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就都轉到了宋霜的身上。
宋霜先跟卓闵柔打了招呼：“卓夫人。”
卓夫人沒說話，點點頭，算是應了這個招呼。
接着，他的目光從白溪的臉上，移到了旁邊的肖玄臉上。
肖玄仍舊記得宋霜之前在茶灣小樹林時候的事情，一想到，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看他的目光也沒多少善意。
不覺得他是幕後黑手歸不懷疑，但是讨厭仍舊是讨厭。
“你要跟我對質？”
宋霜冷淡的問地上一直跪着起不來的楊超。
楊超嘴角抽動了一下：“我……我是要跟你對質。”
“你要跟我對質什麽？”宋霜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的冷意冰涼的讓楊超害怕。
楊超臉部的肌肉都開始有些僵硬：“我，我之所以劃傷肖玄的臉，完全是因爲受……”
“受我指使？”宋霜見他說起話來都戰戰兢兢，語不成句，幹脆替他說了。
楊超後半句話因爲害怕沒有說出來，被宋霜接過去說完之後，立刻就點頭：“是，是受你指使！”
雖然他努力把話說的很用力，但仍舊讓人看着他很心虛。
卓闵柔瞧着楊超這幅模樣，都不相信的皺起了眉頭：“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說，不要在我這裏胡扯。”
“我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宋霜問他。
楊超瑟縮了一下，眼睛不敢跟宋霜繼續對視。
白溪見他這樣心虛，道：“如果你誣陷宋先生，我就把你交給宋先生處置。”
這句話似乎是擊垮了楊超緊繃的神經。
他勉強維持的平靜鎮定一下就垮了。
他哭着過去，一把抱住了宋霜的腿，開始道歉求饒：“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宋先生！請你原諒我，不要跟我計較，我也不是故意要誣陷你的！”
“誣陷？”
卓闵柔跟白溪異口同聲的問道。
肖玄也覺得事情變得很離奇：“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超被衆人盯着，抱着宋霜的腿還是一味的求饒：“宋先生您千萬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
小春一看楊超這樣，就有很不好的預感，擡手就要撸袖子給他兩巴掌，讓他清醒一點。
卻不想，還不等小春的巴掌打上去，楊超那邊就轉頭指着成壁叫道：“是他指使我誣陷你的宋先生！”
卓闵柔對他忽然改口，半信半疑：“你說是成壁指使你的？”
“是！”楊超點頭，非常确定，這一次，他的眼裏沒有了之前誣陷宋霜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明顯心虛，他一口咬定道：“就是成壁逼我誣陷宋先生的！我本來不想這麽做，但是成壁抓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按照他吩咐的去做，我的家人就會有危險！”
卓闵柔看向成壁：“你抓了他的家人？”
“我抓他的家人是爲了保護他的家人。”
成壁開口，并不心虛。
他抓楊超的家人，的确是爲了保護他的家人。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他們，他費這個功夫幹什麽。
“不是的，他抓我的家人就是爲了威脅我，夫人！”楊超仿佛找到了救星一樣，又朝着卓闵柔爬過去，要抱卓闵柔的腿。
卓闵柔厭惡她，往後退了一步。
肖玄站起來，一腳就把他給踢開了。
楊超的肩膀被踢中，倒在地上之後就像個被踢翻的王八一樣，廢了很大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
“說話就說話，少往這邊湊合。”
肖玄厭惡的警告他。
楊超見肖玄對自己懷恨在心，轉頭指着成壁道：“肖先生，我也不是故意要給你毀容，實在是成壁給我的錢太多了，他因爲白小姐跟他喜歡的女人長得一樣，所以非常痛恨您得到白小姐的關心，因妒生恨，所以才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去給你毀容！”
肖玄皺眉看向成壁。
成壁的臉色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
小春更在在旁邊像是一條解開鏈子就會把人撕了的瘋狗一樣，冷刺刺的看着楊超。
要不是成壁不讓她動，她早就過去把楊超的牙都給打下來了。
這個王八蛋，居然敢在這裏胡說八道誣陷成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成壁的眼神臉色都已經很可怕。
