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笙呢喃着這個名字,眼神一凜,馬上對着宋霜道:“你去通知洪方跟成霆,阿霜。”
現在有了線索,是件好事。
要馬上告訴成霆跟洪方,隻是是抓到了白洋或者白大海,事情就離真相大白不遠了。
“我去打電話通知她們。”
“不,你直接開車去警署。”
宋霜不放心她:“你跟我一起去。”
“不了,我跟王奶奶再問些我爸媽的事情,你待會兒去那邊通知了他們,再回來接我。”
宋霜覺得這樣很麻煩,蹙眉,仍舊想帶走她。
顧白笙卻催促:“你快去吧,早一點把線索告訴成霆跟洪警官,我就離洗脫罪名更早一天。”
宋霜歎了口氣:“那你在這兒等我。”
“嗯。”
顧白笙點點頭。
宋霜掉頭去警署。
他在路上試圖電話通知成霆跟洪方,可是這兩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
沒法,他隻能親自去一趟。
顧白笙在宋霜走後,留在鄰居王奶奶身邊,跟王奶奶繼續說話。
王奶奶向來是個說話不忌諱的,也是看着白笙笙從小長到大的。
這會兒跟她許久不見,一張口,也說了不少最近的事情。
尤其是她父母白大海跟夏娟的事情:“你.媽這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淨在街上說你的不好,你是不是嫁給有錢人之後沒好好孝順她?”
王奶奶一問,顧白笙臉上有些歉疚:“我最近跟媽媽的走動少了一點。”
夏娟每次見着她,都是讓他拴住宋霜這張豪門飯票。
要不就是催着她多生幾個孩子,抓牢了宋霜的心。
她聽這些話聽得心焦。
所以夏娟不去的時候,她也就不跟夏娟多走動了。
沒想到,夏娟居然跟街坊鄰居這麽說她。
“你.媽說你打從嫁到宋家去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一點都不聽話了,還舉報你爸。”
顧白笙嘴角動了動:“我爸他……”
“你爸他就對你更不滿了,”王奶奶跟夏娟兩口子時常互相串門子,所以,對于白大海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微詞更清楚的厲害,“你爸出獄之後,張口說你是個不孝女,閉口說你沒良心,你把他送去坐了幾天橘子的事情,可把他給得罪大了。”
顧白笙心裏當然有數。
再說,白大海本來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光把她當做聯系有錢人的裙帶關系了。
這會兒,她嫁到宋家去,沒讓白家沾光不說,還把他送去吃牢飯,他不罵她才有鬼了。
顧白笙聽王奶奶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她父母罵她的話。
就又問:“我那個叔叔不是不常來我家的嗎?”
王奶奶年輕時候是這條街上的小喇叭,消息靈通不說,心直口快還愛八卦。
顧白笙根本說了前半句不用說後半句。
王奶奶就會主動把跟這個有聯系的說出來給她聽。
“你這個叔叔,年輕的時候喜歡偷雞摸狗的,這會兒歲數大了,也不腳踏實地,不是個好人,跟你爹湊一塊兒,就是壞上加壞,壞的祖墳冒煙兒。”
顧白笙:“……”
還好她不真是白家的女兒。
不然她真不确定王奶奶說話這樣難聽,她會不會當場翻臉。
不過,人家說的到也全是實話。
“王奶奶,您知道我叔來找我爸什麽事兒嗎?”
“說是跟他一起發财。”
“發财?”
顧白笙眉頭緊鎖:“發什麽财?”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真是發财了,搬走的時候你爹笑的嘴都快咧到腮幫子後面去了。”
“那您知道我爸媽搬到哪兒去了嗎?”
“不知道。”
王奶奶搖搖頭。
随後,又想起來了一件事:“不過你.媽走的時候擔心你找不到她,給你留了個電話号碼,說是在以前放鑰匙的地方。”
顧白笙聞言,就專頭看向了自己大門口的門前墊子。
…………
宋霜去了橘子裏面。
才得知,成霆跟洪方都有事兒出去了。
他把事情告訴了兩個人手底下的警員,然後就迅速驅車回去找顧白笙。
而這個時候。
顧白笙已經循着白笙笙的記憶,從門口腳墊下方,摸出了一張寫了電話号碼的小卡片。
她看着電話号碼上的小卡片,猶豫了一下。
講得電話給那邊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有人接起了電話。
聽見顧白笙的聲音,白大海有些生氣:“你這個不孝女,還有臉打電話過來?”
旁邊的夏娟聽見丈夫接了女兒打來的電話,即刻就開口:“大海,你把電話給我,我跟她說吧。”
白大海雖然生這個女兒的氣,不過,還是按照妻子所說的,将電話給夏娟遞了過去。
“媽。”
顧白笙喊夏娟。
夏娟聽到女兒的聲音,有些高興:“笙笙啊。”
“媽,您現在搬到哪裏去了?怎麽不通知我一聲?”
搬家這麽大的事情,夏娟是一個字都沒有跟她提過。
夏娟被女兒問到,也是咕哝了一下,才道:“這個,我當時跟你爸搬得太匆忙了,所以沒來得及跟你說。”
“匆忙?您怎麽突然就要跟我爸搬家?”
顧白笙想到白大海好賭,而且欠人家很多錢,便道:“是不是把要債的找上門?”
顧白笙這話說的讓旁邊的白大海聽見了。
白大海覺得自己臉上挂不住,叫這個女兒瞧不起了。
馬上就劈手從夏娟的手裏面把電話奪了過來,對着顧白笙吼:“你爹我在你心裏就這麽沒牌面?搬個家就是怕欠債的找上門弄我?我就不能是發财了換大房子才搬家的嗎?!”
