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太太看到新聞媒體爆出來的消息,面容有些扭曲。
家裏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迫不得已,被放在了桌面上。
雖然是清淨了。
可是,湯家大門口外面卻圍滿了守候的記者。
打開電視,電視上面所報道的,也是圍滿了肖氏集團大門口的記者。
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事件的擴散跟發酵。
現如今,已經有社會愛心人士主動前往肖氏集團的大門口去尋求說法了。
網絡上,不斷有受害者發聲。
直指湯震在資助她們念書期間,對他們有過不軌的行爲。
湯太太手指放在沙發扶手上。
焦急的等着傭人來報告情況。
好不容易把傭人給等了來。
傭人看見湯太太跟湯震那難看的臉色,也有些不敢說話。
湯太太見傭人不說話,手掌使勁一拍,不耐煩道:“有話還不趕緊說?”
傭人被湯太太這麽一吓唬,才迫不得已的開口道:“沒有找到陳小姐的消息。”
“沒有?!”
旁邊坐着的湯震也安耐不住的出了聲:“你們有沒有用心找?她平時不就是在舞蹈社工作的嗎?現在正是她工作的時間,怎麽會找不到人?!”
傭人看着湯震着急生氣的樣子,隻好如實道:“陳小姐的舞蹈社門口也圍滿了記者,我去的時候陳小姐已經不在了,估計是被這麽多記者吓到,也提前離開了。”
湯震聽到,臉色更沉。
湯太太則是咒罵了起來:“這個小賤人,平時在我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我麽家裏出點事,讓她出面做個證明,幫你恢複名譽,她到是先跑了。”
湯震的臉色也很難看,但是想到平時陳姣很聽話,就耐着性子開口:“也許是被外面的記者吓到了,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網絡上擴散出來的傳言已經讓湯震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尤其是肖幽的事情,更是有人指證說是湯震讓人去做的。
現在肖幽那邊已經報警。
而因爲他涉嫌侵害婦女的事情,也已經被鬧得幾乎人盡皆知。
所以,他想急迫的想要找到陳姣。
畢竟,陳姣是他資助的女學生,也是住在湯家的。
隻要是陳姣出去跟大衆澄清,湯震所謂的資助其實是‘包養’,他現在的危機就可以立刻解除。
可是,他派出去找陳姣的人卻直到現在,都找不到陳姣。
陳姣究竟是去哪兒了呢?
…………
天色漸漸黑下去。
陳姣站在肖氏集團對面的酒店大樓上看着圍在肖氏集大門口上的記者,一臉冷漠。
肖容遞了一杯紅酒過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去?”
陳姣在被記者們堵在工作的舞蹈社之前,就被肖容派去的人給接了出來。
肖容将她安置在了肖氏集團對面的酒店裏。
從酒店的房間窗戶裏看出去,正好能看見肖氏集團的門口圍滿了記者跟關心貧困學生的社會人士。
這些人打着橫幅,呼喊着要求湯震出來給個說法。
而湯震根本就不敢出來。
他現在隻敢讓陳姣出去。
可惜,她陳姣現在并不打算出去。
“等明天早上吧,”陳姣握着紅酒杯,眼神冷漠,“等肖先生跟肖幽小姐談妥了,我就出去。”
肖容對于陳姣的回答很滿意:“那真是太好了,陳小姐。”
陳姣微微笑了一下:“能幫上肖先生的忙,我覺得很榮幸。”
肖容也微笑:“互幫互助而已。”
陳姣微微颔首,低頭飲下了杯中的紅酒。
…………
湯震腹背受敵。
而此刻,卻還有公司的事物緊緊纏着她。
同樣身爲肖氏集團股東的孫健是旗下珠寶公司的總裁。
眼看着Y國的競标就要開始。
湯震這邊卻被醜聞纏身,不禁有些着急,緻電給湯震:“Y國那邊已經打電話過來,說您的聲譽如果無法恢複,将不允許我們參加競标大會,這樣,我們别說是參加競争,就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了啊。”
湯震心裏正着急,聽到孫健這邊說起來,更嫌他煩:“我知道,正在想辦法。”
孫健作爲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對他的事情也知道許多。
如今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同樣都是想到了陳姣。
“陳小姐不是一直在湯先生您的身邊?現在正是要陳小姐出場的時候,怎麽不見陳小姐出來?”
湯震已經讓人找了陳姣大半天。
如今已經入夜了,也不見陳姣出現,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個賤人一看如今的形勢,早已經跑了。”
“跑了?”
