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一眼病房緊閉的房門,才擡起眼睛,面容複雜的跟湯震直言現在的形勢:“湯叔叔,我知道你說我心急是爲我好,可是,我現在如果不主動提出來,恐怕以後,我就是連點殘羹剩飯也吃不到了,您也看到了,肖容跟韓露讓那個護工誣陷我!”
湯震想起這個事情,更頭疼:“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幽的嘴唇動了動。
湯震眉毛擰的更緊:“你真的給你父親吃藥了?!”
肖幽猶豫着點了點頭。
眼看湯震的面色大變,肖幽趕緊着急的解釋道:“我雖然是給父親吃藥了,但是并不是吃的害我父親的藥,而是一點安眠藥!”
“一點安眠藥……”湯震冷哼,對她的做法着實不滿,“你也知道現在肖容跟韓露都盯着你想要算計你,你真是不長腦子啊,居然會在一個不可信的護工面前給你父親亂吃藥!”
事到如今,肖幽也知道自己錯了。
隻不過,大錯已經鑄成,也沒法挽救。
她隻能見機行事。
“你知不知道你被護工誣陷,讓剛才的幾位叔叔長輩都有些懷疑你的孝心?”
湯震問肖幽。
肖幽點點頭,也有些羞愧:“我知道……”
她一臉無奈的低聲解釋:“正是因爲護工誣陷我的事情讓幾位叔叔開始懷疑我對爸爸的孝心,所以我才提出财産分割的事情。”
“愚蠢!”
湯震更生氣了:“你現在就心急分你父親的财産了,你父親死了嗎?!”
肖幽被訓斥的說不出話。
湯震則道:“你父親尚在病中,還未嚴重到去世的程度,你居然就着急去瓜分他的财産,你讓其他人怎麽看你?”
“你這是盼着你父親趕緊死嗎?”
“還有,你覺得你這個不孝的名聲若是傳出去,對你有好處?!”
湯震的一連三問,讓肖幽徹底羞愧的縮起脖子,啞口無言了。
湯震心裏生氣肖幽的做法,也恨鐵不成鋼。
見肖幽面色羞愧的閉上嘴不說話,他就擡手,點了一支煙。
在走廊的窗邊吸了一口之後,才将煙灰抖了抖,把煙給一下按在了鐵皮垃圾箱上,對着肖幽道:“這樣。”
肖幽聽到湯震有主意了,就擡起頭,看着湯震,認真聽他說。
“你現在先不要說财産分割的事情,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你父親的身邊照顧她。”
“可是……”肖幽着急的出聲。
“可是什麽?!”
湯震瞪着她。
肖幽的唇.瓣動了動,道:“護工已經開始誣陷我了,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肖容跟韓露的險惡用心,他們一點都不想把肖家的财産分給我,如果爸爸徹底不行了,我不趁早提出分割财産的事情,我不先下手爲強,到最後,肯定是什麽也得不到的!”
肖幽心中已經有了非常嚴重的危機感。
湯震蹙眉,覺得肖幽說的也有些道理。
隻不過,她把肖容跟韓露想的也太過厲害了一點。
也把他們幾個長輩想的太無用了一點。
“你隻覺得韓露跟肖幽可以一手遮天了,你當我跟集團的其他股東都是擺設嗎?”
肖幽眨了眨眼睛。
湯震道:“韓露雖然是你父親的妻子,但是多年來從不參與肖氏集團的事物,頂多就是個家庭主婦,而肖容,雖然最近是開始參與到肖氏集團的集團事務之中了,但是其實,也隻不過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他比起你來,可什麽都不算,就這樣兩個廢物,怎麽能一手遮天把控住肖氏集團?!”
肖幽覺得湯震說的很有道理。
慢慢點了點頭:“湯叔叔說的對。”
“所以我才讓你别這樣心急,”湯震看着她,語重心長的指點,“你父親現在病情有些嚴重,你好好待在醫院裏照顧你父親,集團事務有我跟你其他幾個叔叔把持着,不會讓肖容摻和進來,至于财産分割的事情,現在還不是提出來的時候,你就耐心等着,等到你父親真的不行了,我們幾個長輩,也會幫你,而不會幫肖容的。”
有了湯震的話,肖幽就像是吃了定心丸。
點點頭,心中也全是感激:“我都聽湯叔叔的。”
湯震點點頭,看肖幽是真心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袖,準備離開:“集團的事情多,我不能在醫院裏久留,你自己當心,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湯叔叔。”
肖幽點頭。
湯震擡腳,又想起了之前護工的事情,覺得應該幫肖幽解決一下,所以張了口:“護工誣陷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幫你處理好,你隻管照顧好自己跟你父親就是。”
“謝謝湯叔叔。”
肖幽對湯震在這樣的危急時刻幫助她,心中十分的感激。
禮貌的目送湯震從醫院走廊裏進入電梯之後,才轉身返回病房裏。
而湯震在從醫院中出去之後,剛進入自己的賓利豪車之中。
便有一個剛才同樣站在肖成業病房裏的股東湊過來開了口:“怎麽樣?老湯?”
