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爲啥這家夥會跟咱們一起行動啊?”翼鳥低頭老老實實地喝着咖啡,時不時地抽空偷瞅一眼坐在身側的男人,并小聲嘀咕着。在她的身旁,帶着詭笑面具的韓非正大搖大擺地坐在椅子上,此時的他正将一個漢堡拿在面前,似乎是在思考怎麽才能隔着面具吃到這玩意兒。
“老實閉着嘴,小女孩,本大爺這種強者願意站在你們這一邊,你應該要感到慶幸才對。”擺弄幾遍過後,韓非便将失去了興趣的漢堡随手扔在腦後,隻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似乎是要給這個滿腹牢騷的少女一個下馬威,“你真該慶幸自己是個人類,要不然僅憑你敢對我開口說話,我就該擰斷你那小雞仔脖子了。”
“強者?哈!”一聽這話,翼鳥不禁冷笑一聲,“一個殺死了至少四十多名異族平民的連環殺人犯,還有臉自稱強者?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你懂什麽,那是正義!”韓非猛然一砸桌面,象征着其心中怒火的赤紅眼眸開始在面具背後緩緩發亮,“這個世道混亂至此,全都是因爲有那幫該死的垃圾存在,這群肮髒的野獸,就應該被直接集中起來滅——”
“給我住嘴!你個種族歧視的變态!”不等韓非說完,翼鳥便憤怒地用抛出的糖罐打斷了前者的發言,而韓非也不甘示弱,雙手眼看就要攥握成拳,這時,一柄被骨制刀鞘所收容的長刀砰然砸上桌面,孤門拉開座椅,開始介入這場被強行終止的談話。
“這玩意兒不錯,打磨過之後确實能湊合當個刀鞘用。”孤門輕輕地拍了拍桌上的骨鞘,這是韓非在擊殺魚幻之時在其體内所拔出的脊椎骨,以長度來看,倒是恰好能容納村正。
“别岔開話題,大叔你解釋一下,咱們爲什麽要跟這個人渣一起行動?”翼鳥直接無視了前者的話題,并毫不退讓地瞪視着身旁那張赤瞳的詭異笑臉,“這個家夥的精神狀态實在太過危險,沒人能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對着咱們的後背來上緻命一擊,我也不相信,他真的會真心把咱們當盟友對待!”
“因爲我的确需要他的幫助。”孤門拿起咖啡壺,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經過這幾場連續的戰鬥,我身上所的積攢的傷勢和疲勞已經成了拖累,現在三枚徽章都已确定現身,那麽,樸金成那幫人必定會全力進行搶奪,而到那時,就算我能擊退來者保住徽章,也必定會沒辦法分心去保護你。”
“我……可惡啊,我現在很想說我不需要人保護,但我騙不了自己啊!”翼鳥恨恨地縮進沙發裏,卻完全沒什麽充分的言辭去反駁前者的話語,“但是,但是爲什麽非要是他?”
“首先,我們都是徽章持有者,目的也都是找到Dr.吳,唯一的區别,隻是我找人是爲了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他找人是想宰掉對方,這兩項并不沖突。其次,我手上有追蹤Dr.吳的線索,他手上有最後一枚徽章。最後,我絕對不可能跟樸金成那幫邪門歪道走到一起,而他也極度厭惡着那些非人的存在,根據這幾點,我們可以說算是利害一緻,合作,是當下最可行的辦法。不過……”
丹鳳眼眸鋒銳的視線微瞥,孤門朝着韓非望去,隔着面具,二人皆是緊緊對視着,“韓非,你聽好,我跟你合作,不代表我會對你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軒一會在擊殺你這件事上失了手,但是我可以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
事成之後,爲了大義,我必殺你。
“哈哈哈,有意思,居然會當面把這些話說出來,雖然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是了。”韓非嘿然一笑,随即肆無忌憚地拍了拍桌子,“那麽,【盟友們】,接下來……咱們又要去殺誰?”
“殺誰談不上,但是要先動動腦子。”孤門拉開衣襟,并從懷中内側抽出了一份複印文件,“你們看這個,剛才我試圖合并這三枚徽章,但就在我差點按在一起的時候,一份文件從無法追蹤的地址送到了我的電腦之中,這是那份文件的複印件,上面的文字雖然看着有些眼熟,但我無論如何都認不出來,丫頭,到你的時間了。”
“好吧,讓我看看?”翼鳥輕歎一聲,随即伸手接過了紙張,“嗯……原來如此,這是混合文字,是用篆體漢字和拉丁文糅雜而成的東西,早年圓環局經常用這玩意兒當作數據庫的密碼,可惜都被我攻破了。”
“行了别吹牛了,上邊寫的啥玩意兒?”韓非試圖湊過腦袋來看,卻被翼鳥一把推開,随即隻能悻悻地坐回原位。
“上邊兒寫的是……嗯……嗯?”看到文件中間的部分,翼鳥的臉色便開始古怪了起來,當其視線在最後一個句号上離開之時,她将文件反蓋而下,随即一臉懵地開口道,“大叔,上邊開頭第一句,就是【尊敬的孤門先生和愛新覺羅小姐】。”
“什麽?他怎麽知……等等,愛新覺羅小姐是誰?”一聽這話,孤門同樣是滿臉問号,而翼鳥則撓了撓腦袋,滿臉奇怪地說道:“那是我已經不用了很久的名字,姑且算是我的本名,【愛新覺羅·奕袅】,真是怪了,就連帝國的數據庫裏都沒登記這個名字,他是怎麽知道的?”
“嚯,原來你這小女娃還是舊貴族的後裔?我還以爲那些家夥都已經被帝首給宰幹淨了呢。”韓非在一旁冷笑一聲,惹得翼鳥對其又是一道白眼:“帝首清洗的隻是那幾個想要複辟的主系,像我這種父母早逝的旁支血脈自然吸引不了什麽關注,要不然我早就讓你跪在這喊我一聲格格了。”
“别打岔,繼續說下去。”孤門擺了擺手,将拌嘴的二人重新拉回正道。
“嗯,在剛才那個詭異的開頭之後,他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除了那些繁雜的禮節性詞彙以外,他隻提到了一個最重要的事。”翼鳥撓了撓短發,随即奇怪地說道,“他……好像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藏身之處?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但看了三遍之後,他的意思仍然是他所表達的那樣。”
“還有這種好事?”孤門微微一愣,隻見其正要出聲詢問地點所在,但韓非卻突然伸手制止了他,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自己面具的嘴部位置。
小心隔牆有耳。
見此情形,已經反應過來的孤門便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随後,隻見翼鳥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随即伸出手指蘸了蘸杯中微涼的咖啡,借助那濕潤之氣,她在桌面上用水迹寫出了這樣幾個字。
【白頭鷹區,黃石】。
…………
“對,是的,他們說完就立刻出門了。”公寓樓的頂樓之上,一道短發身影蹲坐在天台邊緣處悠然地晃着雙腿,在他的視線之中,孤門一行人的身影正在往出租車上迅速裝填,“似乎是要前往機場的樣子,怎麽樣,需要在半路截殺他們嗎?”
“做不到的,雲龍,至少現在做不到,先姑且放下你的仇恨,把勁力都用在監視任務上,機場附近的生物稀少,聆者的能力暫時派不上用場,你是現在唯一能追蹤他們的人了,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目标所在,這一切都是爲了主子!”
“沒錯,一切……都是爲了主子。”通訊器戛然中斷,在另一頭,被稱作雲龍的男人握碎通訊器,随即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