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笙擡起眼睛,眼眸中都帶着星星點點的亮光。
宋霜這句話,令她的心中柔軟了許多,也忽然有了很多希望。
宋霜喜歡看她高興的模樣,也喜歡看她這樣望着自己,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臉頰,回答:“是啊,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喜歡的選擇。”
顧白笙聽着她這句話,微微垂了垂眼睛,心念轉動,擡起頭,輕輕抱住宋霜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瓣。
她相信宋霜說的每一句話。
也相信宋霜說的這一句。
…………
北城二院。
夜幕降臨之前,肖幽果然是如約來到了醫院之中。
韓露正在擔心肖幽不來,忽然就看見肖幽伸手推開了病房的大門,心中放心了許多。
旁邊的肖容也在守着肖成業,看見肖幽過來之後,肖容就主動起身,跟肖幽打招呼:‘姐姐。’
肖幽最讨厭肖容了,又怎麽會喜歡看他的啞語。
此刻瞧見了,更是眼皮一落,直接就到了肖成業的病·床·前,不理會他,而是問病·床·邊的護工:“我爸睡了多久了?”
“中午吃過飯之後就睡着了。”
護工老老實實的回答肖幽的問題。
肖幽盤算了一下,父親這是除了吃飯的時間,幾乎都在睡覺。
“他晚飯什麽時候吃?”
護工擡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等肖先生醒過來之後,便照顧肖先生吃。”
“你留下跟我一起照顧我爸吧。”
護工點點頭。
而肖容跟韓露聽見肖幽這句話,自然知道她是有針對自己跟肖容的。
韓露馬上道:“我留下來跟你一起……”
“你不用一起。”肖幽轉過頭,冷冷斜了韓露一眼,“你跟這個啞巴在這邊能有什麽用?還是少添亂吧。”
往常的時候,肖幽礙于面子關系,還會對肖容稱呼一聲‘弟弟’,現在親子鑒定做了,她反而因爲憤恨,連個‘弟弟’也不肯稱呼肖容了,直接就喊肖容啞巴。
肖容聽到之後,也并未表示什麽。
韓露卻有些不喜歡:“幽幽,肖容是你的弟弟。”
“這啞巴是不是我弟弟還用得着你來說?”肖幽讨厭韓露插話,厭煩的看着她,“你要是覺得我照顧我爸不如你跟這個啞巴照顧我爸照顧的好,那行,你就跟這個啞巴留下來照顧我爸,我回去。”
肖幽作勢要走。
韓露有點慌,立刻就要伸手去攔住韓露。
然而,肖容卻用眼神制止了韓露這愚蠢的舉動。
韓露的手沒有擡起來,肖幽那邊看自己說要離開,韓露跟肖容的反應也這樣冷淡,有些擰眉。
肖容看肖幽沒有繼續離開,便擡手,跟肖幽比劃:‘我跟媽在這邊守了一天了,倒是也有點累了,謝謝姐姐來照顧父親。’
肖容比劃的手語肖幽能夠看清楚。
肖幽冷哼了一聲,沒有繼續離開的舉動。
而肖容,則在比劃完了之後,就擡手,跟韓露比劃:‘我們走吧,媽。’
韓露瞧見肖容這樣比劃,這才跟着肖容從病房中出去。
肖幽聽見病房門關上的聲音,才呼出一口氣來。
接着,擡頭看向了病·床·上的父親肖成業。
父親雖然承認了肖容是他的兒子,不過,始終也還沒有寫下遺囑。
雖然她之前很生氣,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不到最後,還是不能就這麽認輸。
不然跟父親鬧翻了,還不是便宜了肖容這個臭啞巴跟韓露這個賤·人?
她從小就生活在肖家,是肖家貨真價實的肖大小·姐,怎麽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放棄?
不可能!
她拖了張椅子,坐在父親肖成業的病·床·邊,眼珠定定的望着父親的面容。
旁邊的護工看肖幽在這邊守着,開口說了句話:“幽小·姐,肖先生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要不然您去休息一會兒,我在這邊守着,如果肖先生醒過來了,我馬上通知您。”
肖幽本來也不願意一直守在老頭子的病·床·跟前,現在聽見護工這樣說,就點了點頭:“那行,待會兒老頭子醒過來了,你馬上喊我。”
“好的,幽小·姐。”
護工回答的畢恭畢敬。
肖幽這才起身去病房套房的沙發上坐下,歪着頭打盹。
護工守在肖成業的病·床·前。
看着肖成業睡了一會兒,約摸着套房的肖幽也應該不注意這邊了。
這才悄悄起身,往套間裏面看了一眼。
病房的套間之中,肖幽早已經用手指着腦袋睡着了。
這兩天,因爲親子鑒定的事情,她跑前跑後,也是累的要命。
做親子鑒定之後,跑的多。
做完親子鑒定之後,要跑的地方就更多了。
她本是累的很,想着一忙完就回去睡一覺的。
現在,聽到父親要自己過來,也不好再回家去休息了,隻能在這邊休息一下。
護工清楚的看見肖幽已經支着頭打起了盹,心中有了分寸。
才趕緊拿出口袋裏面的藥粉,然後放在了肖成業的水杯裏面。
藥粉被抖入了肖成業的水杯之中,很快就融化無形。
護工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動手,輕輕推了推病·床·上的肖成業。
肖成業被這樣推了幾下,慢慢醒了過來。
護工按照之前肖幽所說的,立刻開口喊肖幽:“幽小·姐?幽小·姐?”
