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隻是想要請我喝茶?”
曾安蕊可不會這麽天真。
她不相信,不相信曾疏朗隻是想要請她喝茶。
曾疏朗的笑,卻如同在春風裏一樣溫和:“我隻是想跟你坐在一起喝杯茶而已。”
曾安蕊眯眼,懷疑的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這才走過去,坐在了曾疏朗面前的沙發上。
曾疏朗看她坐下了,倒了一杯茶給她遞過去。
曾安蕊沒有接。
曾疏朗就一直擡着手。
曾安蕊很不耐煩,看他不肯把茶杯放下,似乎她不伸手接過來,他就一直不收回手一樣。
無奈,隻能伸手把那杯茶接了過來。
接過那杯茶,曾安蕊也不喝。
曾疏朗爲了讓她寬心,先喝了一口自己茶杯裏的茶,然後才擡頭看他。
曾安蕊隻能低頭喝一口茶,她有些不明白,曾疏朗爲什麽非要請她喝茶。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好了。”
曾安蕊讓曾疏朗開門見山一點。
曾疏朗卻還是那句話:“我就隻是想跟你一起喝茶。”
“那沒什麽好喝的。”
曾安蕊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放,起身就走。
曾疏朗不急不躁,也不起身追她。
就穩穩坐在沙發上,開口:“今天爸媽都不在家,隻有我們兩個,所以我才想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麽?”
曾安蕊覺得他很可笑:“該不會是談談讓我怎麽放棄所有從曾家卷鋪蓋滾蛋吧?”
曾安蕊很激動。
曾疏朗看出來了。
“蕊蕊,其實就算你放棄曾家的所有,也不會一無所有。”
“那我有什麽?”
曾安蕊覺得他說話很有意思,“我有爸爸媽媽或者是哥哥嗎?你該不會說,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就是我的财富吧?”
這種騙小孩子的話,曾疏朗不會真的愚蠢可笑的說給她聽吧。
曾疏朗看她一臉看傻瓜一樣的看着自己,抿唇,認真開了口,也認真說了曾安蕊認爲隻有傻子才會說出來的話。
“我是你的哥哥,你就算是一無所有,我也是你的财富。”
曾安蕊愣住。
曾疏朗繼續道:“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幫你。”
曾安蕊的臉,漸漸浮起了冷笑。
覺得滑稽一樣,開了口:“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會幫我?你會怎麽幫我?”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曾疏朗問。
曾安蕊就答:“很簡單,幫我把她除掉。”
這個‘她’是誰,已經不用明白的說出來。
曾疏朗的心中非常明白,現在最想讓曾安蕊除掉的人,就是顧白笙。
他的另一個妹妹。
“你冷靜一些,不要有這種想法。”
曾疏朗勸她。
曾安蕊鄙夷的看着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他會說這樣的話一樣,開口:“沒關系,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會真的幫我。”
“蕊蕊……”曾疏朗想要跟她解釋。
曾安蕊卻接着道:“沒關系,你不幫我也沒有關系,反正,我自己也會除掉她,過了今晚,她就不會再威脅到我了。”
曾安蕊想到今晚之後被她扭轉的局面,臉上的笑容控制不住。
而曾疏朗看着這樣的曾安蕊,也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麽一樣,霍的站了起來,嚴厲的問她:“你做了什麽?”
他對顧白笙做了什麽?
曾安蕊當然不會正面回答他,隻是挑·釁的笑了一下,道:“你猜?”
他曾疏朗既然這麽緊張那個新妹妹,那就好好的猜呀。
猜猜看能不能猜到她要對顧白笙做的事情。
“曾安蕊,你瘋了?”曾疏朗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曾安蕊的胳膊,“你到底做了什麽?快說!”
他很少這樣着急,這樣生氣嚴厲。
就算是小時候她把他關在車庫裏,差點害死他。
他也不曾如此激動生氣的質問過自己。
可是現在,他卻這樣。
果然,那個新妹妹變成了他的好妹妹。
自己這個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太多餘了一點。
“你很擔心啊?”
越是看他着急,她就越覺得有趣。
他擔心她是不是?
他越是擔心她,她就越是要折磨她。
“擔心也沒有用,估計現在已經木已成舟了。”
“木已成舟?!”
曾疏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了。
什麽木已成舟?
“你把她怎麽樣了?”
曾安蕊感覺到曾疏朗抓着她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了。
這是因爲緊張擔心某個人,所以才會有如此行爲。
“你覺得我能把她怎麽樣?”曾安蕊歪了歪頭,笑的殘忍,“再說了,你覺得木已成舟是什麽意思?”
