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檢查結果不太對。”
顧白笙起身:“我去醫院一趟。”
她馬上要折返回醫院去。
卻在行至半途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仲夏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笙笙,你來一趟,我有些不太好。”
顧白笙聽着她說話的語氣都不對,立刻道:“我馬上過去。”
肖玄見她接了仲夏的電話,奇怪:“她又怎麽了?”
“我從電話裏聽她說話好像很痛苦,可能是出事了。”
一說是出事了,肖玄立刻出聲:“既然是出事了,你還是去找成壁,讓成壁去看她,你身份太敏.感了,少往她跟前湊合。”
顧白笙聞言,覺得也對,立刻給成壁那邊撥電話。
然而,成壁這時候正在開會,電話根本打不通。
情急之下,她隻好先去見仲夏。
“我老是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是在耍花招。”
肖玄想得多,尤其是在被毀容的事情發生之後,就更覺得處處都是人心險詐的危機。
“先去看看再說吧。”
顧白笙來不及思考别的,終究還是心軟。
驅車到了成家的小樓。
剛到小樓裏面,就看見小樓裏沒有一個傭人,隻有仲夏的聲音從樓梯邊上哀哀傳來。
她跟肖玄尋聲望去。
一眼就看見了摔在樓梯邊上的仲夏。
仲夏身下染血。
顧白笙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好,立刻讓肖玄把她抱了起來:“送醫院。”
肖玄看見仲夏流了許多血,不像是裝的,就即刻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仲夏立刻被推到了手術室裏。
肖玄跟顧白笙在手術室外等。
不多時,成家那邊來了人。
不是成壁的人,而是成家老爺子成英的老秘書過來了。
那位張秘書跟了成老爺子多年,也知道仲夏懷了身孕的事情。
畢竟是成家的孩子,老爺子知道出事之後,緊張得很,讓他先來看情況。
顧白笙将當時的情況轉述給這位張秘書。
張秘書聞言,先是謝了顧白笙送仲夏來醫院。
随後,便去給老爺子回了一通電話。
那通電話回到老爺子那邊不久之後,老爺子便施壓讓成壁到了醫院裏。
成壁剛開完會,正焦頭爛額的。
又聽說仲夏從樓梯上摔下來進了醫院,立刻趕過來。
眼中難掩焦躁。
“怎麽回事?”
他問張秘書。
張秘書一五一十的說了。
成壁就看向顧白笙:“她給你打電話?”
“嗯。”顧白笙應聲,“我先給你打了電話,但是沒有打通,所以就先去了小樓那邊。”
“謝謝你把她送來醫院,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成壁沒有讓顧白笙留在醫院裏等仲夏脫離危險。
顧白笙想要多留一會兒的。
肖玄給她使眼色,讓她先回去。
她思索一下,就按照肖玄所說的,先從醫院離開了。
仲夏的手術進行了好幾個小時。
等到人從手術室裏面推出來的時候,張秘書那邊問了醫生關于仲夏腹中孩子的情況。
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
那個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仲夏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成壁看醫生搖頭,眼中并無可惜。
那個孩子本就把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現在離開了仲夏的肚子,也并未一件壞事。
張秘書将這個消息告訴成老爺子,成老爺子也頗覺得遺憾:“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這怎麽說掉就掉了。”
張秘書勸老爺子不要太傷心。
老爺子無奈道:“仲夏這個孩子掉了,就再無機會懷上成家的孩子了。”
他心中有數。
仲夏第一次打掉懷上的孩子,是爲了博成壁一絲憐惜,好讓成壁對她有愧,知她懂事,而生出幾分愛意。
卻不想,并無愛意滋生。
于是,她又不怕辛苦的做了第二次手術,再次懷上了成壁的孩子。
可是,這一次卻讓成壁心生不悅。
這次,孩子流産後。
成壁已經跟顧白笙有了婚約,必然不會再讓她通過任何手段懷孕第三次。
所以,仲夏算是徹底沒了當成家長孫母親的機會了。
“安排她去國外吧。”
老爺子終究對這個爲自己兒子懷了兩次身孕的女子有些憐惜。
所以願意安排她的後半生高枕無憂。
然而,醒來的仲夏卻對老爺子這樣憐惜她的安排拒不接受。
她知道腹中的孩子已經流産,情緒十分激動。
“不行!我不走!我不要離開北城,我不相信孩子已經沒有了!”
她本就得了絕症。
這個孩子是她生命彌留中的一線陽光。
她将這個孩子當做自己生命的延續,都已經做好了孩子以後成長的打算。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孩子流産了。
她不過就是下樓梯的時候踩到了樓梯上的水漬,從樓梯上滑下來了而已,怎麽會就摔掉了孩子?
