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追上去,想要抓住顧白笙的手。
顧白笙甩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别碰我。”
宋霜不停她的話,伸手,還是抓住了她的胳膊:“别走這麽急。”
顧白笙依舊不聽。
也不想讓宋霜對她有任何的碰觸,掙紮着要甩開他的手。
但是這段路上上的雨花石小路并不平坦。
顧白笙這樣劇烈掙紮,難免身體晃動,腳下也站不穩。
宋霜心裏有些急。
擡手把她抱了起來。
王姨跟在他們身後。
見宋霜居然一把将顧白笙給抱了起來,臉上表情有些微妙。
也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離得他們夫妻遠了一點。
宋霜抱着顧白笙回家。
路上有外出散步的行人瞧見,都不免多看了幾眼。
宋霜不在乎,顧白笙卻氣得臉色都有些發白。
“你放下我!你少碰我!!”
顧白笙不停的亂動。
宋霜卻抱得她很穩。
穩得不管她如何掙紮,宋霜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顧白笙沒法掙開他下地,又不甘心被他這樣抱着,一路上不停的錘他。
宋霜寒着臉,也不皺眉。
一直到打開門回了家,宋霜才把她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顧白笙伸手抓起旁邊的抱枕,就扔到了宋霜的臉上,并且罵他:“騙子!”
宋霜那張俊臉被抱枕砸了一下,倒也不惱。
在抱枕落地之後,看着顧白笙的臉,問她:“真的這麽讨厭我?”
“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我看見你就覺得惡……”
‘心’字還未說完。
宋霜就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湊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顧白笙一愣。
伸手去繼續推她。
宋霜不被推還好。
一被推,整個人卻如同被按動了什麽開關一樣,攻勢更加猛烈了起來。
顧白笙被他推在沙發上。
覺察到涼風順着被扯開的領口溜進去。
一會兒,那覺得涼飕飕的鎖骨肌膚,又被灼熱的唇舌親吻霸占住。
她又羞又惱又氣。
“你放開我!!”
她罵人的詞彙不多。
這時候反抗起來罵他的話也詞窮的厲害。
但是宋霜,就像是上頭了一樣,根本不聽她說。
握住她的手腕,就去欺負她。
顧白笙心中焦躁,不知道宋霜發的什麽瘋。
在他的唇吻到自己唇角的時候,張嘴咬了他的唇一口。
他的唇薄薄的,本是一張寡言又冷清好看的唇。
此刻,卻被她咬的流了血出來。
不過,痛感往往可以讓人變得清醒。
宋霜也不例外。
他被她咬了一口,胸膛喘息着,黑玉一樣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盯着她。
顧白笙因爲剛才他突如其來的情動強迫,也有些氣憤的平複不下呼吸來。
“你瘋了?”
她盯着宋霜,隻能惡狠狠這樣罵他。
宋霜聽着她罵,卻沒有反駁。
而是望着她,眼神洶湧的凝視了她片刻,慢慢松開了她的手。
是,他是瘋了。
他跟她分居了一百多天了。
這一百多天裏,他控制住自己,不輕易來見她。
可是,今天喝了點酒。
卻還是忍不住,想要來看看她。
看看她現在怎麽樣了。
離開自己,有沒有變得開心一點。
他壓制不住來見她的沖動,所以遵從本心,來到了她住的地方。
卻遠遠就聽見,那個袁阿姨在她面前說肖容的好話。
他已經聽王姨不是說了一次最近肖容出現的有些頻繁。
肖容對她是什麽想法,他會不知道嗎?
怎麽?
他們現在分居還未離婚,肖容就已經迫不及待要跟她更進一步了?
竟然還找人在她的面前吹風。
“你跟那個袁阿姨經常一起聊天嗎?”
他有些煩躁,擡手解開了自己的領口。
顧白笙因他剛才的行爲,已經有些憤怒。
現在聽他問,自然是答都不答,起身就要回房。
宋霜見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告訴我。”
顧白笙看他盯着自己。
知道棘手。
雖然并不想跟他啰嗦,卻還是開口:“偶爾。”
“聊些什麽?”
宋霜望着她,繼續問。
顧白笙擰眉,難以置信的看着宋霜:“難道我連跟一個長輩在一起聊些什麽也要跟你一字不漏的交代了?你管的未免太寬了一點。”
“告訴我,笙笙。”
宋霜壓着自己心中那頭憤怒的猛獸,眼神渴望的望着顧白笙:“你知道我對你有多瘋狂。”
瘋狂到,悄悄愛了你那麽多年。
“我看你是有病。”
顧白笙聽他這句話,腦海中不免想起當年跟宋霜的第一次。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的人生怎麽會就此轉變?
她滿心歡喜的把那個孩子當做成壁的孩子細心呵護。
最後卻發現,那是宋霜的孩子。
是一個錯誤的果子。
顧白笙去掰他抱着自己的手。
但是宋霜的力氣,根本不是他能夠如此輕易破開的。
“你隻要回答我,我就放開你。”
宋霜見她這麽反抗自己,厭煩自己,有些沮喪。
雖然沒有松手,但是身體裏的火熱已經變得漸漸冰冷了下去。
隻有一點執著。
還在他的心中固執的流淌着。
他想知道,想知道顧白笙跟那個袁阿姨說了什麽。
她是不是已經原諒了肖容。
打算生下孩子之後,就去跟肖容在一起了?
“沒說什麽。”
顧白笙掙脫不開他抱着自己的那雙手,隻能回答他。
宋霜聽到她的回答,又擡起了眼睛:“那你原諒肖容了嗎?”
