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立刻,馬上,他就要讓肖氏集團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他在北城肖家這麽多年,已經忍得足夠久了。
所以,接下來,他應該早些把這些東西握在手裏,然後再想想其他應當要做的事情了。
比如說,顧白笙……
兩個小時後。
醫院病房中的肖成業已經睡下。
肖容驅車約了韓露在醫院外面見面。
天雖然大亮,但是起了風。
又是在寒冬裏,醫院後邊那條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韓露把自己捂的很嚴實,帽子口罩墨鏡,将整張臉幾乎要全部遮起來。
肖容在車裏等着她。
韓露一上車,就把墨鏡往下拉了拉,問肖容:“有什麽事情不能電話裏說?爲什麽非要當面說?”
肖容聞言,唇角勾了勾。
他這次沒有跟韓露打手語,而是準備了一個本子,用來寫字跟韓露交流。
韓露問了之後,肖容就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給韓露遞過去。
韓露本來很高興,畢竟今天肖成業跟肖容通電話的時候說了以後肖氏集團是肖容的。
這就讓她放心了。
可是,在看過了肖容遞過來的本子上寫着的字之後,韓露的臉色忽然變了:“你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爲什麽還要那個藥?”
原來,肖容給他寫的那一行字,是讓他把之前拖她去找的那種藥給拿出來。
韓露難以明白:“成業已經說了肖氏集團以後是你的。”
韓露覺得肖成業既然說了這句話,那這事兒就是鐵闆釘釘了,實在是沒有必要去繼續謀劃什麽了。
肖容早就想到她會這樣說了,将本子從她手中拿過來,又寫了一句話給她看——
‘同樣的話,爸不是也跟姐姐說過嗎?’
韓露怔住,難以反駁。
的确,同樣的話,肖成業也是跟肖幽說過的。
而且還說了不隻是一次。
肖成業同自己的女兒說了很多次,說要把手裏的肖氏集團交給這個女兒,要讓女兒做他的财産繼承人。
可是結果呢?
肖成業還是說了把肖氏集團給肖容的話。
‘你覺得爸的話可信?’
肖幽寫字問韓露。
韓露搖搖頭:“不可信。”
她跟肖成業認識了這麽多年,又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當然是知道肖成業不可信的。
如今,肖容一提醒她,一問她,就更想起這個事實來了。
‘既然您也知道他不可信,爲了防止夜長夢多,我們還是盡快把父親的承諾變成事實吧。’
肖容寫字告訴韓露。
韓露聞言,一驚,目光看向了肖容:“你打算怎麽辦?”
肖容沒有回答,微微笑了一下,就示意韓露去看他剛剛在本子上面寫過的字。
韓露按照肖容所說的,去看本子上的字。
一下就看見了肖容寫的第一行字。
瞬間也明白過來了肖容的意思:“你是說,讓我把那個藥給成業吃了?”
肖容點點頭。
又寫字:‘不僅如此,你還要讓父親立下遺囑。’
“遺囑?”韓露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該不會要他死吧?”
肖容微笑着寫字回應她:‘怎麽會呢?好歹我也是爸爸的兒子,怎麽可能會要爸爸的命?’
“那你讓成業立遺囑做什麽?”
韓露問。
肖容無奈的寫字回答:‘爸爸吃了那個藥之後,可能會意識迷糊一段時間,到時候,就是我繼承肖氏集團的大好時機,如果沒有遺囑,姐姐怎麽會輕而易舉的放棄肖氏集團?’
韓露想到肖幽那個性格,覺得肖容說的很對。
若不是讓肖幽心服口服,肖幽一定還會再争的。
可是,又隐隐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肖容跟她解釋完了這個之後,又在本子上面添了一句:‘爸爸的律師那邊,你也要走動走動。’
肖成業的遺囑跟财産分配書肯定會放在律師那裏。
到時候,他想要繼承肖成業的全部财産。
還用得到父親的律師。
他不好去走動,但是韓露去走動一下的話,是完全可以的。
韓露看出肖容已經計劃的很周密了。
可是,想到肖容要的是遺囑,就有些擔心:“成業吃了那個藥,不會死吧?”
