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麽罵顧白笙,這會兒絕對不能自己再給她打電話。
思索了一下,白大海叫了夏娟一聲:“娟兒!”
夏娟聽到丈夫喊自己,立刻沖他走了過來:“怎麽了?”
“給她打電話。”
白大海一伸手,将自己的手機給夏娟遞了過去。
夏娟一怔。
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剛剛不還罵她的嗎?”
夏娟看白大海忽然改變了态度,覺得挺奇怪:“怎麽這就又要給她打電話?”
“讓你打你就打,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白大海不高興了。
擰着眉毛罵她:“打!”
夏娟是白笙笙的親生母親,這些天跟着白大海在這裏住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心中有種天降橫财的不安感。
這會兒聽白大海忽然态度急轉彎,就心裏更起疑了:“是不是那個喬老闆讓你給咱閨女打電話的?”
白大海沒吱聲,就一個勁兒的催她:“讓你打電話你打就是了,問這麽多做什麽。”
“你不覺得奇怪嗎?白洋把這個老闆介紹給你,還沒幹活呢,就給你這麽多錢,還送房子給你住,他到底什麽目的啊?”
“你怎麽這麽多事兒?趕緊給笙笙打電話!”
白大海看她叽叽歪歪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越來越不耐煩。
夏娟手上按着女兒的電話号碼,卻遲遲不肯撥通:“大海,我覺得不對勁兒,咱們不給笙笙打電話了吧,要是那個喬老闆讓笙笙過來,你說他會不會算計咱們女兒啊?”
“你那個女兒有什麽可算計的?”白大海覺得好笑。
夏娟卻道:“笙笙現在是宋家的媳婦兒,好歹也算是身在豪門,而且肚子裏面還有宋家的骨血,萬一那個喬老闆是利用我們,想要綁架笙笙,那豈不是……”
“胡說八道!”
不等夏娟把話說完,白大海就開始罵她:“喬老闆是個好人!他是白洋介紹給我認識的,白洋是我兄弟!他能坑我嗎?”
白大海雖然是個賭狗,但是很相信自己的兄弟。
對于自己老婆的話根本不往耳朵裏面去。
見自己的妻子啰啰嗦嗦就是不肯給女兒打電話,他也等不了了。
伸手就把遞過去的手機又奪了過來。
正好上面還有夏娟輸入的号碼沒有播出去。
白大海就把電話給一下子撥了出去。
夏娟看他将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想要阻止都阻止不急了。
“大海……”
“爸?”
那邊顧白笙已經接起了電話。
白大海将手機往夏娟的耳朵上一放,道:“你跟她說。”
夏娟無奈,眼神猶疑的接過電話來。
白大海在旁邊提醒她:“讓她到咱們這兒來,一個人過來,别在給我帶一群人過來。”
夏娟一臉爲難,根本不想按照丈夫說的去做。
白大海見她這幅樣子,卻龇牙咧嘴的挽了挽袖子,一臉兇惡的威脅她:“說不說?不說我打死你!”
夏娟抿了抿唇,不敢違抗白大海。
隻能嗫嚅這跟那邊的顧白笙說話:“笙笙啊,我是媽。”
顧白笙早已經聽出來了:“媽,您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
夏娟沒主意的看白大海。
白大海低聲道:“跟她說咱們的地址,發位置過去。”
說完之後,怕顧白笙不過來。
他又把電話奪了過去。
夏娟手裏的電話被奪過去,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這一聲低呼,引起了那邊聽電話的顧白笙的注意:“媽,你怎麽了?”
白大海知道顧白笙關心自己的母親,就開口:“你.媽今天身體很不舒服,你快點過來看看她吧。”
“我等阿霜過來了跟阿霜一塊兒過去。”
白大海看女兒不上當,非要跟宋霜一塊兒過來,心頭有些急躁。
喬老闆可是囑咐了要讓顧白笙一個人過來的。
白大海的眼珠子溜溜轉,想着能讓顧白笙改變主意的辦法。
顧白笙那邊也有些急。
雖然夏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現如今,她在白笙笙的身體裏。
作爲鸠占鵲巢的人,她也理應幫白笙笙照顧好她的母親。
“等阿霜來了,我們立刻過去。”
“你快點兒吧!”白大海拿出一副着急的語氣,好像夏娟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你要是不快點,恐怕要見不到你.媽了。”
顧白笙聽了,心裏一緊:“我媽到底怎麽了?”
“你.媽媽她……”白大海有些一言難盡的歎了口氣,她現在搜腸刮肚的編,看了看夏娟,咬咬牙,道,“實話說吧,你.媽媽生了大病,時候不多了,我當時搬家出來,也是因爲你.媽快不行了,不想讓她一輩子都嘗不到住大房子的滋味,這才騙她說我中了彩票,然後跟她搬到了現在這個地方來住,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剛才已經在回光返照了。”
白大海越說越悲戚。
居然快要哭出來。
那邊的顧白笙聽了,腦子轟的一下就亂了。
看到白大海手機上給她發過來的定位信息,更是來不及等宋霜過來,匆匆忙忙就從王奶奶的家裏出來,在路邊打了一輛湊巧停下的出租車,直奔白大海給她發的那個位置去。
夏娟一直在旁邊看着丈夫撒謊。
見他編的這些話,說着說着都差點把自己給說哭了,就更覺得歎爲觀止了。
白大海聽到顧白笙在電話那邊說了一句:“我馬上過去!”
