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北城也好,南城也罷,都是養尊處優的貴小姐。
平日裏面出行,都是高級轎跑接送,根本沒有坐過擠人的公交車。
這一次,李雯昕卻是随着顧白笙上了陰雨天的公交車。
車上都是一些上班族跟尋常人。
腿腳上沾了外面的雨水,上車的時候蹭到了李雯昕的高級套裝上。
李雯昕感覺到自己那不能沾水的小羊皮高跟鞋上也被人在擁擠中踩了一腳,就垂眼,皺眉看了一下。
“李小姐嫌擠嗎?”
顧白笙問李雯昕。
李雯昕心裏面喊着擠得要死,但是嘴上也是微笑道:“還好,第一次來坐這種交通工具。”
“李小姐不适應的話,就下車吧。”
顧白笙覺得李雯昕還是去開她的高級轎跑合适。
李雯昕卻搖搖頭:“我雖然不适應,但是卻很喜歡。”
顧白笙見他這樣答,輕輕勾了勾唇角,便扶穩了公交車的欄杆,不再說話了。
公交車迅速往前。
車窗外的北城在雨天也是繁華一片。
車窗玻璃上映出疲憊上班族的面容。
李雯昕優秀的容貌跟精緻在妝容在一群人種都顯得格格不入的出挑。
她在李氏集團似乎并未那樣費心。
一天的忙碌下來,眉宇之間也不見疲憊倦怠之色。
隻是眼神,在不停的往她的身上看。
她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麽?
或者說是學到些什麽呢?
顧白笙覺得有趣。
卻又不去戳破李雯昕這懷有目的的虛假示好。
車子很快到達顧白笙所居住的那條街。
處于特殊考慮,顧白笙并沒有在自己家門口的小區站牌下車。
而是提前兩站下了車。
李雯昕要跟她一起下去。
顧白笙卻溫柔的提醒:“我今天很累,恐怕沒有精力請李小姐去我家喝茶。”
李雯昕略有些尴尬。
遲疑之際,顧白笙已經遊魚一樣,矯捷的從擁擠的人群中輕巧的擠下了車。
等李雯昕想到自己可以下車打個電話讓家裏的司機把自己接回去的時候。
車子已經開動了。
她錯過了下車的最佳時機。
沒有辦法,隻能心情煩躁的被這急死人的大衆出行工具再帶出去一段路程。
等到好不容易從車上擠下來,已經是距離顧白笙下車的三個站台之後了。
她第一次乘坐這種交通工具,擁擠的頭昏腦漲的,腳被人給踩了無數次不說。
連帶着下車往下擠都擠不出來。
完全不像是顧白笙那樣,能順利迅速的擠下車。
因此,她本打算下一站下車,硬是擠了三次,過了三個站才擠下車。
等到終于打通電話讓家裏的司機把她接回去。
她已經淋的跟個落湯雞一樣,狼狽的不行。
秦萬慈見女兒比平時下班回家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早已經心急如焚。
唯恐自己的女兒再如同丈夫兒子一樣遭遇什麽不測。
好在,女兒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把她給接回來了。
聽見女兒進門的聲音,秦萬慈就開口唠叨:“早就說了讓家裏的司機接送你上班,你也不聽,非要自己開車去,自己開車多麻煩,你這不是……唉?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還被雨給淋成這個樣子?”
秦萬慈說着說着,就發現進門的女兒被淋成了落湯雞。
從頭往腳看去,還看見了她已經被踩上了别人鞋印子的奢侈品高跟鞋。
“你腳上怎麽還有别人的鞋印子?你是去哪裏了?怎麽搞得?”
秦萬慈問,李雯昕卻并不想回答,隻是心情很差的開口:“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秦萬慈也知道女兒淋了雨可能會生病。
催着她趕緊去洗澡換衣服。
還吩咐用了煮了姜湯給李雯昕備着。
李雯昕洗澡的功夫,秦萬慈就問家裏的司機:“老王,怎麽回事?雯雯怎麽這幅樣子?”
司機老王聽到秦萬慈問,就猶豫了一下,開口:“我是在公交站台接到小姐的。”
“公交站台?”秦萬慈覺得難以相信,“這孩子該不會是去公交站了吧?她去做公交車了?”
想不通女兒是哪裏有病,居然去坐公交車。
秦萬慈等女兒洗完澡換好了衣服,便問女兒:“你去坐公交車了?”
“嗯。”
李雯昕接過傭人端上來的姜湯,喝了一口。
“你有車子不開,去坐公交車做什麽?”
秦萬慈不明白女兒是抽的哪門子風。
李雯昕之所以這樣做,卻有自己的道理。
“我下班的時候,遇到在公交站牌下面等車的白笙笙了。”
“宋霜的前妻?”秦萬慈一下子就明白了,“你陪着那個女人一起擠公交?”