“我不信,我不信。”
仲夏去摸自己的小腹,滿臉是淚。
幾乎痛苦到瘋魔。
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次流産,就再也沒有機會懷上成壁的孩子。
她想讓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爲什麽這個孩子就是沒了呢?
她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
張秘書見她情緒如此激動,勸了幾句,她也完全聽不進去,便歎息着離開了病房。
仲夏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哭的悲痛欲絕。
就在她哭泣的時候,忽然從病房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
“仲小姐?”
仲夏哭的傷心,忽然聽見有人叫她,轉頭看過去。
一眼就認出,竟然是在她懷孕期間,照顧她的傭人葉嫂嫂。
“葉嫂嫂。”
仲夏不明白葉嫂嫂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是昨天就已經辭職,說要回老家了嗎?
葉嫂嫂有些鬼鬼祟祟的。
她仿佛很怕别人發現了她一樣。
回頭看了看走廊裏沒有别人,這才溜進病房裏,看着傷心的仲夏,同情道:“您的孩子果然沒了啊?”
仲夏原本正傷心,忽然聽見葉嫂嫂這句話,一愣:“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果然沒了?’
她是早就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會沒了嗎?
仲夏不明白葉嫂嫂這句話到底有什麽含義。
葉嫂嫂被仲夏如此傷心的眼神看着,也不忍心繼續隐瞞了一樣,開口道:“樓梯上的水漬,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就是爲了讓您摔倒流産。”
她這樣一說,仲夏怔住了。
“誰?”
是誰要這樣害她?
仲夏幾乎瘋狂的抓住葉嫂嫂的胳膊,赤紅着眼睛逼問她:“是誰?是誰要害死我的孩子?!”
葉嫂嫂面上神色極其爲難。
“這個,我不能說啊,仲小姐。”
葉嫂嫂越是說不能說,仲夏就越想知道是誰要害死她的孩子。
她不肯輕易放開葉嫂嫂:“你告訴我,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已經得了絕症,這個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失去了這個孩子,總要知道孩子是誰害死的!求求你可憐可憐我,讓我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
仲夏十分傷心。
這樣哭求着請葉嫂嫂告訴她害她孩子的人,也讓葉嫂嫂起了恻隐之心。
“其實……您根本就沒有生病。”
葉嫂嫂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仲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您說什麽?”
她明明是在問誰害死了她的孩子。
爲什麽葉嫂嫂卻說‘她根本沒有生病。’
這是什麽意思?
葉嫂嫂歎了口氣:“仲小姐,您去别的醫院查一查,就知道了,我隻能跟您說這麽多了。”
趁着仲夏愣神的功夫。
葉嫂嫂将仲夏抓着自己的手給掰開,迅速從病房裏面出去了。
仲夏愣愣的。
腦子裏面回想的隻有葉嫂嫂那一句其實他根本沒有生病。
她沒有生病嗎?
怎麽會沒有生病?
怎麽可能沒有生病?
醫生明明說了她長了絕症啊。
仲夏起身,迅速出了病房,直奔那個告訴她病情的醫生辦公室。
而另一邊。
顧白笙也在接到了傳過來的資料之後,敲開了那個醫生的診室大門。
醫生一看見顧白笙,就愣了一下:“曾小姐?”
肖玄在門外。
顧白笙将房門關上,隻跟醫生兩個人在病房裏。
她将手裏的資料一把拍在醫生的臉上,問他:“怎麽回事?”
醫生見顧白笙拍在桌上的是仲夏的檢查資料,心裏心虛的厲害:“這……”
“她明明就不是血癌,你怎麽會給她下了血癌的診斷通知書?”
醫生被顧白笙問的說不出話:“其實這……”
“爲什麽?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顧白笙覺得,不可能是這個醫生自己作假給仲夏下了錯誤的診斷通知書。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這個醫生。
到底是誰呢?
醫生見顧白笙如此逼問,馬上道:“是我醫術不精,所以給仲小姐誤診了。”
“隻是誤診?”
顧白笙可不相信他這套騙人的說辭。
那個醫生見顧白笙根本不相信,就爲難的開口:“我的确是醫術不精,并不是故意的。”
顧白笙哪裏相信他。
轉頭就沖門外喊:“肖玄!”
肖玄聞言,立刻要開門。
卻不想,這個時候正好仲夏到了走廊裏。
她一眼就看見了肖玄在醫生的診室門口,也一下就連想到了顧白笙也在這裏。
立刻就要上前去。
“别去。”
仲夏被一把抓住,拉到了走廊拐角處。
肖玄聽見走廊拐角處有聲音,尋聲望去。
卻并未發現有什麽人出現,便進了診室。
診室門一關。
那個拉住仲夏的人才松了手。
“那個醫生被買通了,故意說你長血癌的,其實你根本沒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