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林鳳雅一大跳。
她握着手機轉頭,警惕的看過來。
發現來人是自己的兒子宋霜之後,明顯松了一口氣:“霜兒,怎麽進來也不敲門?”
“敲過了,您沒有回應。”
林鳳雅想着可能是自己打電話太入神了,沒有聽見,便笑了笑,道:“先坐下吧,母親這邊的電話就要打完了。”
林鳳雅想要囑咐私家偵探些事情。
隻是,這些事情不能被兒子聽到。
她打算去陽台上說。
宋霜卻開口:“您是要讓人盯着笙笙吧?”
林鳳雅一怔。
轉頭看向兒子:“霜兒,你怎麽會這麽想母親?”
“您做的事情不是沒有蛛絲馬迹留下來。”宋霜擡手,給了林鳳雅幾張照片。
這幾張照片被放在林鳳雅身邊的桌面上。
林鳳雅看見兒子遞過來的照片,有些狐疑。
皺眉看過去。
一下子就發現,照片是倫敦郊外那個發生爆炸的倉庫的照片。
“這是什麽?”
他翻了照片。
發現照片上居然是一個塑料模特被從爆炸廢墟裏挖出來的景象。
宋霜看母親神色不好看,回答:“這是肖容去贖人的時候,綁匪用來騙肖容的人質。”
林鳳雅眼神一邊,咬了咬牙:“怎麽之前沒有發現這個東西?”
“之前沒有發現可能是這個塑料模特被埋得太深了,也可能,是塑料模特被帶走了。”
林鳳雅意識到兒子話裏有話。
“霜兒,我們是母子,不妨直說。”
林鳳雅看見這個塑料模特,又看見那個專門拍了一張照片的假發,就已經隐隐有些中了圈套的感覺。
而宋霜接下來的話,讓林鳳雅更加确認,自己的确是中了圈套。
“倫敦警方就算是再不重視這個案子,也會将爆炸現場清理仔細,可是,這個塑料模特卻沒有被發現,也就說明,有人在那個時候帶走了這個塑料模特。”
“有人比警方更快到達現場,找到了這個塑料模特的殘肢,然後收集帶走了?”
林鳳雅問兒子。
宋霜點點頭:“是。”
“爲什麽要這麽做?”
林鳳雅擰眉。
“爲了讓警方更加确定肖容是自導自演了這一場綁架案,并且因爲失物而不慎死在了爆炸之中。”
“倒是一副幫我的樣子。”林鳳雅冷笑了一下。
但是随即,林鳳雅就意識到了什麽。
臉色驟然變的沒了血色。
“肖容!”
她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她看向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兒子問道:“是肖容?肖容沒死,對不對?!”
林鳳雅這樣問。
宋霜才開口:“現在殘肢還沒有完全确認是屬于誰的,不能确定肖容現在是安全的。”
“不過,”他話鋒一轉,對着母親道,“若是從先讓警方确定是他自導自演,後來又讓人發現了這個娃娃的轉變來說,很有可能肖容沒有死。”
林鳳雅手指握緊了。
“這個野種命倒是大!”
林鳳雅起初認爲肖容已經死了的那份喜悅在聽了兒子的分析之後蕩然無存。
剩下的隻有被肖容再次算計了的惱怒跟對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情的不安。
…………
“絕不可能是肖容作案,如果是肖容作案的話,爆炸中的人質怎麽會是假人?”
“是啊,肖容若是真的自導自演這場綁架的話,目的也隻是利用英雄救美的機會來奪得美人的芳心而已,不可能會在交易的時候,不讓顧白笙過來,而讓一個假人過來。”
“案發現場發現了假的人質,而且,又發生了爆炸,也就說明,肖容根本沒有自導自演這場爆炸的可能性,也間接證明了肖容不是這場綁架案的幕後策劃者。”
“這個塑料假人出現的時機真是合适,一箭雙雕的替肖容洗清了所有的被控嫌疑。”
盧旌思難的在陪伴妻子出門旅遊的時候,去了一趟倫敦的警署。
并且讓自己的律師了解了案件的進展情況。
了解之後,他便打算打電話告訴宋霜。
宋霜那邊的電話還沒有打通。
莫紹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旌思?”
盧旌思擡起眼睛來。
看見莫紹言推着顧白笙的輪椅沖他一邊揮手,一邊走了過來。
見到顧白笙。
盧旌思擰了擰眉。
覺得有些奇怪。
而在盧旌思身邊的盧少夫人,也微微覺察到了什麽一樣,挽着丈夫的手收緊了一些。
“旌思,情況怎麽樣?”
