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判斷的沒有錯誤的話,芷兮丫頭在面對噬心蠱三個字如此淡然,噬心蠱應該和九千歲有關系,在聯想到芷兮丫頭經常在濟世棠采購八雲紫,向來應該沒錯了。
“芷兮丫頭,你打算怎麽做,若是解毒的話,必須要将三種毒藥的解藥和噬心蠱的解藥先後依次服下,否則話保不齊會發生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
這還是齊老預料的最好的結果。
好好的一個女娃子,就這麽被各方勢力利用着,齊老是真的當孫女一樣心疼着蘇芷兮。
“暫且走一步看一步。”
蘇芷兮也隻有這麽說了。
雖然身體裏面的奇毒複雜,但好在知道兩中毒的種類以及下毒的可疑人員,也算是小小的收獲了。
“還有一件事。”
提起郡主府,齊老不得不說起夏侯烈。
“邊關戰事頻發夏侯統領出征邊境,你可知這一次幕後最大的黑手是誰麽?”
蘇芷兮一臉不解,齊老怎麽還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
“誰啊?”
“九千歲。”
齊老一臉神秘莫測的八卦表情說着九千歲三個字。
陌逸?
蘇芷兮又斟了一杯酒,千歲府和郡主府一向不和,陌逸在幕後下黑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說夏侯烈不是小孩子,打仗這種事情早就是家常便飯了,等到戰事平定下來之後自然會凱旋歸來。
看着蘇芷兮一臉明了的表情,齊老搖了搖頭一臉神秘莫測的八卦表情。
世人隻知郡主府和王爺府交深共同敵對千歲府,卻不知其真正的原因爲何。
當然,齊老也不會告訴蘇芷兮當日她昏迷之時,夏侯烈和陌逸究竟說了什麽話。
如果說前一段時間将這件事情告訴蘇芷兮的話,或許丫頭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可夏侯郡主派人暗殺芷兮之後再得知夏侯烈說的這件事情的話,隻能徒增煩惱。
所以啊,還是爛在肚子吧。 距離年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邊關戰事告急,夏侯烈作爲援軍統帥前往邊關支援。
一大早,蘇芷兮剛剛準備一切準備動身前往顧宅便被人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攔住了去路。
“千歲夫人,夏侯統帥請您前往城門相見。”
“烈哥哥?”
夏侯烈不應該出征了麽,按照時間來算早就遠離京都了,爲何要邀她前往城門相見。
莫不成是郡主府的圈套麽?
滿是不解的蘇芷兮戒備的上了馬車,哒哒的馬蹄聲不斷的回蕩在耳邊,直到來到了城門前停了下來。
“芷兮,你來了。”
磁性的聲音墨色的雙眸,一身銀色的盔甲傲立于天地之間,此時的夏侯烈既有難當的溫柔又充斥着軍人的霸氣,幾步上前來到蘇芷兮面前。
“烈哥哥,你不是已經離開京都了麽?”
“我讓三軍先行前往邊關,烈哥哥想和你說句話。”
甲胄在身的夏侯烈伸出手,暖暖的手掌輕輕地拍着蘇芷兮的額頭,畫面就像小時候一模一樣的溫馨。
“烈哥哥走的這段時間,芷兮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盡可能不要離開千歲府明白麽。”
“知道了,烈哥哥放心,芷兮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和夏侯烈在一起的時候,蘇芷兮每每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需要被照顧被呵護的小女孩,而夏侯烈就是那顆爲她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
“芷兮,等着烈哥哥,等我勝仗歸來之際便娶你入府。”
“額……?”
娶她入府?
