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心裏緊張,趕緊去找成壁。
成壁正在跟宋霜眼神互毆,彼此嘲諷。
聽見小春過來扯他袖子,立刻低頭:“怎麽了?”
小春咽了口吞沒,覺得很恐怖:“顧小姐好像能看見了。”
“什麽?”成壁震驚,“你怎麽知道?”
“他在外面看仲夏。”
成壁心頭一緊,手裏的酒水都差點撒出來:“她人在哪兒?”
“那邊!”
小春帶着成壁往落地窗便走,給他指剛才顧白笙出現的地方。
成壁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是空無一人。
“唉,奇怪,剛才還在這裏的!”
小春也有些懵了,“仲夏也看見了的。”
小春趕緊找仲夏證明。
仲夏看成壁的臉色不好,嗫嚅:“是有個年輕女人站在那邊看,就是你錢包照片上的女孩子。”
成壁将手裏的酒杯往旁邊的侍者托盤上一放,即刻穿過宴會廳的人群,向外走去。
而宋霜也早已經不見。
曾安蕊剛聽完李雯昕的八卦,一轉頭就看見成壁沖出去,而宋霜也早已經不見人影。
她有些奇怪:“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怎麽都突然趕着投胎一樣消失了?”
沒人回答曾安蕊。
曾安蕊也懶得去管他們兩個,反正宋霜跟成壁這兩個目前爲止北城最隐忍垂涎的男人都在爲了一個女人明撕暗鬥。
她沒有這個福分拿下這兩個男人中的一個,隻能乖乖做一隻跟宋霜穿在同一條繩兒上的螞蚱。
成壁沖出宴會廳,仲夏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睛。
小春在旁邊歎息:“一說到顧小姐的事情,成哥就這樣。”
說完,她看了看仲夏臉上的神情。
仲夏蠻傷心的,轉過身,獨自去黯然傷神了。
成壁沖出門去,往兩邊大街上看,卻怎麽都沒有看到顧白笙的人影。
宋霜則幹脆許多,立刻開車往回走,路上給家裏打電話:“笙笙在家嗎?”
“少夫人在房間休息。”
宋霜聽了傭人的話,車速又提了,車子如同梭子一樣,恨不得立刻閃回家。
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
成壁身邊的那個丫頭,是說顧白笙站在落地窗外看成壁那個女伴仲夏。
顧白笙能看見了。
而且找到了宴會廳。
如果她看到了仲夏,那麽也一定看到了曾安蕊。
他知道成壁的女伴是仲夏,就一定知道自己的女伴是曾安蕊。
他們兩個嘴上都說這隻愛她。
可是,在參加宴會的時候,卻是身邊都帶着别的女人。
沒有一個選擇他!
一想到顧白笙會發現這個事實,宋霜的腦子裏面就隐隐作痛。
覺得愧疚,又痛恨自己。
今晚這個宴會,他就不應該來!更不應該找曾安蕊做他的女伴!
以後不管出席什麽場合,他身邊的女伴都一定隻能是顧白笙!
宋霜一路開車回去。
進了家門就直奔顧白笙的房間。
房門沒有上鎖,是松松虛掩着的。
宋霜一感覺到,立刻就心中發緊。
“笙笙!”
他推門進去。
房間裏面空無一人。
傭人見宋霜進門之後就直奔顧白笙的房間,也趕緊跟了過來:“宋先生。”
“不是說笙笙在家嗎?”宋霜發怒,“她人呢?”
傭人往房間裏一看,發現顧白笙根本不在,也是愣了一下:“這……”
“怎麽看的人?這麽一個大活人也看不好?她去哪兒了?”
宋霜快炸了。
訓斥傭人的話,讓傭人一句也答不出來。
就在傭人都要被責罵哭了的時候,忽然響起了顧白笙的聲音:“親愛的?你回來了嗎?”
宋霜聽見這道聲音,如同暴雷遇春風,一下就沒了脾氣。
震驚的擡眼看向顧白笙。
顧白笙正摸索着從書房裏往外走,手指扶着走廊的牆壁,另一隻手在往前摸索。
宋霜撇下傭人,快步上前,扶住了顧白笙:“笙笙!”
顧白笙感覺到他扶住自己的手,就笑了笑,去摸他的臉:“果然是你回來了啊,怎麽這麽早?不是說會晚點的嗎?”
“因爲……”
宋霜要解釋,忽然想起顧白笙聽不見,就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裏面寫了兩個字:‘像你’。
感覺到被寫在手心裏面的這兩個字,顧白笙頓時就笑了出來:“是嗎?”
宋霜沒有再寫字,而是抱住她,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指。
顧白笙覺得被他親的癢癢的:“今晚的合作談的順利嗎?”
