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不敢相信。
李雯昕歎息:“沒有,你怎麽會生病呢?你一直非常健康,說你生病,不過是想要奪走你孩子的謊言罷了。”
李雯昕将仲夏那張證明她身體足夠健康的檢查單交給她。
仲夏伸手接過來。
看了一眼上面的各項檢查結果,就咬牙攥緊了那張檢查單。
檢查單被攥的皺巴起來。
李雯昕看她難過,也很同情:“我也是知道你流産後,起了疑心,這才查到的。”
仲夏看向她:“你知道是誰指使那個醫生故意給我誤診嗎?”
李雯昕問她:“誰想奪走你的孩子?”
“奪走我的孩子?”
仲夏有瞬間的茫然。
是啊,誰想奪走她的孩子,誰不就是故意說她得了絕症的幕後指使嗎?
可是,誰想要奪走她的孩子呢?
想到醫生在告知她的時候,給與她的各種提醒跟暗示。
她慢慢明白了過來:“是她!”
李雯昕瞧着她想起來了,便問:“你知道是誰了?”
“還能有誰,除了她還能有誰!”
仲夏氣得發抖:“虧我還想要把孩子交給她撫養,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背後算計我!”
李雯昕聽着仲夏所說的,就知道仲夏已經把懷疑對象指向了顧白笙。
“你現在已經不可能再懷上成壁的孩子了,仲夏。”
李雯昕添油加醋,給她的傷疤上撒鹽。
仲夏被李雯昕如此提醒,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懷上成壁孩子的事實。
是啊,她已經無法再懷上成壁的孩子了。
成壁再也不會給她懷上成家孩子的任何機會了!
都怪這個女人!
都怪顧白笙!
如果不是她,她怎麽會流産!
怎麽會被誤診!
想到這一點,仲夏對顧白笙充滿了仇恨。
…………
顧白笙跟肖玄從那個醫生的診室裏出來的時候,感覺暗處有人在盯着她們。
可是,去看周圍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人。
“是我的錯覺嗎?”
顧白笙問肖玄。
肖玄搖搖頭:“不是,我也覺得有人在盯着我們。”
“是誰?”
肖玄一時之間也辨别不出來:“我也不知道。”
“有人想要害仲夏,還是先去跟成壁說一聲吧。”
顧白笙想到從醫生口中問出來的事情,心有餘悸。
肖玄開車送她去成家。
成壁也知道仲夏是因爲小樓上故意遺留的水漬而摔倒導緻的流産。
雖然對于這個流掉的孩子并未有多少憐惜。
但是老爺子看重這個孩子,仲夏就這麽因爲下人的粗心而流掉了孩子,他總要給老爺子一個交代。
小樓裏的人因爲粗心疏忽,都被成壁給解雇了。
顧白笙到了成家的時候,成家小樓裏面的傭人正在卷鋪蓋走人。
有些傭人因爲失去了這樣薪資豐厚的工作而傷心的哭哭啼啼。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因爲知道了仲夏流産而愧疚傷心。
成壁見顧白笙過來,就迎上來:“你怎麽來了?”
“仲夏應該沒有告訴你,她之前在醫院被查出了患有血癌。”
顧白笙如此一說,成壁就擰眉:“我看她身上沒有一點病氣。”
顧白笙道:“是誤診的。”
“誤診?”
成壁覺得這事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哪個醫生誤診的?”
顧白笙就知道成壁肯定會追根究底的算賬,所以已經把那個醫生的資料給帶了過來。
反正那個醫生受人指使,故意誤診仲夏,使她恐慌也是不安好心。
成壁教訓他,也是罪有應得。
成壁接過那個醫生的資料,眉眼都暗冷了幾分。
雖然他不喜歡仲夏,也不喜歡仲夏肚子裏面的那個孩子。
可是,不喜歡歸不喜歡,别人害她們,就是跟他成壁過不去。
“我已經問過是誰指使他,他一開始堅持說是自己的醫術不精,所以才誤診,後來才終于肯說實話,說是一個姓喬的人指使他。”
“姓喬的?”
成壁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姓氏了。
姓喬的也不是第一次插手他身邊的事情給他搞鬼了。
隻不過,這個姓喬的,到底是幹什麽的?
到底是誰?
爲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幹涉他們之間的事情。
“那個醫生還說别的了嗎?”
