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跟肖容去餐廳的路上,問肖容愛吃什麽。
肖容溫柔的側頭看她:“你平時喜歡吃什麽?”
“我請你,應該問你喜歡吃什麽。”她知道主次,今天請肖容,當然是要肖容點菜。
肖容想了想,道:“我想知道你今天想吃什麽。”
顧白笙眨了眨眼睛:“幹嘛要問我?你喜歡吃什麽我就陪你去吃什麽。”
“我更想陪你去吃你喜歡吃的東西。”
肖容的話,像是一根小絨毛,輕輕在顧白笙的心上騷了一下。
顧白笙忍不住低頭笑:“我請你吃飯,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那你回答我。”
肖容看着她低頭笑的樣子,仍舊追問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顧白笙看他固執,非要知道這個答案,就想了一下,道:“我今天想吃紅油馄饨跟梅菜扣肉。”
“紅油馄饨,梅菜扣肉……”肖容念了一遍,就拿出手機搜尋附近的店面,“那就吃這個吧。”
“就吃這個啊?”
顧白笙覺得有點随便,也覺得有點不夠隆重。
肖容卻道:“我覺得這兩樣挺好吃的,你一說,我也想吃了。”
“那好,我帶你去吃這個。”
顧白笙沒有跟肖容選擇火鍋之類的東西。
但是,到了店裏去吃紅油馄饨的時候,還是吃的鼻尖冒了汗。
肖容擡手,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她鼻尖上挂着的小汗珠。
顧白笙擡起頭來看他。
肖容望着顧白笙那雙眼底晶亮的眼睛,忽然就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一樣,沖動的問了一句:“你們真的分開了嗎?”
顧白笙被肖容忽然問道,有些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分開?”
她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肖容道:“我是說,你跟宋霜,真的分開了嗎?”
顧白笙被問起這事兒來,抿了抿唇:“我跟他……”
雖然離婚證還沒有辦下來,可是,已經兩地分居,不再聯系,她也已經簽了離婚協議,跟分開又有什麽區别?
“隻是一本離婚證的區别。”
“如果你們分開……”
“嗯?”
顧白笙眨了眨眼睛,看肖容。
肖容看着顧白笙那雙大眼睛,即将要說出來的話,便又憋了回去。
“沒事。”他仿佛心裏糾結一樣,話說了一半,便把另一半給按了下去,不再說了。
顧白笙并不傻。
隐隐約約能夠感覺出肖容想要說什麽。
所以吃完飯之後,盡量避開感情問題,說了一些國外的事情。
肖容道:“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去過國外。”
“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去看看。”
“你去國外進修,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肖容忽然說。
顧白笙第二次被吓到,看着肖容,不知道該說什麽。
肖容見她這幅幾乎被自己吓到的樣子,隻能微笑:“跟你開玩笑的。”
“嗯……”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
肖容腿腳因爲受傷的緣故,行動不太方便。
兩個人吃完飯,顧白笙推着肖容的輪椅在外面人少的街道上走了一段路。
肖容就擡起頭,看向顧白笙:“笙笙,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顧白笙正在側頭看路邊的景色,聽見肖容所說的,便轉過頭來,笑眼彎彎的問她:“你想說的我都懂。”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肖容問她。
“大概知道,”顧白笙沒有裝作自己什麽都看不懂,而是再認真思索了幾秒之後,對肖容道,“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是最好的朋友,能夠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
“我想陪你一輩子。”
肖容的話,蓦然打斷了顧白笙的話。
顧白笙腳步頓住。
肖容側仰着頭,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神色。
想要從顧白笙的表情神色之中看出一點她對自己的喜歡來。
然而,有些遺憾。
顧白笙的臉上并無什麽明顯的愛意跟感動。
隻是覺得這個問題過于沉重一樣,慎重道:“我的朋友也會陪我一輩子,像是波波這樣。”
肖容沒能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有些沮喪。
卻也沒有立刻因爲沮喪失望而跟顧白笙分開。
他很冷靜的看着顧白笙,想了一下,便道:“時間能改變一切嗎?”
“可以。”
顧白笙想了想,回答。
“那讓時間來改變這一切。”
顧白笙愕然。
肖容微笑:“不要着急拒絕否認,你跟我做朋友,我們還會相處很多很多年,既然時間能夠改變一切,那爲什麽不讓時間來給我們答案?”
顧白笙沒想到肖容會這樣說。
肖容說完之後,就不再談這個話題。
而是指着麗江夜晚的燈火霓·虹,讓她看:“這個城市的夜晚比北城要更美。”
“是。”
顧白笙也朝着他指着的地方看過去。
“北城太繁華了,這個地方既不會過分繁華,也不會過分冷僻,剛剛好。”
“嗯。”
“如果以後我們在一起了,就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好不好?”
