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這邊請!”四長老也不嬌情,立即帶着蘇芷兮前往他的私院。
一路上蘇芷兮發現四長老這私院有不少的暗影在監視,看來四長老真的不是普通的在意啊。
“這就是弦兒的房間。”四長老領着蘇芷兮路過一片仙境般的花園,眼中隻有孫子房間的路,對美景看都不看一眼。
蘇芷兮看着緊閉的房間,輕輕的推開房門,走進房間。
一進門,蘇芷兮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一個女子在床邊輕輕的撲扇子,在爲床上的小人兒扇風。
“這就是我的孫子,弦兒。”四長老走到床邊,向蘇芷兮介紹道,一邊看向床邊的女子,女子輕輕搖搖頭,四長老輕歎一聲。
“這位是?”蘇芷兮看着女子,問。
看起來并不像是弦兒的母親,但又不像是一般的奴仆。
“這是玉晴,我那兒媳的妹妹。”四長老開口道。“我兒子外出時失蹤了,兒媳生下弦兒不久,也因病去世了……”
“是嗎……”蘇芷兮了然的點了點頭,一切聽起來都很合情合情,如果……這藥味沒錯的話,這事情就撲朔迷離了……
“我先替弦兒檢查一下,麻煩你們暫時先出去!沒有我的許可,不要進來!”蘇芷兮對着四長老說道。
“好!”四長老立即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房間,但見那玉晴依然還站在床邊沒有離去,四長老立即皺眉。“晴兒……”
“是,馬上來!”玉晴立即一僵,聽話的離開房間,隻留下蘇芷兮和弦兒。
在兩人都離開房間之後,蘇芷兮這才坐在床邊,盯着弦兒看了半響,将弦兒枕的頭藥枕拿掉,用金針浴火,渡入弦兒的陽白穴,晴明穴,百會穴,太陽穴,以及風池穴,金針剛剛入穴,弦兒的鼻子和嘴角便流出黑色的血液,蘇芷兮立即拿出瓶子将黑血接住,待黑血不再流出時,蘇芷兮立即拔掉弦兒頭上的金針。
“恩……”一聲輕聲響起,弦兒多年不曾睜開的雙眼有了松動的迹象,慢慢的睜開來……
“弦兒,先不要睜開眼睛,你的眼睛太久沒有接觸陽光,突然睜開眼睛會受不了的。”蘇芷兮立即輕聲道。
似乎聽到了蘇芷兮的話,弦兒松動的眼睛再一次閉上,一手卻悄悄地舉起,緊緊地抓住了蘇芷兮的手。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會再讓她害你的。但是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暫時不要讓人知道你醒過來了,知道嗎?”蘇芷兮在弦兒的耳邊清聲道。
弦兒立即輕輕地點了點頭,松開蘇芷兮的手,恢複之前沒有清醒時的模樣。
看到弦兒的表現,蘇芷兮肯定弦兒以前是清醒過的,而且不止一次。
“你們進來吧!”蘇芷兮擦掉弦兒鼻角與嘴角的黑色血迹,再将拿掉的枕頭再一次放回原位,弦兒立即緊張的一顫,蘇芷兮安撫的摸了摸弦兒的手心,弦兒這才放松下來。
“蘇芷兮,怎麽樣?你看出弦兒是什麽病了嗎?”一進門,四長老會焦急的問。
四長老的身後,玉晴慢慢的走回床邊,在看到弦兒還是原來的樣子之後,悄悄地松了口氣,正好被蘇芷兮抓了個正着。
果然……
“沒有,不過我查到了一些眉目!我們出去說吧!”蘇芷兮點點頭,對着四長老說道。
“好!”四長老立即跟在蘇芷兮的身後離開房間,王晴獨自一人留在房中,看着蘇芷兮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芷兮帶着四長老穿過小院,停在長廊上,四長老默默地跟着,長廊中隻有他們兩人,沒有其他人在場。
“有什麽要和我說的?是不是弦兒他……”四長老一見蘇芷兮停下,立即開口問道。
“弦兒暫時沒事,不過我有一些事要先問問你。”蘇芷兮搖搖頭,安撫下四長老之後,開口道。
“什麽事?盡管問。”四長老道。
“我想知道,爲什麽你府上這麽多人,卻要王晴來照顧弦兒?這其中有什麽嗎?”蘇芷兮問。
