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跟陽春查看了附近,回來報告:“周圍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可疑的人。”
“宋霜的人也沒有跟上來。”阿榮也道。
成壁點點頭,眼神深深的望着昏迷的顧白笙:“我來照顧他,你們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我陪你一塊兒照顧白小姐吧。”陽春開口。
“不用。”成壁婉拒,“我自己照顧她就行。”
陽春見他這樣,隻好跟阿榮離開。
阿榮一邊走,一邊問陽春:“聽說手術中斷,白小姐會變成傻子,你說這個白小姐會不會真的傻了?”
“希望不會,”陽春也很擔心,“如果她傻了,成哥一定會很難過。”
“要我說,成哥應該把她留給那個宋霜。”
陽春擡眼,冷冷看他。
阿榮馬上小聲了一些:“我也是爲了成哥着想,成哥的家裏人不想讓成哥再跟她有聯系,再說,這兩年也是成哥往上走的關鍵時刻,如果跟這個女人扯上關系,隻能給成哥惹麻煩。”
“成哥不覺得她是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陽春不想讓阿榮繼續說。
阿榮也隻好閉嘴。
成壁守在顧白笙的床邊,看她在昏迷裏也一直蹙着眉頭,就知道她睡得不安穩。
擡手,輕輕幫她掖了掖被角,又去輕輕揉她眉心擰起來的褶子。
剛舒展開她緊蹙的眉心,顧白笙就喲所察覺異樣,在昏迷中擡手,一把抓住了成壁的手。
成壁一怔。
以爲她醒了。
可是仔細看,她仍舊緊閉着眼睛,也完全沒有要醒來的痕迹。
“笙笙……”
“宋霜……”顧白笙叫。
成壁聞言,輕輕看了她一會兒,擡手抓住了她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
“宋霜……”她在夢裏,仍舊呢喃宋霜的名字,“宋霜……”
成壁介意她一直喊宋霜的名字。
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隻能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的溫柔提醒:“我是成壁,你的成壁哥哥,笙笙。”
顧白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世界裏,對外界的一切都屏蔽了。
根本就聽不見宋霜說什麽,隻是一聲一聲,不安的叫着宋霜的名字。
這樣昏迷呓語的狀态,持續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第二天黎明。
顧白笙還是沒有醒過來。
“成哥,她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醒過來?”
阿榮好奇。
陽春也覺得不對勁兒:“成哥你打暈她的時候,不會用很大力氣吧?”
“沒有。”
“既然沒有,她爲什麽到現在還沒醒?”
陽春要不是知道成壁寶貝這個白小姐,不會用力打她,也不會起疑。
成壁打人,若是沒有刻意控制力道,的确會讓人昏睡十幾個小時。
可是,成壁打的是白小姐,就一定不會太用力。
既然不會太用力,爲什麽他還沒有醒呢?
“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
陽春問成壁。
成壁道:“等天亮了再說。”
也許,她隻是單純的昏迷的時間有點長而已。
可惜,這種想法在三個小時之後,被證實是錯誤的。
他們還是請了醫生過來。
帶着眼鏡的斯文醫生瞧了她的情況後,開口:“她兩天都不會醒。”
“什麽?”
陽春驚訝,懷疑的目光看向成壁:“成哥你到底對她下了多重的手?”
成壁有苦難言:“我隻是輕輕打了她一下。”
隻是輕輕一下而已,真的很輕,他刻意控制了力道,估摸着一兩個小時之後就會讓她清醒過來。
誰知道,一二十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沒有醒。
“不是擊打她後頸導緻的昏迷,而是催眠手術導緻的沉睡。”
醫生用消毒濕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解釋,“本來深度催眠的手術就是極其損耗精神的,她的手術又在施展的過程中中斷,記憶片段不完整,無法連貫起來,就會在混淆的記憶裏陷入沉睡,這種情況,如果兩天的時間還無法使她清醒,就要強行去喚醒她了。”
“現在不能喚醒她嗎?”陽春問,“她已經睡了很久了,應該醒過來了。”
“至少我現在不能喚醒她,喚醒她,她會瘋的更厲害。”
醫生的話讓成壁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已經瘋了?”
“也許是傻。”
醫生無奈的告訴他這個殘忍的結果。
一時之間,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裏。
過了十幾秒,成壁才道:“不可能……她不會瘋,也不會傻。”
成壁就這樣守在顧白笙的病床邊,不相信她會因爲這個催眠手術而瘋傻。
打算等她醒了,仔細看看。
陽春跟阿榮送走了醫生。
陽春還是很擔心醫生所說的情況,在醫生離開的時候,背着成壁又确認了一次:“真的會瘋傻嗎?”
