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道。
顧白笙聞言,側頭,笑着看他:“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看看你。”
一聽到宋霜如此說,曲曉波就識趣的往廚房去了。
胡慧正要出來,曲曉波擡手把她攔住了:“阿姨别擔心,沒事兒。”
“都已經離婚了,還老是來找我們笙笙做什麽。”
胡慧并不太想要宋霜跟自己的女兒多加往來。
曲曉波卻能理解宋霜來此的原因:“估計是找了個理由,過來以解相思之苦。”
宋霜給顧白笙辦出國進修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再加上去英國之後,顧白笙被綁架,宋霜也是真心實意出了不少力。
雖然因爲他跟李雯昕聯姻的事情,她現在對他多少有些懷疑。
但是,他辦的事情能證明,他對顧白笙放不下。
“這段時間有去過醫院嗎?”
宋霜提了提西裝褲,坐在顧白笙旁邊的沙發上。
顧白笙側頭掃了他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問這個幹嘛。”
宋霜道:“擔心你的舊傷,要定時複查,不能掉以輕心。”
宋霜關懷的口吻讓顧白笙垂了垂眼睫,她回答的很冷漠:“這些我都清楚,不用你來提醒。”
“肖容的事情……”
宋霜一說肖容的事情。
顧白笙眉頭馬上擰緊了。
她甚至有些敏.感的轉頭去看宋霜。
宋霜察覺到她對肖容的事情很敏.感,便道:“肖容知道你常常去拜祭他,應該會很欣慰。”
“不用你管。”
顧白笙不想跟他在肖容的問題上多談。
因爲本身肖容的死,就讓她非常懷疑跟宋家有關系。
可是,倫敦警方那邊一直沒有給出太明确的答複。
案子的線索在查到後半段的時候忽然失去了追查的方向。
這個案子,也無頭公案一樣,隻能依靠手裏掌握的線索來結案。
顧白笙的心裏很不舒服。
她想幫肖容找出真兇。
可她也找不到線索。
“好,不談肖容的事。”
宋霜知道顧白笙因爲肖容爲了救她而被炸死的事情耿耿于懷,心中存有愧疚之感。
所以,問完之後,便轉移了話題:“我今天過來不是爲了興師問罪,不過,李雯昕這邊,你要減少些跟她的接觸。”
“你的女人千方百計來接近我,我要怎麽躲避開?”
顧白笙早已經頭疼李雯昕狗皮膏藥一樣的糾纏。
所以,宋霜提起,她正好跟他說。
“李雯昕千方百計來接觸你?”
宋霜側目,略有些意外。
“不然呢?”
顧白笙冷冷勾了勾唇角,帶了些玩味的口吻,道:“讓我猜猜李小姐除了說她被曲曉波欺負了之外,還說了些什麽。”
她笑着眼珠轉轉了轉。
明眸看着宋霜,帶了點狡猾洞察的開口:“她是不是還說,是恰巧在肖容的墓碑前遇見我跟曲曉波的?”
宋霜眯眼。
她是小看了李雯昕。
“是不是還可以強調了我去拜祭肖容?”
宋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沒錯,顧白笙說的這些都沒錯。
李雯昕就是這麽說的。
“聽到我去拜祭肖容,鳳雅夫人一定會非常厭惡我吧?”顧白笙眼角餘光掃着宋霜,“還有你,一定也會覺的我對肖容的感情不尋常吧。”
宋霜不說話,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你……”
“我對他的感情的确不尋常,”顧白笙不等宋霜的話說完,就搶聲道,“我對不起肖容。”
“他的死不關你的事,你不用爲了她的死而愧疚自責。”宋霜企圖勸慰顧白笙。
顧白笙卻唇角扯了個笑,道:“不用你開導我,我自己心裏清楚。”
她并不想跟宋霜談太多。
看了看時間,就趕人:“我的離婚證拿來了嗎?”
宋霜自然沒有帶離婚證過來。
顧白笙見他給不出離婚證,便無情的開口:“我不是說了嗎?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希望你把離婚證給我帶過來,既然你沒有拿離婚證過來,那我也不想跟你多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走,請宋先生先離開吧。”
宋霜見她說完之後,連看都不想再看自己,便起身,往外走:“肖容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
顧白笙一怔,立刻站了起來:“你是說肖容沒死?”
她有些激動。
宋霜推門出去,留了一個字“嗯。”
顧白笙因爲宋霜離開前的這句話,而激動了許久。
如果肖容沒死,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在高興之後,顧白笙卻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肖容沒有死,那他現在在哪裏?
他爲什麽不出來澄清自己沒有死?
他這樣隐藏行蹤,人間蒸發一樣躲起來,知不知道她會因此而愧疚不已?
還是說,他本來就想看着自己愧疚難安?
顧白笙因爲宋霜說的話,忍不住多想了許多。
而此刻的宋家。
宋朝陽也得知了李雯昕被欺負的事情。
“怎麽說,李雯昕都是我們宋家名義上的兒媳,她現在受了欺負,宋家不去幫她讨個說法,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宋家沒本事?”
