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陳姣被自己甩了一巴掌,又潑了滿身的湯。
心裏面倒是也舒服了一些。
傭人在旁邊收拾餐廳的桌子。
湯太太坐在沙發上,手指敲擊着沙發扶手,捉摸着等陳嬌回來之後,再怎麽收拾她一頓。
這個臭丫頭,仗着年輕漂亮,一直在勾.引湯震這個臭老頭。
要是哪天臭老頭被鬼迷心竅了,真的敢動她正妻的位置,那才壞事了。
還是得讓這個小賤人明白自己在這個家裏是個什麽豬狗不如的地位。
也得讓她明白,自己用錢供養了她這麽大,她到底應該怎麽回報這個湯家。
光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是不行的!
湯太太越是想,滿臉橫肉的臉上就越是陰險扭曲。
旁邊的傭人看見湯太太這個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捉摸着怎麽算計人了。
匆匆收拾好了餐桌餐具,就準備去廚房裏窩着。
卻也巧。
剛把餐桌給收拾幹淨了,門口就傳來了門鈴聲。
湯太太被門鈴聲給驚動,第一反應就是剛剛跑出去的陳姣回來了。
她眉毛一豎,對着就要去開門的傭人道:“先别開門,讓她在外面凍着。”
現在正是冬天裏。
而陳姣剛才跑出去的時候,又穿的單薄,隻穿了一件毛衣,而且還被湯給打濕了。
這會兒,在外面無處可去,應該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了。
湯太太不讓傭人開門,傭人也不敢去開門。
隻能聽着外面的門鈴聲一遍遍的響。
樓上的湯震好像也聽見了什麽聲音一樣,從二樓上問:“爲什麽不去開門?”
湯太太聽見丈夫問,就道:“是我不讓開的。”
湯震聽見妻子的話,又想起剛才跑出去的陳姣,有些無奈:“大冬天的,外面那麽冷,你是要凍死她嗎?”
湯太太厚厚的嘴唇一扯,開口:“凍死正好,凍死就少了一個你養出來的白眼狼。”
湯震聽着,覺得沒法跟她繼續說下去了。
才開口命令傭人:“快去把門打開!”
傭人聽見湯震的話,這才敢動彈一下去開門。
湯太太撇了撇嘴。
雖然沒說什麽,卻不打算在陳姣進門之後放過她。
傭人去開門。
但是門打開,卻意外的叫了一聲:“咦?”
湯太太看傭人在門口打開門之後,一直沒有關門,就問:“怎麽了?”
“太太,來了客人。”
來的不是陳姣?
湯太太有些意外。
而湯震聽到之後,也覺得十分意外。
“是誰?快請進來。”
湯震一瞬間就恢複成了德高望重和善好客的主人家模樣。
他已經找了手下的人去宣揚他多年來行善事善舉的事情,估計是北城的媒體聽到了消息來采訪他的。
湯震一想到這個,就動手仔細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然而,他将目光放在哪個被傭人請進門的客人身上的時候,卻一下子愣住了,很是意想不到:“怎麽是你?”
不隻是湯震覺得意想不到。
就連湯太太也對這位前來拜訪的客人眼神發直。
聽到丈夫的話,她才回過神來,問丈夫:“他是……”
他指着面前二十多歲的俊美青年,心中分外的心動。
這麽多年了,她見過的年輕小夥子可不少。
怎麽就沒有找到過一個像是面前這個小夥子一樣好看的?
“他是肖容。”
湯震說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讓湯太太驚訝不已:“他就是肖容啊?”
湯太太笑着站了起來,走過去熱情跟肖容說話:“你就是成業的兒子啊?除了你出生的時候我跟着老湯去見過你,這都二十多年不見了,這二十多年變化可真是大啊。”
她在肖容滿月的時候,去過肖家見過肖容。
可是,後來笑容母子出的事情多,又說這孩子身有殘疾,被送到了教育學院教育。
這不一晃這麽多年下來,還真沒有再見過。
現在一眼見到,也是讓人很驚訝。
肖容這樣的人,長得真是太好看了。
她在會所裏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從沒有一個,能比的上肖容的模樣的。
不,别說是比得上肖容的模樣。
就算是能比得上肖容一般模樣的人,那也是沒有的。
“這麽多年不見了,快坐下跟阿姨好好聊聊。”
湯太太握住肖容的手,就要拉着肖容坐下聊天。
湯震看見她這幅色眯眯的樣子,就覺得心煩。
直截了當的開口:“肖容不會說話,沒法跟你聊天。”
“啊?”
