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有些父子感情也不過如此。
肖容在進入靈堂之後,就被李治盛發現了。
李治盛老淚縱橫,誰都看的出來,失去了兒子,他有多傷心。
肖容上前拜祭過李子玉之後,便安慰李治盛:“伯父不要傷心,以後我就您的半個兒子。”
肖容如此說,讓站在李治盛周圍的人瞬間明白了肖容跟李治盛之間的聯系。
“李家竟然要把女兒嫁給肖容嗎?”
“不是說要嫁給宋霜嗎?”
“有什麽稀奇的,同樣都是宋家的兒子,嫁給繼承宋家希望更大的那一個不是最明智嗎?”
“就是啊,肖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衆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宋霜對這些話置若罔聞。
肖容聽見也當做沒聽見。
宋朝陽反而聽着這些低低的議論聲,看向了正在安慰李治盛的肖容。
他這個兒子,倒是會做人。
這才不過幾天的功夫,居然就讓李治盛風帆一轉,要幫他乘風破浪了。
宋朝陽對這個兒子越發贊賞,肖容安慰了李治盛一陣,也跟李治盛一起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怎麽葬禮上都不見李小姐跟秦夫人?”
衆人都給李子玉拜祭過後,才發現,李雯昕作爲李子玉的妹妹,一直沒有出現在靈堂上。
因爲她跟秦夫人沒有出現。
私下的議論就蚊蠅叫聲一般的起來了。
“聽說李小姐是看中了宋霜,非宋霜不嫁的。”
“那這可難辦了。”
“是啊,明顯李家老爺子是要把她嫁給肖容了啊。”
“可憐的李小姐,又要淪爲家族聯姻的犧牲品了。”
“什麽犧牲品不犧牲品,李家老爺子也不過是幫她找個文當戶對有能力的丈夫而已,肖容不是比宋霜強了許多。”
“再強還不是個私生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野種。”
“野種?你們等着看,若是肖容娶了李家的小姐,一定會被宋朝陽拉回去認祖歸宗。”
“也是啊,肖容若是娶了李家小姐,就是手握肖氏集團跟李氏集團的人了,若是再回到宋氏集團……豈不是……”
“北城貴子啊!”有人驚歎,“就算是宋朝陽跟林鳳雅生的兒子,到時候也敵不過這個私生子了吧?”
“手握宋氏,肖氏,李氏,豈不是能在北城翻雲覆雨?”
衆人都爲想到的事情驚歎。
而宋霜則是聽着這些閑聊,眼皮都不擡一下。
手握宋氏,李氏,肖氏?
若是真能一手把握住這三大集團,自然是一步登天的北城貴子。
可是,自己的父親宋朝陽将宋氏集團經營成今天這個局面都不容易,肖容又怎麽可能用這幾年快速增強的手段就一舉拿下這三個家族?
肖成業的确是退的有些難看。
可是李家這位老爺子跟自家的老頭子,卻也不會如同面上這麽和善。
說放權就放權。
宋霜不言語,周圍的竊竊私語卻不見中斷的意思。
直到有人咳嗽了一聲,嗡嗡私語,亂的不行的靈堂才猛地安靜了下來。
衆人尋聲望去。
就看見李雯昕穿着一套黑色西裝,扶着母親秦萬慈出現在了靈堂門口。
“秦夫人跟李家小姐來了。”
“怎麽這個時候才來?”
“聽說秦夫人在兒子去世之後就病倒了。”
“看氣色的确是不好。”
李雯昕掃視了一眼靈堂裏面剛才還在說他們八卦的這些人,然後,把視線放在了宋霜的臉上。
宋霜的實現與她相撞。
輕輕點了點頭。
李雯昕也回應着點了點頭,然後才扶着母親秦萬慈緩緩走進了靈堂中。
秦萬慈在靈堂裏看着兒子的遺像,淚水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李雯昕從旁安慰。
并且謝過了衆位前來的賓客。
等到這一場拜祭結束,衆人才紛紛散去。
可是,李子玉下葬的時候,肖容卻出現在了送葬的隊伍之中。
宋霜撐着一把黑傘,跟父親宋朝陽都看見了肖容。
宋霜沒說話,宋朝陽卻開了口:“李家老爺子似乎對肖容很滿意。”
“那父親希望我怎麽做?”
宋霜問自己的父親,目光卻未落在父親的身上。
宋朝陽歎氣,頗爲惋惜:“若是你能聽你母親的話,跟李小姐發展下去,如今,李家老爺子也會對你很滿意。”
宋霜唇角嘲諷的勾了勾:“也許吧。”
若是他跟李雯昕聯姻,必然能給宋家帶來巨大的利益。
鸠占鵲巢,等李家老爺子一死,将李氏集團并入宋氏集團,宋氏的商業版圖就會又擴大一塊。
但是,如果這樣,李雯昕會變成什麽樣子?
