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肖玄見她緊擰眉頭,開口:“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頭。”白溪擡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肖玄見她擡手去揉自己的太陽穴,立刻伸手過去:“我幫你揉。”
“嗯。”
白溪很受用,果然閉上眼睛,享受肖玄給她揉·按太陽穴的待遇。
肖玄一邊給她揉,一邊道:“那位李小姐剛才悄悄來過。”
一說李雯昕,白溪立刻睜開了眼睛:“她來找你?”
她有讓人去查過李雯昕,聽說李雯昕就快生了。
現在她大腹便便的來看自己做什麽?
“怎麽會來找我,我跟她又沒有關系,他是悄悄來看你的,”肖玄一想到李雯昕那張臉上的古怪神情,就覺得不寒而栗,“這個女人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樣,我說你睡着了,沒讓她進來。”
“不要理她。”
白溪對李雯昕也沒什麽好感。
李雯昕能夠從獄中出來,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想不到,她沒去找她算賬,她還敢摻和在宋家的事情裏,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窺探打量。
“你說,她會不會已經認出你就是顧白笙?”
肖玄有些擔心。
“她沒見過我幾次。”白溪并不想往壞處想。
“女人的恨是很可怕的,我聽人說,她們母女現在都在趙家住。”
肖玄對于李雯昕也查了不少。
“趙金鬥?”
“是,”肖玄不太确定的開口,“聽說是母女兩個跟了趙家父子。”
“什麽意思?”白溪在醫院裏,小道消息聽得不多,肖玄這一說,她本能覺得話裏有話,還特别肮髒。
肖玄也不願意說的太直白。
不過考慮到不說清楚可能會讓白溪掉以輕心,就索性說了。
“聽說,趙金鬥被李雯昕的母親秦萬慈給迷住了,”肖玄斟酌字句,“而李雯昕,則是跟了趙金鬥的兒子趙铎。”
“趙金鬥跟趙铎……”白溪臉上難掩厭惡,“即便是我在北城足不出戶,南城趙家的名聲也是惡心的很,李雯昕母女竟然爲了活下去,走到了要去攀附趙金鬥父子的地步嗎?”
“不隻是活下去,我覺得更像是爲了報複,”肖玄道,“李雯昕就快生了,但是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雖然一直聲稱是宋家的血脈,可宋朝陽跟林鳳雅一直沒有承認過。
最近,有人看見李雯昕跟秦萬慈去給胎兒做親子鑒定,好像那個孩子的确不是宋霜的孩子。”
白溪看向肖玄。
肖玄也看着白溪:“如果那孩子真不是宋霜的,那麽,宋霜也一定沒有碰過李雯昕。”
白溪不語。
當日宋霜一面瞞着她,一面要娶李雯昕。
難道,一切都是宋霜的逢場作戲?
“李雯昕知道那孩子不是宋霜的,一定恨極了宋霜,她們母女攀附趙家人,也一定是爲了向宋霜報複,”肖玄分析,“爲了向宋霜報複,這母女兩個一定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嗯。”
白溪應了一聲,知道肖玄說的不誇張。
李家現在已經成了南城的笑話,悲慘至極,李雯昕一朝家業全失,父兄去世,連帶着自己都險些陷入終身的牢獄之災。
終于有機會出來,自然恨極了宋霜,不會輕易饒他。
而她三番五次來看自己,想必,也不會饒了顧白笙。
M國。
療養别墅内。
宋朝陽被一巴掌打到在地,整個人從輪椅上摔到了地上。
“老不死的,你居然敢讓那個護工跑出去?”
高大魁梧的保镖臭罵宋朝陽。
宋朝陽被打倒在地,整個人爬都爬不起來,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王者末路的不甘跟壓抑的憤怒。
保镖見他眼中的不甘,不耐煩的擡腳就要踢他。
“威爾,”喬四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可以對老人家這麽沒有禮貌?”
喬四從門口走進來,身邊跟着兩位漂亮的新護工。
妙齡年華,看起來溫柔如水。
威爾聽見喬四的話,立刻收手,恭恭敬敬的開口:“喬先生。”
喬四看了一眼身邊的護工。
兩位年輕漂亮的女護工立刻上前去,将地上摔倒的宋朝陽扶起來,架到了輪椅上。
并且細心的幫宋朝陽蓋好了膝蓋上的毛毯。
“威爾,你出去。”見宋朝陽恨恨盯着威爾,喬四打發威爾出去。
威爾應聲,立刻點頭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喬四跟那兩個護工,以及宋朝陽。
“抱歉,威爾他不懂事,”喬四彬彬有禮的過去,主動跟宋朝陽道歉,“回頭我會教訓他的,您别怪罪。”
“教訓?”宋朝陽冷笑,“他是你的爪牙,你讓他做什麽他才會做什麽,你讓他這麽對我,現在還假惺惺的說是他不懂事?”