“嗯,”李文喜應道,“我跟她示好很多次了,但是效果都不理想,所以陪她擠了公交車。”
“她什麽态度?”秦萬慈問完了,又覺得不對頭,“不是,我說你幹嘛要跟她示好?”
秦萬慈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李雯昕卻自有考慮:“宋霜哥哥爲了她,這一個月裏面就沒有好好在北城待幾天。”
“誰知道這個女人又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勾.引宋霜?明明都已經離婚了,還這麽不要臉的勾.引,就是個賤人!”
秦萬慈對顧白笙唾棄的很。
李雯昕見母親厭惡顧白笙,也眼中帶了嫌惡:“她當然是個賤人。”
“她是個賤人,你還去接近她做什麽?”
“媽,”李雯昕看向自己的母親,回答,“雖然她是個賤人,但是她能把握住宋霜哥哥的心,也說明她有兩把刷子。”
“你接近她,該不會就爲了從她那裏學習怎麽把握宋霜的心吧?”
秦萬慈覺得女兒有些天真。
李雯昕用勺子輕輕攪了一下碗裏的熱姜湯:“當然不會,隻不過,我覺得她能吸引宋霜哥哥,身上一定是有什麽閃光點,我想知道她的閃光點在哪裏。”
秦萬慈勸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雯雯。”
“有這個必要。”
李雯昕很固執:“這個必要很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秦萬慈見女兒這樣,自己也勸不住,隻能歎氣:“好吧,你覺得有必要就有必要。”
…………
肖容在爆炸案中去世。
因爲家中已經無人。
除了韓露之外,再無别的可以明面上稱之爲親人的人。
所以,在屍體被運回來的時候,由韓露從國外回來,負責安葬了肖容。
也因爲肖容的去世,肖氏集團的平穩上升被打斷。
肖氏失去了掌舵人,集團内部,開始有了小的矛盾。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肖氏有了兩種呼聲。
一種,是要求尋回肖幽,讓肖幽接管肖氏集團。
畢竟肖幽是肖成業的女兒,肖容的姐姐。
而另一種呼聲,便是要求韓露來接管肖氏集團。
兩股呼聲都很高,韓露被夾在中間,很是頭疼。
她并沒有這樣大的野心。
所以,一直拒絕,也聲稱這兩種可能都對肖氏的未來發展沒有推進作用。
可是,肖氏内部的人仍舊心懷叵測的支持她。
更滑稽的是,因爲肖容死去之後,作爲親人的韓露得到了大筆的遺産,竟然有人開始主動跟韓露交好。
這些攀附上來的人,身份也很可笑。
都是有些姿色的年輕小鮮肉。
韓露爲自己成爲北城的女富豪而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她并沒有在北城留下太長時間。
肖容的葬禮結束之後,不過半個月,韓露便帶着從肖容那邊接收到的遺産,火速離開了北城。
并且,飛回了肖成業的身邊。
肖氏集團内部,開始了暗流湧動的勾心鬥角。
所有有實力的股東,都在背後開始暗暗較勁。
而對于肖容的死亡,卻并沒有人是真正在意的。
甚至,身爲父親的宋朝陽也并未爲兒子的死去而失落幾天。
他在肖容葬禮的那天都未去參加。
林鳳雅因他沒有去參加肖容的葬禮,更确定宋朝陽的心中根本就沒有肖容這個兒子。
并且,還跟宋霜提起過,給宋霜出主意:“肖氏集團失去了肖容,恐怕在這樣的内部腐壞之下,很快就會分崩離析,你可以留意一些,盡快下手。”
歸根究底,商人的最終目的就是利益。
而肖氏集團的巨大利益,實在是讓人太心動了。
林鳳雅失去了這麽大的一個敵人,心中高興不說,也希望能夠把對方給徹底的吞并。
宋霜明白母親的心思。
卻提醒母親:“肖容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
林鳳雅一聽,就笑了:“你到現在還懷疑肖容沒死?”
林鳳雅起初覺得肖容沒死,那是因爲爆炸現場找到了那個假人幫倫敦警方提供了線索。
唯恐線索會将爆炸案指向她。
可是,後來線索斷了。
如果肖容真的還活着,是絕對不可能讓線索斷掉的。
所以,她相信肖容确确實實已經死掉了。
“如果肖容現在沒死,是絕對不會看着肖氏集團亂成這個樣子還不出來阻止的。”
林鳳雅扯了扯唇角。
“他死了,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了。”
宋霜不語。
而此刻的李家。
李雯昕卻在洗完澡之後,收到了一條奇怪的短信息。
“打回來。”
李雯昕擰眉,想不通這條讓她打電話回去的短信息是誰發的。
不過,看着是英國打來的跨國電話。
她就猶豫了一下,大着膽子把電話給打了回去。
“你是?”
“你說呢?”
對方開口。
一出聲,就把李雯昕給鎮住了。
“你沒死?!”
李雯昕覺得難以置信。
忍不住聲調都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