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宋家，沒有宋霜，她的人生似乎可以過得比之前輕松許多。
曲曉波沒有繼續問顧白笙想去什麽地方，因爲顧白笙不管去什麽地方，都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姐妹，是她最關心的人。
她晚上給莫紹言整理回北城的行李時，莫紹言再次跟她确定：“你真的不回去？”
“不回去。”曲曉波将他的襯衣折好放進行李箱裏，“我在這裏有女兒有笙笙，過的舒服的很，幹嘛要回去。”
“是不是因爲我爸跟我媽，所以你不想回北城？”
雖然莫紹言已經認定了曲曉波，但是莫家二老依舊拒絕曲曉波進門。
所以，莫紹言覺得曲曉波不回北城是因爲莫家二老的緣故。
實際上，曲曉波并不是因爲莫家二老。
而是因爲顧白笙。
“笙笙最近好像有了決定，我想多陪陪她。”
“決定？”莫紹言走過來，問她，“什麽決定？”
“好像是要走了。”
“走？”曲曉波越說，莫紹言就覺得越聽不懂，還很迷惑，“走到哪兒去？”
“不知道，還沒決定，不過，是要離開這裏了，她說她想去别處看看，其實，我也想去。”
曲曉波把莫紹言的行李箱整理好，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怅然的眨了眨眼睛。
以前她跟張恺在一起的時候，約定好了以後有錢有時間了就一起去旅行。
可是，等來等去，等的人都已經沒了，也終究是沒能去旅行。
莫紹言聽着曲曉波說也想跟着顧白笙去，就覺得心慌，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你哪兒都不能去！”
曲曉波轉過頭，疑惑的看他。
莫紹言嘴巴動了動，想說些動情的情話來挽留她。
可是，又忽然覺得之前那些對别的女人不走心的情話太輕浮，太油腔滑調，一點都不認真。
所以，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詞窮，有些說不出理由來。
隻能别扭執著的強調：“總之你就是不能走，我都已經跟你在一起了，咱們又有寶寶，你哪兒都不能去！”
莫紹言拿着孩子來拴她。
曲曉波看着他着急又最笨的樣子，忽然覺得莫紹言很可愛，擡起手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莫紹言被曲曉波的手摸着臉，有些惱，也有些不确定：“你不會走吧？”
“當然不會。”曲曉波剛才那種想要去天高海闊的地方看看的想法忽然就沒了。
“我去什麽地方能再遇到你這麽好的人呢？”
曲曉波開玩笑一樣說道。
莫紹言卻覺得這句話是實打實的實話：“這話沒錯，除了我，你到哪兒也找不到像我這麽好的男人了，所以，你懂事點，要對我好！”
曲曉波捧住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吻了一下，笑：“好，我懂事一點，對你好。”
莫紹言對她那麽好，她自然也會對莫紹言好。
這一點，就算是莫紹言不說，她也會一直遵守的。
莫紹言第二天一早的飛機。
曲曉波因爲昨晚說要走的事兒，大概是刺激到了莫紹言，莫紹言看的她特别緊。
臨走之前還把家裏的傭人都叫到一處開了個會，嚴厲的警告，外加利誘叮囑————
“一定要看好太太，太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或者是人不見了，你們一個都别想好過！！”
莫紹言爺爺輩上就是沾點黑的，所以私下裏半點什麽事情也很簡單。
家裏的傭人被這樣一吓唬，絲毫不懷疑莫紹言所說的，各個立刻打起了精神，從心裏警惕起來。
吓唬完了，莫紹言也不忘給傭人們一個努力奮鬥的目标。
“你們要是把太太跟小姐照顧的舒坦了，我回來給你們每個人漲三倍薪水。”
這話一說出來，面前的傭人各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紛紛瞪圓了眼珠子，表示自己一定把太太跟小姐服侍的舒舒坦坦的。
莫紹言囑咐好了。
正好曲曉波那邊也拎着車鑰匙出來了。
見他跟家裏的女傭保姆都躲在餐廳裏，眉毛一擰，走過去，嘩的一下拉開了推拉門：“都在幹嘛？！”
曲曉波中氣足，吓得幾個打擊了雞血的保姆傭人們一大跳。
其中一個嘴巴松的立刻就要說莫紹言剛剛囑咐的話。
接過被莫紹言一個眼刀給打住了。
曲曉波瞪莫紹言：“在幹嘛？”
“沒幹嘛，唉，我上飛機的時間要到了，走走走，趕緊送我去機場。”
莫紹言給傭人們使了眼色，讓傭人們保密。
然後才拉着曲曉波趕緊走。
曲曉波一遍被拉着走，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各個眼冒綠光，興奮異常的傭人跟保姆，覺得越來越奇怪。
要不是這些保姆傭人都是手腳利落的中年女人，她甚至要懷疑剛才莫紹言把人都叫進去偷.情了。
“你到底跟家裏的傭人說了什麽？”
