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蕊喃喃着癱坐在了花廳的椅子上。
她目光寂寥失落的看着窗外,眼底是萬般的不甘跟無奈。
一.夜的思考時間。
機票的起飛航班是早上七點鍾。
肖玄早起晨跑剛回來,就看見曾安蕊的行李已經被家裏的司機送往機場托運。
曾安蕊在家中陪着父親曾之亞飲茶。
曾之亞已經知道了她要去英國的事情,并無任何挽留。
隻是叮囑:“到了那邊,千萬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看起來是苦口婆心的擔憂。
但其實,曾安蕊覺得自己去英國,曾之亞這個養父也并沒有真的多擔心,更沒有舍不得。
“爸爸放心,我在英國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曾之亞點點頭:“嗯。”
“我會常回來看爸爸的。”
曾安蕊想要從父親那裏得來一句父親允許自己常回來探望的允諾。
卻不料,曾之亞說了這樣的話:“爸爸希望你在英國早點成家,不用常回國内。”
曾安蕊心中一沉,知道了父親的态度,不得不點頭:“好,我會按照爸爸的期望去做。”
“好孩子,在那邊好好生活。”
曾之亞仿佛是在跟養女做最後的訣别。
而卓闵柔,也看着曾安蕊即将離開,歎了口氣:“有什麽事就打電話回來。”
“好,媽媽。”
曾安蕊最後跟父母各自擁抱了一下,目光擡起,往二樓看去。
二樓上,有姗姗來遲的顧白笙,卻始終不見曾疏朗。
曾安蕊雖然是被顧白笙驅逐出北城,卻爲了不讓曾家夫妻之道顧白笙驅逐她的原因,而不得不跟顧白笙做足了表面功夫。
顧白笙下樓來,也與她輕輕擁抱了一下。
這個擁抱,一觸及分,聊勝于無。
隻是做了姐妹情深的樣子給卓闵柔跟曾之亞看。
“哥哥早起去公司了。”
顧白笙知道,曾安蕊還是會奇怪爲何在她要離開北城的時候,曾疏朗爲什麽不來送她。
如此一說,曾安蕊就笑了一下,死了心。
“那你轉告哥哥,我走了。”
“好。”
顧白笙答應她。
曾安蕊坐上送她去機場的車子。
看着車後的曾家别墅離他原來越遠,心中越發難過。
忽然,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息。
她低頭去看,蓦的看見了曾疏朗的名字。
猶豫了許久,才将短信打開。
然而,短信一打開,她就愣住了。
短信的内容令她震驚,好半晌她都反應不過來,也說不出話。
“曾疏朗……”
幾分鍾後,曾安蕊才握緊了手機,念了一遍曾疏朗的名字。
随後,難過的喊了一句:“哥哥。”
…………
曾疏朗在曾氏集團的公司大樓上,看着飛機拖着白色的線從湛藍的天際一分分劃過,目光幽深莫測。
往日展現在人前的溫柔,此刻也變得彌散無蹤。
他冰冷,沉默,如同一尊玉石雕刻的石像。
讓人難以看懂,無法猜透。
曾安蕊的離開,讓李雯昕十分意外。
“曾家知道了她跟龔大師的合作,居然沒有追究她?”
李雯昕很氣。
旁邊的秦萬慈道:“不追究也好,她始終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你犧牲掉她,我們就少了一個幫手。”
李雯昕不這麽覺得:“她現在去了英國,也沒法做我的幫手,還不如犧牲掉她。”
龔大師不隻是跟曾安蕊有私交,跟趙铎也是有私交的。
正是因爲龔大師風.流成性,所以跟臭味相投的趙家父子非常合拍。
龔大師私下裏跟趙家來往很密切。
而讓龔大師跟外資企業AS公司合作給曾家挖坑,正是她給趙铎吹耳邊風的結果。
而讓龔大師爲老不尊,對顧白笙這個小輩有了非分之想,也是趙铎在與他說起渾話的時候,話裏話外暗示顧白笙是個尤物,值得一嘗的結果。
隻是,如今,龔大師嘗鮮沒有嘗到,倒是被曾疏朗找上去,砸了一煙灰缸,而把事情都搞砸了。
“龔大師也是個廢物,喬先生交給他的事情沒有辦好不說,現在還被曾家抓住了證據,以洩露商業機密罪而抓了起來。”李雯昕恨鐵不成鋼,“我們就不應該相信這個老東西。”
李雯昕覺得龔大師辦事着實是不靠譜。
而秦萬慈也是如此認爲。
“這次,怕是對曾家起不到什麽打擊作用了。”
“何止是起不到打擊的作用,現在打草驚蛇,曾家一定嚴防死守的,近期不會給我們一點機會來算計曾家了。”李雯昕恨的捶沙發,“都怪這個龔大師!”