四長老一愣,爲什麽要問關于王晴的事,雖然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道。“王晴的姐姐王琳便是我那兒媳,在她嫁給我兒子時,将她的妹妹也一并接了過來同住在府中,琳兒生下弦兒後,夫妻恩愛,一家人和和滿滿。但就在弦兒三歲的時候,我兒外出辦事突然失蹤,琳兒因爲百尋我兒不到,不久後思念成疾,撒手人寰。我當時正在尋找我那失蹤的兒子,弦兒便交由王晴帶着,直到弦兒突然得了重病,昏迷不醒,我才趕回仙林,四處尋找醫師爲他治療,但都無法救醒弦兒……”
“難道那王晴有什麽不對嗎?”四長老突然一頓,銳眼看向蘇芷兮。
“王琳是新婦嫁入你府是正常,但爲何要帶着那王晴?于理不合不是?”蘇芷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問另一個問題。
“當時我并沒有細問,我兒說是兩姐妹從小就生活在一起,不曾分開,王琳的生母因病早逝,隻留下她們兩姐妹相依爲命,琳兒怕她嫁到過來,王晴會在王家被人欺淩,所以才向我請求,将王晴接過來與她同住。”四長老回答道。
“那她入府之後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過嗎?”蘇芷兮又問。
“應該是沒有的,王晴這人非常安份,規規矩矩,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所以我才安心将弦兒交給她來照顧。”四長老搖搖頭,王晴自打來到他府上,就沒有犯過什麽錯,一直都是安安份份,規規矩矩,比他的管家還要安靜。
“究竟有什麽事?快告訴我!”四長老看着蘇芷兮,焦急地問,爲什麽一直問王晴的事,弦兒的事她一件都沒說。
“其實,我找到了病因。”蘇芷兮看了四長老半響,這才開口道。
“是什麽原因?”四長老立即問道。
“蠱!”蘇芷兮道。
“什麽是蠱?”四長老不解地看着蘇芷兮。
蘇芷兮拍拍自己是額頭,這個世界蠱不叫蠱,叫花蟲。“就是花蟲。”
“什麽,花蟲?不可能!弦兒不曾離開過仙林,怎麽可能會中了花蟲。”四長老搖頭否認道,花蟲怎麽會在弦兒的身體裏,那不可能。
“王琳和王晴的母親是哪裏的人,你知道嗎?”蘇芷兮問道。
“不知道!王家的事我從來不管。”四長老搖搖頭,要不是他兒子硬是看中那王琳,非她不娶,他絕對不會讓王琳進他家的門。
隻因那王家,他看不上。
“你意思是,那花蟲是王晴種在弦兒身上的?”四長老似想到什麽,臉色巨變。
“恩!她的身上有花蟲的味道,哪怕她藏的再好,也逃不過我的鼻子。”蘇芷兮回答道,再細小的差别,也不可能逃出她的鼻子,王晴平日裏用花瓣泡澡,身上雖然有正常的女子花香,但花香中卻摻雜着花蟲的味道。
“我殺了她!”四長老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他在外尋遍千人來醫治自己的孫子,始終找不到病因,沒想到這原兇竟然就在弦兒的身邊,就在他的府上。
“不,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或許,這事并沒有這麽簡單。”蘇芷兮搖搖頭,阻止四長老。
“可弦兒……怎麽辦?”四長老也知道,現在如果去抓王晴,王晴就在弦兒的身邊,萬一動起手來,她拿弦兒要挾,讓弦兒受了傷,那失算了。
“一會,我會說我不知道怎麽解,然後想讓你同意我将弦兒帶回去治療,你假裝沉默一下,再答應我,先将弦兒送到我那裏再說。現在她還不知道事情敗露,弦兒暫時不會有危險的。”蘇芷兮邊提議,邊看着四長老,道。
“好!先救出弦兒!”四長老立即同意蘇芷兮的話。
“記得配合我,不要露餡了!”蘇芷兮向着小院走去,提醒道。
“放心吧!”四長老點點頭,這點事簡單,他活了七十年,就演了四十年的戲,早已經是老戲骨了。