“你把她交給誰了?!”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都已經是成年人。
曾安蕊這樣說,他很難聽不懂。
盡管極力的不想要往那個糟糕的方向猜測,可是,曾安蕊的神情反應,都證實着他的猜測是正确的。
曾安蕊把顧白笙交給了某個男人。
她把這個曾家真正的大小姐,曾之亞跟卓闵柔的親生女兒,交給了一個垃圾男人來傷害。
“你這是找死!”
曾疏朗一把甩開了曾安蕊。
曾安蕊被猝不及防的甩開,身體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撞倒了旁邊的花瓶。
巨大的青花瓷瓶被她撞倒之後,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曾安蕊跌在那碎片上,手杖被碎片紮破了。
不過,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看着曾疏朗大步往門外走,就笑着繼續嘲諷他:“你知道我把她交給誰了嗎?你就去找他?”
曾疏朗沒有回頭。
他不是個笨蛋。
現在顧白笙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是龔大師的家裏面。
因爲不久之前得罪了龔大師,現在顧白笙若是不在,必然是要去龔大師的家裏走一趟的。
曾安蕊看曾疏朗的腳步不停,似乎是有了明确的方向。
也漸漸明白曾疏朗已經知道了顧白笙現在在哪裏。
她還是笑他:“你就算是現在趕過去也晚了,他們兩個早就已經木已成舟了。”
她送給了龔大師那樣一瓶酒。
如果龔大師不能好好利用的話,真是白廢了她的一片苦心。
希望龔大師今晚能夠不負衆望才好啊。
…………
顧白笙将面前的酒杯端起來。
輕輕搖晃着紅酒杯。
看着裏面的紅酒散發着寶石一樣的色澤,在杯子裏面如同絲綢一樣順滑,便笑了:“果然是好酒。”
龔大師聽她如此誇贊,就笑着道:“既然是好酒,我們可一定要喝個盡興才好。”
他今晚,也是希望顧白笙能夠多喝幾杯。
畢竟,多喝幾杯酒,待會兒才會更有意思一些。
他尋常時候是不喜歡醉酒的女人的,但是面前這個不一樣。
面前這個,隻有醉了,才會更有韻味一些。
他相信,曾安蕊送給他的這瓶酒,一定能激發出這位端莊的曾家大小姐不一樣的一面。
“我先幹爲敬了,曾小姐。”
龔大師先舉杯,喝了一口。
顧白笙見龔大師已經印了一口,便将酒杯湊在唇邊,垂眸要喝一口裏面的酒。
隻是,剛要喝下去,就鼻尖聞着這紅酒的味道有些奇怪。
不等她細想。
那邊龔大師已經将酒杯放下,看向顧白笙:“怎麽了?曾大小姐?”
顧白笙聽見龔大師和顔悅色,心情愉快的問她爲什麽不喝下面前的紅酒,就笑了笑,仰頭,喝了一口。
雖然隻是喝了一口。
不過,龔大師已經覺得很滿意。
能讓顧白笙喝下第一口酒,就能讓顧白笙喝下第二口酒。
一口又一口,很快,顧白笙喝多了,便醉了。
人醉了,這個夜晚就也醉的更美妙了。
“嘗嘗這個,這是我們家大廚的拿手菜。”
龔大師示意顧白笙嘗一嘗桌上的菜品。
顧白笙微笑,去嘗桌上的菜品。
嘗了一口,誇贊連連。
龔大師覺得很驕傲:“我們家這個大廚,是從英國的餐廳請來的,在國際上也拿過很多美食大獎,尤其是紅酒鵝肝,做的特别好。”
說完,菜品就上來了。
龔大師招呼顧白笙:“快嘗嘗。”
顧白笙微笑,低頭去嘗。
那邊龔大師又道:“再喝點酒吧,好酒不喝個盡興就太浪費了。”
他不斷舉杯喝酒,顧白笙也随着他的節奏不斷去喝酒。
不知不覺的,一杯酒就喝完了。
龔大師讓傭人再給她倒一杯。
顧白笙卻扶着頭,有些難受一樣,委婉的拒絕:“不知道怎麽的,我有點頭暈。”
“頭暈?”
龔大師覺得酒裏的藥效怕是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就笑着道:“嚴重嗎?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顧白笙搖搖頭,擡手去輕輕解了一顆扣子,露出了纖長細膩的脖頸,臉頰發紅的開口:“大約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有些熱。”
“那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龔大師貌似關心的問顧白笙。
顧白笙搖搖頭:“不用……”
“那就繼續吃?”
龔大師問她。
顧白笙終究還是頂不住了一樣,道:“我想回家了。”
“那我讓人送你回家去休息。”
龔大師嘴上說的是讓人送她回去,但是起身,卻是自己去扶着顧白笙站起來。
并且,說是送她回家,扶着她走的方向卻根本不是離開别墅的方向。
而是去往卧室的方向。
龔大師急不可耐。
而顧白笙被扶着,也有些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