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跳動着,看着韓露,覺得不可思議:“他真得答應了?”
韓露笑着點點頭:“真得。”
肖幽搖頭:“不,我不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肖容會大發善心放你們走!”
韓露面對肖幽的質疑,并不再說話,隻是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肖幽的眼角餘光瞥見韓露要離開,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到了韓露的跟前。
韓露身邊本就有兩個保镖跟着。
此刻,看見肖幽撲過來,立刻眼疾手快的攔住了肖幽。
韓露也被忽然撲過來的肖幽給驚動,重新轉過了身:“你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你甘心就這麽離開北城嗎?”
肖幽瞪着她,冷笑着問。
韓露看着如今變成喪家之犬的肖幽,微笑着勾起了唇角:“爲什麽不甘心呢?”
她本來就鬥不過肖容。
如果不甘心,像是肖幽一樣跟肖容鬥,最後又會有什麽下場呢?
跟肖幽一樣,變成如今這幅一無所有的落魄樣嗎?
“是你把他從貴城接回來的,如果你不幫他,他哪裏有今天啊?”
如果不是韓露多管閑事把肖容給接到北城來。
現在的肖容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哪裏能有今天的風光?
“你把他接回來,幫助他得到了今天的一切,難道你不應該跟他一起留在北城掌控肖家的江山嗎?”
肖幽問韓露:“你就這麽走了,把肖家所有的東西都留給肖容,你甘心嗎?”
韓露看着肖幽,覺得很好笑。
“事到如今,你還是一心想要慫恿我,挑撥我跟肖容作對?”
肖幽的心思被韓露一下戳破了,她也不在乎,她隻是瘋狗一樣,盯着韓露問:“是你把那個野種接到北城來,你引狼入室,結果搞得現在我們誰都得不到肖家,白白給肖容這個野種做了嫁衣裳!”
她恨韓露的愚蠢。
恨韓露引狼入室。
所以,才想要慫恿韓露。
想要利用韓露心裏的一絲不甘來挑撥她跟肖容之間的關系。
可是,很明顯,韓露并不上當。
韓露拉了拉自己滑下肩膀的皮草外套,揚着下巴看肖幽:“就算是我給肖容做了嫁衣裳,那又怎麽樣?你覺得我蠢,那麽你跟肖容作對就是聰明了嗎?”
她打量着肖幽,提醒她:“你看看你,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
肖幽被韓露如此奚落,茫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遍地狼藉,都是她被從肖家攆出來的證明。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肖容給追了回去。
她沒了肖家大小姐的身份,沒有了風光跟财産。
如今的她,悲慘的叫人覺得好笑。
“我沒有不甘心,我對現在的結果非常滿意,我也不想跟肖容作對,所以,我現在還能帶着肖家的部分财産去逍遙自在的過下半輩子,你不甘心,你跟肖容作對,你的下場就隻能變成現在這樣。”
“肖幽,”韓露提醒她:“我們兩個都應該清楚,咱們誰也不是肖容的對手,如果你早點弄清楚這一點,你應該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肖幽被韓露一再提醒。
心中絕望,惱怒,羞恥,種種不甘的情緒排山倒海的湧了上來。
她不喜歡别人說她輸了。
也不喜歡韓露說她是鬥不過肖容的。
她紅了眼睛,瘋狂的大罵了起來,反駁韓露的話:“我沒有鬥不過他!不是我鬥不過他!是你們都幫着他算計我!我不是輸給了肖容一個人,我是輸給了你們這些幫他一起算計我的小人!你,還有湯震!!你們都是反複無常的小人!!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肖幽在肖家老宅門口前面破口大罵。
韓露一點都不生氣。
因爲她赢了。
一個勝者,站的高高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敗将狼狽的趴在地上像是一條被打斷了腿的野狗一樣破口大罵的狂吠。
她不僅是不覺得生氣,還覺得很有趣,很有意思。
如果現在輸的人是她韓露,赢得人是肖幽。
那麽今時今日,他們的位置就要互換了。
成王敗寇,也就是如此了。
“夫人,要不要把她趕出去?”
家裏的管家問韓露。
韓露點點頭:“趕出去。”
聽到她的吩咐,保镖立刻就把肖幽往外拖去。
韓露掃到地上屬于肖幽的東西,皺了皺眉,覺得很礙眼:“把她的東西也都扔出去吧,扔的遠一點,别讓這些垃圾污了我的眼。”
管家聞言,立刻就讓家裏的傭人去辦。
而肖容的辦公室裏。
此刻正做着被肖幽怒罵的湯震。
湯震看肖容把熱茶斟在了他的茶杯之後,老狐狸一樣和善的笑了笑:“聽說你準備讓肖夫人帶着成業去國外生活?”