成壁問顧白笙。
“我再問他别的,他就一口咬死說不知道了。”
顧白笙問不出來了。
成壁沉思:“那看來是要我親自問了。”
“仲夏那邊,剛剛沒了孩子,你要好好安慰她。”
顧白笙想到仲夏心裏的人是成壁,如今又沒了孩子傷心,就覺得她很可憐。
讓成壁能多去照看她一下。
成壁卻道:“這事你不用管了。”
他其實并無心去安慰仲夏。
不過,既然孩子沒有了,許多麻煩事情也沒了。
他要去跟仲夏說一聲以後的安排。
顧白笙跟他說了那個醫生誤診的事情,便很快回去了。
仲夏在醫院裏,因爲孩子沒了而哭的眼睛紅腫。
想到這一切都是顧白笙笑面虎一樣的僞善算計,心裏就像是燃了一座火山,憋得厲害,也恨得厲害。
晚上,成壁過來看她。
仲夏一看見是成壁過來了,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但是,一動,身上就疼的厲害。
沒了孩子,也傷了身子。
成壁見她疼的皺眉,就開口安撫:“躺着吧。”
仲夏哭着躺了回去,臉上表情讓人看着就覺得心疼極了。
“對不起,成哥,我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孩子。”
仲夏沖他哭訴。
很是自責。
成壁道:“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傭人做事不認真,樓梯上的水沒有擦幹淨,所以才讓你摔倒流掉了孩子,我已經把他們都解雇了。”
仲夏聽成壁說把下人都解雇了,就想起了葉嫂嫂:“那葉嫂嫂呢?”
“她不是在你流産之前就辭職了嗎?”
成壁記得家裏有這麽一個傭人。
不過,他也記得,那個傭人在仲夏流産之前,就辭職了。
“成哥,我流産是有陰謀的,有人故意害我,不是傭人粗心大意留下樓梯上的水漬讓我滑到這麽簡單!”
仲夏抓住成壁的手,想讓成壁給她做主,“成哥,你要幫我查清楚。”
她的孩子不能就這麽白白流掉。
“你說有人故意害你?”
成壁已經從顧白笙那裏得知了醫生誤診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仲夏這邊還會有故意害她的說辭。
“你怎麽知道有人故意害你?”
成壁問,仲夏就迫不及待的回答:“是葉嫂嫂!”
她将葉嫂嫂曾經出現的事情全盤托出:“在我醒過來的時候,葉嫂嫂來過一趟醫院,葉嫂嫂跟我說,我流産是有人想害我。”
“葉嫂嫂……”
成壁琢磨着這個人,“她現在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仲夏有些後悔沒有留住葉嫂嫂,“她來醫院跟我說了之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知道了,我會再查的。”
成壁沒有着急立刻去找人查葉嫂嫂現在在哪裏。
隻是對她道:“你這個身體狀況要在醫院裏面養一陣了。”
聽着成壁說的,仲夏的心裏微微暖了一些。
至少,成壁現在是關心她的。
“養好了之後,就馬上出國去吧。”
仲夏一愣,整個人如墜冰窟。
上一秒她聽他所說的話好像還是關心自己的,可是下一秒,他說出來的話就絕情的讓人難以置信起來。
她還沒有從失去孩子的悲傷裏面走出來,他居然就已經在無情的驅逐她離開這個北城了。
爲什麽?
就因爲她留在這裏,影響了他跟顧白笙在一起嗎?
“成哥,你知道是誰害我嗎?”
仲夏問成壁。
成壁淡淡:“誰害你我都會查清楚。”
她心裏難過,如果查出來是顧白笙害她。
成哥估計想都不會想,就會偏袒顧白笙,對此事不再追究了吧?
不。
她不能讓他偏袒她。
她不會讓他對這件事據不追究。
就算是魚死網破,她也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讨個公道。
“成哥,你答應我的,要給我查清楚,”仲夏哭着看成壁,手指按在自己已經沒了孩子的小腹上,傷心的提醒成壁,“這個失去的小生命,不隻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給他讨個公道。”
“我會的。”
成壁應下。
“你好好休息。”
成壁這一趟過來,就是跟她說修養好了出國的事情的。
現在既然已經把出國的事情說清楚了,他也就沒有什麽好跟她說的了。
“我改天再來看你。”
成壁起身。
仲夏伸手,拉住了成壁的手。
成壁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她拉住,微微有些不悅的垂眼去看他。
仲夏從成壁的眼睛裏看到了顯而易見的嫌棄跟不喜。
她心裏發疼。
卻堅持不肯松開成壁的手。
她有很多話想跟成壁說,這個時候如果不說出來,恐怕以後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告訴他了。
“成哥,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麽事情,我的初衷,都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是愛你的,成哥。”
成壁聽着她說的,心如止水。
他知道仲夏愛她。
不過,他回應不了她。
因爲,他不愛她。
從來就不愛。
所以,也不想給她任何一點希望。
“成哥,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仲夏這輩子,心裏隻有你。”
仲夏眼睛裏盈滿了淚水。
她現在所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都是真心話。
成壁聽了,沒有回應。
仲夏笑了一下,緩緩松開了成壁的手:“成哥,不管我去了哪裏,你要記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