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似乎被宋霜那過于沉冷銳利的目光盯着,有所察覺,松了手,轉頭看向宋霜所在的方向。
“宋先生……”
宋霜陰沉着臉,大步過來,一把将顧白笙從長椅上拉起來,扯着進了病房。
陸沉聽着宋霜嘭的一聲将病房門關上,就頭疼的捂住了腦門。
這下子,宋霜肯定是誤會了。
房間裏。
宋霜一巴掌打在門闆上,驚得顧白笙睜圓了眼睛。
“你們在幹嘛?”宋霜眼神黑沉冷銳。
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将她死死的困在了他的身體跟門闆之間。
“我在安慰他。”
“那用得着動手動腳?”宋霜聲音極度不悅。
“什麽動手動腳?”顧白笙不能理解,宋霜到底哪隻眼睛看見她跟陸沉動手動腳了。
宋霜氣壓更沉:“都已經摟抱在一起了,你還狡辯?”
顧白笙被他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指控氣得發笑:“好吧,你說是就是吧。”
顧白笙懶得跟他繼續解釋,打開他的手臂就要離開。
卻不想,剛一動,就被宋霜給一把扯了回來。
“宋霜,我……”
顧白笙知道宋霜瘋病又要發作,無奈的啓唇想要解釋。
卻沒有把話說完,宋霜就銜住了她的唇.瓣。
接着,深入攻略。
顧白笙擡手去推他的胸膛,他好似一堵牆一樣,紋絲不動。
任憑顧白笙怎麽做,都無法将他推開。
顧白笙被吻的缺氧,一雙眼睛也開始水霧模糊起來。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溺斃其中的時候,宋霜終于放開了她。
她大口呼吸,腿卻忍不住發軟。
宋霜看她站不穩,一手扶住她,嘴上也不客氣的警告:“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水性楊花的。”
顧白笙一聽‘水性楊花’四個字,就覺得屈辱極了,怒瞪眼睛,要跟他争吵。
宋霜卻擡手,捏住她的下巴,又壓住了她的唇。
顧白笙什麽也說不出來,掙紮的雙手也被他抓住舉起到頭頂。
房門外。
陸沉聽着房間裏面有低低的說話聲,接着,便是一片寂靜,就知道,裏面的情況不簡單。
不過,情況再不簡單,也是同他沒有關系的。
宋霜跟顧白笙夫妻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又怎麽插得上手?
陸沉垂了垂眼睛,轉頭朝外面走去。
張衡步履匆匆過來,遇上迎面而來的陸沉,出聲:“陸醫生,見到你正好。”
“怎麽了?”
“你是那人的弟弟,你去勸勸他。”
陸沉聽着張衡口中這個‘勸’,就知道自己那個哥哥現在很慘。
“走吧。”
陸沉随着張衡往前走。
而走廊裏面,卻有個人影,不着痕迹的探頭看着他們離開。
接着,又鬼魅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陸沉跟着張衡去了宋霜安排的那間病房裏。
房間裏的陸白河已經被打成了豬頭。
鼻青臉腫不說,就連十個手指也好像受了酷刑一樣,腫脹起來。
“優秀的外科醫生如果手廢了,就再也沒有辦法上手術台了吧?”
張衡一打開門,陸沉看見自己哥哥這幅慘樣,就歎息了一聲。
陸白河看見陸沉進來,腫脹的臉上露出一個不畏生死的嘲諷笑意來:“那你也比不過我……”
張衡上去就給了陸白河一拳。
這一拳打的很重,讓陸白河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伴着吐在地上的血水,一顆牙齒也露了出來。
陸沉意識到,自己的哥哥已經被宋霜的人折磨的體無完膚。
“張衡,我跟他單獨談談。”
陸沉示意張衡出去。
張衡臨走之前,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陸白河沒有聽到什麽,陸沉卻看着陸白河的臉,答了一句:“我知道。”
張衡其實隻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宋先生說他背後還有人。”
陸沉也覺得,哥哥背後還有指使的人。
如果沒有人指使他,他不可能再做這種铤而走險的事。
張衡關門的聲音跟陸沉拖過椅子,坐在陸白河身邊的聲音,都讓陸白河覺得很可笑。
他雖然現在很狼狽,可是在面對陸沉的時候,卻沒有絲毫受制于人的驚慌不安。
反倒像是早就預料到有這樣一天一樣,毫不害怕的平靜看着陸沉。
“哥哥爲什麽要這麽做?”
陸沉面對面問陸白河。
兩兄弟之間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所以,随了母親長相的那部分遺傳,使得他們兩兄弟在眉眼之間有些相像。
“因爲她是你的病人。”
“哥哥在撒謊,”陸沉想都不想,就對他道,“哥哥已經名揚内外,而我也成了過街老鼠,哥哥根本沒有必要再做這種铤而走險的事。”
要知道,去殺宋霜的女人,可是很危險的事。
一個不小心被抓住了,就不會有好下場。
“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沒必要這麽做?”
