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霜也早已經驅車趕來。
他急得頭上起了一層汗。
宋楚甯跟顧白笙都等在賀子涵手術室的門口。
賀家父母疾言厲色的訓斥着顧白笙。
“你這個小賤人!你聽着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居然就沖我女兒下這樣的狠手!若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必讓你償命!!”
賀子涵的母親形同潑婦,在面對女兒重傷這種事情上,她就算是有再好的涵養,在看見害自己女兒的人還安然無恙的站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也端不住了。
宋朝陽跟林鳳雅遠遠就看見了這一幕。
林鳳雅擰眉:“她不是吓昏過去了嗎?”
宋朝陽也不明所以,擰眉看着前方。
一點過去給自己兒媳解圍的意思也沒有。
倒是不知道從哪裏沖過來的人,把顧白笙給拉到了一旁。
賀子涵母親那戳過來的手指,從顧白笙的眼角邊劃過。
當真是千鈞一發的時刻。
若不是有人把顧白笙給立刻扯開了,搞不好,賀子涵母親的指甲尖就戳到了顧白笙的眼珠。
“阿姨,我太太是不是撞你女兒的兇手還未可知,請您控制一下自己的不當言辭跟行爲。”
聽到這個聲音。
一直走神的顧白笙擡起了頭:“阿霜?”
宋霜匆匆趕來。
也堪堪将她救下。
聽見她喊自己,就柔聲安撫她:“沒事。”
他擋在她的面前,跟賀家父母交涉。
賀母看見宋霜過來了,的确腦子冷靜了一下。
顧白笙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出現在這裏,自然是任她指責打罵。
但是宋霜來了,可不會允許她這樣。
賀子涵父親也看出宋霜因爲自己妻子對她的太太指責辱罵而眼帶怒色。
上前來,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子涵還在手術室,先别吵了。”
“我們的女兒,差點就被他們害死!”
賀母卻不肯善罷甘休。
眼看兩方僵持。
林鳳雅跟宋朝陽也自然不會冷眼旁觀下去。
“賀夫人,你女兒入院的時候的确大出血,但是我過來的路上已經問過接診的醫生了,醫生說她隻是傷了手。”
林鳳雅的話音一出。
賀母立刻轉頭看了過來,對林鳳雅也很憤怒:“我女兒可是被你拉到宋氏集團去的,現在你看她無用了,居然就讓你的好兒媳這樣害我女兒?”
賀母對于林鳳雅利用賀子涵打擊自己的兒媳一事心懷不滿。
當着衆人的面,也立刻說了出來。
林鳳雅當着自己兒子兒媳跟丈夫的面,被賀母指責利用外人打壓自己的兒媳。
自然不高興。
她微微擡高了下巴,眼神輕蔑的看賀母:“賀夫人,紅口白牙的可不要亂說,當初我有求你的女兒去我宋氏集團工作嗎?那可是她自己投了簡曆要去我嘉行工作的,再說了,你女兒抄襲的事情,讓我們嘉行丢盡了顔面,我還未指責你教女不善,你倒是開始胡亂誣陷我的不是了?”
林鳳雅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她是北城的第一貴夫人。
自然也是言辭鋒銳,伶牙俐齒的很。
賀母跟她打嘴上官司,根本就占不到一點便宜。
才不過是說了兩句,賀母就因爲女兒做的錯事,而被指責的啞口無言,再難往下繼續責罵宋家。
賀子涵父親也清楚看出了這一點事實。
心頭知道在林鳳雅的手底下占不到便宜。
幹脆道:“有目擊者說看到二位的兒媳開車撞傷了我的女兒,前面的對錯暫且不論,現在我女兒人躺在手術室裏,随時都有生命危險,希望你們宋家能給我們賀家一個說法。”
賀子涵父親的目光,陰沉沉落在顧白笙的身上,指責意味明顯:“那目擊者說,二位的兒媳,可是想要我女兒的命。”
聽到賀子涵父親對顧白笙蓄意殺人的指控。
宋朝陽的臉變得比鍋底還要黑。
看向顧白笙的目光也帶了十足的冷意跟厭惡。
林鳳雅面上鎮定回擊:“這恐怕隻是一個誤會,還請賀先生不要在警方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前随便誣陷我的兒媳。”
“哼,都有目擊者這樣說了,鳳雅夫人還是不要嘴硬,盡早給您的兒媳準備一下入獄的事宜吧,畢竟大着肚子去坐牢,會很不容易。”
顧白笙懷孕的事情北城皆知。
賀子涵父親本就吃不下女兒在宋氏受欺負的那口氣,如今,出了這件事,新仇舊恨當然要加倍的跟宋家清算。
林鳳雅聽說又目擊證人,心中就已經波濤疊起,覺得事情複雜難辦。
被賀子涵的父親嘲諷兒媳大着肚子坐牢的事情,眼中也更顯鄙薄:“我這兒媳是不是真有嫌疑,還不能确定,倒是你的女兒,手上受傷,可是流了一地的血,外界都說,那是流産才能出的那麽一灘血。”
“你少誣陷我女兒!”
