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各位有沒有聽說過“平行宇宙”這個概念?
這個詞彙來自量子力學,學者們認爲,既然量子每時每秒都在變化各異,那麽,由量子組成的宇宙也必定不會是唯一。
這說明什麽呢?
說明了“萬事皆有可能”。
你在生活中疏于鍛煉,身材弱不禁風,而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你可能是一個堪比終結者的肌肉猛男,也可能物極必反長成一個肥宅;你感歎曆史中某場戰争的輸赢被一個小小的細節所決定,而另一個宇宙中,細節不再,戰争連帶着曆史則走向了另一個局面;
又或者……你隻是決定了早餐不去吃平常的豆漿油條,而是去試試新開業的牛肉面,這一日,你一如既往,而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你,則因爲遵從平時的習慣,在前往早點鋪喝豆漿的途中遭遇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件,最後被迫成爲爲保護宇宙和平而不得不與哥斯拉和弗利薩戰鬥的魔法少女……
總之,我們所要講述的故事,就發生在這無數條世界線其中的某個可能性。在這個世界,原本作爲政治格局大洗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事件提前了十年,其導火索也不再是薩拉熱窩的暗殺,而是……一篇學術報道的發表。
1898年,一位考古學家在古墓中發掘出了一尊黑棺,其中的屍骨在開棺的瞬間便注定了它必定改變世界的命運——一具完整的狼人骨骼。沒有拙劣的縫合痕迹,沒有其他花哨的噱頭,那副高達24米、犬齒交錯的狹長面骨、看上去與人體相似但又絕對異常的骨骼分布,都在向世人傳達一個事實:原本隻存在于幻想與傳說中的生物,并非隻是虛構!
報道一經發表,狼人棺一事立刻成爲了全球共同的熱議話題。同年,不斷有異常生物的目擊消息在世界各地傳來,如鍾樓上的滴水獸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飛翔的石像鬼,又如深居簡出的作家向妻子坦白自己是吸血鬼的事實,甚至某座山脈突然在地震與暴風中拔地而起,咆哮着比蒙巨獸蘇醒之名。
幾乎每天都有各個階層的人公開自己的種族身份,随着各個事件如浪潮般席卷世界,人們終于意識到,這些生物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飯後談資,從不知多少年前開始,他們便一直在人海中默默行走、共生,直至在社會中根深蒂固,占據大半,甚至連歐洲各國的王室高層成員中都有着非人的存在。
然而事實證明,人類從來都是排異的種族。種族、信仰、膚色,同類尚且因此相殘,何況一群突然出現且試圖占據一席之地的異類生物?在某位學者将這些奇特族群統一稱呼爲【異族】之後,人類與異族之間的矛盾日演俞烈,最終,戰争爆發了。
戰鬥持續了近百年,至于最後的結果,顯然是人類的勝利。異族中擅長戰鬥的種族幾乎都在戰争中被消磨殆盡,缥缈的魔力與法術被急速發展的軍事科技徹底壓制。到1999年,随着血族最後一位吸血鬼真祖被原子彈焚化在了太平洋上空,異族全體宣布投降,僅存的三千多萬異族人士根據《99和平條約》被安置在了今日被稱爲“雨城”的澤盧瑟島。
這,便是我們故事的舞台,某個平行世界的曆史。
時間回到現代,2019年,雨城。
鄭毅坐在商場咖啡店的角落,一邊攪動着面前早已變涼的黑咖啡,一邊有意無意地向着窗外某個行人望去。
他在監視。過去三天,他一直都在秘密的進行此事。
而他的目标,是警局内部的一位初識的老警員,也就是前幾天在他初來乍到時第一時間來機場接機的老陳。
某個店鋪前,老陳正面紅耳赤地跟老闆讨價還價。據鄭毅觀察的這幾個小時來看,老陳的購物清單中包括大量的保鮮膜、手提袋、清潔用具,以及現在正在購買的行李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些物品都跟老陳這種每天混日子的老油條警察搭不上關系,鄭毅腦子裏的懷疑警報燈在不斷的示警。
初次的懷疑,開始于幾天前的那次搭車。
那天,一路上老陳都在喋喋不休着自己的才華在雨城的局限性,話裏話外都在不斷明示暗示着,想讓自己這位龍區大城市來的高級警長應該提攜自己一把。
鄭毅當時也是一陣苦笑,自己都算是被貶離帝都的過河泥菩薩,自己的警察身份都岌岌可危,何來提攜?于是,他索性把帽子蓋臉上,在後座假裝酣睡起來,老陳見狀果然閉嘴,一路無話。正當鄭毅考慮是不是順勢真的睡一會兒的時候,某個瞬間,一縷細微而詭異的味道傳入了他的鼻中。
是血味,混合着什麽其他的味道。
當下,有着豐富經驗的鄭毅便鎖定了氣味來源——警車的後備箱。爲了不打草驚蛇,直到當日回到局長爲其安排的住所之前,鄭毅都沒有顯露半點懷疑的痕迹。當晚,他便潛入了警隊的停車場,撬開了自己曾乘坐過的警車的後備箱。
一縷粘着些許血痂的黑色長發。
鄭毅将其拿在手中,輕嗅一秒,這才意識到那股混在血腥味之間的是一種常見的女士香水味。顯然,這縷頭發的主人是名女性,并且很可能遭受了暴力行爲,以至于頭發非正常的、像這樣強行在頭皮中拔出地脫落。
根據使用記錄來看,由于出警機會不多,那輛警車長期都是老陳一人當做私車在使用。這不禁讓鄭毅望着手中那縷頭發,眼神逐漸凝重起來。
老陳,你究竟做了什麽?
鄭毅在警局翻閱了最近幾月的尋人啓事,似乎自從韓非在龍區銷聲匿迹開始,每隔七天左右,雨城中都會傳出幾例少女離家失蹤的消息,而鄭毅會下決心申請調至雨城,也正是因爲此地傳來面具者襲人的目擊消息。似乎是巧合,但對于鄭毅來說,他早就不相信巧合這件事了,兩者之間必定有很大的關聯。
而此時最大的線索,就是形迹詭異的老陳。
講價似乎已經談妥,老陳把成沓的現金交給老闆,警惕地向四周環視了一圈,随後拉着兩個最大号的皮箱走進了人來人往的廣場之中。
是時候了。鄭毅将咖啡一飲而盡,壓低帽子默默離席,開始繼續跟蹤目标。
隻不過無論是作爲監視者的鄭毅,還是作爲被監視者的老陳,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此局中,還有着第三者的存在。
商場最高層,一道安靜的人影伫立在天台邊緣,黑色的風衣在暴雨将至的狂風中獵獵作響。在黑框鏡片的背後,一對清澈的眼睛正在注視着廣場上二人的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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