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的時候,顧白笙打電話過來問曲曉波去莫家見得怎麽樣。
曲曉波聽到顧白笙問,就歎了口氣。
“不順利?”
“嗯。”她應聲。
顧白笙對莫家二老也稍稍有些了解:“他們把你趕出來了?”
“嗯。”曲曉波的确是被莫家二老趕出來了。
顧白笙知道她很難過,安慰:“你沒事兒吧?”
“我到是沒事,就是莫紹言,也被連帶着一塊兒趕出來了。”
說起莫紹言來,顧白笙對他倒不是特别擔心。
“最重要的是你,莫紹言那邊你不用擔心,不管莫家二老怎麽生氣,莫紹言終究是他們的兒子,不會真的怎麽樣。”
就算是莫家二老吧兒子給趕出來了,隻要是現在莫紹言說一句‘願意跟曲曉波分手’,莫家二老也會馬上歡天喜地的去跟兒子一起吃飯。
“他們說什麽了嗎?”
顧白笙問曲曉波。
曲曉波不想把莫母說她孩子沒爹的事情告訴顧白笙,就避重就輕的回答:“也沒說什麽,就是說莫家不歡迎我而已。”
這話說的倒是顧白笙的預料之中。
大概所有豪門拒絕自己不喜歡的兒媳婦兒都是差不多的說辭。
當時,宋家二老把她往宋家外面攆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
“你有什麽想法?”
曲曉波想了想,回答:“我想過放棄。”
顧白笙沒出聲。
不過,她覺得莫紹言肯定不會同意。
果然,剛想到莫紹言不同意,那邊曲曉波就說了:“但是紹言不同意我分手。”
“他對你是真心的。”
曲曉波今天離開莫家的時候,也聽了莫紹言對她說的那些話。
都是情真意切的,所以她對莫紹言的真心毫無懷疑。
“我知道他對我是真心的。”
“你也不要太擔心,”顧白笙開口安慰她,“要想讓莫家二老接受你,也需要稍微給一些時間,你這次過去,莫家二老應該已經看清楚自己兒子的态度了。”
莫紹言既然跟着曲曉波一塊兒到了胡慧的家裏,應該就是沒有按照父母所說的去做。
莫家二老看到兒子的做法,也明白兒子在這件事上有多麽的堅持,多麽的執著。
“我會等的。”
“好好照顧自己,沒事不要胡思亂想。”
顧白笙提醒曲曉波。
曲曉波都點頭應了。
安撫好了曲曉波之後,顧白笙才收線。
旁邊的宋霜看她把電話挂斷了,就問:“怎麽樣?”
“莫家二老果然是把他們趕了出來。”
“嗯,正常。”宋霜當年爲了娶她也被趕出來過,所以現在聽見他說莫紹言跟曲曉波被莫家趕出來了,也不覺得奇怪。
“我看,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莫家二老改變想法了。”
顧白笙這樣猜測。
宋霜笑了笑:“他們不會輕易改變想法的,反倒是莫家,會爲了把曲曉波從莫紹言的身邊趕走,而無所不用其極。”
顧白笙挑眉,望着他:“你知道的這麽清楚?”
“大同小異。”
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爲了把她從自己身邊趕走,做了很多手腳。
顧白笙隐約能夠明白宋霜爲何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但是,她并沒有多問,而是微笑了一下,道:“她會挺過來的,莫紹言陪着她呢。”
就像是當初,宋霜也陪着她呢。
兩人的話都沒有說的太清楚。
但是彼此對視,卻又淺淺一笑。
她的心,他明白。
他的心,她也懂。
…………
肖容坐在咖啡廳裏面,側頭看着窗外的音樂噴泉跟廣場上覓食的潔白鴿子。
唇角勾起。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有個年輕女孩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
肖容轉過頭來。
她就笑着對肖容說了起來:“他怕夜長夢多。”
“那他有什麽動作?”
肖容垂眼,用小銀勺攪動了一下咖啡杯裏的咖啡。
年輕女人喝了一口咖啡,支着下巴看他:“我說韓露沒什麽本事,你又是個啞巴,不會出什麽事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進去了。”
“那你覺得呢?”
肖容擡起眼睛,笑着看他。
他笑着看人的時候,模樣是極其好看的。
女孩子瞧見,不由彎起了唇角:“我覺得,他應當是聽進去了。”
“哦,那你覺得他接下來會不會還有什麽舉動?”
女人搖了搖頭:“暫時來說,不會有什麽舉動,他跟我說的事情,多半都是真的,我在他身邊也有許多年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事成之後,我會幫你如願的。”
女人笑笑:“别讓我等太久,肖先生。”
“你已經在他身邊很久了,我當然不能讓你再久等。”
肖容的話讓女人開心了些。
不過,她剛準備放松下來,把這杯咖啡慢慢喝完,放在桌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睨了一眼,沒有接起來。
肖容也看了一眼那隻放在桌邊的手機,問她:“不用接起來嗎?”
