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短刀回旋擲出,黑色的身影立即緊随其後,堅硬的長靴在地面上踏出了極具力量的一腳,溝壑般的裂痕在其身下瞬間崩開,而那股回饋而來的巨大動能也令軒一的身體驟然彈射而出,使他與抛飛在前的飛刀僅隔寸許之遙,并一齊朝着那名酒紅色的人影沖撞而去。
而在此時,無名氏那雙連子彈的飛行軌迹都能清楚地進行觀察的眼睛,竟然幾乎跟不上那兩把擲刀的速度,危險的預感在其腦中發出警報的刹那,他便立即追随身體下意識的動作,以一記高位掃腿朝着那飛刀襲來的方向極速踢出,結果正如他所料,兩道金屬撞擊的鳴響與觸感在踢出的腳踝部位傳來,然而,那看似兇猛的飛刀攻勢不過是轉移注意的佯攻,而真正的殺招,則在于那已然近身至無名氏一步之遙、正在運動全身力量揮出一拳的軒一本身!
【形意·半步崩】
明明是太過接近、令手臂的威力無法得到徹底發揮的距離,然而那個黑衣男人腳步卻再次前踏寸許,同時,在其腰腹部蓄力已久的突拳驟然爆發,無名氏隻覺左側肋骨部分突然受到了某種極具震撼力的局部沖擊,用以保護内髒的肋骨此時皆是全數崩碎,并大量地刺入了内髒器官深處,無名氏重咳一口腥血,被被那絲毫不減的力道直接抛飛而出,浮空之中,他艱難的朝着受擊之處望去,隻見自己身體的左側位置已然多出了一道恐怖的血洞,無數骨茬碎片以及因血管破裂而湧出的鮮血正在其中濺落而出。
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怎麽會沒有捕捉到他的動作?
思考就此中斷,鐵鈎般的五指立即抓住了無名氏浮空的腳腕,軒一顯然沒打算就此停手,隻見其扣住對方全力向下一拉,同時用空出的手臂揮肘出擊,剛剛落下地面的無名氏還沒來得及調整意識,便被這迎面一擊重重地砸倒在地,陶瓷碎裂般的紋路在其鼻梁間伴随血液炸裂開來,不甘的怒吼咆哮而出,無名氏翻身而起,随即以肉眼難以追逐的速度朝着軒一面門全力揮出一拳!
【合氣·小手返】
軒一從容地站在原地,面對那筆直且高速地一拳即将命中的刹那,他瞬間擡起手腕扣住了對方的小臂,腳步微側,無名氏就像被束縛在缰繩之中的幼犬一般被前者牽制着失去了腳下的重心,緊接着天地突然高速倒旋,軒一全身的肌肉力量随着重心朝着一點直接抛投而出,絲毫沒有反抗機會的無名氏當即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技給砸進了地面深處,或許是因爲頭朝下的姿勢,承受了全部沖擊力的頸椎瞬間爆出了脫位扭曲的巨響。
無名氏犯了一個錯誤。
雖然身高相同,體重一緻,肉體的強度都如出一轍地堅韌到非人的地步,甚至連DNA序列都鏡像般的存在,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和軒一就真的是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前者,出身于科研實驗室,由于那份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自從無名氏有了意識開始,他的戰鬥都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碾壓般的勝利。诠釋了不死的修複能力,給予一切死亡的收割能力,除了人生中那唯一一次敗北之外,他從未感受過同等級别的戰鬥與厮殺,對他來說,那些用死之力随手就能抹殺的弱者,并不值得讓他去浪費時間思考【戰術】這種東西。
後者,出身于傭兵組織,後在軍隊之中服役成長,在日複一日的刀口舔血日子裏,爲了保護同伴,爲了獲得成長,這個男人甚至自我封鎖了那天賜的禮物,以純粹的血肉之軀迎擊那些古老存在,慢慢的,無數戰的鬥技巧銘刻在了他的肉體記憶之中,用他好友的一句話來評價,那就是【如果舉辦一場前無古人的巨型死亡亂鬥,讓世界上所有的鬥士一齊上場混戰厮殺的話,那麽站到最後的那個人,一定會是軒一。】
當神力纏繞于身之時,二者的差異并不明顯,然而,當剝去那層外衣之後再去對此,那麽,僅僅隻是作爲殺戮兵器的無名氏,在面對經曆了無數血戰與厮殺、承受了巨大的艱苦與磨煉的軒一之時,自然,也就在實戰經驗的層面上就遠遠地落後了。
“喂喂,總不能淪落到裝死來勾引我過去吧,話說回來,我近了身你又能怎麽樣?”嘲諷地笑聲冷冷響起,軒一長臂一甩,泛着徹骨寒芒的飛刀化作數道銀光朝着大坑中的無名氏旋斬而去,而他自己則也迅速在身後抽出兩把烏茲沖鋒槍,準備等到對方詐屍之後立刻以火力将其覆蓋。
“喀啦。”
狀若死屍的無名氏突然擡手扣住自己的脖頸,一道骨骼複位的舒爽之聲清晰傳來,随後,他迅速魚躍而起,近身而來的飛刀被他閃電般地一一擊落,而與此同時,軒一也立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沖鋒槍的扳機,眼見密集的彈幕伴随着火光朝自己激射而來,無名氏卻不退反沖,隻見其雙臂交叉并護住頭部,腳下呈Z字形走位疾奔,軒一皺着眉頭擡槍緊緊跟随前者的腳步,卻隻能在無名氏的身後飛濺出一片彈射的火花,而在兩秒過後,無名氏已然來到了軒一的身前。
“啧。”見目标已然近在咫尺,軒一雙槍立即脫手,并回身一踢将其砰然踢碎,槍械的零件碎片令被潑灑了一臉的無名氏沖鋒的身形微微一滞,而就在這短暫的瞬間,軒一已經成功在懷中拔出了雙刀,“還有氣力被砍嗎!初号實驗體?!”
“要死的是你!”雙腿迅速下蹲,一記淩厲的斬擊在無名氏的頭頂上方瞬息閃過,而他則一拳錘進地面,在這已然成爲一片廢墟的場地之中,無名氏竟是在地下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大截鋒銳的斷裂鋼筋,金屬碰撞的火花爆濺而出,無名氏用鋼筋格擋着軒一的雙刀,随即再次發出了戰意昂揚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