宋霜那顆因爲顧白笙不見了的心漸漸回到原位,他在她手心裏寫字:‘順利。’
“順利就好,早點洗個澡休息吧。”
顧白笙抽回手,要摸索着往房間走。
宋霜既然回來了,哪裏還會讓她連個盲杖都沒有。
立刻就把她抱起來,親自送到房間裏。
傭人見他們夫妻的門關上了,這才心裏松了口氣,下樓去。
真是奇怪,太太明明是在房間休息的,什麽時候跑到書房裏面去了。
顧白笙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宋霜給她把拖鞋拖了。
顧白笙就把腿放在床上,摸索着蓋上了被子。
宋霜見她立刻就要睡,伸手進她的被窩,把她的手拉出來,寫字問:‘這就要立刻睡?’
“累了。”她回答。
宋霜沒有勉強她陪着自己聊天,而是在她手背上面吻了吻,在她手心寫字‘晚安’。
“嗯。”
顧白笙翻身,背對他閉上了眼睛。
宋霜沒有馬上離開,一直在床邊看着顧白笙,直到覺得顧白笙睡着了。
這才從房間裏出去。
他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是成壁的電話不斷打過來。
他撥電話回去,成壁的聲音就響起來:“笙笙是不是看到了?”
“她一直在我家裏,沒有離開過。”
“小春跟仲夏都說見她出現在窗外。”
宋霜轉頭,看了一眼顧白笙的房間,道:“她不方便離開,家裏的保姆也證實她一直在房間休息,你朋友跟女伴應該是看錯了。”
“希望如此。”
成壁心中也隐隐有幾分慶幸。
他不希望顧白笙看見他身邊有别的女人。
仲夏本來就是一個意外。
他不想讓她誤會。
宋霜跟成壁沒什麽好說的,挂斷電話之後,宋霜叫來了家中的傭人:“确定她沒有出去過?”
傭人點點頭:“确定,宋先生。”
宋霜擺擺手,要讓傭人離開。
可是傭人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又折了回來,對着宋霜道:“太太之前是在院子裏的,坐了一會兒之後,不知道怎麽就回房去了,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她不開心?”
“是。”
“爲什麽不開心?”
傭人仔細回憶了一下,才回答:“太太嘴裏叨叨着橘子髒了。”
“橘子髒了……”宋霜想起之前顧白笙在院子裏面剝桔子,橘子掉在了地上,他幫她撿起來。
顧白笙就是這樣說的。
她說她不要了,橘子髒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宋霜想不通顧白笙爲什麽會平白無故的嘟囔這樣一句話。
所以,半夜回到顧白笙身邊的時候,輕輕捏了捏顧白笙的手心。
顧白笙本來睡得也不太安穩,感覺到宋霜捏他的手心,就一點點睜開了眼睛:“忙完了嗎?”
宋霜這段時間被宋氏集團的事物纏住,每天都是等她睡了一覺的時候,宋霜才忙完上.床。
她跟往常一樣問宋霜。
宋霜忙完了就會把她拉到胸.前抱住。
這一次卻沒有。
她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怎麽了?”
宋霜沒有在她手心裏寫字,而是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上放了一個涼涼的東西,皮有些細小的坑窪。
她一下子就摸出來了這是什麽。
這是一個橘子。
宋霜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耳朵,在她另一隻手心裏寫字:‘橘子沒有髒,不難過了,好嗎?’
顧白笙愣愣的,完全沒有想到宋霜會半夜裏塞給她一個橘子。
可是,她卻握着手裏的橘子,垂下了顫動的眼睫:“好。”
她回答。
‘要吃嗎?’宋霜問她,‘我幫你撥開。’
“不要。”顧白笙開口,“我要抱着睡。”
‘好,依你。’
宋霜看她躺下,替她蓋上被子。
顧白笙就把那個橘子放在心口的位置,用手握着睡覺。
黑夜裏,什麽都看不清,但是她能感受到橫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
那手攬着她的腰,很溫柔,也很有安全感。
可惜,橘子髒了。
她閉着眼睛,緩緩睡過去。
而此刻的成壁,則是找到了顧白笙的醫生。
“的确有看見的可能,”醫生仔細回憶顧白笙的病情,“她腦中的淤血是不确定因素,不過,她上次過來複查的時候,宋先生還是更傾向于保守治療,但我們沒有發現她的眼睛能看到東西。”
“她已經能說話了。”成壁懷疑,“會不會聽力跟視力也恢複了,隻是假裝沒有恢複?”
一聲倒吸一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麽跟成壁解釋:“有這個可能,不過,既然能看見了,爲什麽不告訴家人呢?宋先生如果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這一點我也想不通。”
顧白笙是把宋霜認爲是他,所以在跟宋霜在一起的。
如果她的眼睛能看見了,一定是第一時間就發現宋霜在騙她。
而面對騙她的宋霜,她不可能還這樣安然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她到底恢複到了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