龔大師給她壞了大事。
“你現在就算是怪他也沒有用了,好好想想怎麽辦妥了喬先生交給我們的事情吧。”
秦萬慈一說喬先生,李雯昕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
這個喬先生,仿佛是十分可怕一樣,讓李雯昕忌諱極了。
“我隻是想自己對付顧白笙,卻不想,半路上殺出來這麽個人,還把我們牢牢的捏在了他的手裏。”
李雯昕反抗不得喬先生,卻又覺得自己被喬先生拿捏在手裏,有些很不舒服。
秦萬慈也歎氣:“沒辦法,我們母女現在隻能對他唯命是從了,不然,趙家我們也站不住腳。”
秦萬慈提醒了李雯昕。
李雯昕更覺得可恨。
“他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竟然知道我們母女暗地裏做的這些事情。”
秦萬慈想了想這位喬先生,又覺得有些不解:“你說,喬先生爲什麽一定要來北城?”
北城現在已經被宋氏跟成家牢牢的站住了。
雖然沒有三足鼎立這樣穩定的商業對峙。
可是,成家跟宋家勢均力敵。
“喬先生若是來了,你說北城的局勢會不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秦萬慈憂心的問李雯昕。
李雯昕開口:“必然。”
有了喬先生這樣的人加入,北城怎麽可能不發生變化。
想必,喬先生一來,這個北城就要被劃分成三個地盤。
宋家,成家,喬家。
“怕是這個北城,要出現天下三分的局面了。”
秦萬慈想到北城商圈裏面即将迎來的腥風血雨,忍不住歎氣。
而李雯昕聽着秦萬慈所說的,卻搖了搖頭:“不會出現天下三分的局面。”
秦萬慈一怔,看向女兒:“爲什麽?”
怎麽她的女兒就覺得不會出現天下三分的局面?
“因爲喬先生不允許。”
喬先生不允許天下三分這種局面。
喬先生,隻會做金子塔尖的人。
…………
曾安蕊遠走英國。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宋霜的耳朵裏。
因爲這件事,他約了顧白笙出來見面。
顧白笙跟他約在一個馬場。
場地空曠,一匹黑色駿馬,一匹白色駿馬,分别被兩個人簽在手中。
場地上有微風輕揚。
顧白笙摸了摸馬兒的脖子上的毛,問宋霜:“最近他們有什麽動作?”
“宋氏不太關注的旗下産業因爲管理問題,而被找出漏洞,制造了很多輿論。”
顧白笙思索一下,問宋霜:“你覺得這事兒是成壁做的嗎?”
“不像是。”
宋霜考慮:“不過,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就不是他做的。”
顧白笙迎着風,笑了一下:“這事兒還要确定,不如我們先騎馬跑兩圈。”
“你不會騎馬。”
宋霜知道她,他從前帶她來過馬場,也教她騎馬,不過,她對此沒有半分興趣。
如今不知道爲何,她突然就有了興趣。
“你教我。”
顧白笙仰頭沖他笑:“你會啊。”
宋霜的确會騎馬。
他将自己手裏的那匹馬交給了旁邊的馴馬師,牽過顧白笙手裏那匹馬,翻身坐了上去。
接着,伸手向她。
顧白笙把手遞給他。
宋霜手臂用力,把她拉上了馬背,讓她坐在自己懷裏。
宋霜的手握着缰繩。
顧白笙也虛虛抓着缰繩。
宋霜騎馬往前。
馬蹄哒哒,迎面吹來的風很溫和。
宋霜問她:“感覺如何?”
“很舒服。”
她閉上眼睛,去感受風吹在臉上的感覺,的确是很舒服。
不過,她更在乎的不是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而是另一邊的閃光點。
有一個反光鏡一樣的東西,在太陽光下面,有了一點反光。
她轉頭看過去,微微怔了一下。
宋霜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就發現有個人仿佛是怕他們發現他一樣,迅速的縮回了身子。
“是狗仔隊。”
宋霜已經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顧白笙沒說話。
宋霜問:“要讓幫你把他抓回來嗎?”
“不。”顧白笙心有算計,“讓他走。”
“如果他走了,明天可能我們同騎一匹馬的事情就要傳得整個北城人盡皆知了。”
宋霜提醒她。
顧白笙不在乎:“沒關系,讓他傳。”
隻有讓這樣的傳言愈演愈烈,她心中的猜測才能更快的被證實。
如他所想。
第二天,他們一起在馬場騎馬的照片就被挂在了頭條上。
關注的人更是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來。
尤其是成家那邊。
成壁看見顧白笙跟宋霜之間的照片傳出來,臉色尤其的難看,就連在他身邊的助理,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說話。
江蓉看到照片,就更是驚訝。
在驚訝之餘,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
因爲,顧白笙讓成壁越是失望,成壁找她的可能性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