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之中,緊攥的匕首掉落在地,一名身着白衣的執行官恍然跪倒,軒一扯住對方低至自己胸前的頭發,右手握指成拳,随即一記重拳直接将其砸進地面,後者臉上拳印瞬間深陷,緊接着一雙白眼翻起,随即直接昏死了過去。
“啧,大意了。”軒一皺着眉頭看了眼被劃破的手背,殷紅的鮮血正在傷口處涓涓而下,這是方才他在高空落下偷襲這位執行官時被後者所反擊留下的印記,“看來這一代确實有不少後起之秀嘛……雖然完全不感覺欣慰。”
随手在昏阙過去的執行官襯衫上撕下一塊,軒一一面拿布料纏繞在傷口之上,一面慢慢跨過滿地被擊暈的特工,兩側的牆壁之上,幾乎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及凹陷。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像這樣給自己的傷勢親手進行處理了?
軒一嘴角不由得牽起一絲懷念的微笑,他想起了在很久以前,有過一個逼着他學會處理自己傷口的長者,那時正值全盛的他還感到莫名其妙,覺得這對他來說完全是沒半點用處的知識,但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到了這能用上的一天。
但是,那個人已經死去很長時間了。
想到這,軒一的笑容收斂,随即面色更加凝重地向前走去。
長刀出鞘的聲音響起,軒一擡起頭來,一道人影在巷口擋住了他的去路。
“喂……速度要不要這麽快?才過去了三分鍾而已。”軒一不滿地“啧”了一聲,随即再次擺開架勢,還是跟之前一樣以空手應戰。
“放棄吧前輩,你已經離不開這座城市了。”來者将肩上風衣向前一甩,在将二人視線遮蔽的同時迅速提刀沖鋒,然而在其出刀的前一瞬間,一招毫不猶豫的直踢便将浮空的風衣連同他的身體一并踹飛,後者連退數步,連拂去胸前灰塵都未來得及,便見軒一已經欺身近前,脫胎于【詠春】拳法中的近身連打,帶着如同霰彈槍轟擊的威力連續不斷的落在這位執行官的身體正面。
一口鮮血震出,短時間内連受重創的執行官被迫後跳拉開距離,手中長刀正欲劈出,軒一卻雙手悍然扣住後者後腦,緊接着一股巨力拉扯着執行官向前飛去,骨骼相撞的恐怖悶響連帶着斷裂之聲迸發而出,在速度加成的近距離膝撞之下,大腦受到劇烈震蕩的作用令執行官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眼看後者臉頰剛剛接觸地面,軒一卻毫不留情地朝着其頭部再度一腳踏下,地磚炸裂的巨響在小巷之中回蕩,隻見執行官抽搐了幾下,随即渾身癱軟而下,這才真正的因昏阙而喪失了戰鬥力。
“呼……現在是……嗯,早上七點……”軒一氣喘籲籲地蹲下身去查看對方腕表上的時間,方才那一番極速結束戰鬥的猛攻,在不給對手任何纏鬥機會的同時也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目前将【死之力】全部用于維持阻止體内污染爆發的他,已經沒辦法再靠那份力量來減少自己運動的消耗了。
“啧,确實有點棘手了。”軒一放下帶着腕表的手腕,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思索了起來,“隻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就有将近四隊特工抓住了我的尾巴,每隊人數都是至少不小于十人,而且都有一個有點本事的執行官帶隊……這還隻是在城裏漫無目的搜尋的,照這樣來看,就更别說機場和港口了……不妙啊……”
所以,怎麽辦呢?
正當其苦苦思索之時,在小巷的上方,一道得意洋洋的聲音此刻突然響起:“啊哈!無量佛!終于讓貧道找到你啦!善哉至極啊!”
靠,又來?有完沒完?
軒一在心裏低罵一句,随即連看都不看,當時便在原地一躍而起,對準聲音來源的方向就是一記朝天飛踢。而那發聲之人顯然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而他此時的姿勢,恰好是一種兩腿叉開蹬住左右牆壁、極爲風騷地固定身形的同時也空門大開的狀态……
在其慌亂的視線之中,在阻止的話語在喉中噴出之前,他眼睜睜看着自己道袍的下擺被那股勁風撩起,攻擊正中目标,一種前所未有的熱辣之感在這人的大腦深處瞬間爆發開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幅兩顆雞蛋被一杆鐵錘全力砸碎的畫面。
雞飛蛋打。
突然之間,金牙道長領悟了這個成語的真正含義(并不)。
身體重重地摔落在地,男人專屬的凄慘嚎叫聲難以抑制地瘋狂發出,軒一一臉懵逼地看着眼前這個留着爆炸頭捂住裆部在地上極速打滾的道士,腦子裏一片混亂——這貨誰啊?
“爲何、爲何初次見面,就要、就要對貧道下此毒手……”隻見這打扮詭異的道士牙床打顫,滿臉猙獰,眼看着就是一種即将口吐白沫然後嗝屁的狀态。面對這悲慘的質問,軒一撓了撓頭,試探性的問道:“你……哪位?”
“貧道……算了你自個看吧,嗚呼!貧道好生疼痛!!”原本一聽有自我介紹的機會,金牙道長眼中剛一放光,随即便又被劇痛強行壓倒,無奈之下,一本破破爛爛的證件被其甩到了軒一的腳邊,後者一臉狐疑地拾起,然而,當其翻開之後僅過了兩秒,軒一臉上的那份懷疑,便徹底的變成了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
“少林寺駐武當山辦事處大神父金牙喇嘛……什麽鬼玩意??而且你這個證件壓根就是自己畫的吧!”軒一震驚地将視線從破爛的證件本上挪開,重新放到地上的爆炸頭道士身上,“你敢不敢信得再雜一點?從佛祖到耶稣你這是都信了個遍啊!”
“啊,其實吧,薩滿教我也略懂一點,所羅門的法陣更不用說……”
“居然還真有更雜的……抱歉打擾了來生再見!”軒一揉了揉臉,趕緊如同越過垃圾一般在金牙道長身上邁過,三步并兩步地走出小巷,直覺告訴他,這貨絕對不是什麽正常人,無論是敵是友,都一定要抓緊遠離。
然而,詭異的窸窣聲在背後響起,軒一極不情願地往後一瞥,隻見方才還在地上捂檔打滾的怪人,此時竟一臉猙獰地在地上瘋狂蠕動着追上了他的腳步!并且他的口中還一直不停的大喊出聲:“軒一!!軒一啊!!等等我——!!軒一!!”
我是不是得在逃跑之前先把他滅個口?
正當軒一一臉黑線之際,他卻突然感覺背後一冷,身體随即條件反射般猛然一低,隻見在他原來脖頸的位置此時飛速劃過兩柄飛刀,軒一立即調轉身形,隻見遠處冷清的街道之間,又是一名白衣如雪的執行官率領着衆多特工趕到現場。
“軒一!以【圓環】執行官魯能的名義!我命令你馬上束手就擒!”
“好家夥,在這裏拖延太久了……”軒一苦笑一聲,腦中正要開始制定下一步的戰術方案,在其視覺邊緣,卻見一道身着道袍的瘦削身影與自己并肩而立。
“喂,剛才踹你那裏一腳我很抱歉,雖然現在沒什麽能賠償你的,但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接下來,這裏可是很危險的。”軒一瞅了一眼身旁的金牙道士,壓低聲音如此勸說道。但後者似乎毫不在意,隻見其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随即相當風騷地整了整自己的爆炸頭型,布鞋踏出一步,他擋在軒一身前,用背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放心吧,我來找你,就是爲了保護你的。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什麽?
軒一聞言一愣。
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