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喬七抓住手腕之後,還是執着的想要将水果刀往他的心口送一下。
她耳鬓還有他剛剛厮磨的熱度。
他們的衣服尚且淩亂。
幾十秒之前,他們還是熱戀中的愛人,難舍難分。
但是幾十秒之後的現在,卻是一個想要殺另一個。
喬七看着身下的方淩音,看着她被抓包之後,倔強抿直的唇.瓣,跟強壓着情緒的閃爍目光。
猛地捏緊了她的手腕。
她吃痛,悶哼一聲,那水果刀當得一下落在了地上。
“我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竟然要你藏了水果刀來要我的命?”
喬七壓低身體,更湊近她。
他們鼻息相交之間,方淩音扭過了頭,閉上眼睛不去面對他。
她不解釋。
她要給他一刀的事情是事實。
她就是想要殺了他。
至于爲什麽,她不想說,也不想解釋。
喬七本來高漲的興緻在經曆了這樣一波之後,也漸漸退散下去。
他動手,捏着方淩音的下巴,逼她面對她。
方淩音因他施加在她下巴上的力道,而不得已睜開了眼睛面對他。
“爲什麽?”
喬七問她。
明明他的眼裏對于她突然下殺手的事情沒有半點意外。
明明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已經被他猜測掌握。
他卻還是在入戲的問一句看起來傷心的爲什麽。
方淩音被如此入戲的喬七弄得忍不住發笑起來:“我想殺了你。”
“爲什麽?是誰指使你來殺了我?”
喬七問。
方淩音又閉上了眼睛,不肯回答。
喬七看着她這幅死魚一樣任人宰割毫不反抗的模樣,眼神一暗。
正要附身去收拾她。
忽然,房間外面傳來了小蓓的聲音:“先生?”
喬七側頭看向門闆。
随即,就反應過來了一樣,厭惡的将方淩音一把從床上甩了下去。
接着,從地上撿起那把屬于方淩音的水果刀,強行塞到了方淩音的手裏。
方淩音本來被摔下床就有些懵。
忽然又被人拉起來塞到了手裏一把水果刀,整個人就更懵了。
然而,還不等她問喬七一句什麽。
下一秒,她手裏的水果刀就被他抓着,捅到了他的胳膊上。
她下意識想要收手的。
可是,卻敵不過他的力道。
他握着她的手,自己把自己給捅傷了。
“你……‘
方淩音不明所以,吓得要松手。
可喬七卻僅僅握着她的手,不讓她松開那把沾了血的水果刀。
并且,沖門口鎮定的喊了一句:“進來。”
小蓓迅速破門。
于此同時,幾個身強力壯的黑衣保镖也沖了進來。
然後把方淩音給反剪雙手壓在了地上。
她睜大眼睛,擡頭看喬七。
喬七在小蓓的照顧下,披上衣服,捂着流血的傷口,冷漠的掃了她一眼,話卻是跟小蓓說的:“我被這賤人捅傷了,馬上叫救護車。”
小蓓應聲,立刻撥電話叫救護車。
于是。
深夜裏。
北城醫院中,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正在跟方淩音熱戀的喬七被方淩音捅傷進了醫院,情況十分危急。
這個消息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到了第二天,幾乎已經是北城内人盡皆知。
顧白笙早上一起來,就覺得太陽穴直跳。
吃早飯的時候,忽然聽聞這個消息,更是瞬間從桌前站了起來。
因爲動作反應太大,沒有顧及到桌邊的粥碗。
粥碗被帶到了地上,啪的一下就碎了。
傭人七手八腳的上來打掃,查看顧白笙有沒有被熱粥給燙到。
畢竟這是成太太,若是燙傷了,成先生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我沒事。”
顧白笙身上灑了一點熱粥,但是并沒有燙到。
她把七手八腳圍上來的傭人打發開,就不安的離席。
因成壁一早就出了門,并未跟她一起用餐。
她本以爲是成壁公司裏的事情多,現在想來,可能跟這件事是有關系的。
她心下不安,趕忙給成壁打電話。
可電話卻是秘書接的。
秘書說成壁正在開會,不好打擾。
顧白笙等不及,直接開車去了成氏集團。
進了集團之後,直接去會議室找成壁。
還未等進入會議室,就聽見旁邊路過的公司職員在小聲的談論。
“聽說那女人是有人故意安排了去殺喬七的。”
“喬家的人現在來我們公司招成先生,擺明了是懷疑我們成先生。”
“真是難纏,我們成先生光明磊落,怎麽會暗地裏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就是,再說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那事兒。”
“什麽事?”