曲曉波懷孕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摸車，而她生産之後，莫紹言爲了讨她開心又給她買了一輛紅色小跑，這會兒莫紹言去機場，她正好逮到機會，出來送莫紹言去機場，順帶着練練車，過過瘾。
畢竟之前幾十年也沒有試過豪車的滋味兒，這會兒終于有機會了，哪裏能放過。
“沒說什麽。”
莫紹言不肯告訴她。
曲曉波就皺眉：“真沒說什麽？”
“真沒說什麽。”
莫紹言嘴巴嚴實的很，不管他怎麽說，就是不肯告訴她。
眼看着機場就要到了，曲曉波覺得莫紹言這一次去北城要去很長時間，自己又不會陪着他去北城，怕是要異地很久，就不想在分别之前跟他吵架了。
他敷衍，她也沒有追究，隻是拿眼睛瞥了他幾眼。
把他送到機場之後，目送他乘坐的飛機離開了，才歎了口氣開車回家。
不過，她心裏面始終是納悶。
就是很想知道莫紹言跟傭人說了什麽。
所以，回家後就找了個傭人問：“紹言臨走的時候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麽？”
那個傭人也見到了莫紹言警告他們别亂說話的眼神，所以曲曉波問，她也支支吾吾不願意回答。
曲曉波也是好耐性。
她不說，曲曉波就不讓她走。
就這樣，傭人在客廳裏站了幾十分鍾，腿腳都酸了，還沒被放走。
要不是顧白笙剛好從房間裏出來瞧見這一幕，恐怕傭人還要多站個幾小時。
“我知道他說了什麽。”
顧白笙一這麽說，曲曉波立刻就把視線放在了顧白笙的臉上。
皺眉：“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顧白笙笑着從二樓上走下來，并且吩咐傭人，“你先去忙吧。”
傭人十分感激顧白笙能在這個時候出現，禮貌的點頭，微微躬身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曲曉波還在那邊生氣：“他說要會北城，回去就回去吧，臨走之前還要把家裏的傭人召集起來開個會，卻又偏偏瞞着我，不讓我知道他跟傭人說了什麽。”
“總歸不是說了害你的話，你生什麽氣？”
顧白笙走到她的身邊，笑着道。
“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害我，就是……”曲曉波開口，“就是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傭人又刻意瞞着我，讓我覺得很在意。”
“那我告訴你他說了什麽。”
顧白笙道。
曲曉波馬上将視線轉到她的臉上，緊張的盯着她，等着她說話：“她說了什麽。”
“她說讓傭人們好好照顧你，誰不好好照顧你，就讓她好看，”想起早上無意間進餐廳，聽到莫紹言跟傭人的訓話，顧白笙也覺得好笑，“還說，如果在他回來後，見到傭人把你跟孩子都照顧的舒舒坦坦的，就給他們漲薪水，三倍的薪水。”
顧白笙伸出手指給曲曉波比劃。
曲曉波瞬間哭笑不得。
“三倍？”她簡直要被莫紹言這個憨憨的豪氣給震到，“現在家裏傭人保姆的薪水就不低了，她居然還要給她們漲三倍的薪水，真是絕了。”
“是絕了，對你也是好的絕了，”顧白笙有點羨慕的用肩膀撞了她的肩膀一下，道，“他不能待在你身邊，還擔心傭人照顧不好你，你說對你是不是好的不行？”
曲曉波心裏面暖暖的，卻又不開口說話。
隻是浮出一個笑容來，垂下了頭。
顧白笙注意到她的目光在看自己的肚子，就笑着收回視線，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在想什麽？”
曲曉波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我覺得他對我這麽好，我應該給他生個孩子。”
“因爲他對你好，所以願意給他生孩子？”
顧白笙問。
曲曉波笑着答：“不是因爲他對我好我才願意給他生孩子。”
“那是因爲什麽？”
“因爲他愛我。”曲曉波溫柔的開口，眼底情緒也十分溫柔，“能夠在張恺之後還能有個這麽愛我的男人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幸運，也想要好好對他。”
“是應該好好對他。”
顧白笙不否認。
曲曉波伸手，抓住顧白笙的手臂，道：“等他回來，我就給他生個孩子。”
“爲什麽要等他回來？”顧白笙的手扶在曲曉波的手上，“你也可以去找他。”
“可我不想去北城，我想陪着你。”
顧白笙知道曲曉波放心不下自己，可是，曲曉波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不用擔心我，你去北城吧，讓莫家接受你，如果不能讓他們接受你，也不必難受，隻要跟莫紹言好好的就夠了。”
她是過來人，她知道，隻有跟愛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而宋霜，不是她的愛人。
所以他們不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