顧白笙聽見他說,微笑了一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做決定。”
肖容知道,顧白笙這是并不想給他答案。
不過無所謂。
她不給自己答案也無妨。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明确給自己這個答複。
“其實,我覺得雪山也很好。”顧白笙倏然開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肖容聽見她說的,覺得有點奇怪:“你喜歡雪山?”
“雪山聖潔,就像是世外仙人住的地方。”顧白笙微笑,“我小的時候,一直想去雪山附近居住一段時間,一擡頭,就能看見天邊的皚皚雪山,感覺那種地方,不會有煩惱,也不會有悲傷,隻有細水長流的平靜安甯,這樣的生活一定很快樂。”
顧白笙這麽說。
肖容便默默記在了心裏面。
其實,顧白笙所說的每一句話,肖容都有默默記在心裏面。
隻不過,他記得太牢固,太固執。
而結果,又是偏激的那麽不盡如人意。
讓原本的美好,變成了不願回想的陰影。
…………
顧白笙被肖容的車子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鍾的時間。
曲曉波親眼看見肖容的車子把顧白笙送回來。
她看見顧白笙跟肖容微笑道别,心裏面急的抓心撓肝的。
看着肖容的車子開着燈從她家别墅的門口走了,這才急忙穿着拖鞋,從二樓上狂奔下去。
企圖在玄關處截住顧白笙,然後說服她跟肖容斷絕往來。
隻不過,一通電話阻止了她的行爲。
她隻狂奔到了樓梯的一半位置。
肖容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打了電話過來。
眼看着肖容的電話打過來,而顧白笙也進了門。
曲曉波有些爲難。
不知道應該挂斷肖容的電話去找顧白笙。
還是放棄警告顧白笙先接了肖容的電話。
她猶豫了三四秒。
最終,還是帶着手機回房,接通了肖容的電話。
實在是肖容這個人太陰險狡詐了。
她還記得上次肖容對她的恐吓威脅,直到現在,都覺得心有餘悸。
肖容聽她接通了電話,就笑了一下,問:“笙笙已經回家了吧。”
“你把她送到家門口,看着她進了家門,還問我她有沒有回家?你又不瞎。”
曲曉波對肖容沒有客氣話。
肖容聽了,也不惱怒,隻是道:“我是親眼看着她進了家門,可是,她進家門以後會發生什麽我就看不見了。”
“她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你怎麽管的這麽寬,還要管人家回家之後做了什麽。”
“我今天跟笙笙表白了。”
肖容冷不丁的開口說了這句話。
曲曉波都有些想不明白肖容爲什麽忽然就說出了這句話。
“你跟笙笙表白……跟我有什麽關系?”
曲曉波雖然知道肖容說起這個,肯定是不懷好意。
但是,卻又想不通他說這個的原因。
“沒關系嗎?”
“有關系嗎?”肖容跟他打啞謎。
曲曉波便也跟他繞彎子。
肖容見曲曉波也是個難纏的。
笑了笑,閑聊天一樣開口:“我聽人家說,追女朋友的時候,如果對方的閨蜜極力反對,那麽這場戀愛就多半是談不成了。”
肖容這句話一說出來,曲曉波瞬間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你懷疑我在笙笙的面前說你壞話,阻止你們兩個交往?”
“你是沒有這麽做呢?還是沒有這樣的打算呢?”
曲曉波咬了咬唇,心中大罵肖容。
這個王八蛋,居然把她想要做的事情都給想到了。
“笙笙是我喜歡的人,你是笙笙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
曲曉波臉色難看極了。
她一點都不想做肖容的朋友。
肖容卻根本不管她怎麽想,隻是繼續說下去:“我不希望笙笙因爲自己的朋友有個三長兩短而傷心,所以……”
“所以什麽?”
曲曉波已經聽得很煩躁。
“所以,在笙笙還沒有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在笙笙的耳邊幫我吹耳邊風。”
“什麽耳邊風?”
她恨不得立刻把他掐死。
還會替他給笙笙吹耳邊風?
做夢。
“讓她接受我,不許說我的壞話,如果你在她耳邊說我的壞話,我就讓你的女兒爲你說的話買單。”
曲曉波聽到肖容拿自己女兒的姓名威脅自己,頓時咬住了下唇:“你真是個卑鄙小人!”
“的确,我是。”
肖容絲毫不覺得羞恥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