“手術中斷,便是失敗了,失敗了就隻會有瘋傻這一個結果。”
“那有沒有意外?”陽春心存僥幸。
醫生搖搖頭,遺憾的告訴她:“沒有意外。”
“沒有意外……”陽春有點絕望了。
跟阿榮回去的時候,看着成壁守在顧白笙的病床邊,心裏都有些同情成壁。
誰能想到,成哥辛辛苦苦找回來的愛人,居然瘋傻了呢?
…………
摩天大樓幾乎掩蓋在雲層裏。
肖容看着窗外的倫敦。
扯了扯唇角:“宋霜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成壁?”
“是,成壁的同伴極其擅長隐匿蹤迹跟反偵察,宋霜的人被他們甩掉之後,就再也沒有找到過他們的蹤迹。”
“已經快要三十六個小時了。”
肖容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嘲諷:“宋霜可真是養了一群廢物。”
“肖先生,我們要不要幫他們一把?”
小阮問肖容的意見。
肖容眼看着腕表上時間距離四十八個小時越來越近,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
道:“幫他們找找吧。”
“是,肖先生。”
小阮聽了肖容的意思,即刻去辦。
而肖容看着窗外雲藹重重,也神色沉了沉。
顧白笙被宋霜找回去之後,會立刻被看管起來吧?
到時候,宋霜怎麽跟李雯昕交代呢?
李雯昕這個名存實亡的少夫人,不會甘心當一輩子的工具人吧?
是時候,讓這位李家小姐也顯顯身手了。
…………
“你說的是真的?”
北城李家。
李雯昕聽見宋氏集團的眼線在電話裏說的事,就懷疑起來。
那邊卻信誓旦旦:“千真萬确啊,李小姐,我親眼看見宋總的助理給宋總往倫敦打電話。”
李雯昕攥緊了拳頭。
眼神惡毒幽怨。
明明宋霜已經去了倫敦,林鳳雅這個老不死的,居然跟她說阻止了宋霜,沒讓宋霜去倫敦。
她還以爲林鳳雅是向着她這個未來兒媳婦的,沒想到,她也不過騙騙她而已。
“行了,我知道了,有什麽别的情況随時告訴我。”
李雯昕沒有在電話裏表現出自己心中的憤恨,跟那個人挂斷電話收線之後,便立刻收拾東西。
秦萬慈一推開女兒的門,就看見女兒在收拾行李箱。
“你要出差?”
“去倫敦。”
李雯昕回答。
秦萬慈一聽李雯昕說是去倫敦,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是去倫敦找那個女人?”
北城的八卦傳播的比風速還快。
許多人都說宋霜把顧白笙送去了倫敦,也不知道是誰漏出來的消息。
“嗯。”
李雯昕應了一聲,對于去倫敦這件事似乎不再需要任何的商榷。
秦萬慈卻猶豫勸阻:“這個時間去倫敦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李雯昕對于母親的指指點點還不滿:“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
“唉,你這孩子怎麽還跟母親說這樣的話?我對你說正事,這是指指點點嗎?”
李雯昕的脾氣因爲顧白笙的緣故而變得十分差,連秦萬慈這個母親說話她也聽不進去了。
隻覺得母親說的那些事情讓她心煩。
本來想推遲到明天再出發去倫敦,卻因爲母親的指點,讓李雯昕立刻就有了出發的念頭。
她收拾好行李箱,拉着出了門。
秦萬慈擔心:“你剛從倫敦回來,若是被林鳳雅知道你又去了,豈不是會對你有很大的看法?”
秦萬慈這句話,讓李雯昕稍稍頓了一下。
是啊,這個時候去倫敦,若是不小心洩露了消息,豈不是要讓林鳳雅覺得她不聽話厭煩她?
李雯昕猶豫了兩秒,拉着行李箱返回了家中。
隻不過,她也沒有跟母親多說,而是轉身就給身在倫敦的肖容打了電話過去。
“肖先生,我們的合作還沒有結束吧?”
“你一日沒有順利嫁到宋家去,我們的合作就沒結束。”
肖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要利用這個女人把宋家攪亂,林鳳雅以爲林娴雅死了所有的事情就結束了嗎?
不,當然不是。
林娴雅死了,宋家也逃不脫被攪亂的命運。
“那我現在,想請肖先生幫我一個忙。”
“你說就是。”
肖容很想知道李雯昕現在的計劃。
“請你告訴我宋霜把顧白笙藏在了什麽地方。”
李雯昕這句話說得認真。
随便是個什麽人,都能從這句話裏面聽出殺意來,肖容也不例外。
“我會讓人時刻傳達給你顧白笙的位置。”
肖容道。
“謝謝。”
李雯昕收線。
旁邊的小阮将咖啡端上來,憂心道:“她動了殺心,恐怕會傷害顧小姐,肖先生不阻止嗎?”
“爲什麽要阻止?”肖容望着窗外的遠方,無情的勾起唇角,“笙笙是攪亂宋家的關鍵,雖然我以前舍不得她死,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想跟成壁終成眷屬,他怎麽會這麽好心祝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