不由得,蘇芷兮又想起夏侯雙兒當日在郡主府說的那一番話。
倘若她真的嫁入郡主府,滅門慘案發生是遲早的事情。
“烈哥哥,芷兮現在已經是九千歲的妻子了,況且芷兮配不上你,烈哥哥也終将會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蘇芷兮真的不忍心傷害夏侯烈,即便是言辭之間,也不想讓夏侯烈受傷。
那樣溫柔的男子,那樣呵護着她的男子,那樣如星光一般璀璨明亮的男子。
蘇芷兮不是守舊的古人,但她明了橫在兩個人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是什麽,是郡主府,是這世間的流言蜚語。
“芷兮。”
一隻大手牽着蘇芷兮的手握在手心中,夏侯烈輕輕地吐出氣暖着蘇芷兮冰冷的小手,這舉動惹得蘇芷兮的内心泛起一陣陣漣漪。
隻是這漣漪無關男女無關風月,而是單純的暖意。
“别怕,一切都有烈哥哥在,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烈哥哥,有些事情芷兮想和你說清楚,我知道……”
啵~
思索再三,爲了避免夏侯烈再執着下去,蘇芷兮決定還是将二人之間的關系說個清楚明白的比較好,她想告訴夏侯烈,即便是她真的和陌逸合離了,也不會嫁入夏侯郡主府的。
不單單是因爲她本身的問題,也是她不想讓夏侯烈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可讓蘇芷兮玩玩不曾想到的是,就在她擡頭的那一瞬間,一抹溫熱浮現在額頭上。
夏侯烈……親了她!!!
夏侯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前親了她!!!
内心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一襲白衣的蘇芷兮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滿眼寵愛笑意的男人。
“芷兮,等我!”
落下一句話,夏侯烈側身上馬,随着遠去的馬蹄聲,人也消失在地平線内,隻留下一尊石化的石像。
“不會吧!夏侯公子竟然親了千歲府人,我的天啊,好刺激!”
“真真是不要臉,都已經是千歲夫人了,竟然還勾引郡主府的夏侯公子,這蘇芷兮的狐媚本事可大了去了。”
“誰不說是呢,我跟你們說啊,上次我就看到一個長得俊美的公子牽着蘇芷兮的手,蘇芷兮還牽了回去。”
“啧啧,千歲竟然娶了這麽一個淫-蕩的女子,真不知道堂堂的九千歲腦袋上多少頂綠帽子了。”
“你這話說的,千歲爺可是個太監,又滿足不了這種淫-蕩的狐媚女子,蘇芷兮當然是出去偷吃了。”
一聲又一聲不堪入耳的話語回蕩在耳邊,蘇芷兮之皺着一雙眉頭,蘇眸中的神色有着千百種變化,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算了!
她和這群人較真有什麽用,又不能提刀把他們全都宰了。
此時,城門不遠處的客棧中,坐在二樓雅間的燕滄州将方才發生的一切全部盡收眼底。
一杯清酒下肚,燕滄州的目光落在蘇芷兮的身上。
“前一段時間郡主府的侍衛暗殺蘇芷兮,不僅沒成功,還讓蘇芷兮反殺了回去,三王爺要不要卑職去探探蘇芷兮的底細。”
三王府的侍衛站在燕滄州身後,目光亦是不解的看着蘇芷兮的背影。
不過是蘇家一個普普通通的三小姐,是衆人手中博弈的棋子,僅此而已。
可如今一件一件的事情都圍繞着蘇芷兮,還惹得夏侯郡主府的長子甯可舍棄那樣貴重的寶物從九千歲手中換得蘇芷兮。
而且,現在的蘇芷兮和顧家的公子也有所關聯。
實在是讓人想不通,當日城郊外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替本王向郡主府的人傳個話,這段時間切莫尋蘇芷兮的麻煩。”
又是一杯清酒,心辛辣的酒水回蕩在口齒之間,入喉之後一道甘醇回味無窮,就像某人一樣。
蘇芷兮,你越來越有趣了。
燕滄州狹長的眸子寒冷了一分,感受到了一股冷意直竄心頭的蘇芷兮敏銳的回身看去,但四周除了指指點點的三八之外并無什麽可以的人員。
蘇芷兮相信自己的直覺,剛才一定有人在暗中觀察着一切。
一定!
