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看見她這個樣子,也有些心疼:“仲小姐,您沒事吧?”
仲夏是個平和溫柔的人,對家裏的傭人也都很好,他們都希望仲夏可以成爲成家的女主人。
但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成先生好像對她沒有任何感覺。
“我沒事。”
仲夏不願意讓傭人擔心她,忙擡手,強顔歡笑的把臉上的淚水給擦掉了。
傭人看她這樣,才歎了口氣,同情的搖頭離開。
仲夏在傭人走後,就去了廚房,将炖給成壁的滋補湯取出來。
然後盛好了放進冰箱裏。
做完這些,她又發起呆來。
剛剛成壁看白溪的那眼神,實在是太讓人在意了。
成壁喜歡顧白笙,因爲白溪與顧白笙那張臉太過相似,所以,愛屋及烏,成壁開始關注白溪了。
她不能讓成壁喜歡上白溪。
顧白笙已經是宋霜的妻子,成壁想要把顧白笙接回來恐怕很困難。
但是,如果尋找一個替代品呢?
如果成壁把白溪當做是一個替代品來寵愛喜歡呢?
這不是一個讓宋霜跟成壁都能安然若素的生活着的好辦法?
“不行……”不能這樣。
如果成壁有了白溪,依照白溪這種性格,是絕對不會容許成壁在外有别的女人的。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成家老爺子的認同,是想要跟成壁有些聯系的,哪怕是試管嬰兒懷上了成壁的孩子,成壁不認她做自己的妻子也沒有關系。
她終究有他的孩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他們之間有聯系的紐帶。
可是,如果白溪嫁給成壁,白溪不隻是不會讓成壁跟她聯系,恐怕連讓她生成壁的孩子也是絕不可能的。
“怎麽辦……”
要怎麽辦,才能讓白溪跟成壁斷絕往來呢?
她滿是危機的開始思索。
正在想的頭都疼的時候,忽然有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仲小姐?”
仲夏忽然聽見一個陌生的女聲,立刻聞聲蹙眉看了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了一跳:“你是……”
“百靈。”
女人優雅一笑,“仲夏小姐搖身一變,成了成少的知心人,真是讓人驚訝啊。”
仲夏聽着百靈的話,有些慌了:“你在說什麽?什麽搖身一變?”
百靈挑眉:“唉?我說錯了嗎?仲夏小姐在被成少從東南亞的犯罪團夥裏救出來的時候,不是其中的一員嗎?”
“你胡說什麽?”仲夏聽了心髒抽緊,立刻大吼道,“你怎麽進來的?王媽!”
她立刻要大聲喊傭人把百靈趕出去。
百靈見她這幅心虛害怕的着急模樣,搖了搖頭:“仲夏小姐,你以前的名字,不是叫雲讓嗎?”
“仲小姐,怎麽了?”
王媽聽見仲夏的聲音,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而仲夏看着百靈臉上的笑容,卻不敢讓王媽把她往外攆了。
“來客人了,倒茶。”
她喉嚨幹澀的吩咐王媽。
王媽雖然好奇這位客人的身份,卻還是聽話的去倒茶。
百靈見仲夏這麽識擡舉,輕輕撫了一下裙子,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仲夏小姐果然是聰明人啊,一下就知道把我趕出去,你的老底就要被我揭幹淨了。”
仲夏臉色蒼白。
她驚恐的看着百靈:“你到底要做什麽?”
她怎麽會知道她從前的身份?
她是來做什麽的?
王媽很快就茶端上來,看仲夏臉色蒼白,有些擔心。
但是還沒有開口問什麽,就被仲夏擡手揮退下去。
百靈輕輕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我知道仲夏小姐的野心不隻是做成少慶功宴上的女伴,所以,來給仲夏小姐出謀劃策。”
“我跟你素無交情,你會這麽好心?”
仲夏可不相信百靈找上門隻是要幫自己嫁給成壁這麽簡單。
“仲小姐快人快語,果然是聰明,”百靈放下茶杯,忽然道,“肖玄的臉,是我找人毀掉的。”
“什麽?”仲夏大驚,“你怎麽會做這種事?”
百靈低低的笑:“星耀想要捧新人,我的老闆可不喜歡,我們公司有幾個漂亮男生也要出道,肖玄這樣的人一出來,哪裏還有我們公司新人男星的事兒?所以我給老闆排憂解難,找人做了這件事。”
“你做了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系?爲什麽要告訴我?”
仲夏越來越搞不清楚百靈是來做什麽的了。
百靈又喝了口茶:“白溪現在懷疑成壁,這不是他們産生矛盾的地方嗎?”
仲夏一愣。
百靈繼續道:“矛盾激化之後,他們兩個就是仇人。”
仲夏忽然明白了。
但她沒有開口說話。
百靈也不逼她開口說,而是笑着道:“敢問仲夏小姐,你見過仇人在一起結婚變成夫妻的嗎?”