“四長老,我實在想不出弦兒的病因,要不這樣,你讓我把弦兒帶回去,我讓師傅幫我看看,如何?”走到院門前,蘇芷兮對四長老眨眨眼,然後開口揚聲道,讓裏面的王晴聽得更清楚一些,話中帶着一絲挫敗與不甘,焦急的看着四長老。
屋内,王晴聽到蘇芷兮的話,立即緊張地走到窗邊打開一條細縫,側耳傾聽。
“這個,不太好吧?弦兒就在我的府上,你要是想來看它,我随時歡迎!”四長老眼尖看到弦兒的房間,窗邊隐約有個人影,立即沉着臉,回答道。
邊走邊搖頭,似乎對蘇芷兮的請求不太贊成。
聽到四長老的回答,王晴似乎微微松了口氣,但下一秒,蘇芷兮的話再一次響起,讓王晴的心又再一次揪了起來。
“你的府邸離仙林城這麽遠,每天都要花半個時辰的時候坐馬車過來,實在麻煩,不利于我來回走動啊!而且你讓我帶回去,讓我師傅看看,或許能更好的找到發病原因呢?是吧?弦兒的臉色可不是很好,說句不好聽的你不要見怪,按他這樣下去,恐怕活不過十歲……要是讓我将他帶回去,或許我能找到他的病因,更有可能治好他。”蘇芷兮走到四長老的面前,攔住他的路,急切的說道,甚至用上了威脅。
“……”聽到蘇芷兮的話,四長老眉頭緊緊的揪起,看了蘇芷兮半響,想開口卻又難開,很是猶豫的樣子。
偷聽的王晴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帕,不安的扭動,四長老的沉默讓她更是将手帕揪得更緊。
不想來什麽,偏偏它就來了,再一刻,王晴的手帕便被撕成兩半,因爲她聽到了四長老的回答,他同意了蘇芷兮的請求,願意将弦兒送到蘇芷兮的住上。
“好吧!我答應你!”四長老深深地看了蘇芷兮一眼後,重重地歎了口氣,回答道。
“不……”王晴緊張的想要開口,剛張開嘴便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吧,沉着臉關上窗回到床邊,看着‘昏迷’中的弦兒,臉色陰晴不定。
“王晴,你在屋裏嗎?”突然,門口響起四長老的呼喚,王晴立即收回自己的另一面,嘴角微微勾起,回答道:“我在屋裏呢!”
四長老帶着蘇芷兮推開門走進屋内,對着王晴說道。“你幫弦兒準備一下,将他送上馬車,蘇芷兮小姐想帶着弦兒回去,與她住一段時間。”
“這……不太好吧!弦兒現在不易……”王晴想開口推遲,但蘇芷兮怎麽會給她機會。
“沒關系,我是醫師,我會看着的!”蘇芷兮插嘴,看着王晴笑着回答道。
“她是醫師,我相信她,而且弦兒到底能不能救活,也隻能靠她了!”四長老痛苦的撫着額,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希望,弦兒最後的一絲希望便是蘇芷兮一般,那樣沉重。
“放心吧!我一直會盡我所能找到他的病因的!”蘇芷兮立即點點頭,向四長老保證道。
“那就拜托你了!弦兒我就交給你了!”四長老深深地看了蘇芷兮一愣,半假半真道。
“等我的好消息!”蘇芷兮笑道,當着四長老的面走到床邊,将弦兒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轉身便準備往外走。
“等等!”突然,王晴大聲叫道。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事嗎?”蘇芷兮不解地看着王晴,問。
“讓我跟着你一起回去照顧弦兒吧!我照顧了弦兒這麽多年,他突然不在,我這心裏實在慌!這幾年來我從來未離開他一步,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讓我照顧他吧……”王晴抓着弦兒的手,一臉不舍地開口道。
要是一般人聽到王晴這句話,肯定會感動的答應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隻是,蘇芷兮早已經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她隻會說抱歉,她不受這一套!
