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曲曉波很激動的将手上的新離婚協議給莫紹言看，“這算是什麽協議？我看這就是欺負人！”
曲曉波看不得顧白笙被欺負，所以很生氣。
把協議往莫紹言的手裏面一塞，轉頭就要去找宋霜算賬。
莫紹言見她激動，慌忙看了一眼協議内容。
第一條：孩子由宋霜撫養至十八歲，期間允許一個月探望一次。
這一條是正常的，莫紹言并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便繼續往下看。
卻沒有想到，看到第二條的時候，瞬間嘴角就有些抽搐了起來。
第二條：必須配合英國心理診所的記憶手術【Dream】治療。
“記憶手術治療？Dream？”
光是聽這個手術的名字，就已經讓人覺得很古怪了，沒想到，還加了Dream這個著名針劑的名字。
就算是莫紹言，也無法支持宋霜了：“他到底在搞些什麽？”
Dream可是國内禁用的手術藥物，既然用到了這個藥物，自然手術也是很有問題。
顧白笙腦子很正常，也不需要什麽記憶手術，宋霜幹嘛要重新修改離婚協議？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莫紹言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會放任曲曉波去找宋霜争論。
一把将曲曉波拉住，莫紹言勸她：“波波，你現在冷靜一點，笙笙還沒有清醒過來，這份離婚協議……”
“笙笙？！笙笙你醒了？”
莫紹言話還沒有說完，胡慧驚喜的叫聲就從病房裏傳了出來。
而宋霜的助理也極其敏捷的将離婚協議從莫紹言的手裏抽了出來，并且搶在曲曉波跟莫紹言進入病房之前，先把手裏的協議遞到了剛剛蘇醒的顧白笙面前，并且高興的開口：“少夫人，您醒的太是時候了。”
曲曉波想要去捂住那個助理的嘴巴。
可惜助理的嘴巴說話很流利，也很迅速，在顧白笙眨着眼睛緩神的時候，助理就開了口：“這是宋先生新改的離婚協議，如果少夫人同意的話，請在這裏簽個字。”
顧白笙扶着頭，擰眉看那個助理。
而胡慧也很不高興：“我女兒剛剛醒過來，不想跟外人說話，請你先出去。”
胡慧趕人，助理卻對着顧白笙道：“宋先生說了，如果少夫人看過沒有問題，那就可以立刻簽字，簽字之後離婚證會在三天之内辦下來，到時候，少夫人就自由了。”
“我說請你出去！”胡慧有些急了。
她的女兒剛剛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她一點都不想讓女兒去思考宋霜的事情。
助理不自覺，也沒有挪動腳步出去，還繼續将具有極大吸引力的條件說給顧白笙聽：“這份協議的第一條就是允許您探望敏少爺，您如果簽了協議，可以一個月去探望敏少爺一次，少夫人。”
“我說讓你不要說了，出去！”
胡慧聲色俱厲，對着助理怒吼。
顧白笙卻在母親吼完，助理也猶豫着是否要離開的時候，開了口：“我看看協議。”
顧白笙剛蘇醒過來，聲音很低，有些虛弱。
可是助理卻聽她的話聽得很清楚。
聞言，立刻将手裏的協議書遞了過去，也不顧胡慧那吃人的視線是否一直盯着她。
“笙笙，這個協議不合理，你不要答應。”
曲曉波唯恐剛剛醒過來的顧白笙此刻腦子還不清晰，趕緊開口提醒她。
顧白笙被曲曉波這樣一提醒，便目光沉了下去，她唇.瓣輕啓，重複協議的内容：“要我接受英國的Dream手術？”
“是。”
助理回答，“宋先生非常擔心您的心理健康。”
“是嗎？”顧白笙冷笑了一下，“擔心我跟他離婚之後太高興而引發心理問題？”
助理被顧白笙問的一哽，随即解釋：“宋先生是擔心您傷心過度，影響身體，所以……”
“我不接受這一條，”顧白笙的目光從協議的其他條項上掃過，都未發現問題，“除了這一條，我都可以接受。”
她擡手，從旁邊桌子上面拿了一支醫生用過後留在這裏的圓珠筆，劃掉協議的第二條，接着将協議遞給了宋霜的助理：“你回去告訴他，我跟他離婚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并不會因爲跟他離婚而傷心到出現心理問題，所以也不用做記憶遺忘手術。”
“記憶遺忘手術？”
胡慧聽着女兒所說的，猛然怔了一下。
而助理接到顧白笙還給她的協議，也仿佛有些不好交差一樣，想要勸說顧白笙再考慮一下。
可惜，顧白笙并無繼續考慮的意思，見助理不走，便問：“還不走？”
助理看顧白笙目光中是極度的冷淡跟不耐。
便點點頭，從病房出去了。
胡慧待助理從病房離開，才稍稍緩過神來，眼神驚疑未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想要開口跟女兒說話，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樣，幾次張嘴，都欲言又止。
倒是旁邊的曲曉波一直跟她分析這件事：“宋霜怎麽忽然會列出這麽奇怪的離婚協議内容來？”