女人笑笑:“不用。”
反正接起來之後,迎來的,也不過是湯震家裏那位母老虎的怒罵嘲諷。
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陪在湯震身邊這麽多年。
湯震對她做的也夠多了。
而她受湯家的恩情也都回報的差不多。
她實在不想在受湯家的氣了。
“不接起來的話,明天說不定就要臉上多鋪點粉了。”
肖容的提醒,讓女人的眉毛抽動了一下。
接着,她才動手,将手機通話接了起來。
果不其然,那邊立刻就響起了湯震妻子的怒罵聲:“你是跑到那裏去了?這個時間點我的貝貝不用吃飯的嗎?”
女人聽見,就皺緊了眉毛。
“趕緊滾回來!”
女人罵完。
挂斷了電話,仿佛料定了她會趕緊回來一樣,絲毫不擔心她的反抗。
“陳小姐果真是跟我一樣,在家中過的度日如年啊。”
肖容歎息。
陳姣聽到他的話,扯了扯唇角:“所以,我才會跟你合作啊。”
“我會幫你的。”
肖容目光看着窗外的白鴿。
那白鴿在吃了地上的面包之後,白色的翅膀之撲棱了幾下,接着就飛上了天空。
陳姣看着那白鴿,眼中流露出了渴望:“肖先生要說話算話啊。”
她已經在湯震的手中度日如年了。
湯震這個牢籠還是不肯給她打開一扇門。
她要逃離,就隻能找一個能幫她離開籠子的人。
她本想告訴肖幽,讓肖幽認清楚湯震的本性,然後把她救出去的。
可是如今,看着肖家所産生的變故動蕩,她覺得,肖容才是更好的選擇。
才是能夠把她從牢籠裏面放出去的那個人。
肖容沒有給她承諾。
陳姣便起身離開了。
陳姣離開之後,路博從旁邊走了過來,坐在剛才陳姣坐着的那個位置上,問他:“您覺得陳姣可信?”
“怎麽不可信?”
肖容轉過頭來看他。
路博道:“她從小可是被湯震領養的,而且從小到大,湯震都是以資助人的名義,供養她到了現在,她跟湯震的關系應當非常好。”
“那你看到她手腕上的之手镯跟手鏈了嗎?”
肖容問路博。
路博被肖容問道,果然皺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陳姣。
陳姣四肢纖細,手腕上卻帶了跟多的飾品。
都是奢侈品的限量手镯跟手鏈。
其中,有一款今年的新款限定手镯,單價300萬,别的女人都以擁有一支就覺得風光無限了。
可是,在陳姣的右手腕上,就帶了三隻。
而且,還有四葉草的同款手鏈,纏在了她的手腕上,生生将她纖細的手腕都給纏滿了這樣的奢侈品,搞得跟印度的出嫁新娘一樣,特别奢華寶氣。
“湯震砸在她身上的錢不少,她手腕上帶了很多卡地亞的手鏈跟手镯。”
肖容冷笑了一聲:“是砸在她身上的錢不少,不過,砸在她身上的傷也不少,那手腕上之所以被手镯跟手鏈纏滿了,是因爲她手腕上的疤痕都錯綜複雜的快爛了。”
“什麽疤痕?”
路博不解。
肖容道:“陳姣在外是被湯震資助的女大學生,在湯家是被湯太太認爲勾.引自己老公的狐狸精,實際上,并不是陳姣勾.引了湯震,而是湯震害了陳姣的男友,然後霸占了陳姣,陳姣爲此割腕自殺了很多次,所以手腕上都被割腕的疤痕給鋪滿了,湯震嫌難看,所以才給她買了這麽多首飾遮擋住手腕上的疤痕。”
“還有這一出?”
路博覺得很驚訝。
“她在湯家過的可不好,對外,湯太太說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兒,其實,在家裏的時候,就把她當做傭人,一有個不讓湯太太順心的,湯太太就會打罵她。”
“湯震不管嗎?”路博不明白。
“湯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自己的情.婦,又有多少疼愛,不過是饞她的身子罷了。”
肖容想到這裏,就覺得嘲諷:“湯震對外可是一個大善人,資助了不少女學生的。”
路博聽着肖容的話,又想了想那些女學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連陳姣都遭受到了這樣的對待,另外那些女學生,又能夠好到哪裏去呢?
事實既然是這樣,也怪不得陳姣願意跟肖容合作,給他通風報信揭露湯震的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