白大海憤怒極了,叫嚣的聲音震的顧白笙的耳膜都有點疼。
她聽着白大海憤怒的反問聲,當然順着他的話問下去:“那爸爸,您換了哪兒的大房子,我能去看看嗎?”
白大海很生氣,還記恨着她之前舉報自己的事情,開口就拒絕:“不行!”
“爸……”
“你就是個禍害,怎麽滴?還想着來看看老子是不是打牌,想把老子再舉報一次弄到橘子裏去吃牢飯啊?我跟你講,你做夢!你這個小賤人!你休想知道我搬到了哪兒!你老子我現在發财了,不用你這個白眼狼來救濟了!!”
說完,也不等顧白笙繼續說話,啪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顧白笙聽着電話被粗暴的挂斷,擰了擰眉。
旁邊王奶奶看見她擰眉的樣子,關切道:“怎麽樣?你爸媽告訴你現在她們搬到哪兒去了嗎?”
顧白笙搖搖頭:“沒有。”
“那你爸肯定還生你氣呢。”
王奶奶道。
顧白笙無奈苦笑:“我也是爲了他好,十賭九輸,他總不能這樣一輩子過下去。”
“你這個爹,哪裏會理解你,他早就賭昏了頭,”王奶奶看起風了,就心疼的開口:“你要不先到我家來坐坐?”
顧白笙見宋霜這會兒也還沒回來。
她還想再問問王奶奶是不是知道别的事情,就答應了:“那就叨擾您了。”
“快别客氣了,進來吧。”
王奶奶讓顧白笙進去坐。
那邊,白大海憤怒的挂斷電話之後,夏娟的心裏面卻有些不是滋味兒:“你就這麽挂斷電話了?”
“不然呢?”
白大海氣得不行,“不然你還讓這個小賤人來這裏舉報我?我晚上還要跟阿洋去打牌呢。”
白大海死性不改,就算是剛從橘子裏面出來,也不知悔改。
夏娟許久不見女兒,心裏卻有些想念:“你晚上出去我就說你上班去了,你讓笙笙來這兒吧,我好久沒見她了,有些想她。”
“有什麽可想的?”
白大海覺得妻子矯情,白了妻子一眼,就轉身要走。
他如今換了大房子住。
心情好的不得了,絕對不讓那個臭丫頭再來壞事兒。
白大海轉身,準備吃點東西就去跟自己的堂弟一起打牌去。
這時候,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他以爲是顧白笙那個臭丫頭,不依不饒又打了電話過來。
剛想開口罵,就發現打來電話的是自己的大老闆。
白大海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清了清嗓子,才鄭重無比的将電話接了起來:“喬先生,你好。”
“白叔叔。”
雖然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但是卻非常有禮貌。
雖然白大海是給他做事,他卻依舊對白大海十分尊重。
這讓一直被人瞧不起,當做賭狗的白大海,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被尊重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從未見過真人,卻隻通過電話跟他聯系的老闆是個大好人。
“喬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他對這位‘喬先生’畢恭畢敬。
這位喬先生從那邊微微笑了一下,就道:“白洋在你身邊嗎?”
“不在,”白大海回答完,又想到待會兒會跟白洋一起去打牌,就道:“不過我待會兒去見他。”
“雖然你們兩個住的很近,不過,也要小心,不要到處走動,這個宅子的周圍,晚上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出來。”
那個喬先生好心的提醒他。
白大海連連道謝:“謝謝喬先生提醒,我記住了。”
“嗯。”
那個喬先生說完了這個,又沉吟了一下,問:“你女兒聯系你了嗎?”
白大海習慣性的要搖頭,可是想到今天跟前幾天都不一樣,那個臭丫頭果然給自己打了電話過來,就道:“聯系了。”
“哦?”
對面果然也有些意外。
白大海并不明白對方這樣的語氣是什麽意思,也沒有去多想。
反正,對方給了他這座大宅子,讓他躲避那些追·債的人,又給他提供了吃喝跟一大筆錢,這就已經讓他感激涕零了。
因爲太感激對方,所以,也沒有細細追問白洋是怎麽認識的這位喬老闆。
也沒有追問白洋,這位喬老闆讓他們在這邊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又需要他們去做什麽。
他隻是在這樣安樂富足的生活裏,醉生夢死,有一天算一天的過着。
“不過我沒有讓她來,我這個女兒,一個死腦筋,跟我不太對盤,老是跟我這個老子對着幹。”
那個喬先生聞言,溫和的笑了一下,居然勸他:“我聽阿洋說了一些令千金的事情,不管令千金之前多麽不懂事,現在,應該都想明白了,也後悔了,她這麽久不跟父母見面,肯定心中已經十分想念,不如,你就讓她來看看你們。”
“不行不行,”白大海想都沒想,就連連拒絕:“她來了一看見我打牌,肯定會給我惹事兒。”
他是怕了顧白笙,要是她打個舉報電話。
他又得去吃牢飯。
那邊的喬先生聽到他說的,卻是笑道:“如果我一定要你把她叫來呢?”
他話雖然是笑着說的,可是,卻有一種強硬的戾氣。
仿佛白大海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不讓白大海好過一樣。
白大海這種賭狗,對于危險的感知也十分敏銳。
他想都沒想這個‘喬先生’爲什麽一定要讓他的女兒過來,就連連答應了:“好好好,我馬上讓她過來。”
“記住,讓她一個人過來。”
男人的聲音,沉了幾分,依舊帶着笑意,冰冷的叮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