肖幽剛睡着沒多大一會兒,忽然就聽見護工的聲音喊她。
很快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聽見了幾聲咳嗽聲。
她馬上意識到,很可能是父親醒過來了,立刻就起身,往病··床··前走:“是我爸醒過來了嗎?”
肖幽問護工。
護工點點頭,跟肖幽說話:“是,是肖先生醒過來了。”
肖成業雖然醒過來了,但是意識迷迷糊糊的。
一時之間也不是很清楚。
他睜開眼睛,被護工扶着做了起來。
肖幽問護工:“先給我爸吃藥,還是先給我爸吃飯?”
護工開口回答:“要先給肖先生吃藥。”
肖幽點點頭,動手把旁邊的藥片拿了過來,然後在護工的幫助下,讓肖成業吃了藥。
“吃完藥之後半個小時才可以吃飯。”
護工跟肖幽囑咐。
肖幽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跟父親肖成業說話:“爸?您感覺怎麽樣?”
肖成業今天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聽人說話的時候,也聽不太清楚。
身體不爽利,自然也不願意多說話。
更别說他現在根本沒有認出照顧自己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隻以爲這個照顧她的人,還是病·床·前的護工。
他根本就不回答肖幽的問題。
肖幽見肖成業不答,以爲是他因爲親子鑒定的事情還生自己的氣。
心裏不太好受,也就沒有再問肖成業第二遍。
隻是照顧着他,重新躺會了病·床·上。
父親肖成業的情況實在有點奇怪。
肖幽開始懷疑起來:“我爸的身體怎麽今天狀況這麽差了?”
“醫生來看過了,說是正常,沒有什麽問題。”
肖幽擰眉:“哪個醫生說的?”
“肖先生的主治醫生。”
“我爸的主治醫生?”
肖幽反問。
護工點點頭。
肖幽想要去問問這個醫生,看看這個醫生具體是怎麽解釋父親現在的情況。
但是,剛走出去兩步,卻又停下了步子。
其實現在這樣,她又何必去問?
主治醫生是父親來了北城醫院之後用過的主治醫生。
之前在别的醫院的時候,自己給父親找的醫生,父親還很懷疑。
現在這會兒,不管治療的進度是快是慢,都是父親自己信任的醫生給他治療的。
若是自己再去找父親的主治醫生,恐怕父親會以爲自己又去跟那個主治醫生說什麽陰謀之類的事情了。
她收回了腳步,轉身,坐在父親的病·床·邊上,看着父親,對着護工吩咐:“待會兒我爸醒過來,你照顧我爸吃飯。”
“是。”
護工點頭。
肖幽起身,穿上外套之後,出了門。
韓露跟肖容就在走廊的拐角處,密切的關注着肖成業病房門口的動靜。
在看見肖幽從病房裏走出來之後,韓露立刻有些緊張了起來:“她要走?”
肖容搖搖頭:‘不可能。’
肖幽既然把她們給攆走了,又怎麽會自己不留下呢?
“那她離開病房是要去做什麽?”
韓露很疑惑,根本想不通肖幽有什麽離開病房的理由。
做一個孝女,不是應該時時刻刻的陪在病人的·床·邊嗎?
韓露疑惑的同時,也自己在腦子裏面相當。
她腦子裏面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想法。
最後,一下子停在了一個答案上。
“肖容,”她緊張起來,聲音也忍不住有點提高了,“你說她會不會已經發現什麽了?”
肖容囑咐護工給肖成業把藥放在水杯裏面的。
韓露有點害怕護工的舉動是被肖幽給發現了。
肖容卻擡手比劃:‘她什麽都不會發現的。’
若肖幽是真的發現了護工在病房裏面偷偷放藥的事情,依照肖幽的性格,肯定會抓住做手腳的護工然後把這件事給吵得人盡皆知,而不是悄悄的離開。
他跟韓露所在的這個地方,也能清楚的聽見病房裏的動靜。
既然病房裏沒有傳來什麽特殊的動靜。
那麽,也肯定不是肖幽發現了護工動手腳。
“既然她什麽都沒有發現,那她是去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