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叔叔不問問我想要跟您談什麽?”
湯震在因爲肖容能說話的片刻震驚後,漸漸回過了神。
他慢慢坐回了椅子上,雖然知道肖容城府不淺,可是,也不把肖容多放在眼中。
冷笑了一下,重新從雪茄盒裏面拿了一根點燃。
雖然雪茄的煙頭燃起來,才慢悠悠問肖容:“你來找我談,怎麽還要我主動問你?”
雖然着實是被肖容出其不意的驚了一下,不過,現在肖容是到他湯鎮業的家中來,該有的氣勢還是一點也不能弱。
何況,隻是一個有點小把戲的毛頭小子。
他倒是要看看他找上門來,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要跟他談。
肖容笑了笑,看湯震重新恢複了鎮定,嘴角也勾起了一點:“我來的目的很簡單,我就是想讓湯叔叔放手。”
“放手?”湯震的眼珠一動,面色也繃緊了幾分,“放什麽?”
他雖然說得鎮定,心中卻已經十分警惕。
難道說……肖容已經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不在幫着肖幽奪家産上,而是在給肖氏集團改名換姓上?
湯震的眸底寒光冷了幾分。
肖容全都看在眼中,卻也全當沒有看見。
繼續道:“我是想讓湯叔叔放棄我的姐姐肖幽?”
“放棄你姐姐肖幽?”湯震見肖容看穿的不是他的心思,才慢慢放松下來,“你姐姐跟你一樣,享有你父親名下遺産的繼承權,而且,你父親重病期間,你姐姐在公司上的一些工作,确實需要我的支持,你讓我放棄支持她,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看着肖氏集團垮了嗎?”
湯震給肖容扣了一個大帽子。
肖容笑着搖頭:“湯叔叔對我的成見真是太大了,我讓您放棄姐姐跟眼看着肖氏集團垮了怎麽會是一回事?再說了,就算是您不幫我姐姐在肖氏集團立足,肖氏集團也不可能垮了啊,集團裏面,不是還有湯叔叔您跟其他幾位叔叔嗎?”
湯震聞言,臉上有笑意倏然而過:“你小小的年紀,看的倒是挺遠的。”
肖氏集團雖然是姓肖,但卻不是肖家的一言堂。
肖氏集團的任何一個舉措,都是需要肖氏集團内部的大股東高層們一起通過會議決定的。
不然,肖氏集團何以會有今日?
所以,肖容看的清楚,說的也對。
就算是沒有肖幽代替肖成業處理肖氏集團的事務,也有湯震跟其他幾個股東一起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決定肖氏集團的運行跟走向。
“我姐姐并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與其把肖氏集團交給我姐姐,到是不如把肖氏集團就放在湯叔叔這裏。”
聽到肖容這句話,湯震眯起了眼睛:“你今天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肖容不否認,笑着與他對視:“湯叔叔好好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
湯震眼神幽幽的望着肖容。
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心裏卻很清楚,肖容說的沒錯。
肖幽的确不是什麽出類拔萃的精英,能力也十分一般。
這也是他暫時偏向于肖幽的原因之一。
但是現在,肖容找上門說着一番話,明顯是有目的的。
而他的目的……
湯震看着肖容,吸了口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
肖容笑了:“湯叔叔您幫我,會比幫我姐姐好許多,我雖然知道很多,但是我很聽話,不想說我姐姐,知道的多,想法也多,又那麽驕傲愚蠢。”
肖容的話,将他們姐弟二人的性格說了個一針見血。
肖容的确是很聰明,也很聽話。
韓露把他接到北城之後,他就一直聽話的跟韓露合作着,若是以後跟他合作,應該也會很聽話。
但是,肖幽就不一樣了。
肖幽自大又驕縱,從小被肖成業當成是繼承人來培養,可是偏偏又沒有繼承人那個腦子,不管是從行事上還是決策上,都是愚蠢而無遠見的。
而且,她還不肯乖乖去聽别人的話,老是擅作主張。
“湯叔叔,我是父親的兒子,姐姐是父親的女兒,既然您幫了姐姐,最後姐姐也會過河拆橋,那您不如幫我。”
“過河拆橋。”這句話,讓湯震一下子笑了出來。
肖容看着湯震露出來的肖容,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怎麽,我說的不對嗎?湯叔叔?”