賀子涵的父親被林鳳雅的話激怒。
林鳳雅扯了扯唇角:“外人的話,我當然不信,所以,希望賀先生,也不要被外人的話蒙了耳朵,連真假都分不清楚,畢竟又不是你親眼看見的。”
林鳳雅說的賀子涵父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是又氣又急,又說不過林鳳雅。
顧白笙被宋霜護在身後,還是頭一次看見婆婆站在自己這邊說話。
不禁對這個婆婆有些刮目相看。
可是,在刮目相看的同時,她又覺得事情發展的過于迷幻了起來。
明明是宋楚甯開車撞了賀子涵。
爲什麽賀家的人口口聲聲說是她顧白笙撞了人?
這些人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居然就開始亂說話了?
…………
手術室外,衆人焦急的等待着手術的進展結果。
而肖容跟成霆那邊,卻是剛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
兩個人一出房間,就迎面碰了個正着。
不約而同的,兩個人都 停下了腳步。
四目相視,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固沉悶了起來。
隐隐的,視線之中帶了莫須有的閃電雷光。
肖容一雙漂亮的眼睛,睜開的時候如同貴氣活潑的貓兒,但是眯起的時候,就如同千年的狐狸。
他看着成霆,打量着成霆。
而成霆,此刻也正在打量着他。
兩個人皆是不語。
直到陸琪微從審訊室裏錄完了口供出來,才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對視。
“成霆?”
陸琪微擔心成霆。
走過來之後,立刻問他:“你還好嗎?”
成霆的目光從肖容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陸琪微的身上,緩聲:“我很好。”
“哎,你看你身上,都是賀小姐的血,趕緊回家換身衣服吧。”
陸琪微看見成霆一身價格不菲的衣服被血都染了,就覺得心疼的很。
這可是專櫃搞定的春季新品啊。
天呢。
尤其是這衣服,還是在跟她一塊兒出去的時候穿上的。
要是以後結婚了,她還想把這件衣服供起來當做紀念呢。
陸琪微腦子裏面雜七雜八想的多,思維已經瞬間就跳躍到了跟成霆結婚後自己選哪個月子中心了。
成霆卻沒有想這麽多,她将陸琪微去巴拉自己衣服的手拿開:“我先送你回去,然後我得去趟醫院。”
“去醫院?”
陸琪微擡眼,一雙眼睛看着他,很是不解:“去醫院幹嘛?”
不是已經把賀子涵送到醫院去了嗎?
而且也很配合的跟警方說過當時的情況了,幹嘛還要去醫院。
“我想去看看賀小姐脫離危險沒有。”
陸琪微瞬間警惕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成霆沒有堅持非要把陸琪微送回去。
陸琪微要跟他一起去醫院,他也應了。
陸琪微願意跟他一起去也好。
最起碼,也可以做個證人。
跟賀家人證明,當時在車上的人是宋楚甯,不是顧白笙。
“那走吧。”
陸琪微挽住成霆的手臂,要跟他去醫院。
肖容瞧見陸琪微挽住成霆的胳膊,一副親密模樣,垂了垂濃密的眼睫。
對成霆的那種敵意,略微減弱了幾分。
陸琪微轉過頭,不可避免的,也瞧見了肖容。
“這位是……”
陸琪微已經跟肖容一天之内見了兩次。
在地下車庫的時候見過一次,現在又見了一次。
她不由自主就問了出來。
但是肖容陰冷,根本沒有跟她互相認識一下的意思,瞥了她一眼。
就收回視線走了。
“哎,這人好奇怪啊。”
陸琪微跟成霆低估。
成霆并未評價,但是看肖容的眼睛裏,卻又一點深沉的防備。
他總覺得這個肖容這人很危險。
陸琪微跟成霆一塊兒去醫院。
她也是個手機不離手的重度手機控。
一路上,雖然癡迷成霆的模樣,臉紅心跳的回憶了跟成霆在這一天裏面的經曆所遇。
可是,手指還是下意識的去刷着手機頁面。
忽然。
她睜大眼睛,眨了眨眼。
有些怪異的擰起了眉毛:“這是什麽人寫的新聞啊?太胡扯了吧?”
她忍不住因爲那條短新聞的内容,而叫了出來。
成霆掃了她一眼:“怎麽?”
“你看看啊。”陸琪微将手機網成霆的面前送了一下,道,“這群人真是有毛病,明明是宋楚甯撞傷了賀子涵,現在居然都在說是宋太太撞得,真是離譜。”
陸琪微說完,見成霆的眉毛擰了擰,就又補充着低估了一句:“宋太太也不過是在案發現場見死不救而已,怎麽就有人誣陷她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