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出去!”
林鳳雅跟丈夫吵架,并不想讓多餘的人在這裏。
護工很識趣,馬上低頭斂眉從房間裏出去。
“宋朝陽,你居然還敢背着我偷偷見他!”
林鳳雅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非常難看,顯然是動了大怒,正在氣頭上。
宋朝陽知道她的脾氣,開口安撫:“是他來找我的。”
“他來找你做什麽?”林鳳雅追問。
“他知道我生病,來盡盡本分。”
“本分?”林鳳雅被宋朝陽這話給說笑了:“他還能來盡本分?我看他就是來打聽消息的吧?”
“你愛信不信。”
宋朝陽見跟她說不通,也懶得繼續解釋。
“我不信,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你不許再跟他見面。”
林鳳雅很強硬的要求。
宋朝陽卻也很固執的拒絕:“總歸是血脈相連的,我生病他來照顧也是應該的。”
“那你怎麽不留在北城?宋霜是你的兒子,說了要照顧你,你非要閉門謝客來養病,閉門謝客也就算了,還非要跑到國外來,你這是讓兒子進本分照顧你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算計好了,要跟那個小雜種見面。”
林鳳雅的話越說越難聽。
宋朝陽擰眉:“你講點道理,鳳雅。”
“我不講道理了嗎?”林鳳雅質問,“我這是在這正兒八經跟你講道理,我從你生病之後就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霜兒是你的兒子,他也想要這麽照顧你,可是你呢?你背着我們母子做了什麽?”
宋朝陽被逼問,臉上表情冷清:“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事情。”
“那他來做什麽?”
“我說了,他知道我生病,就是來看看我。”
宋朝陽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麽必須得跟林鳳雅解釋的。
“那我不讓你跟他見面。”
“不行。”宋朝陽就是不答應林鳳雅的要求。
林鳳雅見他這麽固執,咬牙道:“你就是不聽我的,是不是?”
宋朝陽默然。
“好,你不聽我的,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林鳳雅去翻抽屜找東西,一邊翻,一邊生氣的哭道,“既然你要他來照顧你,那我留在這裏也沒用了,我回去。”
宋朝陽見她從抽屜裏翻出了護照證件來,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麽:“你要回北城?”
“是,”林鳳雅憤怒又傷心的看着宋朝陽,“你既然眼裏沒有我們母子,也不需要我們母子,那我留在這裏也是礙你的眼,我回北城去。”
林鳳雅收拾好了證件護照,立刻往門外走。
宋朝陽見她來真的,忙去伸手抓她,想要挽留:“你不能走!”
林鳳雅被他抓住了衣角,腳步停了一下,卻立刻伸手把他的手揮開了:“你跟那個小雜種父慈子孝,說不定是要害我的霜兒,我要回北城告訴他!”
“你别!鳳雅!”宋朝陽臉色大變,見林鳳雅甩開她往門外走去,立刻要推動輪椅去追他。
卻因爲輪椅挪的太着急,忽然一個不穩,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看着林鳳雅從門口離去的腳步,宋朝陽心中焦急不已:“你别去啊,他已經變了!他會害你!”
盡管宋朝陽這樣挽留林鳳雅,林鳳雅還是從醫院離開了。
護工聽見病房裏的動靜,忙走進來。
“宋先生?”
見宋朝陽摔在地上,護工立刻伸手去扶他。
宋朝陽·根本不着急自己從地上起來,而是一把抓住護工,催促:“快,去把夫人攔下來,不能讓她回國!”
護工聽了宋朝陽的吩咐,臉上有些焦爐:“宋先生,這……”
“快去啊!”
宋朝陽見護工不聽話,不由着急起來。
護工欲言又止。
門口卻出現了兩個黑衣保镖。
宋朝陽見這兩個保镖是陌生面孔,臉色立刻一變:“你們是誰?”
那兩個保镖像是兩座山一樣,牢牢的堵住了宋朝陽的卧室門口。
并且回答宋朝陽:“我們是喬先生派來保護您的!”
宋朝陽大驚,臉色立刻灰敗了下去。
他本以爲喬四過來不過是先看看他的情況,探探虛實,然後虛僞的關心一下而已。
卻不想,他動作這麽快,居然已經安排人把他給圍困起來了。
護工默默将他撫上輪椅,有些悲哀的低聲道:“現在家裏,都是喬先生派來照顧您的人了,宋先生。”
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經被喬四完全控制住了。
…………
林鳳雅從家中離開之後,火速買了回國的機票。
因爲剛好趕上有人退票,所以她順利的趕上了最早一班去往北城的飛機。
下了飛機之後,她立刻趕往宋霜所住的地方。
并且在去往宋霜所住的地方之前,給宋家别墅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個女人。
女人的聲音在最初傳入他耳中的時候,讓她感覺略微有些陌生。
“我是顧白笙,請問您找誰?”
