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雅那一巴掌意在警告,并非懲戒。
雖然是用了幾分力道,但是不至于讓賀子涵的臉當場浮腫起來。
賀子涵輕輕移開擋着臉的手,垂眼:“我知道夫人都是爲我好,我不會記恨夫人這一巴掌的。”
“以後做事想的細心周到一些,”林鳳雅昵着她,神色居高臨下,有幾分瞧不上她這作風的味道,“不然,處處都留下把柄,可不是次次都這麽好運會有人會幫你化解的。”
“我知道了,夫人。”
林鳳雅輕輕‘嗯’了一聲,知道賀子涵繼續留在這裏也是個麻煩,便催促:“早些回去吧,免得在這裏再出什麽亂子。”
“是,夫人。”
賀子涵也知道,如果繼續留在馬場,那邊宋霜跟着馬場的人去查監控找線索。
萬一找到了,絕對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到時候她就是想走也沒有這麽容易了。
反而是現在有機會離開,應當及早離開才是。
她按照林鳳雅所說的,從馬場急急離開。
出了馬場俱樂部之後,就直接驅車回家。
而宋霜那邊,在查過監控之後,竟發現,馬場的監控有很多死角。
尤其是馬廄中的監控,居然無法看到他選的那匹黑色駿馬的位置。
阿瑤跟盧旌思都陪着宋霜去調監控找線索。
阿瑤道:“因爲馬場的馬廄還沒有完全裝修好,所以安保的監控範圍也有許多死角,不過,波爾所在的地方也是死角,就有些巧合了。”
“對方可能正是抓住了這個巧合,才能準确的沖波爾下手吧。”
盧旌思的手指輕輕低着下巴,想到了一件事,沉思了片刻,又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出來。
宋霜可不管盧旌思是想什麽,直接道:“能知道的這麽準确的,是你們馬場内部的人吧?”
“啊?”盧旌思擡頭,不明白宋霜話題爲什麽忽然就跳躍過來了。
“你也應該想到了,那個人相對那匹馬做手腳,是看我跟笙笙選中了哪一匹。”
盧旌思點頭:“沒錯,那個人的目的明顯是你跟你老婆。”
宋霜又道:“那人想要害笙笙,而且明确的知道安保監控範圍内的死角,并且,知道馬廄出入口的死角。”
“但我沒有想過害你老婆。”
盧旌思實實在在的對宋霜表示,“我隻是非常真誠請你們來我的馬場玩的。”
他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哪裏還敢讓人家兩口子過來了。
并且莫紹言跟宋霜都是兩個護妻狂魔。
帶的兩個太太又都是懷孕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根本就負責不起。
“我沒說是你想害我太太,”宋霜知道盧旌思的爲人,不過,也已經确定了懷疑範圍。“隻不過是有人利用了你手底下的人做了這場麻煩事。”
盧旌思嘴角一動:“我會查的。”
他手底下的人肆意傷害他的朋友,他盧旌思當然不允許。
“你不用查了,我心裏已經知道是誰了。”
盧旌思詫異的擡頭看宋霜,有些驚訝:“這麽快就知道是誰做手腳了?”
“家醜不可外揚。”
宋霜面無表情的淡淡道。
盧旌思聽他這句話,瞬間就明白是誰在馬場搗鬼了。
“說起來……”他看了看宋霜的臉色,繼續道,“我剛剛在馬場看見我媽,我媽說,你母親鳳雅夫人也帶着賀子涵過來了。”
“好了。”
宋霜知道盧旌思想說什麽:“我的家事,我會處理的。”
盧旌思點點頭,提醒:“婆媳關系,應該好好修補一下了。”
雖然現在還不能十分确定,不過盧旌思也覺得,這事兒八成跟鳳雅夫人脫不了幹系。
…………
宋霜先把受驚的顧白笙送去了胡慧那邊,然後才返回馬場。
胡慧聽曲曉波說顧白笙在盧旌思的馬場裏差點被高頭大馬給踩到,差點把半條命給吓掉了。
顧白笙一被送到胡家去。
胡慧就圍着顧白笙看來看去。
好不容易坐下了,就拉着顧白笙的手又開始噓寒問暖。
曲曉波添油加醋,把馬場裏面的事情描述的相當兇險。
顧白笙聽着曲曉波說的那麽誇張隻能惹得胡慧更緊張,就擡手,抓住曲曉波那揮舞比劃的手,無奈的笑了一下,道:“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就是那馬兒忽然受驚了,亂動的時候把我們也吓了一跳。”
“那馬有問題。”
曲曉波道:“一定是有人想害你,你看看,我們兩個的馬怎麽沒有問題,我聽馴馬師說過了,你選的那匹馬是整個馬場裏面最溫順的一匹,不可能忽然就發馬瘋的,一定是有人想害你。”
“無憑無據的事情不要說了。”顧白笙見胡慧聽着曲曉波的話,臉色越來越嚴肅,仿佛在醞釀什麽一樣的表情,趕緊打斷曲曉波的話,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曲曉波聽見顧白笙的阻撓,才妥協:“好好好,我不說了。”
“不過,這事兒是真的有問題的呀,你真的沒有意識到嗎?”
