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微笑,目光看向下方的靶房:“現在不需要,不過,也許很快就需要了。”
他說的意味深長。
塔曼若有所思。
…………
肖玄從夢裏一個激靈醒過來。
身邊支着頭打瞌睡的白溪一感覺到異動,立刻就睜開了眼睛:“怎麽了?肖玄?”
肖玄因爲夢裏夢見的事情而急促的喘着氣,額頭上也吓出了一層冷汗。
一看就知道,做了很吓人的夢。
“你沒事吧?”
白溪擡手,去給他擦額頭上的冷汗。
肖玄伸手,一把抓住了白溪伸過來的手。
“你……”
“有人要殺我。”肖玄啓唇,眼神焦慮驚恐。
“夢裏有人要殺你?”
白溪看他語無倫次,試探着去問。
肖玄慢慢平複了一下心情:“嗯。”
的确是夢裏有人要殺他。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我已經讓人守着你的病房了,而且,那個毀你容的人,很快就會供出幕後黑手。”
她有這個把握。
肖玄抿了抿唇,擔憂的看白溪:“真的嗎?”
“當然。”白溪抓着他的手,微笑安撫:“我說能保護你,就一定可以保護你。”
“我信你。”
肖玄開口,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依賴。
他好像除了去相信白溪,依賴白溪,也沒法依賴什麽别的人了。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會幫他,也無法讓他依賴。
隻有白溪出現了之後,才讓他稍微感覺到一點身邊有人幫一把的感覺。
讓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個人。
病房窗簾的縫隙被風輕輕吹動了一下。
遠處,望遠鏡跟相機同時盯着病房裏的一舉一動。
不出片刻,白溪握着肖玄的手,向他保證的畫面就被傳輸到了東南亞的植物種植基地裏。
被稱爲喬先生的男人看着手裏打印出來的照片,金邊眼鏡後邊的狹長眸子陰冷的眯了眯。
“白小姐好像對他越來越上心了。”女助理看了照片,開口道。
喬先生冷冷:“原本以爲隻是毀了他的容就好了,現在看來,隻要留着他的命,就是個禍害。”
“喬先生……”女助理知道喬先生又有了新的吩咐。
果不其然,下一秒,喬先生摘下眼鏡,揉着自己的眉心,開了口:“殺了他。”
隻有殺了他,才能永絕後患。
他看到他的臉就覺得礙眼。
還是殺了比較省事兒。
最起碼,殺了之後他就不會一直出現在白溪的面前了。
“是,喬先生。”女助理聽了喬先生的吩咐後,又問了一句,“要用塔曼的人嗎?”
“塔曼的人太殘忍了,找個手腳利落的辦這件事就可以。”
肖玄雖然有點礙眼,不過還不至于用太殘暴的辦法折磨死他。
隻要他的命,給他個痛快也好。
……
因爲肖玄做了噩夢,白溪在醫院陪了肖玄大半夜。
到了黎明,才疲憊的離開醫院。
不過,出醫院的時候,就碰上了迎面走來的成壁。
成壁看見她,笑了一下:“這倒是省了直接去病房的功夫。”
聽見成壁說的,白溪自然想到了拜托他辦的那件事:“你是找到了指使楊超的人嗎?”
“嗯。”
成壁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是誰?”
她急迫的想要知道是誰。
“一起吃個早茶吧。”
成壁不着急把答案告訴她。
白溪見他賣關子,有些惱,但是又不得不随着他所說的去做。
“成先生選地方,我請客。”
“那真是太好了。”
成壁要帶她去吃早茶,可是上車的時候,似乎嫌她身後的助理跟着礙眼,所以手上動作頓了一下。
白溪也看出來了,給助理使了個眼色,示意助理不用跟着。
助理很擔心:“白小姐,曾先生讓我照顧您。”
曾之亞跟卓闵柔給她找的助理,已經着重叮囑過,但凡是白溪跟成壁宋霜二人見面,必定要寸步不離的保護着。
助理不敢擅自離開。
不過,成壁卻十分堅決,大有助理跟着就絕不開口告知幕後指使之人的意思。
白溪隻能讓助理閉嘴,然後上了成壁的車。
“曾先生很關心白小姐。”成壁親自開車,車上除了白溪跟他,沒有第三個人。
白溪昨晚一整晚沒睡,有些疲乏。
聽見宋霜說,就擡手,微微揉了揉太陽穴:“姨夫跟姨媽關心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也是。”明知道關心的有些小心,成壁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很多事情,不着急一時三刻的問出來。
因爲太着急了,容易引人懷疑。
“成先生何必還要跟我賣關子,大家都很忙。”
白溪想要快些知道是誰買通了楊超來毀肖玄的容。
偏偏成壁就是要賣這個關子,她覺得有些沒耐心。
“不是說好了請我吃飯我才說,現在白小姐還沒有請我吃飯,我可不能說。”
