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笙把自己的疑惑之處問了出來。
既然他們之間兄妹感情并不好,那爲什麽母親還認爲曾疏朗會幫曾安蕊?
卓闵柔回憶曾疏朗跟曾安蕊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安蕊自小就覺得是我跟你爸的親生女兒,驕傲跋扈的很,對于身爲養子的曾疏朗十分的排斥,嫌棄。
因爲太過排斥跟嫌棄,所以曾經做過一些傷害舒朗的事情。”
“傷害哥哥的事情?”
顧白笙想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
卓闵柔便直說了:“蕊蕊小的時候,曾經把疏朗關在車庫過,那天很冷,疏朗在車庫裏面凍了一晚上,而且,疏朗怕黑,他從那之後,就留下了心理陰影,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沒有将陰影去除。
以至于每晚睡覺,都是要開着燈睡得,睡前也總是要喝牛奶安神,還要服用安眠藥。
這些,都是當年疏朗被關在車庫之後留下的心理疾病。”
“這麽嚴重?”
顧白笙覺得很驚訝,也很震驚于曾安蕊小小的年紀便能做出這麽狠毒的事情。
卓闵柔每每想起,也是覺得難過:“都怪我沒有看好疏朗,才讓他受了這樣的對待。”
“媽,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自責了。”
卓闵柔歎了口氣:“這件事讓疏朗留下的陰影很大,他一直睡不好就做噩夢,夢裏夢見的便是這件事。”
“這個情況,現在依舊沒有好轉嗎?”顧白笙有些關心曾疏朗的身體狀況。
卓闵柔搖搖頭:“似乎是并未變好,我本來也覺得時間能夠治愈這一切,卻不料,事情并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您說他們兄妹之間感情不太好,就是因爲這件事?”
顧白笙問母親。
卓闵柔點點頭:“嗯。”
“那您爲什麽又說他會幫她?”
顧白笙問起這個來。
卓闵柔就回憶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是曾疏朗被曾安蕊關在車庫之後的事情過去五年後。
那時候的曾疏朗已經是個抽了身條的少年,而卓闵柔依舊是個不太懂事的小女孩。
他們在英國的豪宅裏面有個大大的水池。
曾安蕊往常并不會去水池邊玩。
那邊,不知道爲什麽,失足掉落在了水池裏。
卓闵柔女兒落水的時候,曾安蕊以及被撈了上來。
隻是,她落水後被吓暈了過去。
身邊也沒有一個人,隻有她自己躺在水池邊的草坪上。
她當時過去把女兒抱起來,發現周圍沒有人,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曾安蕊。
直到晚上去兒子的房間給兒子蓋被子,擦發現了衣物籃裏面有濕掉的衣服,上面還沾着草葉。
正是水池邊的花草葉子。
她那個時候,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原來救了曾安蕊的人,居然是她認爲會一直憎恨曾安蕊的曾疏朗。
“雖然跟安蕊有些過節,可是在疏朗的心裏面,安蕊一直是他的妹妹。”
卓闵柔歎息:“疏朗是個孝順又愛護妹妹的孩子啊。”
聽着母親說完這些,顧白笙就笑:“媽,既然您說疏朗哥哥是個孝順又愛護妹妹的哥哥,那麽,作爲疏朗哥哥的妹妹,疏朗哥哥也一定會愛護我的。”
卓闵柔微笑:“但願如此。”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也要心細一些。”
顧白笙點點頭:“母親放心。”
其實卓闵柔沒有說出來的話,她心裏完全明白。
心細,便是小心的意思。
母親讓她小心曾疏朗。
她在之後的幾天裏,跟曾疏朗的接觸略多了一些。
一方面是因爲曾疏朗從父親的手裏接過了很多以前曾安蕊負責的項目。
另一方面,便是曾之亞委托曾疏朗也去跟進一下安城項目的事情
因爲安城項目,所以曾疏朗跟顧白笙接觸變多不少。
安城項目要跟很多項目合作者見面商議項目的進程。
顧白笙原本應該由成壁來陪同跟進這件事。
卻不想,成壁像是沉溺在了美人懷裏一樣,根本沒空去跟她一起跟那些合作者一起吃飯。
無奈,曾疏朗隻能一起陪同。
晚些時候。
曾疏朗一起跟安城項目的一個建築師一起吃飯,顧白笙也得去。
去了之後,那個建築師竟然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一家高檔娛樂會所裏面。
顧白笙從前是在手術室裏面出入的人,并不知道跟人合作吃飯,居然還要做這麽多的功夫。
所以,當會所裏面作陪的漂亮女孩出現的時候。
顧白笙頗有些皺眉。
她一個女人,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出現在這裏。
那個建築師姓龔,言談舉止之間就是一個及時享樂的人。
顧白笙受不了這些美女陪着龔建築師喝酒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熏人香水味,所以起身想要先出去透透氣。
卻不想,這樣一動,引起了那位建築師的注意。
“曾小姐是要去哪裏?”