“顧白笙?”
林鳳雅聽着她的聲音跟以前略略有些不同了。
但是,想到兒子一直在騙她,所以不好說自己是宋霜的母親林鳳雅,隻能開口問:“你丈夫在家嗎?”
“他不在。”
“爲什麽我打他的手機打不通?”
林鳳雅又問。
“大概是在開會,我打也是打不通的。”
林鳳雅聞言,又好奇:“你不是聾了嗎?”
“我能聽見了,失明失聰不能說話的情況都是暫時的,現在我的眼睛還沒有恢複,不過,應該很快也會恢複的。”
顧白笙說的有些期待。
林鳳雅擰了擰眉,道:“那祝你早日康複了,顧小姐。”
“謝謝您的祝福。”
顧白笙說完,林鳳雅就挂斷了電話。
而她一挂斷電話,就有樓上的聲音傳了來:“誰打來的?”
顧白笙轉頭,眼睛看見了宋霜出現在二樓的模樣,卻依舊像是個最好的演員一樣扮演着盲人的模樣。
她笑了笑,道:“是推銷保險的。”
宋霜聽了她說的,沒有再問,轉頭去書房了。
顧白笙心裏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挂斷電話了。
不然,就要被拆穿了。
宋霜從醫院回來之後,就在家中休息。
這會兒剛醒來,洗了臉之後,就去書房處理公事。
想到有份文件落在了公司,剛要打電話讓人給送過來,就發現手機沒帶過來。
回卧室去找手機,卻發現手機也不在卧室。
“奇怪,去哪裏了?”
宋霜好奇。
“你在找什麽?”
顧白笙摸索着進了門,将他的手機不着痕迹的塞到旁邊的櫃子裏。
“我的手機不見了。”
宋霜開口。
顧白笙也有些奇怪:“我幫你找。”
她摸索着去幫他找。
宋霜知道他眼睛看不見,所以不願意讓她費心:“算了我找電話打一下吧。”
宋霜說着就要下樓,顧白笙卻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他遞過去:“用我的手機打吧。”
宋霜看她把手機遞過來,就伸手接了過去:“好。”
宋霜用顧白笙的手機撥了自己的手機号,很快就聽見櫃子裏有鈴聲響起。
“我聽到聲音了!”
顧白笙很高興。
宋霜順着聲音過去,将手機拿了起來。
“在這兒。”
“找到了就好。”
顧白笙沖他走過去。
宋霜扶着她:“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裏等我。”
雖然他被卓闵柔從醫院裏一視同仁的趕了回來,但是,他還是想要見白溪一面,親眼确認一下她的情況。
他安排在醫院裏的人告訴他,白溪已經醒了。
“你要去看白小姐嗎?”
顧白笙猜測。
宋霜當然不會讓她知道自己失去看白溪,可是,想了想,又不願意隐瞞她。
“嗯,我看看她的傷什麽情況。”
“那你幫我給白小姐帶這個過去吧。”
顧白笙從兜裏拿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這是我讓傭人阿姨從老家幫我求得,希望送個白小姐之後,白小姐可以健健康康的。”
宋霜接過那個護身符,應了一聲,就把她安撫下,換衣服去醫院。
顧白笙送她出門,看着宋霜開車走了,才落寞的歎了口氣。
明明他根本不知道白溪就是他真正的太太,可是,他卻還是忍不住去擔心白溪。
這是爲什麽啊?
真是叫人嫉妒。
顧白笙扣着門框,手指彎曲。
想到自己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就趕緊偷偷打了個電話回去:“鳳雅夫人打給宋霜的電話被我截下了。”
“做得好。”
那邊的人笑了一下。
顧白笙聽着那人的笑聲,隻覺得心裏寒意直冒。
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他就像是在導演一出大戲一樣,謀劃着很多人的一舉一動。
并且,讓這人無形之中被逼着就走上了他給他們準備好的那條路。
她是這人手裏的一顆棋子。
可是,這人手裏到底又多少顆棋子,她并不清楚。
顧白笙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夜色,關了門往回走。
而在夜幕之下。
一輛車,悄然跟随上了林鳳雅從機場出來之後乘坐的豪車。
在看清對方的行駛路線之後,這輛車一直尾随其後。
直到林鳳雅所做乘坐的那輛車在岔路口發出刺耳的刹車聲跟巨大的碰撞聲。
那輛一路尾随的車子才悄然掉頭,往回走。
裏面坐着的人俨然就是仲夏。
她的臉半隐在車中的黑暗裏,電話打出去,聲音也變得冷薄了許多:“你要我做的,我做好了。”
那邊輕笑了一下。
仲夏的手莫名的發抖,分不清是害怕,還是别的什麽情緒。
隻是那人笑聲越是拉長,她的手抖得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