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映月卻仿佛是呢喃一,說完之後,她手上已經無力的放下了電話。
楚寒辰見狀,趕緊上去扶着楚太太的肩膀,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
被楚先生這樣一問,江映月倒是立馬回過神來。
“醫院,人在醫院。儲先生我們現在立馬就去醫院。”
江映月說完,楚先生不解的問道:“誰在醫院?我們現在去哪家醫院。”
江映月愣了愣說:“江弘文,是他是他在醫院。監獄那邊打來電話說,他突然發病被送去了醫院。現在在喬醫生的醫院,我記得以前他剛入獄的時候,我們填過一份資料,如果有什麽意外或者緊急情況的話,就會被送去喬醫生的醫院。”
江映月根本都沒有聽清,打電話來那邊說的是哪一家醫院。不過他倒是記得當時資料上填的東西,聽到了嗎?住院的時候。江映月還是很快的拉着楚先生一起去了醫院那邊,無論嘴巴上怎麽說着不關心不相認這樣的話,可聽到江弘文被送到醫院,江映月還是連夜就趕過去了。
楚寒辰倒是沒有想到,江映月之前對江弘文那樣的态度,現在居然還能第一時間趕去醫院。
不過,看江映月那樣着急的樣子。楚先生也是來不及叫司機自己直接開車,帶着江映月就過去了。
喬醫生最近是不怎麽加班的,特别是在晚上。幾乎每天都是早早的下班親自去公司接自己太太,最近也在模仿着楚寒辰當模範丈夫呢。
所以江映月和楚寒成,趕到醫院之後,這一次是沒有喬醫生保駕護航的。但是其他接診的醫生,看到這兩位過來之後,也是很認真的接待了。
“怎麽回事?是什麽情況?爲什麽人會突然的暈倒?現在醒了嗎?”
明明有着深刻的恨意,可是江映月此刻問的每一個問題,都帶着關心。
楚寒辰知道,江映月這是既愛又恨的。對于江弘文,江映月的感情一直都是很複雜的。而且,楚寒城擔心,江弘文若是真的有什麽,江映月心中的心結一直沒有解開。到時候江弘文一走了之,江映月怕是再也沒辦法自愈。
江映月并不是那種生來家庭就破碎的,相反,她是在過了十多年幸福家庭生活之後,猝不及防之間,失去了原本的幸福和平靜。
甚至,還因爲那件事情,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江映月心情難以平複,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有江弘文在,至少她還有一個可以去恨的人,感情至少也還有一個寄托的點。如果江弘文真的沒有了,将來江映月是恨也不能,愛也不能了。
對于她來說,曾經無法放下的感情,現在也是極爲難以找到一個出口的。曾經的美滿幸福的家庭,已經是早就回不去了。偏偏回不去,江映月也放不下。所以,才對江弘文感情複雜。
眼看着楚太太那麽擔心的樣子,楚寒成沒有先讓醫生回答江映月的問題,而是先安撫了江映月,然後才跟醫生說話。
“醫生你慢慢說,情況如何?”
醫生點了點頭說:“江先生已經送過了一會兒了,我們這邊也已經完成了幾項檢查。目前檢查的結果顯示江先生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容樂觀,我想問江先生以前都是不做體檢的嗎?像她這樣的狀況,其實早兩年做檢查的話應該就能夠發現問題的。”
“什麽問題?到底是什麽問題?”江映月還是着急的。
醫生這話說的模模糊糊,完全沒有直接說江宏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醫生吞吞吐吐了一陣,最後又不得不說到:“通俗一點說就是癌症,而且很抱歉,情況顯然是很糟糕。癌細胞已經擴散,狀況十分不好。目前已經抽樣送去化驗,最終的結果至少也要兩天之後才能出來,之後才能完整的下判斷。不過現在我們已經開始用藥,拿出了一套治療方案。如果楚先生和楚太太還有更好的治療方案的話,我們這邊也不排斥,你們可以邀請專家或者是帶江先生是更好的地方治療。”
因爲楚寒城是醫院的大股東,相當于是大老闆的存在,所以醫生這邊對于他們也就沒有什麽可隐瞞的話,都是直接說清楚。情況很嚴重,所以必須要争取時間。
對,萬一真的打算請國外的專家組或者是轉院去,國外尋求治療方法,這都是要時間上面支持的,晚一些就會少一些機會。人一旦到這種狀況,都是在和時間賽跑,所以醫生這邊也是不敢大意的,生怕有什麽耽誤了,到時候自己也是承擔不起責任的。
江映月聽了之後說:“什麽已經到了需要請求外援的地步了嗎?那這到底是多嚴重?還有那個化驗到底是什麽樣的話題,爲什麽還需要兩天之後才能拿到結果?”江映月有一些着急了,不管是愛還是恨,那人始終是他的親生父親,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麽能夠不聞不問呢?