顧白笙緊擰眉頭,本來知道喬家的人來找成壁的麻煩,是要直接去找成壁的。
可是,職員未說完的話,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腳步,就聽見那職員用筆剛才更小了一些的聲音道:“方淩音跟宋霜的第一任太太長得一模一樣。”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滴水進了滾燙的油鍋,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大家的探知欲跟八卦欲,瞬間爆棚。
立刻更激烈的談論起來————
“那喬七知不知道?”
“聽說是知道的。”
“知道?”
“那豈不是喬七對宋先生的第一任太太……”
大家心照不宣。
都覺得這事情隐秘的厲害。
顧白笙眉頭緊擰。
而這時候,主管過來,看見職員們在上班時間湊在一起八卦,也大聲喝退了他們。
八卦議論的職員們灰溜溜散去。
顧白笙的心裏卻越來越難平複下來了。
當她看到方淩音的面容跟自己以前的模樣極度相似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事情很複雜。
現在,方淩音把喬七一捅傷,方淩音面容跟她以前相似的事情更是如同風一樣,迅速無比的擴散開來。
這是故意的嗎?
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方淩音長得跟宋霜的第一任太太顧白笙一模一樣?
而擴散這個消息的人是誰?
方淩音又爲什麽會在跟喬七熱戀的時間段裏,忽然要捅傷喬七?
她可不相信他們隻是情侶之間鬧了小矛盾這麽簡單。
…………
方淩音被帶走之後,便被關進了一個沒有燈的屋子裏面。
房間沒有窗戶,是個地下室。
仿佛與世隔絕。
她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再被人從裏面抓出來的時候,是個白日。
她一睜眼,就看見刺眼的光從四面八方照過來。
本以爲是燈光,漸漸适應之後,才發現,是陽光。
“我不去找你,你也不知道來看看我?”
說話的人是喬七。
方淩音順着聲音看過去,努力的适應着光線。
喬七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
顯然,這裏是病房。
方淩音身上還穿着那天晚上的睡衣,她看見喬七沖她伸手:“過來。”
他喊她。
方淩音擰眉,覺得比起自己,喬七更像是一個瘋子。
他在她面前做的事情,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她已經暴露了自己想要他死的想法。
他也已經把她關起來,爲什麽現在又把她放出來,還帶來這兒。
“你過來,我想看看你。”
方淩音自然不會動。
她看不懂喬七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看起來那麽溫柔,卻又那麽危險,令人不敢,也不願意去靠近。
“你想殺我,我都沒有打你,爲什麽還不敢過來?”
喬七認爲她的懼怕是沒有理由的。
所以仍舊喚她:“過來啊。”
房間裏還有把她帶過來的保镖。
方淩音咬唇,一動都不肯動。
眼睛不安的看了看身邊的保镖。
喬七看見了,吩咐:“你們都出去。”
保镖有些擔心:“喬先生,她很危險。”
“沒事。”
喬七并不在乎她所帶來的威脅。
仿佛她所帶來的一切威脅,對他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
保镖見喬七執意讓他們出去,無奈,隻能離開。
待保镖離開之後,喬七才又喚她:“我已經讓他們出去了,你過來吧。”
方淩音也知道,喬七一定讓她過去她是躲不了的。
如果不識好歹,可能喬七會讓人把她抓過去也不一定。
她走上前去。
喬七示意她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方淩音照做。
喬七沖她伸手。
方淩音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喬七握着她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方淩音瞬間如同被毒蛇咬了一樣,差點驚得跳起來。
她下意識往回抽手。
喬七卻握住了不讓她抽手。
還擡眼道:“不要亂動。”
方淩音被他眼底的冷寒吓到,不敢亂動。
喬七就去吻她的手指,細細密密輕輕柔柔的吻。
落在她的指尖,指腹。
方淩音看他的眼神越發古怪。
而喬七也在吻着的時候,露出了虔誠的神色。
方淩音心下大駭。
喬七這時候也開了口:“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
方淩音咬唇,倔強的低聲:“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啊!”
她的話戛然而止。
驚叫聲脫口而出。
喬七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用力的讓人覺得要咬斷她那一小節手指。
方淩音很害怕。
喬七擡眼看她,神色危險陰暗。
很明顯,這是警告。
如果她不說實話,他可能真的會咬斷她的手指。
可是……
“的确是我自己要做的,沒人指使我。”
不管喬七怎麽對她,都沒法讓她指出一個指使她去傷害喬七的幕後黑手。
事情,就是她自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