然敢對本長老如此不敬。”
顧青臉色鐵青,根本不會想到蘇芷兮竟然這般直白的說出那番話。這哪裏是一個女子應當說出口的污言穢語。
不愧是被千人騎萬人跨的肮髒女子,說出來的話都如此的下作不檢點。
顧青的職責令蘇芷兮撇了撇嘴,一臉的不解。 被顧青盯着,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一般才解恨。
蘇芷兮端起茶杯清淺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
“顧大爺,本夫人都稱呼您爲顧大爺了還哪裏不敬?還是說您老人家覺得身爲醫師的我對您的診治有誤?”
玩味的笑意更是濃烈,蘇芷兮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雙蘇眸如X光一樣将顧青看的那叫一個透徹。
“顧大爺進來的時候我就瞧這您臉色兒不對勁兒,現在看來我的判斷還真是正确得很,您老人家最近倆仨年是不是經常起夜,而且次數頻繁,更重要的是在夫妻之事上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