孫健聽到,心頭更急:“那現在怎麽辦?實在不行,就随便找個湯先生您資助過的女學生,給她一筆錢,讓她出面來作證證明您的清白吧。”
孫健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卻不想,立刻就得來的湯震的怒斥:“糊塗!”
孫健被湯震怒斥,有些不明所以。
湯震雖然現在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但是頭腦還是非常清醒的。
他開口提醒孫健:“現在我被盯上了,還做這種收買人幫我撒謊辯駁的事情,豈不是自尋死路?如果被我收買的那個人反手把我一掀,我的處境會變得更困難!”
剛才孫健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提出了這樣的辦法。
如今被湯震這樣一提醒,也深深的感覺到了不妥。
可是,除了剛才這個辦法,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出來别的更好的辦法了。
隻能問湯震:“那怎麽辦?湯先生?”
湯震想了想,沉着臉道:“Y國那邊的事情顧不過來了,如果對方因爲我的聲譽問題真的不允許咱們肖氏集團參賽,那就暫時先放棄,最先解決的,應該是我這邊的問題。”
他決不能因爲這兩個指控而成爲罪犯。
所以,他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洗清嫌疑,澄清自己。
孫健聽了湯震的話,點點頭:“好,我知道怎麽做了。”
他終究是湯震提拔起來的,現在湯震有難,他也心裏也擔憂。
“湯先生,這次的事情出的很蹊跷,您要小心啊。”
“我會的,”湯震眯了眯眼睛,“我的确是大意了,居然讓那個臭小子先騰出手來了。”
孫健聽到他這句話,猶豫了一下,問:“您懷疑這件事是肖容做的?”
“除了那個臭小子,還能是誰?”
湯震越發覺得是肖容動的手腳。
而孫健卻很懷疑:“那臭小子又這麽大的本事嗎?”
肖容不過是一個從教育學院裏弄回來的殘疾人而已,雖然現在能說話,已經不是啞巴了。
可是,他終究沒有受到過什麽正統的教育,也未曾在商場上遊走過。
對于這些手段,怎麽會運用的如此熟練深刻呢?
孫健猜測:“湯先生,您看,在肖容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給他出主意?”
“韓露已經出國了,”湯震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肖容從貴城接回來的韓露,“再說了,韓露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給肖容出謀劃策。”
韓露的本事跟手段,還不如肖容自己呢。
又怎麽能幫肖容出謀劃策?
“那是誰在幫肖容呢?”
孫健很疑惑。
湯震也覺得很不對勁兒。
的确,有些事情不應該是肖容知道的。
爲什麽現在被掀出來了?
這些事情,真的全是肖容自己一手策劃的,沒人在肖容的身後幫肖容安排?
…………
肖幽因爲出現了四男一女的事情,聲名盡毀。
她沒有地方去。
隻能當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隻金手镯,暫時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下。
她自從出事之後,就一直在這個旅館房間裏面蝸居着。
小旅館的環境非常差。
她此前,一輩子都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要住在這樣的破房子裏面。
而且,小旅館的床墊下面,還有各種潮濕滋生出來的蟲子。
她嫌惡心。
可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就更覺得惡心。
她雙手抱住了頭,難以接受自己一無所有之後,還成爲整個北城笑話的事實。
“憑什麽?”
“爲什麽?”
“我爲什麽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
她發瘋一樣,将床邊的桌子一腳踹到,将床上那個發了黴的枕頭給一把丢在了門口。
她已經如此落魄了,爲什麽他們還不放過她?
爲什麽?!
是要将她趕盡殺絕嗎?
她雙手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發狂的尋找着房間裏的東西。
心頭甚至有一個聲音在蠱惑她——
‘去死吧。’
‘去死吧……隻要是死了,這一切就都傷害不到你了。’
聽到這些聲音,肖幽擡起了眼睛。
“對,沒錯,隻要是死了,就什麽都傷害不到我了。”
“死了就誰都不能傷害到我了。”
她如同忽然之間想通了一樣,從床上走下來,一把推開了落滿灰塵的破窗戶。
窗戶下面,是七層樓高的距離。
下面人來人往,不如北城市内繁華。
但是卻有一種喧嚷的煙火氣。
她開始往窗戶上面爬。
可還沒等她徹底的爬到窗戶上面,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就受不了要自殺了嗎?”
肖幽聽見這個聲音,馬上跟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扭過了頭:“肖容!”
肖容站在門口,白手帕捂着口鼻,明顯很不喜歡這裏的環境。
他的眉毛挑着,笑眼彎彎:“湯震見風使舵,我說放了你,他卻堅持要對你趕盡殺絕以除後患,如今,是他害你變成這樣的,你不找他報仇,反而要自殺,是不是太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