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成壁已經離開醫院。
跟他一起走的人是仲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車裏,看起來十分恩愛。
而宋霜,在離開之前,仰頭看了看樓上。
白溪擰着眉,盯着宋霜。
宋霜也在樓下盯着她,仿佛是看清了她的臉,也仿佛隻是在看窗戶,并未發現她站在窗前。
宋霜看了一會兒,就鑽進車子離開了。
“會是他嗎?”
她手指敲了敲手臂,旁邊的醫生小聲喊了白溪一句:“白小姐。”
白溪轉過頭,問他:“怎麽樣,洪教授。”
洪教授爲難的将肖玄微毀容前的照片給她看:“肖先生之前的長相的确是天人絕色,十分……”
“說重點,洪教授,”白溪不想聽他陳述事實,說這些廢話,“我知道肖玄長得很好看。”
洪教授尴尬的将誇贊肖玄容貌的話咽下去,開口:“已經請了M國的專家過來,有很大的幾率不會留疤。”
“一定不可以留疤,一點都不行。”
白溪話說的冷酷堅決:“必須做到最好。”
“是,白小姐。”
洪教授點頭,答應白溪。
白溪爲了肖玄這張臉,先是給醫院捐了一棟樓,接着又聯系了M國那邊的權威專家。
如此大動幹戈的辦事,必然是把肖玄這張臉看的很重要。
而一方面爲肖玄這張臉尋求複原方法的同時,白溪也在尋找傷了肖玄的人。
那人已經被jing cha帶走。
白溪親自去見了那個人一面,面無表情的低聲警告他:“如果你不說是誰指使你,那等你出獄的時候,估計連來接你的人也沒有。”
“你做什麽?你威脅我?”那人是個混混,隻要給錢什麽铤而走險的事情都做。
交往的人很雜,警方已經一一排除了他所聯系的人,都不是幕後的指使。
這人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警方根本找不到幕後指使他的人。
所以一口咬定了這件事就是他自己做的。
而且聲明自己做這件事是爲了自己的女兒。
他的女兒常年追星,爲了追星甚至無心學習,所以,他才在女兒瘋狂追肖玄這個男明星的時候,有了毀他容的想法。
“我女兒就是因爲那個小白臉被迷惑了,所以才不好好念書,我毀了他的臉,是替天行道!”
他很嚣張,覺得自己一點錯也沒有,還警告白溪:“我勸你不要威脅我,你再威脅我,我就跟警方說!jing cha可是管這事兒的!”
“那jing cha能管得了你老婆改嫁嗎?”
白溪問他。
那人一愣。
白溪冷笑:“你起整天跟你過這種提心吊膽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就算了,你還經常喝醉酒打她,她早就想跟你離婚了吧?”
那人徹底傻了。
“我不僅可以幫她跟你離婚,我還可以幫她介紹個靠譜的對象。”
“你敢!”
那人一臉猙獰的威脅她:“你敢幫那賤人這麽做,我就殺了你。”
“警官,他威脅我!”白溪擡手,喊旁邊站着的警官。
警官過來,敲了敲他的桌面,警告:“老實點!”
那人面容抽搐。
白溪笑了笑,微微傾身,湊近他,低聲道:“你能殺了我嗎?”
她笑,臉上的暗紅色胎記像是鬼圖騰一樣,刻在她的血肉裏:“我有的是錢,你這樣的地痞街上多的是,你可以收了别人的錢來毀我手下藝人的臉,我也可以讓人把你活活打死。”
那人瞳孔一縮,毫不懷疑白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溪看他怕了,并未住口:“好好想想是誰讓你傷害肖玄,想不起來,你出獄的時候就是孤家寡人了。”
“你别走!”
看白溪警告完了,就起身要走。
那人立刻戴着當啷作響的手铐從椅子上站起來,跟旁邊的jing cha舉報白溪:“警官,這個女人威脅我,說要殺了我!”
“是嗎?”警官看過來,有些厭惡他,“我隻聽見了你威脅她,沒聽見她威脅你。”
那人傻了。
白溪側頭,看着他無可奈何的模樣,冷冷咧嘴笑了一下。
這次他隻是來敲打他一下,如果他不老實說出來,就給他點厲害嘗嘗。
…………
白溪白天去jing cha局看了那個人。
晚上就回去照顧肖玄。
肖玄并沒有因爲毀容的事情一蹶不振,相反,他開始思考。
“你說,是誰想毀我的容?”
這已經不是肖玄第一次問白溪這個問題。
白溪給他削了個梨子,回答:“我在查。”
“既然他讓人這麽對我,肯定不會留下什麽痕迹。”肖玄想了想,“你說,會不會是宋霜做的?”
白溪握着水果刀的手指一頓。
眼睛暗暗的:“可能性不大。”
“怎麽?”