“對不起,楚太太,我們這邊已經在盡力的救治了,隻是江先生的情況确實不太好。我們想,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是第1次了。而且江先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多少應該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癌細胞擴散到這個地步,他不會沒有感覺的,應該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會感覺到身體的疼痛與不适。這一次之所以會暈倒過去,完全也是因爲忍受不了的疼痛。”
“什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可我從來都沒有聽他或者是别人說過這種情況的。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做過體檢,這些年我也沒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甚至都并不太接觸。可是你覺得這次體檢能夠檢測的出來的嗎?”
江映月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江弘文會忍着身體劇烈的疼痛,誰都不告訴嗎?
你不知道也算是正常,畢竟父女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狀态。可是,謝雨璇那麽多年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不至于連他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謝雨軒住院的那些時間,江映月也去看過好幾回,兩人也聊過幾次,可是謝雨璇從來都沒有提到過張洪文的身體狀況如何?
不至于連謝雨璇這個一直生活在他身邊的女人,都不知道她的狀況吧。
醫生倒是沒料到江映月和父親之間的關系會這麽差,不過作爲外人也實在不好摻合說什麽。但是對于江映月提出的問題,醫生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是的,楚太太,情況到這種地步。必然不會一無所知,對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是會有感覺的,疼痛這種不會無知無覺。江先生在入獄之前,身邊沒有别的親人嗎?他以前吃什麽藥?控制病情的?我們這邊也沒有查到任何的病曆資料。”
江映月面對醫生的話,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按照現在他的身體狀況,該怎麽治療就怎麽治療吧。有什麽專家隻要能夠請得過來,就讓你們院長去聯系,無論花多少錢。我隻有一個要求,救他。”
江宏文的活着,他必須得活着。在江映月的心裏面,他得要活着來贖罪才行。死。死很容易,一旦死掉一了百了,就像謝雨璇那樣。一走了之,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管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既然是做了錯事,總是要承擔後果和責任的,一走了之算什麽?
所以無論花多少錢江映月都要救他,救活了他,才能讓他繼續忏悔。
醫生那邊聽着江映月的話,應聲說:“楚太太你放心,既然你都吩咐了,我們這邊一定會竭盡全力去辦的。醫院已經給喬院長打了電話,喬院長會想辦法的。不過這一切都基于化驗結果是比較良性的狀态下。如果化驗結果十分惡劣的話,後期我們的治療,隻能實現對張先生減輕痛苦的感受,其他便已經是無能爲力了。”
醫生這話無疑是在給江弘文宣布了死刑,甚至還是不宣布日期的那種。
江映月對于這個結果也是萬分吃驚的,轉頭看向楚先生。一時之間她有些無措,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正好我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從來沒有人說他生病了,他自己也沒有表現出生病的樣子,不但沒有表現出生病的樣子,甚至也從來不知道,他吃過藥之類的。
身體不好的話,當初爲什麽她會決定要孩子呢?而且謝雨璇生下來的孩子,雖然說身體不太好,不過那都是因爲早産的緣故,如今養了幾個月早已經和正常的小孩沒什麽區别了,如果江弘文真的已經到了那個程度,當初要孩子的時候,他就應該已經病了,既然定了的話,那就是會影響孩子的。怎麽會呢?到底是什麽情況?
“醫生,這個病至少有多久了?”
“差不多也就一年左右吧。”
“一年左右,那爲什麽你說的情況那麽嚴重,就算是癌症,也不至于這麽快吧。很多癌症病人都可以拖好幾年甚至十幾年,也許還有更多,爲什麽才一年多你就說的那麽嚴重了?”
江映月對這個問題也是十分的不解,怎麽就會這樣呢?不應該呀。
“楚太太,事實上,隻要癌細胞擴散的情況好一些。以及化驗結果好一些,江先生這邊應該也會還有好些年,可是我們現在不是還沒有拿到結果嗎?我隻是提醒,并不是,江先生現在就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
醫生再一次的跟江映月解釋了這個問題。
楚寒城握住了江映月的肩膀,安撫的說道:“沒事的,放心,檢查結果還沒完全出來,現在下判斷還實在是太早了。”
江映月仿似沒怎麽聽進去楚先生的話。
楚寒城也知道江映月現在的狀況,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醫生:“江先生現在怎麽樣,我們可以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