白溪冷笑:“我可不覺得成先生會差我請的這一頓早茶,不過,既然成先生這麽堅持,那就等早茶的時候再說吧。”
反正繼續問下去成壁也不會張嘴說,她懶得跟他浪費這個時間。
白溪不問了,成壁就琢磨着跟她展開點别的話題。
誰成想,剛要開口,白溪那邊就冷淡道:“我有些累,想休息一會兒,麻煩成先生到了早茶餐廳叫醒我吧。”
他不說,她就懶得跟他聊别的了。
成壁看沒法跟她再聊别的,隻能歎口氣,笑了笑,老老實實開車。
早上這個時間并不是北城的車流高峰期,所以即便是再北城的中心鬧事,也沒有那麽難開車。
不過是十幾分鍾,就到了早茶店的門口。
是一家老字号,每天早上都有許多人來這家早點餐廳吃飯。
成壁打開車門要下車,但是,手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時候,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白溪。
白溪并沒有騙她。
她卻是很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睡過去了。
他看着白溪坐在座位上歪頭睡着的模樣,忽然不着急下車了。
他把手從車門上移開,傾身過去看白溪的睡顔。
白溪睡得熟,呼吸輕輕淺淺的,很均勻。
成壁看着她臉上那暗紅色的胎記,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麽醜陋。
因爲眉眼像極了顧白笙,所以忽略那胎記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他擡手,去攏她耳邊的頭發。
一碰,卻把白溪給吵醒了。
她睜開眼睛,察覺到成壁的手放在她鬓邊的頭發上,眉頭一擰,很快就擡手打開了。
因爲他打開他手的動作,讓車廂裏頓時陷入了一陣怪異的尴尬氣息中。
成壁輕咳了一下,掩飾尴尬:“早茶店到了。”
“嗯。”
白溪伸手推開車門下車,一下去,就感覺到寒風吹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人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冷?”
成壁的聲音響在耳邊。
白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成壁的衣服裹住了:“穿上這個。”
衣服是他的外套,身上還帶着他的溫度。
這樣裹在她身上的時候,溫度熱的她心都一緊。
她皺眉看他。
成壁摸了摸她的頭:“給你衣服穿幹嘛還這樣一副這樣的表情?”
成壁看她臉上不像是感激自己的模樣,覺得有點好笑:“怎麽,覺得我的衣服不保暖,要不我抱着你?”
白溪擰眉,擡手就要抽他一巴掌。
她倒是不知道成壁什麽時候對顧白笙意外的女人也這樣無賴跟油嘴滑舌了。
不過,一想到他也是這樣跟仲夏說話的,她就覺得心裏惱。
她之前那麽喜歡他,一心一意的等着他,說好了要結婚的。
可是,他卻背着她有了一個仲夏。
男人的嘴,真是不可信啊。
“怎麽白小姐的脾氣這麽壞,我關心你而已,幹嘛擡手就打人?”
白溪打不到他的臉,惱怒的要把手抽回來。
成壁故意攥着她的手不松開。
白溪實在是惱了,擡腳狠狠踩了他一腳。
高跟鞋踩在他的鞋子上,着實疼的他手一松。
白溪趁機把手抽了回來,等他一眼,轉身往早點店裏走。
成壁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壞脾氣,倒是跟那丫頭的叛逆期有的一拼。”
當初顧白笙十六七歲叛逆期的時候也是跟個朝天小辣椒一樣,挺辣挺嗆人的。
成壁忽然就覺得因爲白溪跟顧白笙的這點相似之處,沒有那麽讨厭她了。
雖然對她這個長相,還是有些懷疑。
不過,沒有最初見到她的時候那麽厭惡了。
果然,是因爲自己心中浮現出來的那個大膽猜測,所以導緻自己對她的态度産生了這樣的變化嗎?
成壁一邊想,一邊笑着進了早點店。
白溪已經找到位子坐下,菜單被她翻開。
她沒看兩眼,就把菜單給坐在她對面的成壁推了過去:“你看着點吧,我沒胃口。”
“昨晚在肖玄的病房守了一晚上?”
他聽人說過,白溪在肖玄入院之後,就一直形影不離的守在肖玄的病床邊。
外面的媒體因爲這件事還着重報道過,說她是娛樂圈裏最疼自家藝人的老闆。
成壁看了那條新聞隻覺得好笑,什麽最疼自家藝人的老闆,明明白溪守在肖玄的病床跟前,也不是把他當自己的藝人看的。
而是當自己的男人看的。
想到這一點,成壁的心裏就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楊超不知道受了什麽威脅,死活不肯說指使他的人是誰,不過,她的家人透露出一點消息來。”
成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