宋朝陽想到曲曉波敢對李雯昕動手,就很煩:“這個曲曉波,是勾.引莫紹言的那個女人吧?”
林鳳雅坐在沙發上,低頭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的放下茶盞,應:“是。”
“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看看李雯昕是什麽人,她就敢動手打!”
宋朝陽覺得自己的兒媳被打,也是下了他這個宋家之主的面子。
俗說話,打狗還要看主人。
他宋朝陽在北城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曲曉波算是個什麽東西?
充其量就是個莫家都不認可,不願意娶進家門的野女人。
居然也敢動手打他宋家的兒媳。
“她是顧白笙的朋友,看到李雯昕會生氣很正常。”
一說這個,宋朝陽更生氣了:“你還說,你是怎麽教的兒子?!”
林鳳雅忽然被丈夫罵道。
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看向丈夫:“怎麽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還不是因爲你教子無方?”
宋朝陽說她教子無方。
林鳳雅就被氣笑了。
若是她林鳳雅都教子無方,那麽整個北城都不會有教子有方的母親了。
“我怎麽就教子無方了?”
林鳳雅問宋朝陽,宋朝陽火氣大的很:“讓他好好跟李雯昕領證結婚,你就知道讓他糊弄人,現在也沒跟李雯昕領證不說,還沒有跟那個女人掰扯幹淨。”
林鳳雅被丈夫提起兒子還沒徹底處理好離婚的事情,也有些啞口無言。
的确,在這一點上,兒子做的事情讓長輩不滿。
不隻是宋朝陽不滿,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很不滿。
隻是,不滿歸不滿,她也是管不了的。
“我已經跟他說過很多次,讓他跟白笙笙把離婚證辦下來了,他就是不聽。”
“那你使勁催啊。”宋朝陽氣得在客廳裏來回走動:“你不知這個離婚證沒辦下來,跟李雯昕領證就算是重婚罪嗎?”
說完,宋朝陽又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了兒子的想法一樣,道:“我知道了,這小子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跟李雯昕領證,所以才會對沒離婚的事情那麽不在意。”
宋朝陽說中了宋霜的想法。
就更不滿林鳳雅:“你不是也不滿那個女人,爲什麽不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
宋霜的聲音豁然響起。
因爲是忽然響起。
宋朝陽都被兒子忽然出現的聲音給弄得一愣。
他跟林鳳雅同時轉頭看向從胡慧家裏回來的宋霜。
宋霜眼神冰冷,看着父親宋朝陽的眸子裏,已經很難看出濃厚的親情來。
宋朝陽見兒子回來了,正好借助這個機會跟他說明白,馬上指着兒子道:“正說你呢,你就回來了。”
宋霜看着自己的母親用手指指着自己,略略有些不悅。
宋朝陽覺得自己是老子,宋霜是兒子,所以邊用手指指着兒子,便對兒子施壓,提醒他:“你跟那個白笙笙也玩夠了,離婚協議都已經簽好了,遲遲不去辦離婚證是怎麽回事?”
宋霜答:“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怎麽,你還冷靜一下重新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宋朝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白笙笙重歸于好。
“我不允許你們兩個在一起,馬上就把離婚證給辦了。”
隻要是離婚證辦下來,兒子跟李雯昕領證,就能順理成章的進入李氏集團,這樣,插手幹涉李氏集團的事情也會出師有名的多。
“不着急。”
“不着急?!”
聽見兒子說的話,宋朝陽就幾乎被氣吐血。
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他居然還不着急。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多關鍵的時候?”
宋朝陽意在擴大自己在北城的商業版圖。
而且,對于李雯昕的在意,完全是因爲李雯昕是李家現在唯一的繼承人。
因此,他才對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十分在意,甚至想要把這個名義上的兒媳盡快變成實質上的真兒媳。
隻要是自己的兒子跟李雯昕結了婚,那麽,往後的事情就會順利許多。
“父親想做的事情,跟我是否離婚并沒有太大幹系。”
“你說什麽?”
宋朝陽聽到兒子的回答,火冒三丈,“你知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嗎?”
林鳳雅也皺眉:“霜兒,話不能這麽說。”
“李雯昕也不是傻子,帶有功利性目的的婚姻,她也十分警惕。”宋霜看向父親宋朝陽,“再說了,秦萬慈即便是把女兒嫁到宋家來,也不會在短時間之内讓李雯昕放松對我們的警惕。”
宋霜所說的,完全是當下他們需要想到的。
宋朝陽自然也想到了。
隻不過,想到歸想到。
他有的是辦法在兒子跟李雯昕結婚之後,瓦解對方的警惕戒備。
他現在,隻需要兒子跟白笙笙正式離婚娶了李雯昕。
“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不必考慮其他!”
宋朝陽很是剛愎自用。
強制性的給兒子下命令:“立刻跟白笙笙把離婚證辦下來!”
宋霜見父親如此命令,淡淡:“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