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
宋霜心中的兩個字說了出來。
顧白笙立刻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她開門見山,并不多說廢話,而宋霜聞言,也立刻問她:“你要我幫你什麽忙?”
顧白笙立刻将一張圖片給宋霜發了過去,并且道:“我要跟這個瓷器一模一樣的東西。”
宋霜看見圖片中的瓷器,就忍不住笑了:“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我知道是古董,很難淘,但是你有。”
她前面那些話,都不急最後這句話來的重點。
宋霜覺得要被她算計了:“你看到過?”
“你的書房對我不設防的。”
顧白笙如此一說,宋霜就笑了。
是啊,他對顧白笙從來是不設防的,不管是家裏的房間,還是别的什麽。
“這個東西可以馬上給你送過去,但是,你怎麽感謝我?”
“你讓我怎麽感謝你,我便怎麽感謝你。”
顧白笙的回答讓宋霜很滿意。
宋霜喜歡她這個答案。
所以,顧白笙索要的瓷器,在一個小時之後,搶在金流夏回來之前,就被原封不動的擺放在了紅木書架上。
她不清楚宋霜是用了什麽辦法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将東西送過來的。
不過,目的達到了,過程也不是必須要了解的。
金流夏在晚上天黑了之後才回來。
那時候,顧白笙已經把鍾點阿姨給送走了。
鍾點阿姨在臨走之前被顧白笙囑咐了說辭。
顧白笙然她表現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模樣。
鍾點阿姨連連點頭。
顧白笙并不懷疑阿姨會說露餡,畢竟,阿姨對于瓷器被摔碎後的後果保持着深切的恐懼。
必然不會在她幫她之後,還說出事實來惹怒金流夏。
金流夏回來的時候,顧白笙并不在紅木書架旁邊。
所以,金流夏到了書架前面,仔細确認了書架上的瓷器,接着,放心了一般,松了口氣。
顧白笙親眼見到了金流夏的反應,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回到了餐廳。
金流夏進入餐廳,看見顧白笙正在給她倒紅酒,便道:“這是打算給我賠禮道歉?”
“是啊,”顧白笙笑,“跟你開了個玩笑。”
金流夏拉開椅子坐下:“真打碎了也沒關系,雖然是值點錢,不過,房子都要賣了,這些東西我也不打算帶走的,不管是留給下一任屋主,還是被你親手打碎,都沒區别,畢竟,之後這東西就是不屬于我的了。”
顧白笙坐在她對面,手裏拿着紅酒杯,問她:“真的這麽舍得?”
“是啊。”
金流夏抿了一口紅酒,仿佛也覺得自己大方的不可思議:“明明那東西是我費勁了千辛萬苦尋來的,若是放在以前,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顧白笙笑:“人有物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隻是流夏你有,我也有。”
“你有什麽物欲?”金流夏對她有些好奇,所以猜測:“你的物欲,是整個曾家嗎?”
顧白笙聽着金流夏所問的,輕輕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
“是……”
她正要說,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顧白笙一怔。
金流夏也對于來敲門的人顯露出幾分意外。
這個時候,誰會來給她敲門呢?
她家裏沒有傭人,所以,聽見敲門聲,就起身自己過去開門。
顧白笙本想替她開門,卻被她伸手攔住了。
她走到門口,打開門。
剛一開門,就皺起了眉毛。
不速之客!
他怎麽會來這兒?
“宋霜?”沒等金流夏想明白,顧白笙便已經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宋霜聽見她叫自己,也笑了一下:“笙笙。”
金流夏有些冷淡的看着宋霜:“宋先生?”
宋霜知道,金流夏必然是會知道她是誰,所以點點頭,與她禮貌的打招呼:“你好,金小姐。”
金流夏看他的眼神不善:“我可沒有邀請宋先生來我的家裏做客,宋先生爲什麽不請自來?”
“我是來找她的。”
宋霜指了指她身後的顧白笙。
顧白笙其實心中也好奇宋霜的來意。
卻并沒有開口問。
金流夏見宋霜直指顧白笙,就笑了:“宋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笙笙是成家的未婚妻吧,跟宋先生……”
“我跟他是朋友。”
顧白笙在金流夏說出帶有敵意的話之前,打斷了她。
金流夏看顧白笙是向着宋霜的,便冷哼了一聲,轉身回房間了。
宋霜并無進屋的意思,隻是在确定金流夏能夠聽見他聲音的範圍内,開口:“我有事跟你說,你先跟我離開一下。”
顧白笙看向旁邊的金流夏。
宋霜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伸手抓住她的手,就把從房子裏拉了出來。
金流夏感覺到顧白笙被宋霜拉走,立刻回過了頭:“我家太晚可是不開門的。”
如此警告,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顧白笙這種時間跟着宋霜離開,要不就一整晚都别回來,要不就幾分鍾立刻回來。
顧白笙想要掙脫開宋霜的手。
可是宋霜并沒有放開她。
将她一路拉到自己的車裏之後,啓動車子就要走。
顧白笙吓了一跳:“你幹什麽?我不能走的!”
