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的時候,還未睡醒,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請問是肖容肖先生嗎?”
肖容接起電話,聽到這個聲音,馬上清醒了過來。
不過,他腦子一轉,便挂斷了電話。
而是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息。
那人也仿佛已經了解他不會說話的事情,在短信上回複他:‘我是給您送外賣的,請您告訴我具體地址,這是一位叫笙笙的小·姐給您的東西。’
笙笙?
肖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顧白笙。
立刻回複了對方自己所在的具體地址。
火速洗漱之後,下了樓。
不過五分鍾,外賣小哥就将摩托停在了樓下。
對方打電話,肖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您是肖先生吧?”
外賣員尋聲看過來。
肖容微笑一下,擡手跟外賣員比劃手語。
外賣員根本看不明白。
肖容馬上就在手機上打字給外賣員看。
外賣小哥确定他是肖容本人之後,便把手裏的保溫盒交給了肖容。
“您的外賣,拿好。”
小哥特别囑咐之後,騎車離開。
肖容抱着保溫盒,垂頭細細嗅了嗅,并沒有聞到什麽特别的味道。
保溫盒包的很細心,裏面是一層碎花棉布,外面還包了便利袋。
回到房間之後,一層層拆開,最後打開保溫盒的蓋子,肖容才聞見裏面撲面而來的藥香味兒。
“中藥?”
肖容看着保溫盒裏熬成黑褐色的藥汁,忍不住笑了。
在保溫盒的身上,還貼了一張便利條。
紙條上是顧白笙的字————
“好好吃藥,下層有糖。”
肖容讀出來,眼中不自覺地笑意更濃。
将雙層保溫盒的上層拿下來之後,肖容就看見在保溫盒的下層還擺放着幾顆硬糖,還有幾塊糯米糕。
他伸手,先拿了一塊糯米糕吃。
糯米糕是紫薯口味的,吃在嘴裏軟糯香甜。
還是熱的,看得出來,爲了保溫,顧白笙也是下了功夫了。
原本以爲自己生病的事情被她知道之後,她自己不能過來,也就是打電話問候一下了。
想不到,她人不能出來,居然還熬了重要,做了點心,放了糖,最後讓外賣員給送了過來。
真是溫柔。
他吃了糯米糕之後,看着黑褐色的藥汁出了一會兒神。
有些犯愁。
他本來并沒有感冒,昨晚跟顧白笙說自己感冒了,也不過是幾天沒有見到她了,想要見她一面而已。
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讓人送了中藥過來。
雖然這個中藥并沒有用,可是,總覺得這樣把藥給倒了,有點浪費。
“畢竟是她的一片心意……浪費不好吧……”
他低低自語了幾句。
居然鬼使神差的端起藥碗,然後喝了幾口。
藥汁很苦。
他沒有生病,也原本沒有必要喝下去。
可是現在,喝了幾口,即便是苦的不行,他也沒有放下碗。
而是看了看旁邊保溫盒裏放着的硬糖跟糯米糕,嘴角一彎,硬着頭皮皺着眉毛,把這一整碗的苦藥汁都給喝下去了。
喝完之後,撚了一顆硬糖放在口中。
又對着已經空了的藥碗拍了一張照片。
然後才打開跟顧白笙的聊天框。
将空藥碗給發了過去。
果然,那邊很快就發來了回複的信息。
“已經吃了啊?”
她好像在做别的事情,發了語音信息。
肖容一邊回複‘是的’,一邊又吃了一顆糖。
這個糖很甜,是牛奶硬糖。
吃在嘴裏面甜絲絲的。
口中遺留的苦藥味兒,也被這糖的甜味兒給一點點的遮了下去。
“我昨天讓跑腿代·購幫我抓了中藥,然後今天早上早早起來給你熬得,這個中藥可能見效沒有西藥那樣快,你要耐心喝幾天,别着急。”
顧白笙的話從手機裏傳出來。
肖容聽了之後,嘴角一起是勾着的。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等擡頭,等手機忽然黑屏的時候,才一下子發現,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吃了根本就不用吃的要,還在這邊對着手機傻笑。
他看見自己的笑容,愣了一下。
不過,卻還是回複那邊的顧白笙,跟她說謝謝。
顧白笙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将冰箱裏面的糯米糕拿出來,自己也吃了一塊:“這個糯米糕是我昨天買的,挺好吃的吧?”
肖容回複:‘嗯,很好吃。’
顧白笙笑了一下,又道:“等宋霜過來的時候,也給他嘗嘗看。”
肖容聽到顧白笙這話,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有點僵住了。
給宋霜嘗嘗?
她果然作爲那個人的妻子,不管什麽時候,什麽事情,都是想着宋霜的啊。
肖容在心中輕輕歎氣。
那邊顧白笙忽然被人喊了一聲——
“少夫人?”