他的心裏面這才松了口氣。
唉,總算是把她騙過來了!
旁邊夏娟看他挂斷了電話,不可思議的問他:“你爲了把笙笙騙過來,居然連這種話都能編的出來?”
“這有什麽?”
白大海不以爲意:“不過是讓她過來看看自己的父母而已,怎麽能說是騙。”
“你爲什麽甯願撒謊,也一定要把她騙來?”夏娟已經反映了過來,也隐隐約約意識到了一點危險:“是不是那個姓喬非讓你這麽做?”
“你别胡思亂想了,我要去打牌了,你等笙笙過來了自己跟她說吧。”
白大海轉頭就走。
夏娟卻想搶過手機打電話通知顧白笙不要來。
她撲上去搶手機,被白大海一把抓住。
“你做什麽?”
白大海像是看瘋子一樣看她。
夏娟道:“我不能讓笙笙過來,她來了說不定有危險,我要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
“我看你是找打!”
白大海怎麽容許夏娟把他好不容易騙來的人再給送回去。
擡手就給了夏娟一個巴掌。
夏娟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白大海還擡腳把她往牆邊又踹了一下。
夏娟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白大海有些生氣,指着她的鼻子罵:“你别在給我搗亂啊,你再搗亂,我就打死你!”
白大海多年來雖然國跟夏娟是夫妻,但是他的脾氣不好,對夏娟也不怎麽好,非打即罵的。
要不是夏娟是個軟弱的性格。
早就受不了走了。
此刻,白大海打了她之後,擔心她再給自己壞事,想了想,扯着她的胳膊,把她關在了房子的一個空置卧室裏。
順手上了鎖。
夏娟被鎖在裏面,又是拍門又是哭。
讓匆匆趕來的白洋正好看見。
白洋看了看被敲得咚咚響的門,又看了看白大海:“嫂子這是怎麽了?”
“還能怎麽?不聽話呗。”
白大海賭性上頭,隻想着去打牌。
見白洋來了,就過去哥倆好的摟住了白洋的肩膀:“老弟,怎麽去打牌吧。”
“打什麽牌,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白洋不肯跟他立刻去打牌,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說。
白大海就皺了皺眉毛。
在他看來,此刻再重要的事情,都不如打牌重要。
他隻想打牌。
“什麽事情啊?咱們邊打牌邊說不行嗎?”
他實在是手癢的厲害。
他就想去打牌。
“不行,這事兒我必須現在就跟你說清楚,喬老闆囑咐的,到時候,你一個字都不能記錯!”
白洋說的嚴厲。
白大海從他認真的語氣跟表情上,也聽出這件事非同小可了:“什麽事?”
白洋不管那邊把房門砸的咚咚響的夏娟,而是在白大海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白大海一聽見,嘴唇就動了動:“這……”
他有點爲難,也有點被吓到了。
“你要是乖乖聽喬老闆的話,喬老闆回頭就給你把欠的賭債全還了。”
白大海嘴巴張大:“真的嗎?”
要知道,他的陳年舊賬可多得很。
先前在他入獄之前,就已經有債主說他不還錢就剁了他的手。
這會兒,他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躲閃閃的,過的日子實在是提心吊膽的厲害。
“喬老闆是爽快人,他能騙你嗎?”
白洋的話,讓白大海心動的不行。
“怎麽樣?你願意做嗎?”
白洋又問他。
白大海搓了搓手,眼睛裏面閃着精光。
他當然做,隻不過……
“可笙笙,畢竟是娟兒的親生女兒,也是我的繼女,我這樣對她,是不是有點……”
“這個數。”
白洋伸出兩個手指。
白大海看着白洋的兩根手指,有點小興奮:“兩萬?”
白洋嗤笑:“瞧你這點兒出息啊,海哥。”
白大海激動了起來:“二十萬?”
白洋啧啧搖頭:“不對。”
白大海看他說不對,激動的整個人都快失去理智了:“兩百萬?”
白洋這才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你做不做?”
“做做做!做!”白大海的眼中閃現着貪婪的光,“這個價,别說隻是讓我撒個謊,就是讓我把這個繼女賣了,我都願意啊!”
白洋冷笑:“這個買賣的确劃算,不過,我要警告你一件事。”
白大海見他還有話要警告自己,就問:“什麽事?”
“喬老闆說了,你隻要按他的話做了,這兩百萬就會到你的手裏,但是,如果你把喬老闆賣了,喬老闆可不隻是不給你錢的問題。“
白洋說着,眼光下移,落在了白大海的那雙手上。
白大海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立刻反應過來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匆匆忙忙把手給藏到了背後。
仿佛怕有人把他的手給剁下來一樣。
這樣幼稚卻又緊張的動作,逗得白洋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大海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開口:“我不會出賣喬老闆的。”
“千萬不能出賣喬老闆。”白洋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遍,“喬老闆對不守信用的人可是手段厲害着呢。”
白大海被白洋剛才的話吓到,一個勁兒的表忠心:“不會的,我保證不管出什麽事,都不會出賣喬老闆!就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絕不會多說一個跟喬老闆有關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