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明明是龔大師跟顧白笙之間的事情,曾疏朗是怎麽扯進去的。
曾安蕊難以理解。
而曾之亞也忍不住歎氣:“龔大師剛打電話過來跟我追究責任,說要告疏朗,我跟你.媽正爲了這事兒犯愁呢。”
曾之亞愁容滿面:“你說,疏朗這孩子平時辦事是最穩重的,怎麽忽然就動手砸傷了龔大師呢?”
曾安蕊聽着曾之亞說的這些話,心中已經差不多能猜到爲什麽曾疏朗會砸暈龔大師了。
她的手指在身側握緊。
明明心裏面恨極了,嘴上卻是說着寬慰曾之亞的話:“爸爸您别擔心,哥哥既然做出了這事兒,一定是有理由的,我去問問哥哥。”
旁邊的卓闵柔也開口:“安蕊這話說的沒錯,疏朗不是沖動的人,龔大師的身份他是知道對于安城項目有多重要的,他能對龔大師動手,必然是有理由的。”
“爸媽,稍安勿躁,我去問問哥哥就回來。”
曾安蕊轉身,離開書房。
曾疏朗并未直接把顧白笙帶回曾家别墅。
而是把顧白笙帶到了自己位于北城的私産裏面。
也是一棟别墅,隻不過位置有些偏僻,周圍的配套措施沒有那樣齊全。
但是貴在隐秘性極好,周圍的環境優美,十分安靜,不會有繁華鬧市的亂騰。
顧白笙洗了澡,換了衣服,出門看見曾疏朗在一頁頁的看從龔大師床底下帶回來的文件資料,就用大毛巾擦了擦頭發,輕聲問曾疏朗:“哥,這文件有用嗎?”
“何止是有用,簡直是救了曾家。”
曾疏朗将整份文件看完,有些心有餘悸。
他擡眼,眼鏡後面的眼珠還有幾分餘驚未散。
剛才看這份文件的時候,他可是心驚肉跳的。
“我沒有想到,龔大師既然敢私底下去做這種事,他真是膽大包天。”
曾疏朗仿佛有些後悔剛才砸暈龔大師的時候用的力氣太小。
顧白笙勸慰:“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如果不是龔大師用了給我下藥的酒,哥哥不來救我,也就發現不了龔大師背地裏這些害曾家的動作了。”
說完,顧白笙又敏銳的問:“對了,哥,你怎麽知道我在龔大師的家中?”
曾疏朗應當是不知道的才對。
爲何他會知道自己在龔大師的家中?
曾疏朗被問到,皺眉:“這件事,說來話長。”
這事關系到了曾安蕊,要跟顧白笙說起來,怕是要浪費些時間了。
不過,他并無隐瞞的意思:“這事是蕊蕊告訴我的。”
“曾安蕊?”
顧白笙心中早已經知道是曾安蕊從中跟龔大師狼狽爲奸。
所以,曾疏朗如今說出來,她并不是特别驚訝,隻不過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而已。
“是,蕊蕊說你去了龔大師的家中,我想起上一次龔大師對你的态度就不太對勁兒,所以心中擔心,就趕緊趕了過去。”曾疏朗也覺得驚險,“還好我趕過去的及時,若是再晚一點,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了。”
曾疏朗如此說。
顧白笙也歎氣:“是啊,還好哥哥來的及時。”
其實,就算是曾疏朗沒有趕過來,她也不會吃虧。
不過,曾疏朗能趕過來,的确讓她意外。
曾疏朗的确是個好哥哥。
隻是感覺到了危險的苗頭,就趕過來救她。
她覺得很感動。
“曾先生,安蕊小姐來了。”
曾疏朗這邊跟顧白笙的話還沒有全說完,傭人就過來跟曾疏朗報告曾安蕊過來的事情。
聽見傭人說的,曾疏朗立刻起身,對着傭人道:“讓她進來。”
顧白笙也等着曾安蕊過來。
曾疏朗做了這樣的決定,卻又一轉頭,看見了顧白笙剛洗完澡出來的樣子。
“不然,你先回避一下?”
曾疏朗問顧白笙。
顧白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覺得回避一下也好,便點頭,去卧室裏。
曾安蕊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看見曾疏朗旁邊有一條有水迹的大毛巾,便已經明白了顧白笙就在這裏的事實。
她現在不知道顧白笙到底知道些什麽,是否知道她聯合龔大師要害她的事情。
所以,不願意在這裏跟曾疏朗說話。
而是對曾疏朗道:“我有話跟哥哥說,哥哥跟我出來一下吧。”
曾疏朗見她這樣要求,目光掃了一眼顧白笙所在的那個房間,應了:“好。”
她跟曾安蕊出别墅。
别墅的旁邊是一個籃球場。
籃球場空曠,地上有銀杏的落葉。
因今天有風。
所以曾安蕊站定之後,裹了裹外套,才問曾疏朗:“你救了她?”