她還是很擔心。
肖容見她這樣,有些哭笑不得。
甚至忍不住比劃起來手語:‘你真是關心我爸,放心吧,我爸沒事的,我還要好好孝順他呢。’
韓露聽到肖容這樣說,才點了點頭。
‘這件事早些去辦,媽。’
肖容提醒韓露。
韓露聽到之後,心裏複雜,卻也知道,要想不被肖幽踩在腳底下,隻有這一個辦法。
她跟肖幽就是在比快。
誰能更快的成爲肖氏集團裏當家做主的人,誰就是赢家。
她不想輸,就隻能按照肖容所說的去做。
肖容跟韓露說好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新城的項目已經移交完畢,接下來,他要回蘇城一趟。
顧白笙想要回北城。
他也要回北城,正好可以借助這個機會,把顧白笙一塊兒帶回北城來。
不然,以後可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韓露回了醫院之後,沒過半小時,肖成業就醒了過來。
韓露在旁邊坐着,有些心事重重,以至于肖成業醒過來之後,韓露都沒有及時察覺。
肖成業口渴想喝水,就喊了韓露一聲:“露露。”
韓露聽見聲音,才轉過頭來。
起身去肖成業的身邊:“你醒了?”
肖成業開口:“水。”
韓露去端了水杯過來。
扶着肖成業喝了水之後,就問:“你現在感覺舒服些了嗎?”
肖成業點點頭:“好多了。”
韓露想到肖容跟她說過的話,心中就一陣歎氣。
肖容說,那個要被肖成業吃下去之後,肖成業會昏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他昏迷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财産全都易主成了自己的兒子肖容的。
到時候也不知道他該有多生氣。
到時候,應該怎麽跟他解釋呢?
韓露覺得難辦,以至于現在就開始琢磨着怎麽跟他解釋了。
肖成業也看出韓露像是有心事,就問她:“你在想些什麽?”
韓露聽見他問,微笑了一下:“大夫晚上給你換了藥,我擔心你身體一直這樣不好。”
肖成業笑了起來:“換了藥隻會好的更快,怎麽會一直這樣不好?”
他心情很好。
一來是解決了父子之間的那一點猜疑隔閡。
二來是肖容已經把城建項目給拿到自己的手裏了。
雖然肖幽去鬧過,但是很明顯沒有阻止得了這件事發生。
肖容負責這個項目比肖幽負責這個項目好得多。
肖容在處理這些商業問題上沒有肖幽來的經驗多,所以到時候城建項目這個案子,名義上在肖容的手裏,暗地裏,他還是可以找别人去幫他負責。
到時候,這個項目就算是順利拿下來,功勞也不是全歸肖容的。
肖容也沒法仗着這個功勞在肖氏集團跟他的手裏面要什麽東西。
要是肖幽負責這個項目,那就不一樣了。
他這個女兒,近幾年來野心大的很。
已經很想把他給取而代之了。
要是他再順利的把這個項目給做好了,到時候,肯定會仗着這個功勞,讓他提前退休的。
肖氏集團是他的心血。
就算是親生兒女,他也不會這麽快松手就把肖氏集團給他們的。
肖成業心中所想的,韓露都猜不到。
而同樣的,韓露所想的,肖成業也猜不到。
肖成業喝完了水之後,就半倚在了病·床·上。
看見韓露守在他的·床·邊,伸手拉住韓露的手,想要跟她說說話。
可是,還沒有張口。
肖容就打電話進來了。
看見是肖容打過來的電話,肖成業示意韓露把電話給接起來。
不無例外的,這次還是視頻電話。
隻不過,肖容這次通話的視頻背景,已經是在北城機場。
肖成業認出肖容的背後是北城機場,有些不解:“容容,你怎麽在機場?”
肖容看見自己的老父親已經認出來他是在機場了,就微笑了一下,比劃着手語:‘我的确是在機場,我想要去蘇城一趟。’
“去蘇城?”
肖容一這樣回答,不隻是肖成業,就連韓露都覺得奇怪的很。
好好的,不是要準備接手肖氏集團了嗎?
那又去蘇城做什麽呀?
“容容啊,你去蘇城做什麽?”
韓露問肖容。
肖容聽見,笑了一下,比劃道:‘我接過了新城的項目之後,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蘇城了,這段時間在蘇城也認識了不少同事,想着回去親自跟他們道個别,說明一下。’
肖成業聞言,表示可以理解:“這樣也好,好歹你是在分公司待過的。”
分公司的員工也是肖氏集團的員工。
肖容親自回去道别一下,也是正常的。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韓露不知道肖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要多久才能回來,心裏有些沒了主意。
肖容比劃手語,回答:‘我明天就回來。’
畢竟,肖氏集團易手他人的時間就是明天了。
他當然要馬上趕回北城來。
若不是顧白笙現在還在蘇城,他也不會再去蘇城這一躺了。
現在,也就是因爲顧白笙,他才去蘇城的。
他說過要帶她回北城,當然會帶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