湯太太擡起頭,看着肖容,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湯震提醒她:“他是個啞巴。”
湯震說肖容是個啞巴的時候,眼中的神色無比的輕蔑。
而肖容也沒有放過湯震臉上的任何一個神情。
湯太太聽到丈夫的話,臉上表情到時有些微妙。
她看着肖容的臉,不免覺得可惜:“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男孩子,居然不會講話。”
湯震懶得聽她說這些可惜的廢話,直接問肖容:“你來做什麽?”
肖容擡手,仰頭看着湯震,跟他打手語比劃:“我來跟湯叔叔談談。”
湯震也不知道肖容這時候是來跟他談什麽,但是,卻知道繼續讓她跟家裏的婆娘待下去沒有什麽好處,所以,開口道:“你來我書房裏說話吧。”
肖容點點頭,就把手從湯太太的手裏抽回來,沖湯太太禮貌的比劃了一下,然後往湯震的書房去了。
湯太太目送肖容進了丈夫的書房,還是忍不住的說可惜的話:“可惜了,這麽好的孩子真是可惜,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就是不會說話呢?”
傭人聽着湯太太絮絮叨叨,并不打算繼續聽下去。
湯太太就是這樣的毛病,看見現在的小年輕就兩眼放光。
最近這幾年跟湯先生的婚姻也是名存實亡依靠利益關系維系着。
兩個人各玩各的,彼此私生活都很混亂。
而且,去年湯太太去會所裏認識了一個男的,人家過生日的時候,還把湯先生的古董給送出去了。
這事兒,兩口子因爲古董吵了一架。
而湯先生卻根本不在乎湯太太在外面養小白臉的事情。
肖容進了湯震的書房,湯震就從書桌的抽屜裏面摸出來一根雪茄,點燃抽了起來。
肖容其實很讨厭煙味兒。
不過,想也知道,湯震根本不在乎他喜不喜歡。
就擡手,跟湯震直接比劃正事了。
“湯叔叔,我來是有話跟您說。”
“我不想看你比劃手語,眼睛疼。”
湯震能看懂肖容的部分手語,卻不能完全看懂肖容的手語,而且,看懂的部分手語,也讓他十分費腦子。
他本來就不想讓肖容在他這裏比劃來比劃去。
所以,成心想要爲難她。
肖容看肖成業不想讓自己比劃手語,就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的外套口袋裏面拿出了本子跟筆。
湯震知道,肖容是想要寫字跟他交流。
但是,他還是不想跟肖容交流。
所以,他再次開口:“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不帶老花鏡根本看不清本子上的字是什麽,而且不巧的是,我的老花鏡昨天摔壞了。”
他這麽說,就斷了肖容兩條跟他交流的途徑。
他也是存在刁難他。
肖容看湯震不想聽自己比劃手語,也不想看自己寫字兒。
就彎了彎唇角,笑了。
肖成業聽見肖容的輕笑聲,看見肖容勾起來的唇角,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一下。
也從心中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肖容笑完之後,才擡起了眼睛,他走到湯震的辦公桌前面,不等湯震說什麽,就坐在了湯震書桌前面給客人準備的沙發椅上。
湯震很反感。
肖容卻看着他,張開了嘴:“湯叔叔就不要存心刁難我了,你今天不跟我談完該談的事情,我怎麽會走呢?”
清晰明澈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從整個空間裏面響了起來。
湯震聽見,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被驚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而且,眼睛瞪大,看着肖容的模樣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肖容看着湯震驚訝的雪茄都忘記要抽的樣子,微笑一下,擡手,把湯震書裏面捏着的雪茄抽出來,然後摁在了煙灰缸裏。
雪茄熄滅,煙味雖然還在空氣中飄動,卻沒有那麽濃了。
肖容的實現從煙灰缸裏熄滅的雪茄上,轉到了目瞪口呆的湯震臉上,好心的提醒:“唐叔叔的年紀大了,眼睛不好,可别弄得肺也不好了,還是少吸點煙吧。”
湯震聞言,疼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看着肖容處變不驚,且優哉遊哉的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被人戲耍了感覺:“你一直在裝啞巴?!”
肖容被湯震問道,淺笑:“湯叔叔誤會我了,我以前的确是啞巴,但是,我這啞巴的毛病,可不是天生的。”
湯震看着肖容臉上的肖容,心裏面發憷。
明明是一個從來不被肖成業看中,且不被認真培養注意的肖家兒子。
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耐心,這麽重的城府。
還裝啞巴裝了這麽久?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湯叔叔還是坐下吧,您站着跟我談,會站的很累。”
肖容明明是客。
可是,進入到湯家之後,卻如主人一樣自在,絲毫不受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