“沒有。”
顧白笙并不習慣這樣坐在宋霜的身上,回答完之後,就問他:“現在可以放開了吧?”
宋霜手指松了松。
顧白笙趁機将他圈着自己的手分開,從他身上起來。
“你想問的我已經回答了,你馬上走。”
她沒回頭,徑直回房,并且沖他下了逐客令。
宋霜聽着她那冰冷的逐客令。
垂了垂眼睫。
半晌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
王姨在門外聽了好久的動靜,确定這小兩口吵完了,這才打開門進來。
她一進門,看見宋霜坐在沙發上。
旁邊的沙發抱枕落在地上,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關切的問了宋霜一句:“宋先生,您今晚想吃點什麽?”
“不了,我一會兒就走。”
“哎,好。”
王姨就知道,顧白笙不會讓宋霜留在這裏的。
可是,爲什麽今天的宋先生看起來有點可憐呢?
就像是被抛棄的大型犬一樣。
明明之前怎麽也是穩重從容的模樣。
就算是跟太太分居了好幾個月,也不見他有這麽沮喪的模樣啊!
王姨心中疑惑,覺得宋霜有點可憐。
外界的人這段時間也陸陸續續傳出了一點顧白笙跟宋霜分居的消息。
不少眼紅的宋少夫人這個位置的人都幸災樂禍的說宋霜終于開竅,要把這個宋太太給換掉了。
很多人也已經在想象顧白笙被抛棄之後淪爲棄婦的悲慘可憐模樣。
卻殊不知,實際情況根本就不是宋少夫人淪爲棄婦。
反而是這位宋少淪爲棄夫更貼切一些。
王姨剛才也聽見了宋霜跟袁阿姨的對話。
在廚房忙活了一會兒之後,去客廳又看了宋霜一眼。
果然宋霜還沒走。
王姨過去,問他:“宋先生,今天真的是您的生日嗎?”
“嗯。”
宋霜應了一聲。
王姨能聽出其中的失落跟沮喪,轉頭看了看顧白笙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
本來要是這小兩口沒有鬧矛盾,那這個生日應該過得很甜蜜才對。
隻可惜,現在這小兩口鬧矛盾了,這個生日必然是過不了那樣幸福圓滿了。
“那您從這兒吃了飯再走吧。”
王姨想要留宋霜吃飯。
宋霜卻笑了笑:“不用了,我現在就回去了。”
宋霜起身,往外走去。
顧白笙靠在卧室的門邊,隐約能夠聽到一門之隔的客廳裏傳來的動靜。
宋霜出門時候的關門聲她也聽得很清楚。
宋霜真的走了……
顧白笙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覺。
她記得,之前幾年宋霜過生日的時候,宋霜都不會主動提起。
到了後來,她發現宋霜的生日,每年都會幫他記得。
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幫她做一個小蛋糕。
然後插上蠟燭,拉着他許願,跟他一起吃晚飯。
宋霜回把她落在懷裏,悄悄在她耳邊跟她說自己許了什麽願望。
即便是自己告訴他說出來就不靈了。
宋霜也依舊堅持,逗她:“我隻悄悄的告訴你,還會靈驗的。”
“那你許了什麽願望?”
顧白笙坐在他的腿上,眨了眨眼睛問他。
送出在他耳邊低聲:“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每一年的生日都有你陪着我。”
他的願望,依稀還在她的耳邊回響。
顧白笙卻又覺得,這願望有些嘲諷。
一個從謊言開始的深情騙局。
又怎麽可能一年又一年的維持下去呢?
更别說是一輩子那麽遙遠了。
不可能的。
根本就不可能。
宋霜回家後,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回想之前的事情。
也想到了往年今夕。
顧白笙聽他講自己的生日願望。
他那時候過的太幸福了,以爲告訴她自己的願望,這個願望就會實現。
沒想到,這個願望果然是實現不了的。
顧白笙第二日醒來的時候。
剛開門,就聽見王姨在外面跟人說話。
她聽了一會兒,就辨認出是袁阿姨在說話。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出門去見袁阿姨。
而是等袁阿姨走了之後,她才走進客廳裏。
王姨見她醒了就道:“太太醒了?”
“袁阿姨來過了?”
“是,”王姨因爲袁阿姨老是給肖容說好話,有點不太待見袁阿姨,不過既然顧白笙問起來了,她自然要說下去:“袁姐給太太送了這個過來。”
袁阿姨将藏在身後的紙袋拿了出來。
顧白笙伸手接過來。
往紙袋裏面一看,就發現是一雙手工縫制的虎頭鞋。
虎頭鞋可愛又威風,連小老虎的胡須穗子都可愛的很。
看的出來,做的很用心。
她看着那雙放在袋子裏的虎頭鞋怔了一下。
王姨道:“現在的小孩子哪裏還能穿的到這種鞋子,我去幫太太收起來吧。”
王姨想幫顧白笙把這雙虎頭鞋收起來。
顧白笙卻笑了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收起來就好。”
“那也好。”
顧白笙拎着紙袋往回走,想到袁阿姨給自己送了東西,就又同王姨說道:“我記得昨天王姨您買了草莓跟櫻桃。”
“是啊。”王姨很高興,“您想吃了嗎?我去給您洗一下。”
這可是宋先生囑咐她買的,說是太太喜歡吃。
顧白笙卻道:“不用洗了,放在客廳,我待會給袁阿姨送過去。”
王姨一聽,有點不高興了,不過還是應了聲:“好吧。”
還以爲宋先生昨天來這一趟之後,太太會離這個袁阿姨遠一點的。
沒想到,今天袁阿姨送了一雙虎頭鞋來,就又讓太太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