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幽去做什麽,誰又知道呢?
…………
肖幽從父親肖成業的房間離開。
在走廊裏透了透氣,手指按壓在胸口上,蹙眉思索了片刻。
不知道爲什麽,她今天心裏很憋得慌,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騰升上來。
可是,仔細回想今天所有的事情,卻又沒有哪裏是做的不好的。
不解之時,她身後的門口傳來了護工的聲音:“幽小·姐,肖先生又醒了。”
“這麽快?”
肖幽剛出來喘口氣,肖成業就醒了,讓肖幽覺得有些煩躁。
她是想出來多站一會兒的,老頭子卻醒了。
他既然醒了,她這個做女兒的又怎麽能不過去?
肖幽不耐煩的按了按眉心,擰着眉毛跟護工回病房。
進了病房,肖幽立刻舒展開了眉毛,對已經醒了的肖成業噓寒問暖:“爸,您醒了?”
肖成業不理會她。
肖幽也不管父親是否回應自己,過去之後,就扶着已經坐在病·床·上的肖成業,接過護工遞過來的水杯,給肖成業喝水:“先喝口水,然後我照顧您吃晚飯。”
水杯到了肖成業的唇邊上。
肖成業卻費力的擡手推開了。
肖幽心裏不悅,語氣也變了:“爸,怎麽了?”
“露露跟容容呢?”
他一醒過來,就見身邊的韓露跟肖容不見了。
他隻想讓韓露跟肖容照顧他。
根本不想讓這個女兒照顧他。
肖幽本來在他拒絕喝水的時候,心裏就已經不耐煩了。
現在,聽見他問起肖容跟韓露,心裏就更不生氣了。
語氣也變得冷飕飕的:“她們說累,回去休息了。”
肖成業卻不信,掙紮着扭頭往上看,對着女兒說道:“胡說,露露跟容容不會離開,是不是你把他們攆走了?”
肖幽的确是把韓露跟肖容攆出了病房。
不過,父親問起的時候,她怎麽會說實話?
“沒有,不信您問護工。”
肖幽知道,自己說什麽父親都不相信。
所以讓肖成業問護工。
肖成業的目光落在護工的身上。
護工看了一眼肖幽的臉。
肖幽目光冰冷,護工心裏一顫,立刻機靈的回答:“肖先生,夫人跟肖容少爺的确是說太累,回去休息了。”
護工證明了肖幽的話,肖成業才信了她。
但是,仍舊不吃不喝,而且還掙紮自己躺回了·床·上。
肖幽見父親這樣,心裏很不耐煩:“爸,您不吃飯嗎?”
要不是糟老頭子現在還有點用處,她早就不在這裏受這個糟老頭子的氣了。
照顧他,簡直氣得她七竅生煙。
肖成業目光也不看她,隻病恹恹的說道:“叫他們來照顧我,我要讓他們來照顧我。”
肖幽聽着父親的話,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
肖容跟韓露,一個野種,一個賤·人。
在父親的眼中,居然比她還要更重要。
真是叫她的臉面無處放。
不過,他既然已經躺在病·床·上了,她又怎麽會按照他的話做?
“爸,雖然您想要媽跟弟弟過來,可是她們的确說自己累了,不如讓她們休息一晚明天過來,今天晚上就讓我留下照顧您?”
“你出去。”
肖成業不隻是不聽她的話,還閉上眼睛,趕她出去。
若是這時候肖成業睜着眼睛,就會發現,自己這個從小養大的女兒,此刻臉上表情猙獰陰冷的如同惡鬼一樣恐·怖。
可惜,他沒有睜開眼睛。
肖幽的臉,在聽見肖成業的話之後,都快變得扭曲了。
旁邊的護工看見都有點心裏毛毛的。
本以爲肖幽這個脾氣會當場發作。
卻不想,肖幽的表情猙獰失控了片刻,就又恢複到了原本平靜的時候。
她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開口,對着肖成業道:“好,我去喊他們過來。”
肖成業聽到女兒的話,也不應聲,死了一樣,還是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肖幽轉頭從病房離開。
走的時候,給護工使了個眼色。
護工機靈的起身悄悄跟了出去。
肖幽走到病房門口之後,才道:“你先喂我爸吃飯,吃完飯之後,你就哄他睡覺。”
“若是肖先生問起夫人跟肖容少爺怎麽辦?”
“你就說我去找他們來了,一會兒就道。”
護工點點頭,還有問題:“要是肖容跟夫人一直不來,肖先生不肯睡怎麽辦?”
“不肯睡?”
肖幽的眼珠轉了一下,好像一下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一樣,問護工:“這邊有安眠藥嗎?”