莫紹言聽聞盧旌思到了倫敦,很是高興。
他一個人快要應付不過來了,盧旌思來的正是時候,能夠幫他排憂解難一下。
盧旌思瞧見他這幅興高采烈的樣子,無情道的開口:“律師我已經幫你找好了,接下來,你自己跟律師交涉吧,這位蘇律師。”
盧旌思現在全身心的在陪老婆。
根本沒有閑心管别的事情。
來倫敦這一趟,他了解了顧白笙被綁架的事情,利用自己家跟妻子白家的力量,幫他在暗處尋找線索。
明面上,則是由自己帶來的這位蘇律師來幫他繼續協助莫紹言。
蘇律師是位年輕的女律師,知性利落,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
“你好,莫先生,我是蘇輕戈。”
“蘇律師你好。”
莫紹言跟蘇輕戈握了手。
蘇輕戈便又跟坐在輪椅上的顧白笙打招呼。
顧白笙與她輕輕握了手。
盧旌思便陪着已經懷孕五月有餘的妻子先行離開。
莫紹言跟律師在一旁說話。
顧白笙則是朝着之前查到的殘肢收留處挪動起輪椅來。
走遠了的盧少夫人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顧白笙。
眼中略略有些驚疑。
盧旌思也意識到妻子敏.感的情緒,輕輕扶着她的腰問:“怎麽了?”
“你也感覺到了吧?”
盧少夫人問自己的丈夫。
盧旌思也看向顧白笙坐着輪椅挪動的那個方向,若有所思的應道:“是有些奇怪。”
“她這個情況,跟我母親所說過的有些相似。”
“你的外婆?”
盧少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嗯。”
“要不要查一下?”
盧旌思寵妻。
妻子疑惑的事情,他都樂于幫妻子一一查清楚。
但是這件事,盧少夫人卻沒有要查清楚的意思。
面對丈夫所說的,盧少夫人隻是搖搖頭,道:“算了,那是他們的事情。”
“你不好奇?”
盧旌思問。
盧少夫人輕輕笑了一下,手指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人各有命,她既然有這個運氣,那就好好的吧。”
盧旌思卻笑了笑,道:“我到不覺得她以後也能好好地。”
“怎麽?”
“你看她身上出了多少事兒?”
盧少夫人不關注,盧旌思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後希望她能運氣好點。”
盧旌思沒有再說他們事情的意思,扶着妻子道:“我們先回去,跑了一上午,你也累了。”
“嗯。”
…………
莫紹言跟蘇輕戈一說完爆炸案的事情。
轉頭就發現顧白笙不見了。
“哎,怎麽一轉眼人又不見了?”
他有點抓狂。
蘇輕戈卻開口:“莫先生,往前看。”
莫紹言按照蘇輕戈所說的,擡頭看前面。
果然發現了顧白笙坐着輪椅去了前面。
“真是我的祖宗啊。”
莫紹言認命的歎了口氣,提步過去。
蘇輕戈也跟在後面。
兩個人過去,顧白笙就聽見了聲響,轉過頭對着莫紹言道:“聽說那些爆炸中的殘肢暫時都存放在這裏。”
她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蘇輕戈也瞧見了,問她:“少夫人想進去看看?”
“我姓顧。”
顧白笙道。
蘇輕戈是個人精,聽見她強調自己的姓氏,心中就已然明白了。
“我陪顧小姐進去。”
蘇輕戈伸手去推顧白笙的輪椅。
莫紹言見蘇輕戈這樣從容自然的跟顧白笙相處,有些佩服蘇輕戈。
就開口:“我也去。”
兩個人推着蘇輕戈一起去前面的房子裏。
房子是法醫所在的地方。
而且,一進門就覺得有點陰冷。
有個金發的女法醫正在這邊。
瞧見顧白笙等人過來,立刻問他們是有什麽事?
顧白笙說明來意,說想要看看爆炸案的殘肢,來辨認屍體。
那個女法醫搖搖頭,跟她表示,現在還不能讓家屬來辨認屍體。
因爲殘肢還沒有進行全部的身份證明。
顧白笙無法順利進去看殘肢,有些犯愁。
蘇輕戈見狀,就跟那個女法醫交涉。
一番交涉下來,對方居然同意了他們進去看殘肢。
不隻是顧白笙,連莫紹言都覺得蘇輕戈實在是有些厲害。
“你怎麽做到的?怎麽說服她的?”
在去停屍間的時候,莫紹言問蘇輕戈。
蘇輕戈謙虛的笑了笑:“我在倫敦工作有十年左右了,所以,跟這邊打過交道,能稍微通融一下。”
莫紹言一聽,對這個年輕的女律師更是刮目相看。
正要說拍幾句彩虹屁的時候。
前面的女法醫示意他們可以進入停屍間查看了。
顧白笙跟蘇輕戈莫紹言二人一起進去。
剛進入房間,莫紹言就被挺屍台上面擺放着的手腳殘肢給吓得罵了出來。
“卧槽,這也太慘烈了吧?”
顧白笙看見,也擰了擰眉。
即便是做醫生這些年跟屍體沒少打交道。
但是這些手手腳腳的擺放在停屍台上面,還是有些吓人的。
蘇輕戈見顧白笙并不害怕,隻是皺眉,便輕聲問:“顧小姐要湊近看看嗎?”
“嗯。”
“那我推你過去。”
蘇輕戈主動伸手,推顧白笙的輪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