顧白笙回答:“我去一下衛生間。”
“好好好,你去你去。”
龔建築師并未阻攔。
但是,等她再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裏面多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顧白笙推門進去,就看見沙發旁邊坐了一個年輕的男生。
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
還有些少年稚氣,但是氣質冷漠,看起來有些高嶺之花的味道。
莫名就讓人覺得他跟肖玄其實是有幾分相似的。
看見顧白笙見到那個男生有一瞬間的訝然,龔建築師立刻就笑起來:“果然,我是慢待了曾小姐啊。”
顧白笙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曾疏朗正要出口解釋。
就聽見龔建築師繼續說道:“剛才我光顧着自己開心了,竟然忘了曾小姐跟我不一樣,這不,我馬上叫了個弟弟來陪着曾小姐開心開心。”
顧白笙聽着龔建築師的話,心中立刻明白了這個男生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您客氣了,我沒有這個嗜好。”
龔建築師聽見她拒絕,卻自作聰明的開始猜她爲什麽這麽說:“我知道我知道,曾小姐已經有了成少這個未婚夫,所以,曾小姐心裏可能稍稍會有些顧忌,但是!不用擔心!”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今晚在青夜發生的一切,我保證不會有别人知道。”
說完,還指了指自己跟這裏的其他人:“隻有我知,你知,他們幾個知。”
他自覺地自己很幽默。
卻讓顧白笙惡心的厲害。
“我卻是沒有這個嗜好,多謝款待,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說完,起身就要走。
那個龔建築師是整個安城項目的總建築師,在安城項目之中作用非凡。
原本是打算跟曾安蕊來談的。
現在被通知不是那位曾安蕊小姐,而是換了這個真千金。
本就聽着外面的傳言,對顧白笙有幾分讨厭,覺得是她來到曾家之後打壓曾安蕊,所以想給曾安蕊争口氣。
就借着現在這個事兒,開始發火。
“曾小姐這是給我甩臉子嗎?”
顧白笙聞言,眉毛一擰,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龔建築師這時候已經放開了身邊兩側作陪的美女。
顧白笙看着他一副要找自己麻煩的樣子,目光往旁邊的曾疏朗臉上看去。
曾疏朗也覺得棘手,開口:“龔先生……”
“曾先生,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是現在這位曾小姐,我希望這位曾小姐來回答我,而不是你。”
顯然,這位龔建築師并未把曾疏朗這個曾家的養子看在眼裏。
顧白笙見他這樣注重身份,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曾安蕊曾重點抓過安城項目,也接觸過不少安城項目的人。
看起來,眼前這一位,就是曾安蕊曾經接觸過的人中的一個。
“我隻是沒有龔先生這樣的愛好而已。”
顧白笙雖然未在商場上遊走過,但是卻明白,這位龔先生,是安城項目千挑萬選出來的建築大師。
有一技之長在身,雖然有些壞毛病,而是擋不住本事厲害。
她給他幾分顔面。
“我實在是沒有這樣的雅興,這一杯,算是我提前離場給龔先生賠罪的。”
說完,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龔建築師知道她喝完就要走,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她。
“曾小姐,今天這一場,是曾家請我來的。”
言下之意,作爲莊家,沒有道理先離場。
可偏偏,顧白笙沒有這個心思來應付他。
“那龔大師怎麽才肯讓我先離開呢?”
顧白笙覺得有些意思。
這位龔大師,是欺負她剛到曾家,剛接手曾家的項目,又因外界傳言說她跟成壁的聯姻已經岌岌可危了,所以才這樣爲難她的嗎?
人性啊,真是喜歡落井下石的爲難别人呢。
那位龔大師笑了一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至少應該過來坐下,陪着叔叔喝幾杯吧?”
成少的未婚妻坐在他的身邊陪他喝幾杯,說出去也夠炫耀的了。
畢竟,這可是成少的未婚妻。
雖然可能不久之後就不是了。
顧白笙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笑了。
這位龔大師已經人都六七十歲了,花樣倒是不少。
真是越老越是玩的花。
“怎麽樣?曾小姐。”
龔大師見她遲遲不答,所以追問。
顧白笙笑着道:“好。”
她沖龔大師走過去。
曾疏朗見狀,眉頭一擰,立刻起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