從城門口離開前往顧宅的一路上,蘇芷兮都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人物。
即便是來到了顧宅爲顧雲涯看病,依然可以感覺得到死人臉眼底的調侃之色。
“不愧是千歲府的夫人,城門口的舉動惹得萬人空巷,佩服佩服!”
面具之下,趙明冷笑着,那眼中的神色絲毫不加遮掩的輕蔑着蘇芷兮。
被趙明嘲諷着,蘇芷兮白了他一眼。
“本夫人竟然不知道顧家的侍衛這麽八卦,幹脆以後叫你趙大媽,如何?”
蘇芷兮怼了回去,本來心情就被這件事情擾得心煩,如今死人臉又火上澆油。
“芷兮,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麽?”
顧雲涯在蘇芷兮的手心中寫下了自己的擔憂。
自從芷兮坐下開始,縱是透着一股子煩躁的意味,他雖然看不到聽到,但是能感受得到。
顧雲涯不知在城門樓前發生了什麽,但不代表趙明不知。
看着坐在自家公子面前的女人,身爲千歲府的夫人竟然準許其他男人親自己的臉頰,人盡可夫的女人,若不是能醫治公子的病情,他斷然不會讓蘇芷兮這種肮髒的下作東西出現在公子面前,髒了公子的眼睛。
趙明心裏怎麽想的 蘇芷兮懶得去才,她也不知道夏侯烈會突然間就親她,而且還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
越想越是煩躁,看着顧雲涯的關切,蘇芷兮無奈的吐了一口氣,将心中的煩悶盡數散去。
“沒事兒,就是來的時候吃的太飽了,有些撐到了。”
岔開了話題,蘇芷兮又在顧雲涯的手中寫到。
“過幾日就是雪神節了,想好許什麽願望了麽?”
眼看着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到年關了,而年關之前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節日,便是雪神節。
這也是蘇芷兮來的路上聽到兩旁那群大爺大媽嘀咕才得知的。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具體可以追述到燕國建國之初,那時候國家還不穩定,四方戰亂頻發百姓們居無定所,而且天災人禍時有發生。
就在一年大雪之中,燕國的百姓們忍受着饑寒交迫,盡管燕國的朝廷已經發放了赈災的糧食,但遠遠不夠難民日常所需。
就在最艱難的日子裏面,一個女人的出現幾乎是拯救了燕國天下蒼生。
後來這個女人成爲了燕國的皇後,可是不知爲何,突然有一天燕國皇後就這麽憑空消失在祭奠的大殿之上。
後有傳言,說那女子是天上派來的雪神,是救苦救難來的神仙。
所以,就在女子出現的那一天,燕國有了雪神節。
到那天,百姓們會供奉雪神仙女許下自己的願望,希望雪神能夠實現願望。
對于怪力亂神這種事物,蘇芷兮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畢竟生活在先進的二十一世紀,享受着科技成果帶來的便利,她還是比較喜歡務實,虛幻缥缈的神明存在于道觀佛殿中供奉就好,她則過着自己悠哉富裕的小日子。
但是,自從穿越之後,蘇芷兮對神明一類的事情有了重新的見解。
要不然自己死之後怎麽會穿越到古代,穿越成爲蘇家膽小懦弱被人欺負了的蘇家三小姐蘇芷兮了。
“過幾日家裏的人可能會來顧宅。”
顧雲涯如沐春風的笑意浮現在那雙墨玉的眸子中,讓人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來。
“哦!沒事兒,我一定會連帶着你的願望一起說給雪神聽的。”
做了一些簡單的膳食,蘇芷兮喂着顧雲涯吃下去後才離開顧宅,不過在顧宅大門前,準備離開的蘇芷兮被死人臉趙明叫住了。
“蘇芷兮。”
“啥事兒?”