“不,你說得對,你說的太對了。”
湯震主動把雪茄按在了煙灰缸裏面,對着肖容大笑了起來:“你真是比你姐姐聰明多了。”
肖容笑笑。
看着湯震主動将雪茄按在了煙灰缸裏,就知道,自己的說辭已經打動了這位長輩。
聰明人是不喜歡跟愚蠢的人合作的,而且,尤其讨厭過河拆橋的人。
而肖幽,正好占了愚蠢跟過河拆橋這兩樣。
前者的愚蠢是與生俱來。
而後者的過河拆橋,卻是從父親肖成業那邊學了來,卻沒有學精了的。
肖容在書房裏跟湯震說了好一會兒,才從書房之中離開。
湯太太在樓下備了幾樣小點心,然後等着肖容跟湯震談完了之後,想留下肖容喝個茶。
不過,等了很久,才把肖容給從二樓上等下來。
肖容單獨下來,肖成業并未出書房。
湯太太看他一個人下樓,立刻就笑了,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容容跟你湯叔叔把事情都談完了?”
肖容聽見湯太太所說的話,微笑了一下,比劃手語:‘是的。’
湯太太其實也懶得管他這個手語啥意思,上前去,就拉住了肖容的手腕,笑着道:“好多年不見你了,這會兒你跟你湯叔叔也把事情給談完了,留下來喝會兒茶再走吧。”
湯太太湊近了肖容說話,越看越覺得肖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瑕疵。
這樣完美的男人,真是天上有地下無的長相啊。
肖容被湯太太灼熱的目光粘着,微笑着,伸手将湯太太握着自己手的手指被掰開了。
并且跟她打手勢:‘我要走了,阿姨,等有時間我再來。’
說完,也不管湯太太是否看懂了他手語的意思,轉頭便離開。
湯太太看肖容走開,忙追上去:“走的這麽着急做什麽?留下來喝杯茶再走吧?”
她想好好看看這個肖容。
他這麽着急走,讓她心裏面癢癢的。
肖容根本不受湯太太的挽留,在掙脫湯太太的糾纏之後,就打開門出去了。
湯太太糾纏了個空,心裏面也有點空空的。
癡癡望着肖容離開的方向,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湯震從書房出來,就看見自己上了年紀的妻子眼巴巴的看着肖容離開的那個方向,不禁皺眉:“人家才二十幾歲,你饑不擇食到了這樣的程度嗎?”
湯太太聽見丈夫的話,黑着臉轉過頭來:“難道陳姣不是二十幾歲嗎?怎麽說我饑不擇食,你前幾年沖陳姣下手的時候,她二十都不到,如果我是饑不擇食,你是不是禽.獸不如?”
兩口子一吵架,就把彼此做的腌臜事兒都給拿出來互相攻擊。
湯震被妻子的話說的擡不動。
隻能甩手道:“我勸你還是少想這些歪七扭八的事情,他可跟你從會所裏找的那些小白臉不一樣。”
他這個老婆,越老越愛玩兒。
看見小年輕就兩眼冒光,饞的走不動路。
不過,她也不看看會所裏那些男的是什麽貨色,肖容又是個什麽貨色。
肖容這樣的身份地位,哪裏會跟一個老女人糾纏個沒完。
而且,剛才這老女人挽留肖容留下喝茶的時候,肖容是一個什麽樣的态度,他也是親眼看見了的,肖容根本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
像是躲避瘟疫一樣,抽回手來就走,态度十分冷漠嫌惡。
他有心思跟這個老女人亂搞,才有了鬼。
“你少管我的閑事,”湯太太被說到了痛處,也沒給湯震好臉色看,隻是提醒他,“你那個小狐狸精半天沒回來了,可别是在外面發.騷,又跟着哪個野男人跑了,有空管我的閑事,還不如去好好找找你那個小狐狸精。”
湯震瞥了他一眼,淡淡:“她可沒有你這麽騷。”
說完,就回到了書房裏。
那邊,肖容出了湯家之後,就開門上了自己的車。
車裏面,陳姣已經換了一件新買的衣服,身上還披着肖容的外套。
看見肖容回來了,微笑了一下,跟肖容道謝:“我已經去買了衣服換上,謝謝你幫我。”
“不用謝,”肖容目光望着湯家的别墅,微笑,“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陳姣被潑了一身湯,從湯家哭着跑出來。
他也沒有衣服給陳姣換,就給她錢讓她開着自己的車去買了新衣服。
這會兒,他跟湯震談完了出來。
陳姣也剛好回來,到時時間正好。
陳姣看他的目光望着湯震家,就道:“你跟他談的怎麽樣。”
“很順利。”
肖容回答。
陳姣放心了一些。
肖容忽然開口,又問了陳姣一個問題:“湯太太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姣被問到,有點驚訝,不過,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回答了:“心狠手辣,睚眦必報。”
肖容笑了起來:“怪不得湯震這麽多年不敢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