他又何嘗不想當面把胡說八道的楊超給痛打一頓，但是現在不可以。
“是誰讓你反口誣陷我？”
成壁很納悶。
楊超在被他審的時候，明明白白是說了宋霜指使他。
可是現在，卻忽然改口，說是自己指使他給肖玄毀容。
他這樣說，無非是在他跟宋霜之間反複橫跳，挑撥制造矛盾。
雖然他跟宋霜早已經矛盾重重，恨不得要對方早點死。
但在這樣的挑撥之下，不僅是讓他跟宋霜之間的關系會變得更加惡劣，還會讓卓闵柔跟白溪，對他們兩個都産生不信任。
他一會兒說是自己指使他給肖玄毀容。
一會兒又說是宋霜指使他給肖玄毀容。
白溪跟卓闵柔隻會在聽了之後，對他們兩個都存有極大的懷疑。
“我沒有誣陷你！”
楊超這次挺直了脊梁，勇敢的對上了成壁可怕的眼神，“就是你指使我給肖玄毀容，還讓我把你幹的事情誣陷給宋霜先生！”
卓闵柔臉色冷極了，她看着成壁，問：“是這樣嗎？成先生？！”
“不是！”不等成壁否認，小春就着急的開了口：“我成哥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個崽種就是誣陷我成哥！我成哥光明磊落，根本不屑于做這種背後傷人的缺德事情！”
“可他爲什麽就是說你的成哥做了這件事呢？”卓闵柔問小春。
小春也不知道楊超爲什麽這麽說，情急之下，就道：“他胡說八道！”
“成先生，”卓闵柔要去問成壁怎麽回事。
成壁卻道：“請讓我把他帶走。”
“你不能帶走他了，成壁，”白溪開了口，他看着成壁，“既然楊超說你是背後的黑手，萬一他的生命安全被你威脅到了怎麽辦？”
成壁見白溪不信任她，還這樣懷疑她，立刻握緊了拳頭：“你不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他的笙笙，不可能不了解他！
白溪卻淡淡道：“我跟成先生本來也不熟，又談什麽了解呢？”
成壁的拳頭握的更緊了。
白溪冷眼看向楊超：“你留在這兒。”
跟楊超說完了，白溪又對成壁跟宋霜道：“請你們離開。”
成壁跟宋霜俱是一愣。
宋霜很快反應了過來：“你要留下他做什麽？”
“問問他，到底你是兇手，還是他是兇手。”
白溪的視線在成壁跟宋霜的臉上遊走。
成壁心中道了一聲果然，果然，白溪已經對他們兩個都不信任了。
“請你們出去吧。”
白溪見他們還站在這兒不肯離開，就給了肖玄一個眼神。
肖玄被白溪的眼神示意，立刻叫了保镖進來。
那群保镖剛被小春收拾過，現在往外趕人更是帶着怒氣。
成壁跟宋霜見白溪跟卓闵柔都沒有把他們留下繼續追查這件事的意思，隻能從病房裏離開。
一出病房，小春就開始撸袖子：“楊超這個混蛋，明明跟我們說是宋霜指使他給肖玄毀容，一見到白小姐，居然掉頭就咬我們！還說是我們做的！”
成壁看小春很生氣，道：“你去買杯奶茶喝吧。”
“我買奶茶幹嘛？我現在隻想把楊超的狗頭擰下來！”
小春真的是生氣。
成壁有話跟宋霜說，所以摸了摸小春的頭：“去吧，成哥給你報銷，喝完了也消消氣。”
小春比成壁矮了一截，被摸了摸頭發就像是野獸被順了毛一樣，脾氣稍微小了一點。
看了看旁邊的宋霜，擰眉離開了。
小春一走，成壁才問宋霜：“你指使他誣陷我的？”
宋霜心情也不好，雖然楊超在緊要關頭反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仍舊在白溪的懷疑範圍之内。
“我不幹這種缺德事。”宋霜輕蔑的看成壁一眼，“我對白溪有興趣僅僅是因爲她這張臉是找的哪家整容醫生動的刀，我并不嫉妒肖玄出現在她身邊。”
“是麽？”
成壁自然不信他說的。
宋霜也懶得跟他解釋。
成壁見他往前走，就跟上去：“你就這麽離開嗎？宋霜？”
“白溪親自問楊超背後的黑手，楊超會說的。”
成壁笑笑：“那你猜，楊超會說什麽？”
“他……”
宋霜剛要回答。
忽然病房裏傳出來一陣雜亂的厮打聲。
宋霜跟成壁臉色一變，同時向病房跑去！
難道楊超還不死心，又對肖玄動手了？！
他們兩個的心中都有了這樣的猜測，急忙沖到病房門口。
就發現，病房裏的窗戶正打開着，而騷亂卻已經結束了。
肖玄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窗口。
窗外的風灌進來，将房間吹得有些冷，窗簾在向兩邊飄動。
卓闵柔也明顯被吓到了，正被從保镖從旁扶着，蒼白着一張臉，仿佛一松手就會立刻倒下一樣。
“發生什麽事了？”
成壁問。
肖玄指了指窗口。
成壁跟宋霜立刻快步走過去，往窗外看。
窗外樓下，一具屍體墜.落在地上，身下血泊擴大，人顯然已經沒有命了。
宋霜跟成壁看着那具屍體，心中都感覺到了一層濃濃的陰霾飄上頭頂。
楊超跳樓自殺了。
這下，死無對證了。
“他生前說了什麽？”
宋霜轉頭問肖玄。
肖玄張口要說話。
白溪卻阻止了他：“肖玄。”
肖玄閉上了嘴，隻是擔心的看向白溪。
顯然，楊超跳樓前說的話對白溪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