蘇芷兮回過頭滿眼不解看着趙明,這貨又想幹啥。
“兩件事情和你說。”
趙明的語氣和态度根本不像是說,而是有種命令的口吻,這讓蘇芷兮很不喜歡。
“第一,公子的病情你應該清楚,以後節日之類不準再和公子提起,況且以顧家的勢力根本不需要向神明許願,無須過雪神節。第二雪神節那日你不用來顧宅,以免顧家長老把你打死。”
“呵呵!”
從趙明最裏面說出的第一第二讓蘇芷兮險些大笑起來。
“第一,你們顧家實力大不需要向神明許願就不準許小可愛過雪神節?那是不是過清明節沒死人,你還得殺了顧家的誰誰誰過節日啊。”
蘇芷兮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怼了回去。
真想把面前的這張死人臉腦袋擰下來塞垃圾堆裏面去。
“第二,雪神節那日本夫人有事兒,你求我我都不來,哼!”
冷哼一聲,蘇芷兮轉身離開了顧宅,隻留下一臉陰沉隐忍着怒火的趙明聽留在原地看着那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白影,透過面具的眸子噴發出來的火焰恨不得将蘇芷兮燒成灰燼。
趙明一再告誡着自己不要動怒,蘇芷兮的存在對公子的病情有利,暫且不能把這個嚣張的女人弄死,一定要忍!
……
離開顧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蘇芷兮并未回千歲府而是去了濟世棠。
一路走來,背後全都是人們嘲諷的話語,一句比一句難聽。
濟世棠。
“哎呦喂,名人啊!”
齊老遠遠的就看到了蘇芷兮,可一句調侃落下便看到這丫頭臉色陰沉,連忙收回了接下來的玩笑話。
“小成子,你去準備些好酒好菜。”
“是,掌櫃的。”
濟世堂後院,蘇芷兮斟滿一杯酒,擡頭一口将杯中美酒盡數飲下,如牛飲水一般隻有辛辣。
“哎呦呦呦,你這是糟蹋美酒,這可是老夫好不容易從老白頭那裏要來的,你省着點喝!”
看着一口一口和喝白開水一樣灌着酒的蘇芷兮,齊老甚是心疼。
隻是這心疼并不是因爲蘇芷兮,而是因爲珍貴的酒水。
敗家孩子咋都喝沒了,一滴都沒給他留。
“丫頭,夏侯那小子是怎麽一回事啊?”
聽着齊老的問話,蘇芷兮轉過頭,一雙蘇眸寫滿了煩躁。
“哎,我怎麽知道,一早晨起來本想去顧宅給小可愛看病,還沒走多遠就被烈哥哥的人叫去城門口。最開始我還以爲是陷阱呢。”
蘇芷兮和齊老說着早晨發生的事情,并且說出了自己本來打算和夏侯烈說明白的,。
就算是自己真的和陌逸離婚了,也不會嫁入夏侯郡主府成爲夏侯烈的妾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做正室也不可能。
可她沒等開口,擡頭的那一刻感覺到腦門一熱,夏侯烈就親了上來。
而且夏侯烈先斬後奏不說,還親完就跑,連讓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日了野狗了! “齊老,你說這事兒怨我麽。”
“不怨。”
這件事情雖然不怨蘇芷兮,但世間之人還是會将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她的身上,認爲是蘇芷兮的行爲不檢點。
“丫頭,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和九千歲解釋?”
齊老擔心的是這個,當他在醫館中聽到人們說起城門口前發生的一幕之時,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蘇芷兮的身份是蘇家的蘇三小姐,是九千歲府的女主人,也是衆人手中相互博弈的棋子。
但凡在這丫頭身上發生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某些人都會從中大做文章來敵對九千歲。
齊老相信,夏侯烈親蘇芷兮的這件事情一定會添油加醋一傳十十傳百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衍變成爲什麽版本已經是他想象不到的方向了。
“解釋,爲什麽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