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見面包沒有被顧白笙從地上撿起來吃。
就找了一瓶草莓醬,過來将面包掰開,用餐刀在上面塗了厚厚一層。
草莓醬酸酸甜甜,很開胃。
而顧白笙此刻已經餓了十幾個小時。
着實有些難受。
聞見草莓醬的味道,就咬了咬下唇。
約翰把面包遞給她:“吃吧。”
顧白笙狐疑的看着他,仍舊十分戒備。
約翰接她沒有接過去,就等了幾秒。
可是,過了幾秒鍾,顧白笙依舊沒有把塗了草莓醬的面包接過去。
約翰失去了耐心,加重了語氣,帶了濃濃的脅迫意味:“吃!”
顧白笙被他這樣兇狠的語氣吓得抖了一下。
而面包也被約翰塞到了她的手裏。
她本就在到了麗江之後變瘦不少。
此刻,驚懼之下,縮肩膀的時候,領口的鎖骨就更明顯了。
約翰看着她的鎖骨窩,皺了皺眉毛。
那些混賬東西,還沒等把她賣出去,就給解開了兩顆扣子。
顧白笙低頭咬了一口面包。
還沒咽下去,就噎住了。
因爲約翰一隻手伸過來,往她鎖骨處去。
她吓得面包都丢在了地上,急忙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衣領。
“拿開手!”
約翰将她的手撫開。
顧白笙咬牙,往後縮了縮,強調:“你們把我賣給金主,不是要保證我幹淨嗎?”
約翰一怔。
蓦然明白了她在緊張什麽。
“你以爲我要碰你?”
約翰那張黑皮膚的臉一笑,牙齒就顯得特别白。
森森白牙,吓人的厲害。
顧白笙看着他,就像是看見了豺狼虎豹。
不僅沒有按照她說的乖乖把手放在一邊,更是有擡起來,緊緊捂住了自己的領口。
約翰見她這樣,便道:“你以爲你能反抗我?”
顧白笙心裏咯噔一跳。
下一秒,約翰就以極強悍的力道,将她雙手拉開,往牆壁上一按。
然後把手指伸向了她的領口。
“啊!”
她尖叫。
腦子裏湧出無數臭罵的詞彙來。
然而,還未等這些詞彙從口中罵出來。
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好像,領口有點緊?
她睜開因爲恐懼而閉上的眼睛,低頭看約翰的手。
約翰正把自己的大黑手從他脖頸處收回。
而另一隻按着他手腕的手也松開了。
顧白笙眨了眨眼睛,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
擡手去碰了碰領口。
才發現,自己襯衣被解開的兩顆扣子,居然被約翰給扣了回去。
“???”
顧白笙滿腦子的問号。
這是怎麽回事?
剛才約翰伸手過來,就隻是爲了給她給她給她扣襯衣扣子?
這也未免有些太玄幻了吧?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約翰。
約翰看着她那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将地上的面包又撿了起來:“這個髒了,你還要吃嗎?”
顧白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面包。
忽然,開口問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會問出來的話:“你到底是誰?”
約翰也沒料到她會冷不丁問這樣的問題。
手指拿着那塊髒掉的草莓醬面包,沉默了一下。
道:“約翰。”
約翰??
古麗酒店的下半夜。
肖容看着面前這個名叫約翰的交易人的照片,眯了眯眼睛:“就是他?”
“是他。”
小阮從國内連夜趕來。
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跟他們交易的那人的照片跟少量資料。
“這個男人是從英國東部過來的,他不是英國人。”
“那他是哪國人?
肖容無法從面相上看出約翰到底是哪國人的血統。
小阮也十分抱歉:“沒有确切的國籍信息,但是從他的五官長相來分析,他是混血的。”
“能看出是什麽混血嗎?”
“有我們這個人種的混血。”
小阮說的确定。
肖容看着約翰的面容跟黑眼睛,端詳了許久,問小阮:“覺不覺得他的眼睛很像某個人?”
小阮仔細去端詳約翰那雙眼睛。
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這雙眼睛到底像她印象中的哪個人。
“我沒有見過這雙眼睛。”
小阮的記性很好,若是以前認識的人有這樣一雙眼睛,現在仔細看,也能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若是沒有辨認出來,那就說明,她以前真的沒有見過這雙眼睛。
肖容想的頭疼,擡手揉了揉眉心,道:“我覺得熟悉,你卻沒有見過,那就隻能說明這雙眼睛是我見過你卻沒有見過的。”
“肖先生可以仔細回想一下,如果想到了,我立刻去查那個擁有這雙眼睛的人。”
“不用了,”肖容擺擺手,“救笙笙要緊,這件事以後有空再說。”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顧白笙救回來。
其餘的事情都不重要。
小阮很擔心肖容的安危:“肖先生真的要親自去跟他們交易嗎?”