“放心吧!我的兩個侍女什麽都會,而且你在我也不方便,畢竟有些醫術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所以不好意思啦!你不用擔心的,我一定會盡我全力去尋找出病因并治好他的,你就安心的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吧!”蘇芷兮笑道,将王晴的手撫下,帶着弦兒便踏出了房間,四長老緊随其後,也離開了房間。
房内隻留下臉色陰沉的王晴,瞪着蘇芷兮的背影,再一次扯着已經變成兩半的手帕。
蘇芷兮抱着弦兒離開主院後,四長老見王晴并沒有跟着他們出來,立即松了口氣。
“這麽緊張嗎?我看你剛剛很淡定啊!每句話都動情動骨呢!”蘇芷兮笑道。
“還動情動骨,我都老骨頭了,能不動骨嗎!”四長老白了蘇芷兮一眼,老臉不由的一抽,剛剛聽到蘇芷兮的那句話,他到現在心裏還難受呢!
但他又無法反駁,蘇芷兮說的沒有錯,如果她也說弦兒的病她沒法治的話,他真的要心灰意冷了!
兒子沒有了,兒媳也沒了,唯一的一個親孫子,卻重病在床,甚至連病因都查不到,這實在叫人絕望啊!
“哈哈……”蘇芷兮笑道,一手握住弦兒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弦兒的手也輕輕的捏了捏蘇芷兮的手指,蘇芷兮這才暗松了口氣。
她就怕她們在外面的那段時間裏,王晴又對弦兒做了什麽,讓他病情加重了。
好在,弦兒并沒有什麽事!
“小姐!”看到蘇芷兮和四長老出來了,白研和白希立即上前,白研小心的接過蘇芷兮懷裏的弦兒,等待着蘇芷兮的下一步指示。
“老爺,王員外來了!現在就在大門口呢!”突然,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對着四長老說道。
“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四長老看了蘇芷兮一眼,然後對管家道,管家立即點點頭,再一次跑了出去。
蘇芷兮聽到管家的話,王員外,難不成是那王賦衣的什麽人?
噗,但王員外這名字,蘇芷兮也不由的笑場,這個世界沒有官職,自然也就沒有員外這個稱号,怕是那人真的名字就叫作王員外。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王員外’的身形和氣質,噗!哈哈!
蘇芷兮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圓頭大臉頂着大肚子的大胖子的模樣,使她不由的失笑。
下一秒,蘇芷兮看到門口出現一個生動形象的‘王員外’,就跟她剛剛腦子裏幻想出來的人一模樣,瞬間如被雷劈中一般錯愕。
“恩!恩!恩,恩恩!恩……”一看到這王員外,被白希抓在手中的王賦衣便立即拼命的掙紮起來,想要求救但卻被白希緊緊的抓着,嘴吧也依然說不出話,隻能發出恩恩恩的聲音。
“衣兒!你你你……快放開我兒子!”王員外一進門,便看到白希手中狼狽不堪的王賦衣,立即急的想要上前将他解救出來。
“王員外,你來我這做什麽!”隻是王員外的路才走到一半,四長老冷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使王員外立即身體一僵,停了下來。
“親家老爺!”王員外對着四長老行禮道,看到四長老身旁的蘇芷兮,眼中閃過一抹銳光。
“我聽聞衣兒在外面闖了禍,所以親自帶人過來,抓這個孽子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他。”王員外對着四長老說的話,其實暗中卻看向蘇芷兮,像是在對蘇芷兮說話一樣。
“那不知,王員外覺得自己的兒子錯在什麽地方?”蘇芷兮看着王員外,冷冷地問道。
怕是,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任何錯誤吧!
“不該爲禍百姓,在公道上駕快車。”王員外看向蘇芷兮,眼中卻帶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