宋霜看着李雯昕瘦弱了不少的身軀,忽然發現,自己最近想的事情有些多餘了起來。
他拉回思緒,淡淡:“李家老爺子應該不會在意我是否在場。”
“那你也要等葬禮結束後再走。”
宋朝陽不肯讓他離開。
宋霜倒是也沒有污泥父親的話,繼續留在這裏,看葬禮結束,看李子玉下葬。
秦夫人在兒子的墓前哭的當場暈厥了過去。
李雯昕哭紅了兩隻眼睛,随着母親離去。
肖容在那邊安慰李治盛。
衆人臉上都是一副悲傷的樣子。
宋霜看着這一幕,并不覺得心中有多難受。
甚至,他冷靜平淡的有些令人發指。
宋朝陽看他這般冷情模樣,終究是看不下去,問了一句:“你就不去安慰李小姐兩句嗎?”
“李小姐現在忙着安慰秦夫人,應該無心聽我的安慰。”
“但是如果你去安慰她兩句,她可能會在聯姻的時候拼死反抗。”
宋朝陽道。
宋霜聽着父親這句話,攏眉,看向父親,難以理解父親的想法:“讓她爲了我拼死反抗聯姻又有什麽好處?”
宋朝陽幾乎被兒子氣死:“霜兒,我是你的父親,我終究都是爲了你着想的,現在誰能夠娶到李家千金,誰就能得到李家的萬貫家财。”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
但是宋霜仍舊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娶一個女人是爲了感情,不是爲了她的萬貫家财。”
“你!”
宋朝陽被兒子的話氣得胸口悶疼。
“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宋朝陽甩手離開。
那邊正在安慰李治盛的肖容仿佛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樣,擡眼看過來。
見宋朝陽離開,宋霜面容淡淡的,眼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來。
自己這個出身名門的弟弟,仿佛永遠不知道利益當頭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道路這個道理。
不過,也好,他不懂,就不會跟他争得頭破血流了。
他要收拾他,也能簡單許多。
肖容一直陪李治盛回了李家,這才離開。
李雯昕作爲李家現在唯一的女兒,在看着肖容離開之後,才從二樓下來,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爸。”
“你應該出來跟肖容打個招呼的。”
李治盛已經從心中認同肖容,确定要把女兒嫁給他。
如今,想讓女兒跟肖容多些接觸也是正常想法。
而李雯昕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心思。
“爸,我收到一個文件包。”
李雯昕的表情有些嚴肅。
李治盛卻并不怎麽關心她收到的東西:“什麽文件包?”
“關于哥哥死因的文件包。”
李雯昕也是在跟母親從葬禮上回家之後才收到的這個文件包。
文件包裏的資料内容讓她驚愕,每一條線索都在指引着她去證明胡铎的清白。
也同時,讓她确定了殺死哥哥的真兇。
她想讓父親看這份文件。
而李治盛對此隻是微微沉默了一下,便不想再去關注:“你哥哥的事情已經定案了,胡铎也已經被抓住,不要再去管那些别的事情了。”
“爸!”李雯昕有些急了,快步走過去,跪在父親的身邊,抓住父親的手,激動的仰頭望着父親質問,“哥哥是您的親生兒子,現在有人告訴我們殺死哥哥的兇手不是胡铎,難道您都對此毫無懷疑嗎?”
“警方已經給了我們真相,那把水果刀上的指紋是胡铎的,害死你哥哥的人就是胡铎。”
“不是胡铎,是肖容啊!爸爸!”
李雯昕大聲争辯。
然而,也是如此争辯指控激怒了李治盛。
使得李治盛陡然抽出了被女兒握着的手,訓斥道:“胡說!”
“我沒有胡說,是肖容雇兇殺害了哥哥!胡铎雖然窮途末路,但是并不會殺人啊!爸,哥哥的手腕被人整齊隔斷了動脈,如果不是專業的兇手或者對人體結構清楚的人,怎麽會下刀這麽準确!”
李雯昕争辯,李治盛本就已經很生氣。
卻在聽着女兒說話的時候,更想到了什麽一樣,冷着臉道:“你與其懷疑肖容殺了你哥哥,還不如去懷疑宋霜來的更可靠。”
“爲什麽懷疑宋霜?這件事跟宋霜毫無關系!”李雯昕全然相信宋霜。
李治盛卻覺得女兒根本就是被宋霜迷昏了頭,大聲訓斥:“宋霜是個外科醫生,如果他想要殺死你哥哥,不是下刀比誰都準?!”
李雯昕沒想到父親會拿這句話給肖容争辯。
難過的咬了咬下唇,不能理解的問父親:“爸,爲什麽您就偏偏要這麽向着肖容呢?”
李治盛沒有回應女兒。
卻因爲女兒這句問話跟痛苦難解的眼神,而握着拐杖的手微微發起了抖。
爲什麽要向着肖容?
女兒怎麽就是不能理解他?
嫁給肖容比嫁給宋霜更有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