金流夏留她在這裏,答應了她幾天之後與她一起返回北城,如果這個時候離開,金流夏出爾反爾,曾氏集團的安城項目就會出現很大問題。
現在不能讓曾氏集團出現問題。
再說了,金流夏知道她是成壁的未婚妻,如果這個時候跟宋霜走了,難保金流夏不會對她的人品産生懷疑。
綜合想到這些,都是她不能跟宋霜離開太遠的原因。
宋霜見她不肯跟自己離開,就把車子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
“幹嘛要開車帶我走這麽遠?”顧白笙埋怨他。
宋霜開口:“金流夏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顧白笙就知道,宋霜忽然過來,又忽然把她從金流夏的家中帶走,不是那樣簡單。
他看出金流夏有問題?
可是,金流夏到底是有什麽問題呢?
宋霜見她一臉不解,就開口:“金流夏她如今的行爲動作有些反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不能遠。”
顧白笙有不能遠離金流夏的理由。
畢竟,金流夏現在是安城項目的重要人物,成敗都在金流夏的身上。
“如果你堅持要留在金流夏這裏,就要處處提防她。”
宋霜不願意将她放在危險的境地裏,本來是想一起住到金流夏的家中保護她。
可是,隻看金流夏的态度便能看出來,金流夏絕對不歡迎他也住進去。
所以,必要的話都得告訴顧白笙。
“她不會傷害我的。”
顧白笙很肯定,也很相信金流夏。
宋霜見她這樣,無奈隻能把她送回去。
而此刻的金流夏,卻在家中剛打完電話。
聽見敲門聲,便給顧白笙打開了房門。
她看顧白笙的眼神有些古怪:“我還以爲你今晚不會回來了。”
金流夏轉過身。
顧白笙将房門關上,遠一點的地方是宋霜。
她跟宋霜示意了沒事,宋霜才點點頭。
待她把房門關上,金流夏一邊往客廳裏走,一邊問:“你們兩個其實是有内情的吧?”
顧白笙覺得她已經認定了自己跟宋霜是有内情的。
所以,即便是自己解釋,金流夏可能也不會有多相信。
不過,她還是得解釋的:“沒有。”
“就算是有,也沒有關系。”
顧白笙覺得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金流夏的下一句話便是:“如果有關系,那我就不能跟你回北城了。”
“爲什麽?”
金流夏笑着看她:“我不喜歡跟人品有問題的人合作。”
顧白笙聽着,認真道:“金小姐請放心,我的人品沒有任何問題。”
金流夏半信半疑,笑了一下,便上樓去自己房間了。
顧白笙見她沒有繼續跟自己說下去,也上了樓。
上樓之後,她立刻從窗戶裏面往外看。
果不其然,宋霜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她倚靠在窗口。
看了一會兒外面,就去洗漱睡覺。
睡到半夜的時候,手機在枕頭下面忽然震動了一下。
就這樣稍微震動了一下,淺眠的顧白笙立刻就醒了。
隻不過,醒了之後她并沒有動。
而是在仔細聽着身邊響起來的動靜。
有腳步聲,在輕輕的響起來。
她閉着眼睛,并未動彈,在别人看來,仍舊是熟睡的模樣。
不過,她的确已經醒了。
那個深夜進入她房間的人,在從房間裏走了一圈之後,就輕輕的停在了她的床頭邊上。
接着,在床邊站定,仔細看了她好一會兒,接着才從房間裏離開。
顧白笙沒有正眼,但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人停在自己的床邊雙眼在凝望自己。
她起初并不确定這個人是誰。
但是,這個人的氣息她非常熟悉。
憑借着女人的第六感,她能察覺出來,這個人不是别人,而是金流夏。
金流夏,爲什麽要這麽晚的時間來她的房間?
她滿心的疑惑,在金流夏離開之後,慢慢睜開眼睛,看向了床頭。
床頭的水杯裏,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正有一片白色藥片在緩緩的溶于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