“宋霜跟我耍花招,說他的錢被凍結了,隻能我去,不然對方就會撕票。”
小阮從北城過來,也帶了北城宋家的消息。
“秦夫人晚上去過宋家老宅,之前秦夫人是一直不去的,都是李雯昕過去。”
“秦萬慈?”
肖容念着這個名字,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轉頭問小阮:“去查李雯昕是不是有英國的朋友。”
“是。”
小阮即刻着人去查李雯昕。
而肖容對李雯昕起了疑心。
宋霜也同樣因爲賬戶被母親緊急凍結,而打了電話回北城。
林鳳雅如實相告:“是秦萬慈提醒我這樣做的。”
林鳳雅闆着臉:“聽說那個女人被綁架了,要很多錢。”
“秦夫人還跟您說了什麽嗎?”
“你别打岔,我就問你,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進展。”
宋霜道。
林鳳雅沉沉道:“那個女人已經跟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的資金你爸是知道的,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你爸知道你大費周章的拿錢去救這個女人。”
“她是小敏的母親。”
“倫敦警方會救得,你要相信警方。”
林鳳雅對顧白笙的死活毫不在乎。
她的心裏,眼中,就隻有自己的兒子。
不能讓兒子在宋朝陽的心中變成一個不看大局的人。
不能讓兒子被宋朝陽放棄。
不然,這個宋家就極有可能落在笑容的手裏。
林鳳雅也知道不少事情。
冷漠說完對顧白笙的處理方法之後,又道:“我聽說,肖容跟那個女人一起去了倫敦,他被綁架了嗎?”
“他很好。”
林鳳雅心中不爽。
眼光惡毒的嘀咕了一句:“怎麽不把這個野種一塊兒綁走。”
“把他綁走就沒人交贖金了。”
“什麽?”林鳳雅驚訝不已,“他要給那個女人交贖金?”
“一億美元。”
宋霜道。
“他瘋了!”
林鳳雅剛說完,又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笑了起來:“好啊,他給那個女人交贖金,真是有情有義極了,太好了。”
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現在可以馬上·将計就計。
宋霜聽着母親的話,道:“您要掌握好分寸。”
“會的,母親知道。”
“不要害死笙笙,不然……”
“你要對母親放狠話嗎?”
林鳳雅聽到兒子的話,倏然不悅,“我做什麽都是爲了你好。”
“您不會希望一個丈夫對自己的妻子見死不救的。”
林鳳雅臉色變換。
有憤怒,卻也又幾分感慨。
最終,才開口:“那個女人安全了給我打電話。”
“嗯。”
宋霜應了。
林鳳雅才将電話放下。
電話放下之後,林鳳雅坐在沙發旁邊出神了好一會兒。
看着自己手指上陪着她走了幾十年風雨的婚戒,林鳳雅垂下了眼睛。
“沒有一個丈夫會對自己的妻子見死不救?”
她笑,有點悲涼,又覺得有點可憐。
“我的兒子,你是朝陽的兒子,卻一點都不向他,他可比你要薄情多了。”
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我都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高興。
淩晨兩點。
肖容從古麗酒店中走出。
車子已經備好。
小阮也按照對方的要求,準備了一部分現金。
宋霜從樓上目送肖容乘車離開。
并且,全程跟肖容連線保持通話。
肖容耳機調整了一下,就聽到宋霜開了口:“一定要确定笙笙是安全的。”
“你不是有李雯昕了嗎?”
肖容冷嘲了一句。
把宋霜嘲的閉上了嘴。
旁邊小阮将查到的李雯昕的資料給肖容遞了過去。
有一沓資料。
資料上都是李雯昕在英國留學幾年認識的朋友。
朋友不少,多是男性。
而且,這幾個男性後面的就職經曆很離奇。
有的出國工作,有的在本國做無業遊民。
肖容自然将重點懷疑對象放在了那幾個無業遊民的身上。
愛麗。
鮑勃。
這兩個人的資料在一沓資料之中,被肖容給挑了出來。
小阮看見肖容挑出來的這兩個人,就在肖容耳邊道:“這兩個人的行蹤我讓人去查了,最近三天都沒有看到他們在自己的出租屋周圍活動過,在出發之前,也讓人去他們的出租屋看過了,沒人。”
肖容點點頭。
小阮道:“我們後續還會盯着的。”
“李雯昕不認識鮑勃嗎?”
肖容在所有資料中翻了一遍,都不見裏面有鮑勃的資料,便問小阮。
小阮點點頭,道:“沒有,李雯昕是六年前來英國的,帶了兩年就回國了,而鮑勃是最近半年才從英國活動的。”
“那就奇怪了。”
肖容思索,“鮑勃既然是半年前才出現的,那爲什麽能夠取得鮑勃團隊的信任,跟我交易?鮑勃是李雯昕的朋友,應該會堅持殺死笙笙,不應該回答應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