曲曉波還是對這件事保持着高度的懷疑。
“說不定隻是馬兒忽然受驚而已,一場意外,你不要這麽糾結了。”
顧白笙勸曲曉波。
曲曉波卻不這樣認爲:“你覺得是意外,萬一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我聽紹言說,他看見你那個婆……”
“波波。”莫紹言眼看着曲曉波要管不住嘴了,趕緊開口截斷曲曉波的話,把她一把拉起來,“對了,今天路過超市的時候看到有你喜歡的那個巧克力甜品了,走走走,我帶你去買。”
“什麽巧克力,我不喜歡吃巧克力,吃巧克力把孩子都吃黑了怎麽辦,歪!你不要拉我往外面走了,我不去……”
盡管曲曉波一直抗議。
可是還是被莫紹言給大力的一把拉住從房間裏面帶走了。
房間裏面沒了曲曉波,胡慧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沉着臉回屋裏去。
顧白笙跟胡慧是母女,母親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顧白笙都能看透,猜到她在想什麽。
現在見她起身,忽然往自己的房間走,就立刻站起來,想要跟去母親的房間:“媽,你……”
砰!
胡慧根本就不停顧白笙說的,直接把房門給關上了。
而且房門關上之後,立刻就給林鳳雅撥電話。
她也不聾。
剛才已經聽清了曲曉波說的那幾句話,雖然後面莫紹言捂住曲曉波的嘴巴曲曉波給拉出去了。
可是,胡慧還是能猜出曲曉波要說什麽。
曲曉波要說林鳳雅今天出現在了笙笙出事的馬場。
她最近頻頻看到有媒體報道林鳳雅跟那個叫做賀子涵的女人多有接觸,想要換兒媳之類的新聞。
本想着林鳳雅跟那個賀子涵也不過就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胡亂說的罷了。
現在看起來,她是低估了林鳳雅的惡毒程度。
她撥了電話過去。
許久都沒有人接聽。
林鳳雅那邊,正跟盧夫人在飲茶說話。
聽見手機鈴聲在旁邊震動。
林鳳雅看了一眼,并沒有接起來。
盧夫人見她也不接電話,也不挂斷,隻是按了靜音。
就有點奇怪:“不接電話嗎?”
林鳳雅有些煩惱的開口:“不接了,是我那個前親家。”
“上一個兒媳的母親?”盧夫人也明白了過來。
林鳳雅點點頭,無奈的開口:“是啊,雖然她女兒已經死了,可是,她那邊卻一有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就要來麻煩我們家。”
“聽說霜兒對這個嶽母十分尊重,即便是新娶了媳婦兒,也時常帶着現在的媳婦兒去探望。”
盧夫人知道一些關于宋霜跟顧白笙的事情。
也聽自己的兒子說過宋霜夫妻一直跟前嶽母的關系十分好,十分孝順照顧的事情。
林鳳雅笑了笑:“是,我這個兒子,就是好心腸,雖然才跟我那個命薄的兒媳婦兒做了幾年的夫妻,卻把嶽母當做自己的親母一樣,一直好好的孝順着。”
“是個好孩子。”
盧夫人點頭,也對宋霜的評價很高。
林鳳雅低頭喝了口茶,看手機上的來電已經挂斷,便笑盈盈的要把手機拿起來。
誰料,手機一拿起來。
就又響了起來,是胡慧不依不饒,又把電話給打過來了。
林鳳雅知道,胡慧這樣不依不饒的打電話,是非要打到她吧電話接起來爲止。
既然她這麽固執,她不接電話也是有點難看了。
況且,還是當着盧夫人的面。
“看來是有些麻煩了,我接個電話。”
林鳳雅起身,跟盧夫人解釋了一句,就去外面露台上接電話。
電話一接起來,那邊胡慧便問道:“你想害死我女兒?!”
林鳳雅一頭霧水:“你女兒不是已經死了?”
“我是說笙笙,我認了她做我的女兒,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樣,林鳳雅,你們母子已經害了我的親女兒跟親外孫,難道,連我現在這個女兒跟外孫也不放過?”
林鳳雅抿唇。
這的确讓人頭疼。
“我警告你不要在對她下手,不然你兒子做的那些事情我全給你抖出去!”
她沒有别的本事可以打擊報複宋家,但是當年宋霜做過的錯事,足以讓宋家經營至今的名門形象身敗名裂。
“我想你不會想讓我把那件事說出來,林夫人。”
胡慧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威脅。
林鳳雅點點頭,拿她暫時沒有什麽辦法:“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不沖你女兒下手,也會有别的人沖她下手,你若是想要讓她好好活下去,最好讓她離開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