“星耀有他的股份,你變成搖錢樹,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壞處。”
所以,宋霜根本沒有對肖容下手的必要。
“話是這麽說,但是,如果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茶灣附近的……”
“啊。”
白溪低呼了一聲。
肖玄瞧見白溪的手指割破了,立刻擰眉要抽紙巾給她擦。
好巧不巧,有人推門進來。
白溪沒有在意推門的人是誰,但是下一秒,流血的手指被肖玄拉過去,塞到了口中。
他含.住了自己的手指。
白溪驚訝的看向肖玄。
肖玄笑了一下,目光移向了她的身後。
白溪若有所思的轉頭,看見了出現在他身後的宋霜。
宋霜的助理跟在後面,手裏還拿了鮮花跟果籃。
顯然,他是來探病的。
隻不過,看起來來的不太是時候。
“兩位還真是無時無刻的親密呢。”
宋霜看向白溪被肖玄含在嘴裏的手指,眼神帶着尖利的刺。
肖玄的舌頭卷着白溪的指尖。
白溪微笑了一下,幹脆的承認:“即便是肖玄的臉毀了,我也一樣愛他,畢竟,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這張臉。”
她最後半句話說的尤爲重。
宋霜嗤笑一聲,看着頭上纏着繃帶,臉上也糊着紗布的肖玄,将助理手裏的果籃拿過去,放在了肖玄的床頭上:“真心話,還是場面話?白小姐?”
“當然是真心話。”白溪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戒指盒,遞給肖玄:“這是我給他準備的成年禮。”
宋霜在見到他倆這樣親密的時候,就沒有松開過。
如今看到那個戒指盒,更是眼神冷的厲害。
“我還要過幾天才生日。”
肖玄看向那個戒指盒,有些感動的樣子:“白姐,想不到我變成這樣,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
“肖玄,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會一直陪着你。”
宋霜聽着白溪用跟顧白笙一模一樣的聲音對着另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少年說這種話,覺得刺耳的厲害。
助理也看出宋霜的臉色很難看,唯恐宋霜待下去會越來越火大,小聲的提醒:“宋總,您下午還有會要開。”
宋霜被助理這樣一提醒,才想起什麽一樣,輕飄飄道:“不妨礙兩位你侬我侬了,還有正事要做,肖玄好好養病吧,希望你病好了之後,還能重回大衆視線之中。”
說完,他轉身離開。
宋霜一走。
肖玄就趕緊把白溪的手指吐了出來,還呸了兩口。
仿佛她的手指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白溪一面扯了紙巾擦手指,一面也嫌棄道:“真是惡心,你看看你,怎麽這麽多口水?小孩子嗎?看見姐姐的手指還流哈喇子?”
“别說了,我現在恨不得把嘴縫住。”
白溪起身:“我去問問護士姐姐有沒有針線,這就滿足你。”
肖玄看白溪往外走,也沒有理他。
白溪出了病房門,就看見宋霜正在不遠處聽電話。
瞧見她從病房走出來,視線就落在了她身上。
白溪朝他走了過去。
宋霜将電話挂斷,笑着問白溪:“怎麽我剛走,就從病房裏出來了?”
“肖玄想吃點心,我去幫他買。”
“白小姐真是賢惠,”宋霜嘲諷,“爲了個小白臉,還動真格了。”
“怎麽,宋少很嫉妒我們恩愛嗎?”
白溪問他。
宋霜說話一點都不講情面:“兩個醜八怪的愛情,有什麽好嫉妒的。”
“既然這樣,那就請宋少少關注我們一點吧,”白溪不跟他計較,“以後,也請不要來探病了,肖玄嫌吵,我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宋霜眯眼。
白溪說完就走。
宋霜也不攔她,隻在她走了之後,眯眼接了一通電話。
是張衡打過來的。
“宋總,查到消息了。”
“人呢?”
“人被成壁接走了。”
宋霜聞言,冷笑:“還說肖玄毀容不是他幹的,如果不是他幹的,這麽着急把那罪犯的家裏人接走做什麽?”
“這事兒,要不要透出去?”
張衡問宋霜。
宋霜道:“爲什麽不透出去?白溪現在在幫肖玄找那個幕後指使的人,既然成壁把那罪犯的家裏人接走了,那這事兒跟成壁脫不了幹系。”
“我這就傳消息給白小姐。”
“做的謹慎點,不要讓白溪知道是我們透出去的消息。”
宋霜囑咐他。
張衡保證:“宋總放心,絕不透出半點不該透的事情。”
張衡辦事效率很快,立馬就通過跟那給肖玄毀容的罪犯的地痞兄弟們的嘴,把成壁帶走了那人家人的事情傳達給了白溪。
白溪讓人盯着那罪犯的家人,發現是被成壁帶走了之後,立刻找到了成壁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