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安城計劃的任何事情都容不得耽誤。
曾疏朗在顧白笙留下之後,立刻将手裏的東西給北城送過去。
顧白笙本人則是留在小鎮上陪伴金流夏。
金流夏在小鎮上生活了三年,對這個小鎮非常了,對這裏的生活也非常喜歡。
她每天做的幾乎都是重複的事情。
但就是這些重複的事情,讓她從中得到許多快樂。
顧白笙陪着她擠牛奶。
金流夏一邊穿着工作服擠牛奶,一邊跟她笑着講如何給奶牛擠奶才不會讓牛反感。
顧白笙在一旁耐心的聽她說。
金流夏看她聽得如此認真,就笑着起身:“你要不要來試試?”
顧白笙都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拒絕:“那我試試。”
顧白笙學着金流夏的姿勢蹲下,然後戴着手套去給牛擠奶。
牛動了一下。
顧白笙被吓了一跳,身體往後晃了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流夏看到她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心沒肺的。
顧白笙轉頭看她。
金流夏就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試試看。”
顧白笙不讓開,心裏稍微有點兒跟她較勁。
顯然金流夏并不看好她,可是她剛才在她的身邊已經看了許久,腦海裏面已經把金流夏的動作都記了下來。
她一點點溫和的去做。
奶牛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其實有點膽戰心驚的,生怕奶牛忽然上了脾氣,立刻給她一腳。
但是奶牛并沒有這麽做,而是輕飄飄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繼續吃東西了。
顧白笙松了口氣,動手擠奶。
一開始力道不太對,後來越漸調整,才很順利的擠下奶來。
旁邊的金流夏看着就覺得有意思:“覺得難不難?”
顧白笙道:“有點難,不過,我還是學會了。”
金流夏聽着她說的,忍不住笑了:“想不到曾家這位遺落的千金,還是一位勤奮好學不認輸的姑娘啊。”
顧白笙聽着她說的這話老氣橫秋的,無奈的笑了笑:“你既然把我留下來了,願意把這種事講給我聽,我若是不上手試一試,不學會了,這不就白來一趟了嗎?”
“可你到這裏來,并不是跟我學擠牛奶的。”
顧白笙笑着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的确,不過也不虧。”
金流夏被她說的笑了。
兩個人在農場裏待了一天。
金流夏幹的農活,基本上顧白笙都親自上手試了一下。
她沒有做過這些陌生的農活,所以覺得很費勁兒。
雖然後面也找到了技巧,可是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還是累的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那邊,還沒有北城的消息。
她想了想,給曾之亞打了個電話過去。
跟他問問曾疏朗現在到了哪裏。
曾之亞是心裏記挂着這件事的,聽到女兒打過來的電話,立刻就問:“怎麽樣?”
“哥哥還沒有到北城嗎?”
“還沒來。”
曾之亞略略有些着急:“按理來說,這時候他應該已經到了北城啊。”
顧白笙也看了看時間,覺得父親說得對。
按照曾之亞出發的時間來算,這個時候他完全是應該能夠到達北城的。
可是,爲什麽直到現在曾之亞還沒有等到他呢。
曾之亞沒有等到人,就憂心道:“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顧白笙是萬萬不願意做出這種打算的:“怎麽可能?哥哥可能是飛機晚點了吧。”
她覺得曾疏朗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曾之亞卻道:“我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
“爸爸别着急,哥哥可能在飛機上無法接聽。”
曾之亞還是着急。
顧白笙見父親老是着急也不是辦法,就打電話去航空公司那邊問了曾疏朗所乘坐的飛機航班。
确定航班現在還在飛行之中,才寬了心,去跟曾之亞解釋:“爸,哥哥還在飛機上,所以您還要等一等。”
曾之亞好奇:“可我打電話去航空公司,航空公司說你哥哥已經到了北城啊?”
“這怎麽可能?”
顧白笙覺得不可能。
她剛才去查詢哥哥的航班,航空公司可是告知了他飛機正在飛行中的,怎麽可能父親問的時候,飛機就到了北城。
“爸,你什麽時候問的?”
“就剛剛。”
曾之亞回答。
顧白笙越發覺得這個事兒蹊跷了。
她是剛剛才打了電話的。
難道,他們兩個得到不同的結果是因爲曾疏朗根本不在他們問的同一班飛機上?
顧白笙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立刻就跟曾之亞确定:“爸,您問的是哪個航班?”