宋朝陽雖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心裏還是很看得很透徹的。
他現在被喬四全權控制,能僥幸把那個護工送出去已經是最大限度能做到的事情了。
不過,那個護工逃脫的事情,還是被發現了。
“就算是我不懂事,也是您先惹我生氣的啊,”喬四無奈的笑了一下,“那個護工要逃跑做什麽呢?給遠在國内的宋霜傳遞消息嗎?”
宋朝陽不語。
他在被控制的這些天裏,已經深深的意識到了現在的喬四有多麽的可怕殘忍。
宋霜是他唯一看重的兒子,他絕不可以讓他被喬四這種陰險的人算計傷害。
“那我可以告訴您,您成功了。”
喬四微笑。
宋朝陽一愣。
“可惜,那個護工下場不太好。”
喬四看向門口。
門口正有兩個人拖着一個已經被打的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人經過走廊門口。
濃重的血腥氣從門口傳進來,走廊上都留下了那個人被拖行而過的時候留下來的長長血痕。
“您留在這裏我又不是不會好好照顧您,您說您爲什麽要連累别人給宋霜通風報信呢?”喬四歎氣,好像很不理解他的想法:“您難道想要害死宋霜嗎?”
喬四皺眉,佯裝擔憂:“他可是您唯一看重的兒子啊,如果他來這兒,您說我能讓他活着離開嗎?”
宋朝陽驚恐憤怒的瞪着喬四:“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是我想做什麽,而是您想做什麽,”喬四很無奈,“現在宋霜已經坐上來M國的飛機了,你說,他到了這兒,我應該怎麽接待他?”
宋朝陽一下緊張起來:“你别傷害他!”
喬四笑出聲:“你說不讓我傷害他我就不傷害他?他要是來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他隻能任我宰割!”
“不,你别傷害他!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别害他!”宋朝陽激動的叫出聲。
林鳳雅已經遭了毒手,他不能讓自己唯一看重的兒子再遭毒手。
……
宋霜到達M國的時候,正是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
療養别墅的花園裏開着錦簇的花朵,看起來豔麗而奢靡。
宋霜穿過花園,到達别墅主樓。
樓上都是平和安靜的菲傭。
兩個照顧宋朝陽的護工見他來了,忙給他打開門,通傳了一聲:“先生,宋少來了。”
宋朝陽坐在夕陽下的窗前輪椅裏,聽見護工的聲音,挪動輪椅,轉過頭來。
他的目光看向久别的兒子,眼底隐約有淚意。
“爸。”
宋霜走過去,難以相信,父親在這段時間裏瘦了這麽多。
“您怎麽瘦了?”
宋霜開口詢問。
十分關切。
按理來說,父親出國的時候病情并不嚴重,來到國外療養,也應該會越來越好。
可如今看來,情況似乎并不是這樣。
想到先前接到的電話。
宋霜即刻開口:“我接您回國去。”
一說這個,宋朝陽激動起來,他一把抓住了宋霜的手:“不用!”
宋霜蹙眉:“您在這邊都瘦了。”
宋朝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瘦了是因爲病情加重了,并不是在這邊過的不好。”
“您怎麽不通知我?”
宋霜問他。
宋朝陽搖搖頭:“通知你做什麽,你在國内忙着打理宋氏,我把那麽大一個攤子給了你,夠你累的。”
“不累,是父親交給我的都東西,我就不覺得累。”
聽見宋霜這麽說,宋朝陽十分欣慰。
他目光慈愛溫和的看着兒子:“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以後,宋氏也要靠你了。”
“父親要幫我一起掌舵才行,我終究是太年輕。”
宋霜有意讓宋朝陽回國,話裏話外都是要讓他回去的意思。
宋朝陽卻笑:“年輕就多曆練,總有沉穩成熟的一天,宋家是我們父子的江山,我以後沒了,你就得全權掌握,老是讓我回去幫你,你什麽時候才能成長?”
“爸。”見宋朝陽無意回國,宋霜還想再勸。
而宋朝陽卻不想再說,開口:“國内的事情多,你匆匆來了肯定耽誤不少事,早點回去吧。”
“爸,您真的沒事嗎?”
宋霜覺得父親态度古怪,“先前您的護工……”
“小楊又聯系你了啊?”一說先前的護工,宋朝陽未等宋霜說完,就開了口,“你不用聽她胡說,她在我身邊照顧我,被我訓斥了幾句,就懷恨在心,開始胡說八道,還說我有危險,被人控制,純粹就是瞎編的,你不用理她。”
宋霜握住宋朝陽的手:“爸,您……”
“好孩子,聽爸爸的話,回國去吧。”
宋朝陽另一隻手擡起來,輕輕摸了摸宋霜的頭。
仿佛小時候出門跟兒子道别一樣,溫柔道:“聽話,回去吧。”
宋霜總覺得不對,目光望着父親,不願意就此離去。
而宋朝陽卻收回手,變得冷漠下來,轉頭看向了窗外的夕陽:“北城很多事情需要你來做,你不要掉以輕心,尤其是你母親在回國的路上被人設計,想必現在也時刻都會遇到危險。”
一說林鳳雅會遇到危險,宋霜臉色立刻變了一下。
宋朝陽道:“我沒事,有事的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