肖容眼皮都沒有擡,一邊給自己斟茶,一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
肖成業仍舊笑着,但是眼中卻有了幾分寒芒:“大侄子,不是我沒提醒你,咱們的遺囑,可是成業醒過來不會認的東西。”
肖容被湯震這樣提醒,立刻就笑着擡起了眼睛。
他笑起來的模樣很好看,不管是男人看見,還是女人看見,都覺得是賞心悅目的。
所以,湯震瞧見之後,也是眯了眯眼睛。
“湯叔叔在擔心什麽啊?”肖容明知故問,“擔心我爸爸還會醒過來嗎?”
當日的遺囑的确是假的。
薛律師是肖成業的律師,但是其實,早就是湯震的人了。
本來湯震是打算聯合薛律師将遺囑改成全部财産歸肖幽繼承的。
這樣,就能直接除掉肖容跟韓露。
可是,肖容殺人誅心,攻人也攻心。
他告訴湯震,如果幫了肖幽,肖幽會過河拆橋。
因而,使得湯震改變了注意。
臨場倒戈,變成了幫他肖容。
并且,聯合薛律師,把遺囑變更,做了一份假的遺囑,将肖成業的财産都給了肖容。
現在他這樣說,無非就是對他放走韓露跟肖成業的決定感到不滿。
肖容沒有直說,而是拐彎抹角的跟他繞。
湯震反問:“難道你不擔心嗎?”
肖容遠遠沒有湯震所想象的那樣擔心。
他淺淺喝了口茶,将韓露找好的療養院跟所打算定居的地方資料都給湯震遞了過去:“他們就算是去了國外,也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現在這個時候下手,我覺得不太合适。”
湯震聽到肖容的話,心中的不滿消失了半分。
他的手指翻了翻文件,看清楚了肖容給的資料上的内容之後,就放下了文件資料:“總之,你别怪湯叔叔話多,湯叔叔也是爲了你好,畢竟,遺囑是假的。”
“嗯,我知道湯叔叔是爲了我好,我很感激湯叔叔。”
湯震已經牢牢的記下了資料上肖成業出國之後要住的療養院跟韓露要住的地方。
又跟肖容喝了幾杯茶之後,才想起來,問:“幽幽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湯震問肖容。
肖容垂下眼睛,很是優柔寡斷的思索了一下,才道:“她好歹是我的姐姐,雖然現在一無所有了,但是也不能跟我繼續做對了,就不管她了吧。”
“那怎麽行?”
湯震很反對:“你忘了她以前是怎麽對你的了嗎?”
湯震有些氣憤:“這個小賤人,從小就惡毒的厲害,你現在不跟她計較,以後指不定她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依我來看,你還是把她徹底處理了比較好。”
“不好吧,湯叔叔。”肖容心軟道,“她好歹是我的親姐姐。”
“親姐姐?”湯震覺得好笑,“她有一天拿你當過她的親弟弟嗎?她還不是處心積慮的想要你的命?”
湯震所說的這話,讓肖容無語反駁。
肖容隻是皺着眉毛,頗爲顧忌的開口:“她始終是我的姐姐……”
“傻孩子,你還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當然,我也不過是給你出個主意而已,既然你忍不下心來對肖幽下手,那我也不再說什麽了。”
肖成業沒有幫肖容下手去處理肖幽的意思。
肖容見他不再說這件事,就溫和的笑了笑:“湯叔叔,我相信姐姐現在一無所有了,一定會離開北城區過平凡日子的。”
“你願意這麽想,我也管不了你,”湯震起身,“今天時間不早了,你阿姨還在家裏等我,我先回去了。”
肖容起身送湯震出他的辦公室門口。
湯震離開。
隻不過,剛進電梯,就對着身邊的秘書吩咐:“找人去收拾肖幽,然後把這件事嫁禍給肖容。”
助理聽到湯震的安排,立刻點頭,在出了肖氏集團的大廈之後,就馬上跟湯震兵分兩路,趕去安排這件事了。
而肖容,在落地窗前看着地下的車子離開。
也笑着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把肖幽趕盡殺絕,留下線索,讓人認爲這件事是湯震做的。”
那邊聽到肖容的吩咐,立刻應聲:“是,肖先生。”
肖容挂斷電話,看着窗外,回想起剛才湯震的樣子,忍不住斜斜勾起了唇角。
老家夥,他們姐弟剛分出來個勝負。
他就迫不及待想要算計他肖容了嗎?
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點。
他把他肖容當什麽?
當成肖幽那種誰好誰壞都拎不清的蠢貨嗎?
真是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