仲夏默默咬牙,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很管用,也很狠毒。
“仲夏小姐隻要讓白溪的懷疑變成事實,那就是他們決裂的開始,否則,仲夏小姐就等着成壁跟白溪小姐求婚的額好消息吧。”
百靈該說的都說了,茶也喝了大半杯。
這會兒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跟仲夏說下去了。
仲夏是否能理解她的意思,又會選擇怎麽做,那就全要看仲夏自己的想法了。
“仲小姐,好好考慮。”
百靈起身,往外走。
仲夏心裏搖擺不定,但是,如果要激化成壁跟白溪之間的矛盾,那就必須讓成壁背上給肖玄毀容的黑鍋。
她實在不想讓成壁被這樣誣陷。
“我不答應!”仲夏在百靈要離開成家之前,開了口,她聲音壓低了些,卻有些發抖,“成壁不做這種不上道的事情,他光明磊落,我絕不會幫你們誣陷她。”
“那仲小姐……不,那雲讓小姐,就等着被遣返回老家吧。”
百靈也不惱,笑了一下,轉頭就走。
仲夏一聽百靈留下的這句話,心裏立刻就涼了。
回老家?
她當初被成壁帶走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背叛者了。
現在被遣返回國,哪裏還有活路?
當初被澆滅的那些團夥成員,一定會把她當做裏應外合的叛徒殺了洩憤。
那夥人有多殘暴,她想想都頭皮發憷。
不能回去。
怎麽能再回去?
回去可就是死路一條啊。
可是,讓她誣陷成壁她也做不出來。
…………
“仲夏,哦,不對,雲讓考慮的怎麽樣?”
百靈出了成家,就接到了那邊的電話。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雅好聽,而且時時刻刻都是帶着笑意的。
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可以讓他煩惱,所有的事情都讓他覺得閑适舒心。
“她還是想做雲讓。”
“哦?”男人有些意外,“真的嗎?”
“她不肯接受我的建議,也不願意從中激化白溪跟成壁之間的矛盾,所以,甯肯被遣返回國,也不願意誣陷成壁是毀肖玄容的人。”
百靈陳述事實。
“她倒是比我想的堅強許多,”男人笑着,将手中的噴水壺放下,擺弄了一下盛開在溫室的小雛菊,看向了不遠處的靶房跟種植基地,“不虧是塔曼團夥裏長大的姑娘啊,就是不知道,她知道塔曼沒有死會不會改變主意。”
百靈一愣,也有些意外:“塔曼沒死?”
“當然沒死。”男人站在陽台上,往靶房的方向看,靶房裏面有慘叫聲隔着防彈玻璃傳出來,敞開的靶房門裏面,走出來一個瘸腿的男人。
男人仿佛是感覺到了他在陽台上往下看,擡起頭與他對視。
他朝男人笑了一下。
那男人嘴上叼着雪茄,一臉兇惡的也沖他笑了一下。
一笑,臉上瞎掉的哪隻眼睛裏鑲嵌的義眼就開始猙獰吓人的翻白。
普通人看見了,絕對吓得腿軟。
然而他看了,卻隻是和善從容的笑着擺擺手,然後轉過頭,跟百靈道:“塔曼死裏逃生,可是恨死出賣他們團夥的叛徒了,待會兒,我把資料傳過去,你讓雲讓小姐看看,塔曼現在處理叛徒的手法比以前殘暴了多少倍。”
百靈心裏發寒。
對電話那邊的男人更是開始心裏害怕起來。
這個男人,這個從淤泥裏爬出來的男人,明明當初也是除了一張臉就孤立無援的沒有任何資本背景。
爲什麽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裏,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從倫敦離開,輾轉去了東南亞,居然還把當初駭人聽聞的塔曼給找到了。
看樣子,他跟塔曼還相處的很好。
那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徒,他憑什麽能跟他成爲朋友?
不,以他的心機本事,恐怕塔曼也隻是他的一條狗而已。
百靈心有餘悸的收起手機,坐上車子很快離開成家。
而仲夏則在十分鍾後,手機上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一打開,仲夏就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面前那些令人骨縫發寒的圖片跟資料,讓她整顆心髒都恐懼的縮了起來。
她一直不住那些圖片帶給她的恐懼,連帶着圖片的血腥殘暴,也激的她胃裏一陣翻攪。
“嘔!”
她捂着嘴,沖向了衛生間。
而東南亞的植物種植基地裏,男人看着被從靶房裏面拖出來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叛徒。
笑了一下。
“喬先生仿佛對死人沒什麽害怕的。”
“這有什麽害怕的?”他轉過頭,看向兇惡笑着的塔曼,道:“活人比死人可怕千萬倍,是吧,塔曼先生?”
塔曼聞言,大笑起來。
笑完,忽然又問:“我聽說喬先生想要弄花一個小美人的臉?爲什麽?”
他想了想,答:“他因爲那張臉而得到了太多本應該屬于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