曾疏朗點頭,目光看着曾安蕊,頗有些不滿:“我沒有想到,你居然膽子這麽大,真敢這麽做。”
“你爲什麽救她?”
曾安蕊也不解釋自己爲什麽敢這麽做。
她就想知道,曾疏朗爲什麽救顧白笙。
曾疏朗被曾安蕊這樣咄咄相逼的問,開口:“我不是再去救她的時候就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我們是兄妹。”
“隻有她是你的妹妹,我卻不是,對不對?”
曾安蕊質問曾疏朗。
曾疏朗不語,這幅沉默的态度卻相當于默認了她所說的話。
“你果然已經變成了别人的哥哥。”
曾安蕊苦笑:“我以後再也不會叫你一聲哥哥了。”
曾安蕊目光裏面有掩不住的恨意:“以後,你也是我的敵人。”
隻要曾疏朗選擇站在顧白笙那一邊,那麽,他曾疏朗就也是她的敵人。
曾疏朗還想勸她放手。
曾安蕊卻根本不肯聽他再說:“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們以後走着瞧。”
她狠狠看了曾疏朗一眼,轉身離開。
而曾疏朗看着曾安蕊離開的背影,眼中也是無限的歎息。
他這個妹妹的脾氣,從小便是這樣的。
真是不好的脾氣。
他轉過頭,擡眼,一下就看見了别墅的三樓窗前有個人。
隔得不遠,所以他能清晰看出那人是誰。
那是顧白笙。
想必,現在他跟曾安蕊決裂的這一幕,她已經看見了。
如他所想,顧白笙果然是看見了的。
他剛回到别墅裏,顧白笙便目光複雜的看向了他:“哥。”
曾疏朗聞言,微笑了一下,問她:“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嗯。”
顧白笙點點頭。
剛才的事情,的确她都看到了。
隻是,曾疏朗是否願意向她全盤托出,她有些不确定。
曾疏朗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沖她開了口:“蕊蕊有些想不通。”
這話無疑就是說了曾安蕊仍舊要害她。
顧白笙垂眸:“安蕊不适合在北城,讓她回英國吧。”
顧白笙這樣說,曾疏朗沒有任何異議:“好。”
兩個人并未把話說開,但是其實,道理就是這樣的。
曾安蕊想要害她。
如今,她已經看明白了。
繼續讓她留在北城,她必然是做不到的。
所以,讓她回英國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曾安蕊在回到曾家之後,前腳剛進曾家的大門,後腳,就傳來了傭人的聲音————
“大小姐回來了。”
她還未跟父母說去找曾疏朗得到的結果,卓闵柔跟曾之亞的注意力就被全部集中在了顧白笙的身上。
曾安蕊暗暗惱恨。
卓闵柔跟曾之亞卻并未注意到這一點。
他們先是迎上去去見顧白笙。
顧白笙換了一件衣服,看到父母迎過來,有些抱歉的跟父母開口:“爸媽,對不起,我沒能讓龔大師原諒我。”
她身邊還有曾疏朗。
說道龔大師的事情,她更覺得對不起曾疏朗。
“這事兒都是我的錯,哥哥是爲了保護我,所以才打傷了龔大師的。”
一說是爲了保護她,卓闵柔跟曾之亞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
“那個老東西竟然想傷害你?”
卓闵柔是最看不得女兒被傷害的。
聽到顧白笙這樣說,立刻問:“他對你做了什麽?”
顧白笙搖搖頭,目光看向曾疏朗,眼中有明顯的感激:“龔大師雖然心思龌龊,但是并沒有傷害到我,這都要虧了哥哥,哥哥在危險的時候救了我。”
卓闵柔跟曾之亞聽到是曾疏朗救了她,對曾疏朗也理解了一些。
“原來是爲了救笙笙,你猜打傷了龔大師。”卓闵柔道,“我就知道,疏朗是不會亂來的,既然做了這事兒,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在龔大師那邊拿到了這個。”
曾疏朗将從龔大師那邊帶回來的文件給曾之亞遞了過去。
曾之亞看見兒子遞過來的文件,起初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拿過來翻閱之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卓闵柔也看見了丈夫的臉色變得難看,立刻問:“這是什麽?”
“自己看吧。”
曾之亞将文件給了卓闵柔。
卓闵柔一看就火了:“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敢跟私下跟别人合夥坑害我們!”
曾安蕊在旁邊聽着,心中一沉。
這事兒,她居然不知道。
她也擔心起來,萬一顧白笙把她跟龔大師聯合起來害她的事情告訴卓闵柔跟曾之亞。
那還了得。
“爸媽,”她正擔心的厲害,顧白笙那邊就開了口,“其實,這次龔大師對我又這種龌龊心思,還是有人從中幫他的。”
卓闵柔聽見,淩然大怒:“是誰?!”
敢幫着龔大師害她的親生女兒,她絕不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