聽見女兒問,曾之亞立刻報出了自己所問的那個航班。
而顧白笙在聽到父親報出的航班時,心中也不由詫異起來。
她沒有猜錯,自己跟父親之所以聞訊的結果不一樣,完全是因爲他們父女兩個人問的航班不是一班飛機。
“爸爸,這是哥哥跟你說的航班嗎?”
“是啊。”
曾之亞說完,顧白笙那邊就沉默了下去。
曾之亞似乎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追問女兒:“怎麽了,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爸,沒什麽地方不對,您耐心等哥哥,哥哥到了北城您跟我說一聲。”
說了這個,曾之亞那邊就應了聲。
顧白笙跟他又說了自己必須留在這個鎮子上一周的時間。
并且跟他說明了原因。
因爲話題是轉變到了曾之亞更爲擔心的地方,所以曾之亞并沒有再去研究爲什麽自己聞訊的航班結果跟顧白笙所問詢的不一樣。
“你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發現這個金流夏脾氣古怪,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曾之亞是擔心女兒的,所以對這女兒留宿在異國他鄉的陌生人家裏,也是千叮萬囑的。
顧白笙應了:“爸爸放心,我會注意的。”
曾之亞跟女兒話多,聽了女兒的保證,又啰嗦了一些,才挂斷電話。
顧白笙看通話結束,要把手機放下,好好考慮一下航班的事情。
卻不想,手機剛放下,就有北城的電話打了過來。
顧白笙看着手機上顯示的姓名,猶豫了一下,才把電話接起來。
那邊傳來了成壁冷淡磁性的聲音:“怎麽還不回來?”
顧白笙無奈的笑:“這才幾天?”
“回來。”
成壁心情很不好,說話的語氣就能讓人聽出他的不悅。
顧白笙現在當然回不去,但是看他這幅不高興的模樣,還是問了一句:“怎麽,想我?”
她本來是打算稍微逗逗他的。
成壁那邊聽了這話,竟然也沒有掩飾的意思,直接道:“是,想你,所以趕緊回來。”
顧白笙聽到他如此直白的話,略略怔了一下。
而成壁那邊也還是爲:“我聽說曾疏朗已經在回北城的路上了,你跟她是一起去的英國,爲什麽他回來了,你卻沒有回來?”
成壁問,顧白笙便回答:“因爲有點東西,需要哥哥送回去。”
“你們不就是去英國請金流夏回來,怎麽金流夏不肯回北城嗎?”成壁對這些了解的意外的清楚。
顧白笙知道是瞞不過他的,所以直接開口:“金小姐讓我留在這裏陪她幾天。”
“你陪她?”成壁不滿,“她爲什麽要你陪她?”
顧白笙回想自己見到金流夏的時候,金流夏眼中的神情。
以及今天跟金流夏在一起做的那些農活。
便道:“我覺得,她可能是有些孤單,需要人陪伴。”
顧白笙是這樣覺得的,雖然金流夏已經在極力的掩飾眼中的孤單落寞,但是顧白笙還是看出來了。
金流夏在這裏生活的簡單,滿足,但是卻孤單。
人都是群居動物,沒有人會在避世而居的時候,不覺得孤單的。
金流夏也是如此。
“那……”
成壁那邊還想問。
卻不知道怎麽,忽然信号一下就斷了。
顧白笙覺得奇怪,将手機看了看,發現因爲信号強度驟然變弱,通話已經結束。
她還沒有跟成壁說完,自然是要給成壁再打回去。
隻是,撥了幾次電話過去,都是打不通。
顧白笙也不知道是手機的原因,還是信号的原因。
是了幾次無果之後,便要去門外找金流夏問一問。
也是巧。
她剛拉開門,就看見金流夏的手上端着牛奶,正要敲門。
金流夏看見她已經打開門,便笑起來:“我正要敲門。”
“我也正要找你。”
顧白笙正好也是要找她的。
金流夏聽見她說,就端着托盤走進來,将托盤放在桌上,然後問她:“你要找我,是不是因爲手機信号不好?”
顧白笙沒想到她要問的事情被金流夏一下子猜到了,就問:“這是怎麽回事?”
金流夏解釋:“我們這個地方一到了晚上,就因爲附近農場的幹擾弄得通訊信号很差。”
她也因爲這件事很苦惱:“之前我們幾個農場的人都去找他協商過,隻不過,情況也沒有變好,還是這樣,這事兒我們最近還在跟他交涉。”
“那明天呢?”
顧白笙還是要給成壁回個電話過去的。
金流夏笑:“奇怪的是,信号雖然受擾,但是白天的時候信号并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有了金流夏這句話,顧白笙隻好明天再給成壁把電話回過去。
金流夏看她放下手機,笑着道:“來試試我做的酸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