護工點頭:“有的,幽小·姐。”
肖幽的心中有了主意:“如果我爸一直不肯睡,你就給他吃點安眠藥,讓他先睡過去。”
護工聽了,這才回去照顧肖成業。
而肖幽,雖然沒有再回病房,卻也完全沒有真去把肖容跟韓露找回來的打算。
開玩笑?
她已經說了今晚照顧父親,并且還親自攆走了肖容跟韓露。
要是這時候把人給叫了回來,那她把人給攆走又有什麽意義?
而且,讓肖容跟韓露知道了是肖成業非要他們照顧,而不要自己照顧,那豈不是要被他們兩個給笑掉大牙?
她可不會做這種丢面子的事情。
如果老頭子非要見他們兩個,那就哄着。
先拖着,拖到他睡着了,這事兒也就解決了。
明早韓露跟肖容來了,再讓那兩個賤·人照顧他就是了。
肖幽對于父親的要求一概不理。
而韓露跟肖容卻在醫院樓下的咖啡廳裏面正在喝咖啡。
說起他們在喝咖啡,韓露更覺得坐在他對面的肖容是在胸有成竹的等待什麽。
他仿佛是料定了今晚一定會出什麽事。
所以,就這樣慢條斯理的坐在咖啡廳裏面一邊喝咖啡一邊等。
但是韓露,卻完全不知道肖容打的什麽主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也在也漸漸深了之後,變得客人越來越少了。
最後,整個咖啡廳裏面就隻剩下了肖容跟韓露以及幾個侍應生在咖啡廳裏。
韓露按耐不住,問起肖容來:“你爸要是非要找我們,肖幽又不肯來叫我們怎麽辦?”
肖容聽見韓露問的,笑了下,比劃:‘那不是正好?’
他眼中寒芒熠熠。
韓露看清了他那雙眼,蓦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二院中。
淩晨兩點。
病房中傳來一聲護工的驚恐尖叫,整個醫院,瞬時間就都被吵醒了。
醫務人員跟隔壁病房的人都慌亂的沸騰了起來。
匆忙趕來的醫生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證病人的生命體征,匆匆讓護士們将病人送去了搶救室。
搶救室的紅燈亮起。
肖幽的氣還在大口大口的喘。
驚魂未定之下,高跟鞋的聲音從走廊裏急促的傳來。
一晃眼。
韓露就跑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旁邊的護工還在因爲意外而哭泣不已。
肖幽也是滿臉發白。
“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接到電話就急忙趕來的韓露急促的詢問護工。
護工隻是哭着搖頭,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露見狀,立刻去問肖幽:“幽幽!怎麽回事?你爸不是好好的?怎麽忽然就進了搶救室?”
肖幽被韓露問道,也是驚魂未定,但是一回想剛才的事情,就眼神一利。
立刻轉身,一腳踹在了蹲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護工身邊。
護工年紀不大,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此刻被吓壞了,正蹲在地上哭。
而肖幽這一腳又蠻橫有力的很。
一腳就把她踹到在了地上。
但是這還不夠。
肖幽的腳一腳一腳的往護工的身上踢。
完全沒有收斂的模樣,反而怒氣勃發,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害我爸!!”
肖幽忙着踹人。
而韓露卻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隻有肖容,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肖幽的胳膊,将她拉開。
肖幽被肖容拉住,沒法繼續收拾那個護工。
眉毛一擰,一把甩開了肖容的胳膊,轉過頭來,怒瞪着肖容,罵道:“又是你們聯合起來算計我吧?”
肖容擰眉,好似根本聽不懂肖幽在說什麽。
肖幽指着地上的護工,道:“這個小賤·人,說是爸晚上要起夜,就讓我跟她一塊兒扶着爸去衛生間,走到了半路上,這個小賤·人竟然松手了!”
肖幽這麽一說,韓露跟肖容才頓時明白過來。
知道肖成業是爲什麽進了搶救室。
韓露瞪着那個護工。
那個護工卻哭得抽抽搭搭的。
她一開始并未辯解。
知道肖幽罵的兇了,她才一把抓住了肖容的胳膊,對着肖容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哭着解釋。
肖容也皺眉看着她。
顯然是不太信任。
正好這個時候,接到消息的肖氏集團的高層也都趕了過來。
護工也不認識别人,就隻認識其中一個經常過來看肖成業的人,急匆匆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袖,哭着解釋:“請您相信我,事情不是幽小·姐說的那樣,我沒有松手,是幽小·姐誣陷我的!而且,肖先生變成這樣也不隻是因爲摔了一跤,而是因爲幽小姐讓我給肖先生吃錯了藥!!”
“吃錯了藥?!”
被護工抓住衣袖的湯震,愕然看向了肖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