“不知道。”
顧白笙嘴上說着不知道，目光裏卻全是透徹明白。
莫紹言看着顧白笙那透徹的眼睛，便輕輕拽了拽曲曉波胳膊：“笙笙剛醒過來肯定很累，你不要問東問西的說個不停。”
“那又怎麽了，我是關心笙笙。”曲曉波覺得莫紹言管的寬。
而顧白笙這次卻沒有寵着自己的閨蜜，而是偏向了莫紹言，擡手揉了揉眉心，對曲曉波道：“莫少說得對，我剛醒過來，有點累。”
“那……”
“你幫我去喊一下醫生吧。”
顧白笙拜托曲曉波。
曲曉波也沒想别的，立刻點頭，出去幫顧白笙喊醫生。
莫紹言是跟着曲曉波一塊兒來的。
現下曲曉波去喊醫生了，莫紹言自然也不好繼續待在這裏，便開口：“我陪波波一塊兒去。”
顧白笙點點頭。
病房裏沒有了莫紹言跟曲曉波，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因爲顧白笙剛才說的話，胡慧一直保持着奇怪的沉默。
而顧白笙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轉頭看自己的母親：“媽，你怎麽了？怎麽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
“我……”
胡慧的心中有些沒有底，想要問女兒到底想起了多少，卻又思及自己曾經做的事情，而不敢問。
如此猶豫害怕之下，胡慧有些無法面對女兒，情急之下，便開了口：“你剛醒過來一定餓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說完，也不等顧白笙回答，便逃一樣從病房裏面迅速走了出去。
顧白笙沒有挽留母親，甚至對于母親如此反應絲毫不覺得意外。
她隻是靜靜的看着母親從病房裏倉惶離開，然後轉頭，看向了窗外。
此事，天外的天色并不好，陰沉沉的。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忽然想起來，寒城地震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天色陰沉沉的，烏雲壓城，很是可怕。
“真可怕……”
她低歎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說天色，還是說别的什麽。
…………
“少夫人清醒後立刻看了協議，但是，沒有簽字。”
助理沒有完成宋霜交代給他的任務，有些不安的将協議雙手給宋霜放在了寬大的辦公桌上。
辦公桌後，宋霜背對着助理，正坐在真皮轉椅上面對着能夠俯瞰半個北城的落地窗打電話。
宋霜不轉過頭來，助理便得不到發落，也不敢随意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宋霜那通電話終于打完了。
助理聽見宋霜轉過來的聲音，頭壓得更低，額頭上的冷汗幾乎都要冒出來。
“她醒過來後狀态怎麽樣？”
宋霜将助理帶回來的協議接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上面被劃掉的第二條。
隻不過，看到第二條被劃掉之後，他并未生氣，而是先問了助理她的狀态如何。
“還不錯。”助理如實回答。
宋霜似乎是放了心，道：“那就好。”
“她對第二條的意見很大？”
宋霜又問助理。
助理不敢把顧白笙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隻能開口道：“是。”
“說了什麽嗎？”
“說不接受手術。”
“還有呢？”
宋霜知道顧白笙的脾氣，也知道她絕對不會隻拒絕而已。
她那樣的性格，多半還會諷刺兩句的。
助理見瞞不過了，隻好開口，老實道：“少夫人還說，跟宋總您離婚後，不會傷心到需要接受記憶手術。”
宋霜挑了挑眉。
助理不知道宋霜心中是怎麽想的，趕緊壓低了頭。
“你出去吧。”
宋霜也沒有想過助理一次去就能把顧白笙簽字的離婚協議帶回來，所以沒有爲難他。
助理如蒙大赦，趕緊從辦公室裏出去。
不過，在他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宋霜一直不出公司的女助理忽然臉色很焦急的急匆匆走了進來：“宋總！”
她還沒有走到宋霜的跟前，便已經心急如焚的講了出來：“不好了，醫院那邊說少夫人不見了！”
女助理的話，讓宋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刷的一下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眼中驚怒交加，語氣也沉了下去：“怎麽回事？”
女助理也很無奈：“醫院那邊的人說少夫人醒過來之後就把人給從病房裏都支了出去，等人回來的時候，少夫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