陸沉一怔,确實被陸白河這話說的一愣怔。
而看見陸沉被說愣了,陸白河也嚣張的又笑了起來:“我不會給你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你的病人我都要殺死!”
陸白河的眼睛裏是令人費解,無法同情的偏執病态的瘋狂。
陸沉皺了皺眉:“你還記得嗎?哥,媽媽她非常希望我們能夠成爲救死扶傷的好醫生,真正的白衣天使。”
“呸!”
一口血沫吐在了陸沉的臉上。
陸沉擡手抹了一下,看着剛吐了自己一口血沫的大哥,說不清是什麽心情。
“看來,哥哥已經把母親的教誨跟期待,全都忘了。”
“沒忘,”陸白河冷笑,“不過,誰要按照她說的去做?”
“哥,你真是個不孝子。”
陸沉很不認同自己的哥哥。
而陸白河,也将話題扯了回來。
“我就是個不孝不義的人,你去告訴宋霜,沒有人從背後指使我,我要殺他的女人,隻因爲他的女人倒黴,成了你的病人!”
陸沉跟陸白河說不通。
也知道,兩兄弟已經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他搖搖頭,起身往門外走。
張衡已經等在門外,因爲陸沉是陸白河的親兄弟,所以想要陸沉從陸白河的口中套出幕後的主使。
卻不想,陸沉在出了病房門之後,先是搖了搖頭。
接着,就對有些失望的張衡道:“我哥哥是個硬骨頭,張衡你可以看看他的骨頭硬還是你的拳頭硬。”
這話一說出來,張衡立刻明白了陸沉的意思。
而在陸沉走後,關着陸白河的那間病房裏,也傳來了更令人心驚的慘叫聲。
張衡面對而後傳來的慘叫聲,眼中盡是無奈。
自己這個哥哥,是執迷不悟非要自己抗下所有的罪名,還是背後指使他的人真的這麽厲害,竟然令他不敢說出實情?
張衡的拳頭很硬,不過,終究還是打斷了陸白河的骨頭,也沒有從他嘴裏再掏出來一個有用的字。
“好像真的沒人指使他。”
一這麽說。
宋霜就擰緊了眉:“不可能。”
他又感覺,這個陸白河,絕對不是最後的幕後指使。
在陸白河的身後還有人。
“繼續問。”
宋霜吩咐張衡,“直到他肯說出來爲止。”
“他已經快死了。”
張衡開口。
宋霜聞言,思索了一下,才大人大量的開口:“把他丢出去。”
張衡聽到宋霜所說的,立刻按照宋霜說的去做,将奄奄一息的陸白河吊住命之後,扔在了路邊人多的地方。
路人瞧見滿身是血的陸白河,立刻圍過去,驚呼着将陸白河送到了醫院裏。
宋霜讓人一路跟着陸白河。
可是,從陸白河被扔下去,到陸白河入院治療。
都沒有不對頭的消息傳來。
宋霜自己也有些疑惑了。
“到底怎麽回事?”
張衡像是宋霜肚子裏的蛔蟲:“宋先生,我們的人一直在監視他,但是在此期間,别說是來殺他滅口的人,就算是來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
宋霜眼神沉沉,手指抵着下巴不說話。
他先前讓張衡把陸白河扔下去,純粹是拿着陸白河這個餌去釣魚。
因爲,陸白河背後若是有人指使,在陸白河被丢下去之後,肯定會救陸白河。
可是,除了純粹的路人幫他叫了救護車之外,根本沒有人再關心陸白河。
仿佛是陸白河的生死,根本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這不對……”
宋霜覺得事情蹊跷。
他正思索着下一步要怎麽辦的時候,宋家的夫人林鳳雅打了電話過來。
“霜兒,你回家一趟,雯雯有事情非要現在跟你談。”
宋霜聽見母親說李雯昕,就眼神露出了幾分不耐來。
“什麽事?”
“你回來再說。”
林鳳雅堅持讓宋霜回去。
宋霜無奈,隻能扔給張衡一句‘繼續盯着’,然後就轉身離去。
宋霜回到宋家老宅,一進門,就聽見了李雯昕響徹天的哭聲。
林鳳雅迎上來:“你可算是回來了。”
她被李雯昕哭的頭都大了,真不明白李雯昕爲什麽這麽能鬧。
宋霜聽着李雯昕的哭聲,也覺得心煩:“她怎麽了?”
嘴上雖然這麽問,但是心裏面差不多能夠猜到李雯昕到底是怎麽了。
李雯昕也就剛昏迷醒來,就逃回了家。
先前她被‘成家’的人綁走,現在好不容易逃回來,肯定是吓壞了。
不過,自己做了那種事情,還敢到這裏來哭,也是不怕死。
就不怕自己讓人幫顧白笙的事情暴露了?
“怎麽了?”
宋霜走過去。
李雯昕一聽見宋霜的聲音,即刻起身,沖着宋霜撲了過來:“宋霜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宋霜被李雯昕這麽忽然抱住,心中有些料想。
看來,李雯昕又有了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