聽見是梅姑的聲音,顧白笙立刻先把手機給放回了圍裙裏。
轉頭看梅姑:“我在。”
“老夫人讓您過去吃早飯。”
顧白笙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做了。”
她忽然有點讨厭跟林老夫人一起吃飯,雖然林老夫人是宋霜的外婆,也是她的長輩。
可是,如果一上飯桌,對方就是一副要興師問罪,或者是看她不順眼的樣子。
那就不如不要在一起吃飯了比較好。
梅姑聽到顧白笙拒絕,也不肯離開:“老夫人說一定要讓您去。”
顧白笙看梅姑說的很強硬,知道這事兒拒絕不了。
不過,一起吃早飯,應該也沒有什麽别的事情。
就答應了:“那好,我馬上過去。”
正好她買的糯米糕很好吃,蒸好了之後端過去一起吃。
梅姑很有耐心,一直等着她把事情都弄好了之後,才跟她一起去找老夫人。
顧白笙把糯米糕放在了保溫盒裏面。
進了餐廳看見老夫人已經在餐桌前坐下了。
就主動道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外婆。”
林老夫人點點頭,不過,神情冷淡。
看見她,還是帶了幾分不滿。
顧白笙權當做沒有看出來,還把自己早上帶着的糯米糕放在了桌上:“外婆,我早上蒸了糯米糕,吃着味道很好,您嘗嘗。”
外婆淡淡‘嗯’了一聲,并沒有動筷子。
而是梅姑伸手替老夫人夾了一塊放在碗裏面。
老夫人也沒有吃,撥到一邊去了。
顧白笙心中有點不舒服,不過想着可能是老夫人不喜歡吃糯米糕,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沒想到的是,飯剛吃了一半,那邊老夫人忽然開了口:“聽說你今天早上起得很早?”
顧白笙一怔。
這個都被監視報告了?
“啊,是。”她回答。
“早起做什麽了?”
老夫人狀似無意的去問。
顧白笙卻能非常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問題回答好了還好,若是回答不好,可能就會出問題。
“我蒸了這個糯米糕。”顧白笙擡手,指着桌上的糯米糕。
老夫人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唇角,視線不善的斜到了她的身上:“隻是做了糯米糕?”
顧白笙聽着這個語氣,就知道,恐怕她早起煎中藥的事情也被人報告給老夫人了。
隻好坦白:“熬了一點中藥。”
她是學醫的,對中藥也是略有了解的。
至于最基本的感冒藥,也知道是什麽方子。
所以,昨天知道肖容感冒不吃藥之後,就讓外面的跑腿代·購幫忙去藥房抓了中藥,今天早上早早起來泡了藥熬藥。
“你吃的?”
“不是。”她回答。
“那你熬藥做什麽?”
老夫人又問。
顧白笙開口:“有個朋友生病了,沒有時間熬藥,所以我幫忙熬了之後,拜托人給他送過去了。”
“你那個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老夫人問她。
她出聲:“男的。”
她知道,既然老夫人已經把她早起熬藥跟送藥的事情給打聽清楚了。
那麽她送藥給誰,估計老夫人也查的很清楚了。
這件事根本沒有必要再沖老婦人撒謊,直接說實話就是了。
老夫人頂多也就是責備訓斥幾句。
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林老夫人沒有在責備訓斥。
而是叫了梅姑一聲:“給她。”
梅姑聽見老夫人的聲音,立刻把旁邊的一分文件給拿了過來。
然後給顧白笙放在面前。
顧白笙看見是一份文件,而且封面上也沒有注明是什麽文件,有些疑惑,擡頭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用下巴指了指那文件:“你翻開看看。”
顧白笙按照老夫人所說的,将文件翻開去看。
不看還好,一看,徹底愣住了。
“離婚協議?”
顧白笙簡直被這份協議書給氣笑,啪的一下又給合上了:“外婆您這是什麽意思?”
幫她跟宋霜離婚?
前一陣子林鳳雅也不是沒有這樣做過,怎麽女兒做完了,如今老母親也來拆他們夫妻?
他們夫妻就這麽讓長輩們看不下去嗎?
再說了,這反複無常的是做什麽?
一會兒接納她做宋家的兒媳婦兒,一會兒又不接納。
這根小孩兒過家家一樣,到底是想幹啥?
“你的心也不在我們霜兒的身上,明明有我們霜兒了,還跟别的男人走的那麽近,我看你還是跟我們霜兒離婚來的比較好,”老夫人輕飄飄看着她,很無情,“你肚子裏的孩子,等生下來,也要做個親子鑒定,如果是我們霜兒的,就把孩子留給我們,如果不是,孩子你也帶走,我們林家跟宋家,不要不明不白的野孩子。”
顧白笙聽着這話,騰地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我要回北城。”