湯震看了一眼身邊的張建林,冷笑了一下:“兩個毛都沒有長全的屎娃娃而已。”
張建林聽他這樣輕蔑一說,馬上搓了搓手,貪婪的笑了起來:“這麽說,老湯你是把事情都辦好了?”
“你這老家夥跟那小娃娃一樣,都太心急了,”湯震笑着掃了張建林一樣,目露冷光的直視着前方,“他肖成業也把控了肖氏集團一輩子了,功勞是不小,不過,就是太自私了,要是早點培養培養那個啞巴兒子,說不定肖氏集團就不用了改名換姓了,但是嘛!他專門培養了肖幽這個女兒,這個女兒的腦子,可不是那塊料啊。”
他歎息了一句,張建林在旁邊聽着,呵呵笑了起來。
笑的雙下巴都變成了三下巴,白白胖胖的把手往肚子前面一合,道:“老肖不行呀,未雨綢缪還是算計的不如你老湯精準。”
肖成業不否認,唇角勾了勾,眼睛裏滿是算計的精光。
張建林眼睛四處看着,随口道:“要是肖幽那個丫頭發現你騙了她,不曉得會有多恨你哦。”
“有什麽恨不恨的,”湯震冷哼,“如果肖氏集團不落在我手裏,也落不到她的手裏,那個啞巴可比她算計的周到多了。”
湯震滿口不屑。
張建林那邊隻是哼哼着笑,笑肖幽錯把湯震當了恩人,也笑肖容跟韓露白白謀算了一場,最後都要便宜湯震。
韓露跟肖容在病房之中沒等多久,肖幽就回來了。
大抵是因爲聽了湯震的話,所以此刻的肖幽心裏面已經冷靜安心了許多。
一想起自己身後還有湯震幫助自己,肖幽的底氣就全上來了。
眯眼看了韓露跟肖容一眼,也未再說财産分割的事情,就坐在了肖成業的病床前。
剛才那個誣陷肖幽的護工一直在病房裏不敢亂動。
現在,肖幽回來了,那個護工就更不敢動了。
可是,看見肖幽動手去掀肖成業的被子,貌似要幫肖成業來清理床鋪上的髒污之後,那個護工立刻就快步走了上來:“我來吧。”
“你出去。”
肖幽不理會她,隻是讓她出去。
那護工受了肖幽的驅趕,下意識的去看旁邊的韓露。
韓露遮住鼻子,皺了皺眉,給了護工一個眼色。
那個護工看見韓露給的眼色,立刻就閉上嘴,從病房裏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肖幽則是擰着眉頭,忍着惡心給肖成業這個父親處理床上留下來的髒污。
畢竟是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成年人。
肖幽一個人翻動不了肖成業。
韓露便過去幫忙。
而肖容完全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即便是肖成業已經歪斜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肖容,肖容也不爲所動。
韓露出了一身的大汗,幫着肖幽把肖成業的床單被子都給換了幹淨的。
還幫肖成業清理了身體,然後才轉身看肖容:“容容……”
肖容的手臂淡漠的比劃着:‘我出去喝杯水。’
說完,肖容便轉身離開了,絲毫不考慮韓露跟肖幽是什麽樣的眼神。
肖容離開病房,去街上的咖啡店裏找了個拐角處的位置坐下。
咖啡廳外面,是商業街上的巨大液晶屏。
此刻,屏幕裏正播放着宋氏集團周年晚宴的事情。
屏幕上畫面切換,肖容看去,能一眼看出,前去參加的都是些北城的商業名流,商上層人士。
他對此無感,在侍者将咖啡杯端上來的時候,便要收回視線。視線收回來的前一秒,那邊屏幕上畫面一轉,卻出現了顧白笙的身影。
顧白笙穿了一件并不顯腰身的晚禮服。
長裙墨發,笑顔盈盈。
她的手臂挽着宋霜的手臂,在晚宴之中,就像是一顆光芒溫潤的明珠。
看起來既沒有豔妝出席的名媛們刺目,也沒有那些知道禮識體的千金們那樣做作耀眼。
可是,卻能夠讓人一眼就從千金名媛們之中分辨出她的不同。
那麽溫柔,自信。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她平時在他面前時候的模樣。
身爲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她面對那些名流權貴的時候,并未有任何自卑的模樣。
看到她,肖容的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她跟别人是不一樣的,她是與衆不同的。”
他輕聲告訴自己,也更堅信,自己所認識的她,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